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瀚韬和钟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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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卧底警花,搏命潜伏

    thu may 21 12:33:46 cst 2015

    医院,手术室外,耀眼的红灯还醒目地亮着,没有丝毫熄灭的意思,明明是温暖到近乎炙热的颜色,却总是让紧紧盯着它的人感到一阵阵寒从脚起。

    “展sir,你先去把衣服换一下吧,不然中暑了就不能照顾师姐了。”同样焦急地注视着手术室门口的红灯,光仔担忧地望了眼现在还穿着厚厚防弹衣,全身武装,满头大汗的展瀚韬,苦口婆心地劝诫安慰道,“这里我先看着,一有什么动静就马上告诉你,换衣服很快的,用不了五分钟……”

    “我一分钟都不敢离开!”斩钉截铁地打断光仔没说完的话,展瀚韬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微微颤抖地抵着鼻翼,哑声低喃道,“是我开枪打伤她的,只要不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我都不能离开她半步!”

    “展sir,可是……”

    “光仔,你不用多说了,我身体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不容置疑地阻止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光仔,展瀚韬不再搭理他了,专心致志地抬头仰望着那盏几乎磨掉他所有耐心的红灯,如坐针毡。

    光仔见劝说无效,知道展sir铁了心要守着师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自己索性也一屁股倒在椅子上,陪着他一起皱眉,沉重。

    这时,俞学礼,庄卓源,苏文强以及a team的所有成员都从走廊拐角处走了过来。

    “展sir,光仔。”

    大家都很自然地先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提示灯,然后才小声跟二人打了招呼。

    见展瀚韬没有反应,好像不知道他们来了,庄卓源知道他心急,也不去烦他,转而低头看着光仔,压低嗓子问道,“钟韦恩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已经两个小时了,医生和护士都没出来过,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抬头看着一脸关心的众人,光仔偷偷瞄了一眼展瀚韬,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担忧里,遂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地回答着,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惊讶地问道,“今天不是还有训练吗?大家怎么都来了?集体请假大sir批准吗?”

    “这次全靠钟韦恩,我们才没有丝毫损失,快速而又成功地完成了任务,兄弟们感激涕零,就约好一起来看她了。大sir没理由不批准!”半揽着苏文强的肩膀,与她默契有爱地对视一眼,俞学礼看了看面色严肃的展瀚韬,低声说道,“展sir,放心吧,她肯定会没事的!”

    “嗯,多谢!”终于回过神来,展瀚韬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这群仗义友好的兄弟,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兄弟,还讲这些?”一个安慰的拳头打了过去,俞学礼上前拍拍展瀚韬的肩膀,有力地停顿了两下。

    庄卓源和苏文强见状,纷纷默契地走上前去,同样献出有力的拳头,给予展瀚韬一个充满正能量的鼓励。

    星仔站在人群最后面,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看着他们。

    突然,墙上的玻璃反射出两个熟悉的身影,星仔认出了他们分别是cib的总督察梁俊生和nb的总督察罗佑天,遂快速转身,以一种低沉的却能让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喊道,“梁sir,罗sir。”

    “梁sir,罗sir。”众人闻言,集体转身,就连展瀚韬也礼貌地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打着招呼。

    “哎,大家都来了。”仿佛早就料到这种局面,梁sir和罗sir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很平淡地应了声。

    “展sir,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们?”梁sir看出了展瀚韬眼底的疑惑与挣扎,知道他心里有诸多疑问,也不卖关子,心照不宣地与罗sir对视一眼,微笑着主动开口问道。

    “是,我想知道,三年前,你们对恩下了什么任务,坐牢,是不是刻意安排的?”见梁sir他们不作隐瞒,展瀚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直言不讳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哑声问了出来。

    “假坐牢?难道……”听到展瀚韬的问题,一道惊讶的声音冒了出来,虽然不知是谁,却准确无误地表达出了所有人存在的疑惑与猜测。

    “你们想得差不多了,但具体的还得从头说起。”赞许地点点头,梁sir抬头看了一眼亮晶晶的红灯,然后又看了看左腕上的手表,接着挥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手术应该还有半个小时才结束,你们先都坐下来,我和罗sir会解释清楚。”

    展瀚韬尽管能够料到梁sir他们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样让他震撼的话来,也非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钟韦恩过去三年到底是怎么过的,但还是涵养十足地点了点头,依言顺手拉过光仔阿源阿礼一起坐在了椅子上,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非常识大体,极具领导风范地说道,“梁sir,罗sir,我们准备好了,sdu的成员是绝对不会泄露半点消息出去的,你们大可以放心。”

