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病阔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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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童家阴谋

餐桌上,童建华尴尬一笑,端着小半杯红酒走到古老面前,深表抱歉的赔礼道:“古老,实在对不住啊!您看我们家小雅从小就被宠坏了,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您老多多海涵。”

古老摆摆手,点头示意童建华坐下,“不关小雅的错,都怪我那个逆子成天不务正业,到处沾花惹草。因为老来得子,所以对他宠上加宠。没想到,竟然让他傲气到如此地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童雅连忙调和道:“古伯伯您千万别这么说,要怪就怪那个叶小璇!每天缠着琦风不撒手,若不是她那个妖媚狐狸勾引琦风,琦风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童雅撅着嘴,如同机关枪似的滴里嘟噜数落叶小璇的不是。

古老是个精明人,虽然面子上连连点头赞成,心里却对童雅肚子里的鬼主意了解得一清二楚。通常情况下,女人在爱情的争夺中,最常用的招数无非是背后诋毁对方,虽然这招阴毒卑鄙,可是对于一些无脑男人,却最容易听之任之。如今童雅一个劲的说叶小璇这不好,那不是明摆着已经把叶小璇当成了情敌,想要靠笨拙的“诋毁”一脚踢掉对方。只可惜,童雅比起叶小璇这个“语藏玄机”的精灵丫头,还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童建华扫了一眼古老的表情,接过话茬,故意挑明观点。“童老,童家与古家一直是世交。如今两个孩子都已大了,我想关于小雅和琦风的婚事,也可以现在张罗了。咱们趁早办完,也免得有些心术不正的女人缠着琦风。您觉得怎么样?”

“嗨,建华啊!你也是稳重之人,这孩子的婚事是终身大事,你怎么能操之过急呢。我看,还是让他们再处处吧。”古老扭过头去,刻意避过童建华的目光。通过今天的一场晚宴,古老显然对童雅这个准儿媳非常不满意。一个遇到对手就会吹鼻子瞪眼的无脑之妇,自然不适合踏进他古家的门。若不是看在两家多年世交的份上,他早就要将童雅拒之千里之外了。

胸大无脑,无品无德!比起当年的陈家女儿陈沫而言,童雅简直不堪一击。不过刚才儿子对那个叶小璇的反应,倒是超乎他的意料。没有想到琦风为了叶小璇,竟然公然抛下一屋子的长辈。

如此这般看来,这个叶小璇不得不防!

晚宴草草收尾,童家老小感激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狼狈退场。

路上,童雅越想越憋气,忍不住娇生惯养的倔脾气,嘟嘟囔囔的向父亲诉苦,“我说,您要是我亲爸,就赶紧想个办法趁早收拾了那丫头。那贱人未免也太嚣张了!仗着长了一张狐狸脸,竟他妈的不干人事!也不知道那肮脏身子陪了多少野男人……”

童建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小雅啊,这事不可着急。你看不出来今天老爷子的变化么?”童建华这一问,倒是让一晚上萎靡不振的童雅顿时来了精神。扭着身子小跑了几步,好不容易赶上她老爸的步伐,连忙问道:“什么变化?”

“今儿个这情况,老爷子都没有抬屁股帮你说句好话。说明什么?说明你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地位!他若是真心认准你是准儿媳,能放任那两人亲亲我我,摸了小手摸大腿么?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了,古老他压根就瞧不上我们童家。”童建华咂了咂嘴,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不在往前。转头看着一脸诧异的女儿,鼠眼一翘,计上心来。“丫头,你必须嫁入古家,必须分到家产!如今这个形式,想要让童老认可你,就必须先铲除竞争对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她们消失的彻彻底底!”

消失的彻彻底底?那当然也要包括叶小璇!一想到叶小璇日后抱腿求饶,童雅高兴的眉开眼笑道:“谢谢爸的支持,女儿一定全力配合。”

有句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奸父无良女。童家这对父女,一个阴险贪财,一个骄横刁蛮。虽然贵为名流,但却个个心术不正。如今童家生意渐入低谷,自然要“傍棵大树好乘阴”。古家财大势大,再加上多年世交,自然是首要选择。只要童雅能嫁入古家,别说是童家经济回暖,就是一辈子不做生意,都毫无影响。

童父仔细的盘算了半晌,谨慎的贴在童雅耳边支招……听完童建华的一番话,童雅欢呼雀跃的不得了。“老爸真是太厉害了!这一招实在是高明!您等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让那个贱人见识到我的本事。我看她到时候怎么哭着向我求饶……”

