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遍体鳞伤
小念歌在医院观察了三天之后就确定可以出院了，整个期间顾小柒并没有再因为病毒而产生幻觉。看着气色越来越好的顾小柒，楚亦歌一直悬着的心却并没有放下。隐隐的，楚亦歌觉得一切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越是平静，他就越是不安。
顾小柒坚持要出院，楚亦歌无奈只好把小念歌和顾小柒接回家里让陈妈跟另外几个手脚麻利的女佣照顾着。因为顾小柒的身体虚弱，所以小念歌一直都有专门的育婴专家照顾。顾小柒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养身体，无聊的话就上网看看书听听音乐。
冬天很快就来了，可是别墅的花园里却依旧万紫千红一大片。绿意盎然的花园被阳光笼罩着，有一股淡然的味道。顾小柒捧着一本书坐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如此悠闲过了，如果这一生都可以如此度过那该有多好。虽然每一天楚亦歌都在微笑，每一天都很快乐很不满足，可是顾小柒还是能从他的眼底深处看到对自己的愧疚和自责。
或许，是医疗团队的研究还没有结果。可是顾小柒已经不在意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死。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能够趁着有限的时间多陪陪女儿和楚亦歌，这已经是最满足的事情了。
懒懒的窝在沙发上，顾小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里是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花田，她记得是第一次在楚亦歌的别墅里看到的那一片。花开的很美，紫色的花束在微风的吹拂下荡漾着，花海中央有一对相互依偎的璧人。
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腰际，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摩梭着女人的脸，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两人的脸越来越接近，看起来像是要亲吻的样子。而景象也越来越清晰，等到完全看得清楚画面的时候，顾小柒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上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一样。画面里的男人是楚亦歌，而她亲吻的女人确实顾亦柔。
不可否认，姐姐跟楚亦歌站在一起的画面般配极了。他们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画面唯美的让人不忍心破坏。
顾小柒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想要笑，可是脸上的肌肉却像是冻结了一样僵硬的让人不舒服。她看着楚亦歌温柔的爱着姐姐，看着他们幸福美好的摸样。似乎彼此的眼底只有对方的影子，缠绵而热切。
画面里，楚亦歌拥抱着顾亦柔轻声细语的说着我爱你。他的目光如此温柔如此深情，像是一弯清泉一般让人沉醉无法自拔。
亦柔，我最爱的是你。我只是把顾小柒当做是你的替身而已，她不配得到我的爱。
楚亦歌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讽刺和鄙夷，清晰无比的传来。她只是替身，楚亦歌爱的只有姐姐……
“不对，亦歌你爱的是我。你爱的是我，我不是替身，我不是替身……”
顾小柒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神色痛苦的呢喃着。豆大的汗珠在她的额头凝结，沾湿了额前的发。梦里的画面还在继续，楚亦歌一句又一句残忍无比的话像是刀子一样狠狠的剜着顾小柒的心脏。明明那么爱楚亦歌，可是在他的心里她却只是姐姐的替身他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姐姐。顾小柒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相信。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是被自己心爱的人一遍遍的侮辱轻蔑鄙视，而顾小柒在梦里就经历着如此剧烈的痛苦。她终于尖叫一声睁开眼睛，可是房子里却依旧能够清晰的听到楚亦歌无情冷漠的奚落，他说他最爱的是顾亦柔，他说顾小柒只是一个替身而已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
“我不是替身，我不是，我不是……”
陈妈在楼下听到声音上来之后打开房门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顾小柒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神空洞不停的重复着我不是替身。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额前的发被汗水浸湿，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我是陈妈，听到了吗，我是陈妈。”
陈妈一边轻声的呢喃着一边朝着顾小柒靠近，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顾小柒就被她情绪激动的挥开了。此刻的顾小柒就像是自闭症患者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任凭陈妈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不是替身。
看着顾小柒绝望又憔悴的摸样陈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一边偷偷的抹眼泪一边起身快速的往外走去。现在这种情况她必须及时告诉少爷，也只有少爷才可以安抚夫人。真是不懂，他们这对年轻人究竟造了什么孽要经历这么多痛苦的折磨。
陈妈一边惋惜一边飞快的下楼，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小柒已经从地上起来，一阵风似的进了卫生间。
