金鸿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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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只见林少白身后冒出一少女,约莫十来岁,和梁飞羽一般大小模样,个子确是要比他高出少许。

    只见她少女同样一袭白衣,花肤如雪,樱唇琼鼻,如霜清灵,似月皎洁,活泼可爱。

    那少女就这样怯生生的站在林少白身后,双眼不断的在真如和尚和梁飞羽的身上扫来扫去。

    “不得无礼。”林晋眉头一皱对着那少女道。

    那少女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笑,扯了扯林少白的袖口,说道:“爹爹,您不是还有事吗?”

    经过那少女的提醒,林晋这才想起了林少白说过少林大师正在等着他。

    等父亲离去,那少女松开林少白的袖口,迈步走进房来,口中发出轻咳,她自袖中取出一块长长的翠布,放在嘴角,她白皙的小手如同蜜桃一般水嫩。

    梁飞羽自幼生活在乡下,见到的人大多数都是满身泥土的庄稼汉,重来没有跟女孩子打过交道。那少女停在他跟前不断的咳嗽,梁飞羽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少女身上传来,似梅花似茉莉的极是好闻,梁飞羽不禁呆呆的望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林少白眉头一蹙,疾步过来,双手不断的轻轻拍打在那少女的背心,嘴里焦急的喊着道:“青秀……青秀……”

    只见那少女的脸颊红霞飞扑,胸口不断上下起伏,清炯炯的眸子里竟然流着眼泪,真如和尚见状,正想开口,只见到林少白说道:“小妹自幼体弱多病,竟然……竟然……上天待她真不公平,真不公平啊!”

    梁飞羽看着不住流泪的少女,心下不由的感到一阵痛处,竟然伸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口里喃喃的听不清再说些什么。

    林少白自怀中取出一块药丸,那少女接过药丸,便吞了下去,稍许那少女便平静了下来,胸口也不在抖动,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哥。我没事,你别担心!”林青秀把翠布放回袖中,对林少白说道。

    林少白脸露担忧的看了妹妹林青秀一眼,说道:“小妹自从出生,不久就得了怪病,怎么医治也无果。”

    “那不知她得的是什么样的病?”真如和尚问。

    “天……生……绝……脉……”林少白说着别过了头,看的出来他和妹妹林青秀的感情很好。

    “竟是这种怪病,传闻得了这种病的人无法修炼内力,且……且……活不过二十岁!”真如和尚也很震惊,没想到还真有人得了这样的病,而且还是自己好友的女儿,真是天意弄人啊。

    林少白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便是父亲,孙伯和吴伯常常说起的真如和尚?”

    “正是!”

    “吴伯,孙伯在我小时候经常说起你,是你救了父亲,”

    “记得和尚我那年离开藏剑山庄时候,你娘正好怀着你!对了,你娘亲现下可好?”

    听着真如和尚的询问,林少白和林青秀都是双眸暗淡,林青秀更是身子微颤,只听见林青秀哭道:“娘亲在生下我之后,不久便去了。”说着说着竟是哭泣了。

    林少白也是口唇发抖,似在暗暗伤心。

    真如和尚双手合十,嘴中说道:“这……这真是……阿弥陀佛!”

    看着林青秀哭泣,梁飞羽更是不知所措,只是双手依旧握着林青秀的小手,不自觉的用上了气力。

    林青秀正在暗自伤心不已,突地感受到手上的一紧,抬头狠狠的瞪了梁飞羽一眼,不禁说道:“臭小子,你捏疼我了!”

    梁飞羽愣了一愣,暗道:“不好!”随即松开了手,开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声音竟是如此之大!

    真如和尚看了看傻了的梁飞羽,对两兄妹说道:“还请进屋里来吧。”

    “我只是看他咳嗽的厉害,心里不知怎地就难受,对不起,我把你弄疼了!”

    林青秀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你傻了呢。”

    两人进屋,林青秀给各人上了茶水,挨着哥哥林少白坐下,四人围着桌子而坐。

    林少白对当年的事情还是很好奇,虽然孙伯和吴伯早已经给他讲过了,但是听着真如和尚的欲说还是很认真的听。

    “为什么都喜欢打打杀杀的?”林青秀小小年纪便很懂事,最讨厌的就是江湖恩怨情仇。

    梁飞羽听了这话,也是非常赞成,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来。

    几日时光很快就过来,林青秀每日都会来找梁飞羽,因为在藏剑山庄里只有梁飞羽和他年纪相仿,而且她总觉得梁飞羽傻乎乎的。

    “羽儿。你要记住学无止境,武功的真正境界是,禅武合一!世间一切最怕的是拘泥不化!你要清楚的记在心里,记牢!”

    梁飞羽点点头,说道:“真如大师,你要走了吗?”

    “是的,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况且在这里也已经好几日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真如和尚是他父母死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他知道真如和尚是对自己好的,不然也不会专程送自己到藏剑山庄。

    “你放心,我一有空准来看你。”真如和尚说罢,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梁飞羽,梁飞羽伸着小手不断的挥着再道别。

    真如和尚笑了笑,心道:“还是不打招呼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想到这里大步的离去!

