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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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公子去哪?去杀人

    许某站在离泗河苑不远处的酒楼窗前,看着泗河苑前的人山人海,泗河苑试今日报考,不过他已经通过安涂生那里拿到了考证,所以此时自然不用担心。

    许某眯了眯眼睛,他有想过来参加苑试的人有很多,此间之事在守规观他便想过心里也早有准备,只不过没想到却会多到如此地步,不只有报考的修行者与普通考生,甚至还有些迟暮的老人,最亮眼的还是那个被数人围在中央的那个少女,许某盯着那个少女,觉得有些意思。

    少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许某没有回避,他静静看着那个少女,少女也静静看着站在窗前的许某,有个人开门进来,许某这才转回了头。

    井小桃看着那个若是少年但又显得太过老成的少年,忽然对一旁的护卫不解的问道:“溜了?”

    包厢里进来了一个人,那是个少年,那少年很瘦,有双充满杀气的眼睛,虽说是个少年,他的胡子却续了很长,少年看着许某,许某看着那个少年,忽然问道:“百雀楼的人?”

    少年躬了躬身,平静说道:“我叫荆狩,我是个杀手。”

    许某眯了眯眼睛说道:“就是许那人楼里的杀手?”

    荆狩眼帘低垂问道:“少主您就是这么称呼楼主的?”

    许某看着那个少年,那个很瘦境界却已经达到了聚元的少年,低声说道:“有点意思”

    荆狩也看着那个少年,想着父亲所说楼主那些或热血或悲伤的故事,再想想自己想象中楼主与少主的形象,忽然说道:“你跟楼主真的很不像,跟溜了也不像,有些虎父犬子的意思啊”

    许某没有再看荆狩,荆狩也没在看着许某,包房的气氛安静了下来,许某开始吃饭,比起守规观里的饭菜,城里的饭菜许某有些吃不习惯,好在他也不懂得什么叫挑食,许某吃完了,放下碗筷,又继续看那个少年,忽然笑了一声,说道:“走吧”

    荆狩怔了怔,不解的问道:“去哪?

    “去杀人”

    许某昨夜没有成功引灵,但他依旧准备开始杀人,当年上山的人有许多,所以他准备从最弱的开始杀。

    荆狩没有再说话,他父亲曾说过,守规观的人都是怪物,特别是那个眯眼睛的小师叔,也就是他的师祖,现如今荆狩终于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那个少年说去杀人时非常平静,甚至还喝了口茶,就像杀人与喝茶那样一般无二。

    许某眯了眯眼睛,放下茶碗,然后走出了酒楼包厢,准备开始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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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舀城往南数里有个小镇,镇里很平静,如同别的小镇那般平静。

    镇中心有个池塘,池塘旁有个老人在垂钓,他眯着眼睛,今天天气不算好,没有太阳,乌云密布,在这个天气钓不到鱼更是件极不美的事。

    自镇北巷里忽然走来一个少年,那少年很平凡,平凡的就像一个平凡的少年,那少年有些微胖,手中提着把剑,剑很奇怪,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块极薄极细的铁片。

    老人看着那个平凡的有些微胖手里提着一把极薄极细的铁片的少年,他微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忽又大笑着说道:“溜了?”

    少年没有回答,他并不奇怪老人只是看了那块极细极薄的铁片便认出他的身份,他就那么平静的站在巷口看着垂钓的老人,身后的荆狩走了出来,对着那个垂钓的老人说道:“那人。”

    老人收了钓竿,今日没有钓到鱼,所以他没有收鱼篓,许某两人没有去打扰老人,气氛有些怪,老人做着平时做的事,如往日那般。

    许某跟着垂钓的老人回到了他家,他住在远离小镇较远的草屋,他的家里有些破旧,破旧的篱笆墙,破旧的草屋,破旧的木门,破旧的衣服,以及破旧的心原。

    垂钓的老人回到家,尽管没有钓到鱼,他亦如往常那般对着破旧的草屋大叫了一声:“阿娇,出来提鱼了,今天钓到了好多尾”