童建华与童雅相视一笑,一起开车赶回了别墅。一路上,童雅喜悦的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摇着金丝扇,好不得意!正当车要拐弯的时候,童雅恰好看见敬海开着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童雅奇怪的扭过头看着敬海的车,意外的发现,车上的男人竟然是那次在医院遇见的疤痕男----萧山。童雅耐不住好奇又多瞅了两眼逝去的黑车,直到车身没入夜色,这次静下心来开始思虑父亲提供的“方案”。

敬海开车的速度堪比飙车,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哪来的愤怒,如同一块石头堵在心口。或许是因为古琦风今天去和童家“谈婚事”,也或许是因为憎恨之人就在身边……总之那颗快要爆炸的心,一个劲的在胸膛砰砰直跳,仿佛马上要裂开一般。

车子停在“生死场”的门口,敬海熄了车灯,在昏暗的车厢里,优雅的整理了自己笔直的衬衣领。纯白的衬衣让本就面容清秀的他,如同夜色中的米兰花,绽放着属于一个男人的清新雅丽。正要开门下车,一旁的萧山却猛然拽住敬海的手臂。

灯光昏暗,虽然看不清萧山面容上的表情。但是敬海依旧感觉到他蹴热的鼻息……如同喷出的焰火,灼热的自己无处可逃。

“你真的要去?”萧山冷冷发问,满目关心。上一次,就是在这里。当敬海被一名黑人打得死去活来,就是萧山及时赶到,才救下了九死一生的他。血淋淋的触感至今还未曾抹去,如今再次目睹着敬海进入“地狱”。萧山的心里,满满的全是纠结与担心。

不得不承认,萧山对他,总是比别人多那么一些。

“不去又能怎样?我倒是想在这里死个干净。”敬海冰冷的回答,让萧山心里木然一凉。萧山无法揣测眼前这个清秀俊美的男子到底有着怎样的不甘和愁伤。每次听到他用美妙的声线说出那样清凉的悲伤,总会令人心里隐隐的不舍和疼痛。

虽然萧山也查到,是古老将敬海打入“生死场”,成为一名猪狗不如的“畜生奴隶”。虽然萧山也明白,敬海对古琦风特殊的“十七年眷恋”会是他这辈子无法替代的情感鸿沟。但是他对敬海那种真实的心——却是如同针刺一般,一点点,一根根,直捅心窝。

萧山扳过敬海的肩膀,目光柔软的倾泻在敬海如水的面容上,“你今天的对手是泰国一名奴仆,他拳上功夫虽然了得,但是腿部是他的弱点,攻击的时候要注意左右开弓,直击腿部,尤其是……”

“用不着你提醒!你若下车你就走,你若不走,也可以坐等天亮。”

冰言冷语,毫无领情!

敬海扭过头去无视萧山的关心,打开车门,毫不回头的朝着生死场入口走去。

看着敬海的背影,黑道驰骋的萧山有种从未有过的后悔。他后悔自己当年建立了“地下奴市”。如果没有这个练就“仆人”的人间地狱,敬海就不会被没有良心的古家送入这里,更不会被打的遍体鳞伤。只可惜,如今这里的仆人和主人都签过“生死状”和“练奴状”。不到万不得已,撤销“生死场”就意味着自己的彻底灭亡。

道上混,就是这样。得罪一个人,可以花钱摆平。得罪一帮人,可以抵押半条命。但是得罪几股人,那就意味着家破人亡,甚至是妻死子亡。他死倒是不要紧,只是家里的老母亲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珍宠,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了一大家人。

可是如果敬海真的被打死在场上……他真的无法想象,那时心里的伤痛究竟会痛到多痛?

萧山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乎一个人,竟然是如此的麻烦!

暗厢里,萧山苦涩一笑,忆起当初。若是当初没有那惊鸿一瞥,他或许不会看到敬海明眸里坚强的目光,更不会被他嘴角优雅的微笑刺到眼痛。如果没有当初酒醉后放肆的一夜,也不会对他娇嫩的身体迷乱的欲死欲仙,不可自拔。

一身血,一抹笑,让他看上了一个清瘦的男人。

一杯酒,一夜情,让他恋上了这个俊秀的男子。

有时候,有些情感,与身份无关……与性别无关……,只因那命运中牵绕的红线,将彼此分割的两个人紧紧相缠。于是,生与死,爱与恨,自此不在彼此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