    “真如大师也走了……”

    梁飞羽嘴里喃喃的自语的说了好几遍。

    “臭小子,在嘀咕些什么?神神秘秘的。”身后林青秀的声音响起。

    梁飞羽“啊”了一声,转过身去看到是林青秀,心里也是一喜说道:“你来了。你可吓到我了!真如大师,他……他……走了!”

    “啊,大师他走了?我还想找他说说话呢,爹爹每天都很忙,哥哥也不陪我。”林青秀说。

    “我……我……可以陪你!”梁飞羽说。

    “你傻乎乎的,我才不要呢!”林青秀说。

    “我哪里傻了?”梁飞羽急道。

    “还说不傻,你最傻了!”林青秀缓缓说道,这话出口,险些笑出了声来。

    梁飞羽皱眉,心下想到:真如大师在的时候,我和他不是好好的吗,昨日还是有说有笑,怎的今日大师刚走就这般。

    林青秀秀眉弯着挑了挑,终究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哈哈……臭小子我逗你玩儿的!我看真如大师走了,心下不乐,便想逗逗你。”

    已经大亮,顶上苍穹热的像一个倒扣的瓦盆,丝丝的风吹的园中的老树摇枝摆干,发出飕飕的嘶嘶啦啦的声响。

    “青秀,何事如此高兴?”

    这时自园中廊道走来一妇人,身穿蓝色长裙,头发盘在脑后。

    “二娘。”林青秀喊了一声,停止了笑声:“没事,只是和他说着笑话。”林青秀说着指了指梁飞羽。

    “哦,没事就好。你不是老怪爹爹和哥哥不陪你吗,现在可有人陪你了。”

    二娘站在梁飞羽身前,梁飞羽总感觉身上不是很自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多谢二娘!”林青秀说。

    林青秀二娘说完,便倾直走开了,风将她的裙子吹得左右摆动,猎猎作响。

    沉思不语的梁飞羽这时说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之前都没有见过。”

    “我不喜欢她,不喜欢……”

    林青秀喃喃着说了七八遍。

    “青秀,进来说。”梁飞羽把林青秀迎进屋。

    梁飞羽的生世林青秀也知道了,之前看他不高兴,才说他傻了的,只是想逗逗他。

    “对了,你不是想学剑法吗?我听真如大师说过。”

    林青秀在屋里四周望了望,没有找到适合的东西,只好作罢:“你看好了,这是我们林家剑法。”

    只见林青秀右手握拳,向前伸着,很快的舞动了几下,不断的变换着姿势,接着一个转身,握拳的手向上一挑,反手又是一转。

    梁飞羽看的出神,牢牢的想要记在心里,林青秀看到站着不动的梁飞羽,说道:“我也知道这样有些难,你等等。”

    林青秀解下头上的发簪,握在手心,说道:“臭小子,看好了。”

    这次梁飞羽又认真的看了一遍,眼珠不断的转动着,把林青秀的招式都一一的记在心里。

    “来,该你了!”林青秀说,然后把发簪提给梁飞羽。梁飞羽接过发簪,发簪上还有林青秀留下的淡淡的香气。

    感受到发簪上的温度,闻着发簪上的香气,梁飞羽把林青秀的招式很快的在脑中过了一遍,便演示了起来。

    看着第一次练,就和自己差不多的梁飞羽,林青秀喜道:“看来你不是很傻啊,倒是很聪明的!”

    听了林青秀的话,梁飞羽心里也是一喜,说道:“是青秀你教的好。”

    “少贫嘴。哼!”林青秀的秀鼻一哼,“好了,这些都是哥哥叫我的,我从小身体弱,全是哥哥照顾我,学了这些剑法以后,身子也比之前强多了。”

    梁飞羽又接着练了一遍,想要好好的学,看到梁飞羽这样的认真,林青秀说道:“我应该比你大,你以后还得叫我一声师姐呢!”说完竟然开始咳嗽了起来。

    梁飞羽听到林青秀的咳嗽声,放下发簪,急急的奔过来,双手放在林青秀的身后,学着林少白的样子拍着林青秀的后背。嘴上急道:“青秀……青秀……你怎么啦?”

    “咳……药……咳咳……药……”

    “药在哪里?在哪里啊?”

    “咳……咳……在……怀……怀里……”

    梁飞羽听到,没有想太多,便伸手到林青秀的怀中把药取了出来,以后都是有丫鬟和女佣人在她发病时候才这样的。

    稍许林青秀便又恢复了,看了一下梁飞羽,一跺脚竟然生生的跑开了,毕竟男女的事林青秀还是知道一点的。

    看着远去的林青秀,梁飞羽满脸的莫名其妙,想起发簪,捡起来想要还给她,可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把发簪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想起了怀中的墨王鼎,真如和尚的话在脑中响起:“羽儿,此事事关重大,你竟然与它有缘,你便留着,但是千万莫要对任何人说起,不然……不然你父母就算白牺牲了。”

    “难道连青秀也不能说吗?”梁飞羽把发簪又一次拿了出来,找了块布把它包了起来,放入了袖口中。

    林青秀走后,梁飞羽也没什么事,便独自在园中走了起来,边走边看。

    园中的老柏树,假山,花圃,水池都是别具匠心。梁飞羽沿着廊道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着前方的石碑上写着:沁芳溪。有一块白石板路跨在上面。这是之前来的时候看到的。

    梁飞羽沿着白石板走了过去,来到一间房门,房门上写着三字“书香苑”。

    梁飞羽推门而进,房间里摆放了许许多多的书架,在书架上面搁置满了的书籍。

    “好多书本,也不知道都是什么?”