    草屋里突然冲出来了个女孩,四五岁的样子,冲出来抱住了垂钓的老人,蹭着老人的胡须奶声奶气的说道:“爷爷今天有没有钓到去年放的白鲤呀。”

    垂钓老人揉了揉女孩的头,说道:“钓到了,今儿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女孩想了想,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今儿吃清蒸的吧,娘亲说我这阵子有些上火,要吃的清淡些。”

    老人抱着少女走入了草屋,许某跟荆狩没有跟进去,荆狩吸了吸鼻子,有些感伤的说道:“让人有些感动啊,想想真是下不了手。”

    “那时我还在襁褓里,”许某眯了眯眼睛,即便是要杀人他亦如往日那般平静,说完许某迈步走进了院子,走进了那间草屋,荆狩沉默了许久,然后也走进了草屋。

    余文乐今日没有钓到鱼,正在做饭的儿媳妇似是知道了什么,大哭着正在做饭,儿子余常人没有像儿媳妇那般大哭,让余文乐有些欣慰。

    三代人坐在饭桌上,气氛没有显得压抑,反而因为女孩吃到鱼的欢愉笑声,显得有些雀跃。

    许某走了进来,余文乐看这那个少年,他已经把自己珍藏的许多年老窖拿了出来,说道:“来一口?”

    许某没有动,荆狩上去接过酒,闻了闻,扯开酒封,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余文乐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某,问道:“怎么?怕我下毒吗?”

    “我不喝酒,刚吃过饭。”许某随意搬了个板凳坐下说道。

    余文乐终于吃完了,赶走了儿子余常人跟儿戏和孙女,他死死的盯着许某问道:“能不能只杀我。”

    “能不能全杀了?”

    余文乐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他笑的有些诡异,有些像哭,有些像悲痛,有些忧伤,游戏人不知名的情绪。

    “如果不是我,或许常人会活的没有压力,阿娇现在应该过着富足的生活。”余文乐擦掉了眼泪,他没有再哭,他从枕头下拿起了一柄剑,那柄剑有些厚,有些短,剑柄有些长,剑身呈现红色,余文乐抚摸着那柄剑,语气平静的说道:“我修行三十余载,初时我只是个村夫,每日种地,日出作,日落息,娶了一房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小子,直到后来读日斋仙师见我资质不错,书荐我入读日斋修行,那时我已经二十四岁,我的修行天赋不错,四十岁时,我已经迈入通玄,不过我还是很迷茫,我不知为何修行,即便是我还是个凡人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种地,为什么要娶一房媳妇儿,为什么要生个大胖小子,直到朝廷征天下修行者伐守天宗,我终于有了目标,即便是我不知为何要应召伐魔宗,但还是有了目标,我杀了三个记名弟子,两男一女,我看着他们死前的表情,有些狰狞,有些绝望,有些怨毒的表情,我很平静,不知为何出奇的冷静,后来魔宗开启了弑天阵,所有人堕境提高实力抵御弑天阵,我也不例外,我堕境拔高实力达到了半步神游,那种感觉,很舒适,我当时以为天下都是我的,直到弑天阵最后一道光芒,我的心原毁了,引不到一丝灵,不能引灵入原化为真元,那时的我也很平静,我没有入别的师兄弟那般或是嚎啕大哭自尽,或是大笑着疯疯癫癫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回到了这座小镇,开始了还是凡人时的生活,我那一房媳妇死了,我儿子后来已经长大了,后来娶妻生子,我原以为,我可以安享晚年,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愤怒,嘶吼着举起那柄剑杀向许某,许某没有躲,没有做任何动作,荆狩动了,剑从他背负的鞘中极射而出,划过一道璀璨的见光,然后剑归入鞘。

    修行者厮杀或许会有一番缠斗,但那是对于相同境界或者实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许某的眼中还是那般平静,看着余文乐脖颈间那到极细,笔直,甚至可以说得上好看的血线,或许这是第一次看见死人,或许他已经看到了无数的私人?

    许某走了,那妇人临死前的哭声,余常人临死前举刀要拼命但被一道剑光穿透头颅狰狞的表情,小女孩临死前的茫然、恐惧等,都还徘徊在许某得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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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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