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宝贝:腹黑爹地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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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那就顽战

华天修没有再回来,房间里宁静得孤独,甚至可以说,死一样的宁静。心灰意冷的时候,连壁炉里的火也只能起到装饰的作用。

袖珍把自己困在窗户前的榻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雪飘。她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动房间里任何东西,也不让脑子产生任何的想法,像台电池耗尽的机器,等着生锈,腐朽。

维萨只来看过她一次,在她旁边的桌子上留下一堆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药便离开了,俄罗斯人模样的女子进进出出了几次,给壁炉添了几次柴火,顺带送来一些日常用品,隔几个钟端来饭菜和点心。袖珍从头到尾脸都没有转过,如果可以的话,她眼睛都不想眨。

到晚上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吃的跟喝的,却一样都没有被挪动。

“小姐,该吃饭了。”女子用生硬的中文跟她说。

说不饿,那一定是骗人的。可是,她不能吃。守了一天的雪,看着窗外的雪地一层一层变厚,树上的枝头一点点压下来,她也累了。开始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雪,还能想起过去,爸爸妈妈陪她堆雪人,打雪仗。爸爸很高,能把雪人堆得很高很高,把雪人的身子堆砌起来之后,爸爸就把妈妈背起来,让她给雪人戴上红色的帽子,围上红色的围巾。妈妈的小腿总是故意在空中乱蹬,踢在雪人的肚子上,想挑战爸爸的威严,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因为爸爸堆的雪人,真的坚固如磐石。她和妈妈联合起来,搓大大的雪球朝雪人砸去,爸爸就会从后面搞突袭,把她和妈妈吓得呱呱大叫,抱在一起倒地翻滚。

她再想,就想起自己跟小不点说过,放寒假的时候要带他去长白山,那里一定也下了很大的雪,雪景一定很壮观很壮观。那小不点,也快放假了吧?可是,她还能陪他看雪景吗?千思万绪,胡思乱想,似乎眼睛一闭,也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任何空隙,让她压抑得难受。

所有的乱想,都是为了不让有关那个人的回忆占据她记忆的空间。那个生日的初雪,那片踩着四行脚印的雪地,那个她在楼下等他的夜晚……

记忆放佛长了嘴巴,在嘲笑她,笑她傻,骂她笨。就像拍戏的人才知道,戏给观众的感觉那么美,那么幻妙,当演员的却不能去翻那些回忆,因为一翻就发现,其实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隐隐作痛的心,渐渐变成刀一般的刺疼。他离开的这几年,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一天他回来,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形同陌路?还是,在同行里装作自然认识的熟人一样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再也不见?亦或者是,过去的仇恨一被挑起,就一触即发?最笨的想法,就是他有可能还爱着自己……

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他轻易地就玩弄了自己的感情,轻易地就骗了她。她居然第二次上了他的当。这种被现实挫败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没有理会女子,转过身子,卧在榻上,闭上眼睛睡过去。

第二天,女子依然给她送来许多吃的,像伺候主人一样勤快,用轻松的语气和生硬的中文叫她吃饭。袖珍只是闭着眼睛,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

“小姐,屋里干,喝点水。”女子将吸管插进杯子里,递到她嘴边说。袖珍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呼吸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第三天,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睡,还是昏睡了,也分不清自己是饿的发昏,还是累得发昏。维萨回来了,开了几瓶营养剂,求她喝下去,她没有理会。维萨将一瓶点滴刺进她的臂弯时,她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

因为三天没有进食,血管细的看不清,点滴根本打不进去。维萨让俄罗斯姑娘将她的身子紧力摁住,又不停拍打手上各处血管,终于在不知第几次尝试后将管子插了进去。

夜里,她被干渴得发疼的喉咙折腾醒,她感觉她应该离死也不远了。意志变得脆弱,眼前浮现出宇恒的脸。他知道这一切的话,该怎么承受的了?他知道这一切的话,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不,她不能再牵连宇恒了,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跟这残忍的世界顽战。她的心已经死过一次,身体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难受的煎熬反反复复,她在睡梦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最后一个梦,梦到了自己浑身的衣服都被扒光,周围全都是带着漠视眼神的人。

他们像僵尸一样围在她身边,眼睛眨都不眨的看她。她忘了怎么去维护最后的肌肤,蹲在那里,颤颤发抖。她害怕,怕的连头发都开始往下掉,最后,脑门子光秃了一片,只剩下稀少的几根发丝。

她想,她一定是快死了,不然眼前不会出现幻觉。她看见了华天修。看到他的时候,她浑身都在发抖。就是这个人,毁了她,也毁了她的信仰。他坐在自己床头,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的眼神依然阴暗,深邃得放佛要把她看进去了一样。

“你不在乎我可以,也想想那些在乎你的人。”

他的声音很遥远,像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说完,他就往她嘴里塞了几颗药丸,用水给她灌了下去。他的手法很快,她完全来不及反抗,药已经顺着咽喉滑进肚里。

她想,她一定是快死了,不然不会感觉到这么孤单。华天修走了,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他的声音。刚才是个梦,她很庆幸,但也心有余悸。到底,谁才是在乎她的人?