    梁飞羽心里好奇,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

    “请问,小姐在里面吗?”梁飞羽刚刚走进附近的一个书架,还未来得及拿起书本,门外便响起了一个女音。

    梁飞羽知道被发现了,心里知道是自己的不好,来到门口,口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原来是你啊。这里放的都是一些小姐爱看的书本,我原以为是小姐来了。”门口站着一丫头打扮的少女。

    “青秀爱看的书?”梁飞羽问。

    那丫头点点头,接着说道:“平时都是我在照看这里,里面的卫生都是我打扫的!小姐这几日都不曾来过了。”

    “原来青秀喜欢来这里!”梁飞羽在心里默默念着。

    “竟然公子喜欢看,那奴婢就不打扰了。”说完那少女微微做辑,就走开了。

    梁飞羽又一次回到书架旁,随手拿起来一本,书本上写着“草药”二字,打开一看,上面记载着九死还魂草——茎棕褐色,分枝丛生,扁平状,浅绿色。它具有极其顽强的抗毒本领。在天气干旱的时候,小枝就卷起来,缩成一团,以保住体内的水分。一旦得到雨水,气温一升高,卷缩的小枝会平展开来,所以叫作“九死还魂草”。

    商陆,救心菜,水风,苏风辛夷辛夷花,木笔花,迎春,辛矧、春花,等等记载着许许多多的!

    梁飞羽又走到另一个书架,拿起一本看了起来,就这样换了好几个之后,走到了最里面一个书架。

    这些书架上的书本都是很新的,看来刚刚那少女也是经常打扫。

    梁飞羽又一次拿起来,书上写着“洗冤集录”四个大字。梁飞羽被深深的迷住了:“遇有死者,必根究其所以致死”;人命之案,须查获凶器;凶手定罪,须查获尸体;尸体检验,须查验到致命伤,否则不易结案,便为疑案。“大辟之狱,自检验始。”在“慎刑”的指导思想下,以有无犯罪事实作为定罪量刑的依据成为司法实践中的准则,而犯罪事实又必须以充足的证据作为根据,是所谓“旁求证左,或有伪也;直取证验,斯为实也”。

    洗冤集录里的种种事迹,直看得梁飞羽忘记了时间。宋慈的名字也深深映入了梁飞羽脑中,他的心思缜密,断案业绩,廉洁清正,洞察力极强,就是办案十分慎重。

    “梁飞羽,梁飞羽……好啊,你果真在这里!”林青秀秀眉一皱,“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青秀你来了!”梁飞羽喜道。

    林青秀哼了一声道:“我在问你话呢!”梁飞羽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林青秀皱起眉头,这时候夕阳西下,已近黄昏,阳光照在她的脸蛋上红红的,很是好看,果然是个极为出色的美人坯子。可是梁飞羽才没有时间去看,想了想嘿嘿一笑道:“已是酉时了!”

    林青秀眼珠一转,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午饭也没吃,害得人家到处找你。”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那一幕,脸蛋儿更加红透透的。

    梁飞羽看了林青秀一眼道:“青秀,对不起,害你……”

    “快去吃饭吧,父亲和哥哥他们还等着你呢。”林青秀说。

    梁飞羽点点头,放下了书本跟着林青秀走了出去。

    “你以后有时间都可以来这里。”路上林青秀小声说道。“我看你喜欢看宋慈的洗冤集录?”

    梁飞羽“嗯”了一声,说道:“宋大人的洗冤集录,记载了好多的事,让我明白了做人要正直,要学会宋大人的为人。”

    “我喜欢看药草书籍,以后……以后……若是……我想给天下的人治病!”

    “青秀,青秀,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林青秀捂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轻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想那么多。”

    “青秀,你以后别叫我名字了。就叫我飞羽吧,我爹爹就是这么叫的。”

    林青秀“呸”了一声,想了一下,哼了一声说道:“我又不是你爹爹!”

    梁飞羽一愣,站在了原地,呆呆的愣着。

    梁飞羽落后,林青秀说道:“怎么了?我不叫这么你,你还生气了不成?”梁飞羽不应,依旧呆住。

    林青秀以为自己话说重了,明知道他的父母的事,还去刻意说,“好了,我不好,都怪我不该说这话。”

    “不怪你,只是想起了爹娘,他们如今还在荒漠之中,不知道何时才能把爹娘送回家乡去安葬!”

    “飞羽,别想太多了。”林青秀安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