接到陈妈的电话楚亦歌立即就推掉了公司的回忆，跟吴崇光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开着布加迪往别墅赶。一路上他的心跳都混乱的吓人，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社事情发生一样。为了以防万一，楚亦歌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给医院专门负责研究病毒的医生吩咐他们先去别墅等着。
平日里需要四十几分钟的车程被楚亦歌硬生生的缩短到了十五分钟，车子还未曾挺稳他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阴沉着脸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楼。拧开房门却没有看到顾小柒的影子，楚亦歌心底的不安愈发的浓郁起来。
“柒柒，我是亦歌。柒柒不要躲迷藏好不好，快点出来？”
楚亦歌环顾了四周，看不到顾小柒的影子。唯一没有找的就只有卫生间了，楚亦歌眸底的光更加的幽暗。卫生间的门从里面锁着的，楚亦歌顾不得去拿钥匙，直接往后退了几步一脚把卫生间的门踹开。因为害怕伤害到顾小柒，楚亦歌尽量放轻了力道。把门锁撞开就没再用力，而是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当看到顾小柒躺在浴缸里浑身是血的摸样时，楚亦歌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他像是疯了一样冲上前把顾小柒抱出来放在**。
“柒柒，柒柒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好不好？”
楚亦歌伸出手抹了摸顾小柒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有气息。狂躁不安的心这才稍微稳定下来，楚亦歌抿着唇动作迅速却轻柔的把顾小柒的身体擦干净，这才看清楚原来她在自己的手臂上和腿上划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虽然狭长但是却流了许多血。看着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楚亦歌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
他的柒柒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解脱？
不行，他要把陈凌然给抓起来。他的柒柒遭受过的痛苦一定要让陈凌然也尝试一遍。
“柒柒，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楚亦歌惶恐而颤抖的声音一遍遍的在顾小柒的脑海里回旋着，她的眼前忽然又出现了那片薰衣草田，里面有缠绵相拥的楚亦歌和姐姐。脑海里又开始出现楚亦歌的话，他说他最爱的是顾亦柔他说顾小柒只是一个替身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
“我不是替身，我不是替身，楚亦歌你在骗我对不对……”
顾小柒又开始面色痛苦的呢喃，双手不停的挥舞着，挣扎着。因为她胡乱的动作，原本已经凝结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鲜血淋漓的摸样让楚亦歌心疼不已。想要制止住顾小柒的挣扎防止她在伤害自己，可是又害怕力道控制的不好伤害到她。楚亦歌敌意感觉到了无力，哪怕是赤手空拳的在热带雨林里穿梭他也没有如此恐慌无助过。
面对心爱的女人，再睿智沉着的人也会慌乱手足无措。
“柒柒，你不是替身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柒柒你醒醒，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走廊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楚亦歌知道是他的医疗团队到了。仔细替顾小柒盖好被子，确认没有露出来什么不该露的地方之后才吩咐人打开门。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各自提着箱子走进来，恭敬的站在床边。
“她现在情绪很激动，先给她打一针镇定剂。”
楚亦歌沉声命令着，虽然害怕伤害到顾小柒却还是不得已用力的抓着她的双臂，防止她在胡乱动着弄伤了自己。有医生已经迅速的准备好镇定剂，随着**被推入顾小柒的体内，她的精神渐渐松懈下来。眼皮越来越厚重，然后缓缓的闭上。苍白的小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嘴唇上满满的咬痕。血珠不停的往外冒，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体内的病毒似乎正在发生变化，每天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今天是她第一次伤害自己，我担心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们研究出来她体内的病毒结构没有？”
楚亦歌心疼的替顾小柒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回头沉声问着身后的医疗团队。看到楚亦歌阴沉的脸色，十几个医生齐齐的打了个冷颤。
“我们已经尽力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一些眉目。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的分析出夫人体内的病毒成分，总裁您不要担心。”
虽然楚亦歌的脸色是真的很不好，不过幸好他们这段时间的研究也不是白搭。幸好，有了眉目，不然的话还不被总裁一怒之下给踢出去。
“再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研究不出来病毒结构的话，我会让你们从医学界消失。”
听到楚亦歌的警告，十几个医生全都紧张兮兮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总裁的势力究竟有多大他们是不知道，不过总裁说到一定做得到就对了。没有人敢挑衅楚亦歌的权威，所以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拼死拼活的完成总裁交代的任务。
“现在，拿最好的药出来处理夫人身上的伤口。”
楚亦歌把顾小柒的衣袖挽起来，露出被刀化的千疮百孔的胳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楚亦歌的心里一紧，差一点愤怒的捏着的枪去找陈凌然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