她是个害怕孤单的人,只是,她已经不敢再靠近别人,才会选择孤独的生活方式。当她终于认清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现,可能会牵挂自己的人,自己牵挂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这就是报应吗?她要孤老而去了吗?才三天,她就像度过了三十年一样漫长,心一夜之间就老了。

第四天,屋里多了一个人,一个让袖珍意想不到的人,优子。

优子是泽冶带来的,他对她说:“我听华总说,你在这里度假,优子放寒假了,你喜欢的话,我让她留在这里陪你。”

“她是人,不是宠物。请带她回去。”

泽冶又留下一句就走了:“来这里,是优子的意思。她很想你。”

优子的到来,让她想起无名刚来到她身边的时候。此刻的她,不喜欢身边任何人,包括优子。她只想跟她保持距离,既害怕那个孩子对自己有所期待,又害怕那个孩子因为对自己有所期待而产生失望。

她依旧坐在窗前,一声不吭,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的雪地。小不点现在也快放寒假了吧?找不到她,他会着急吗?会不会想她?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吗?他会不会,等着她带他去长白山看雪景?

不能再想那个小不点了,告诉自己,那是大恶魔的儿子。

好在优子不是吵闹的孩子,她安静地倚靠在她旁边,抱着怀里的娃娃,凝视着壁炉里的火焰,一坐就可以坐一上午。她差点忘了,保持安静就是这个孩子最大的天赋。垂下眼眸,瞥了眼多日不见的她。她穿着格子斗篷大衣,及腰的长发扎成两根辫子,发梢的地方卷成蓬松的云雾形状,看上去真像一个天赐的小天使。

她6岁,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她25岁,正值花样年华。可是,她和她都是可怜的人。她感觉,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可是这孩子,她还这么小,不应该遭受这种命运。命运,从来都是不公的。

俄罗斯姑娘进来的时候,优子身子微微一颤,然后就往袖珍身上蹭。袖珍的身子稍稍有了一点反应,手禁不住搭在她细细的肩膀上,轻轻抚摸。

“小姐,吃点吧。”女子把两份午餐放在桌子上。她已经能把这句话说得很熟练了。

优子因为认生,不敢到处乱动,也不敢动食物。午餐被搁置了一个小时左右,袖珍终于对优子开口了,让她去吃饭。优子抬起被长睫毛覆盖的眼皮,小声的说:“袖珍一起吃。”

接下来的几天,优子成了袖珍的小伙伴。优子吃饭的时候,袖珍跟着吃,优子有时候想说说话了,袖珍就陪她聊天,给她讲故事。维萨偶尔过来看她,她就不说话了,依然保持安静的坐姿,一声不吭。

直到有一次,优子刷牙的时候,血丝伴着口里的水流了出来,她才着急地喊着维萨的名字,她也只是条件反射的叫人,没想维萨过不了一会儿真的上来了。

袖珍慌乱的翻找维萨之前时不时就会送来的药,发现真是什么都有,药物齐全,从敷的,到贴的,到吃的喝的,各类的药,样样具备。随手抓起消炎药就要往优子嘴里丢,却被维萨制止了。

原来,这是优子第一次换牙。小小的乳白色牙齿从水槽里捞出来的时候,袖珍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异样感觉,大概和优子一样,受到了惊吓。牙齿掉出来的时候,应该很疼吧?她似乎能体味到血丝充斥口腔的恶心感觉,忙轻轻安抚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优子,也安慰自己,这是每个孩子都必须面对的成长历程。

为了消除优子的顾虑,袖珍找了个小塑料盒子,把牙齿洗干擦干,放进里面去,“等这个小盒子装满了,优子就能长出一口比现在还要漂亮的牙齿了。”

优子换牙的地方跟无名一样,也在门牙。她估摸着,换牙都是从门牙开始的吧?不过,那小不点的门牙现在应该已经长全了。

跟优子相处的第五天,袖珍终于踏出呆了接近两周的房间。只有这时,她才知道,这里不是华天修的家,并且,这个地方,她认识。那些让她悔恨的诺言,那个让她不敢再想起的夜晚,统统涌上心头。

她像脱了缰的小马飞奔出去,脚却被一次次地覆盖进地上的雪层,快跑出院子的时候,她终于跌倒了。因为穿的是拖鞋,脚上只穿了一层袜子,所以又不好走,脚又冷。

一只大手将皮面手套摘下,伸出横在她眼前,她抬起脸,看到阿潘。阿潘的眼神非常复杂,似乎带着隐忍。只有他知道,袖珍在经历着自己认为难以忍受的两周里,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的华总,事业已经到了岌岌可危,一触即发的地步。

过去的半年,受限的资源让leo放不开手脚,只能一笔单子一笔业务的谈,《gamer》每一步都走的举步维艰。原本顺利的节目筹划根本施展不开,不仅跟外界的不合作有关,更与公司内部有人挤兑撇不开关系。内忧外患的leo,只能靠多拿几个项目扎稳脚跟,一个个都是巨额款项,谈何容易?现在集团里的人对他虎视眈眈,最坏的结果,也许会让他出让大笔股份,如果真的做到这一步,那leo在winner,甚至在圈内的地位足以被摧毁。

“想不想去看看l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