    “嗯,我们知道。”微笑着应了声,眼里的赞许毫不隐瞒,梁sir与罗sir再次对视了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终于开始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

    三年前,展瀚韬昏迷的第五个星期,九龙区,cib审讯室里。

    一直开着的cctv(闭路电视)不知何时已经关了起来,没有一闪一闪的绿灯在头顶监视着,似乎自然了许多,却也平添了几分神秘。

    “梁sir?你居然亲自过来了,怎么,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吗?”漫不经心地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钟韦恩双手随意地搁在桌子上,抿唇,把目光从cctv上移了过来,抬头,毫不扭捏地迎上对面的男人。

    “没错,的确有任务交给你。”见钟韦恩早已发现端倪,不愧是最优秀的探员,梁俊生的眼里满是欣赏,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直接说道,“我们cib配合nb,正在调查一单涉款两亿的毒品case(案子),需要有人潜入毒贩内部,配合我们里应外合,借机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我已经向上头提议,推荐你参与。”

    “为什么选我?”虽然不曾料到是这样的任务,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钟韦恩吃惊了,只见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静静地摊开双手,没有明确拒绝,只是苦笑着陈述着事实,“我以前做过卧底,记录不太好,而且还患有ptsd(创伤后精神压力紧张症,俗称情绪病),应该有很多人比我更适合。”

    “你的事情我已经从陈sir那里听说了,而且一清二楚。”仿佛早知道她会这么说,梁俊生也不气馁,两只手习惯性地交叠成塔状,双肘优雅地搁在桌子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经历过很多痛苦,却假装什么都不在乎的钟韦恩,作为一个上司,他都替她感到难过,所以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而是无比真诚地说道,“作为一个探员,你无疑是最有能力的,作为一个警察,你也绝对会是一个服务人民的楷模,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人才而已。”

    见钟韦恩有些怔愣,似乎被他的话惊到了,又好像不太明白,梁俊生温和地笑了笑,进一步详细解释道,“无论如何,你私自藏械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谁都没能力保你不入狱,唯有让你成为卧底,才可以顺理成章地漂白你的档案。只有这样,任务完成之时,你才能重新回归警队。我知道,警察是你钟爱的事业,你不舍得放弃,况且,为了还在昏迷之中的展sir,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当然,你有权不答应。”

    “韬?”突然听到展瀚韬的名字,心蓦地一疼,钟韦恩的眸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担忧,渐渐积聚成厚厚的雾气,势不可挡地氤氲湿润了眼眸,酸酸的,刺痛。

    他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她不能够辜负他,怎么也得好好活着才对,即便是在最黑暗的监狱里,她也应该充满希望。

    她知道,他心疼她担心她,如果他醒着,绝对不会准许她再次踏上卧底这条险象环生的道路。

    她应该顺着他的心意才对。

    只是,如果真的留下案底,她如何敢有自信站在他身边?如果当不了警察,她如何分担他的忧愁体会他的艰辛,如何,能够光明正大底气十足地爱着他……

    心思百转千回,短短的一分钟,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远,终于,钟韦恩敛回思绪,仰头,眨眼,逼着自己倒回眼里的泪水,再次恢复正常与平静,脸上的痛苦与挣扎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谁都动摇不了的决心与毅力。

    “梁sir,我应该怎么做?”

    “很好!”非常满意钟韦恩的答案,梁俊生兴奋地打了个响指,继而抱着双臂,不拘小节地半靠在椅子上,嘴角的微笑也收了回去,变成公事公办一脸严肃的模样,慢条斯理地详述着他们的部署策略。

    “五年前,进兴坐馆雷霸天的妹妹雷细凤替她哥哥顶了贩卖k仔的罪名,还有不到十五个月就刑满释放,我要你进去和她打好关系,想办法让她认可并且信任你,然后通过雷细凤,一举潜伏到雷霸天身边。你先前卧底的身份我已经找人洗掉了,你现在就只是一个藏械被开除的警察。虽然一开始可能会比较艰难,雷霸天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你,但前警察的身份也同样是他们可能会铤而走险重用你的有利条件。你这么聪明,我想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必要时候,我会‘出卖’警队的。”钟韦恩一向才思敏捷聪慧过人,所以不需要点明,就已经吃透了梁俊生话语里的潜在含义。

    “very good!(很好)我没有选错人!你一定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猛地站了起来,鼓励地拍拍钟韦恩的肩膀,梁俊生最后说了句“判决书明天就下来了,进去以后该怎么做我会再联系你”,便整理了一下衣襟,摆出一副生气严肃的模样来,然后随手打开了cctv,大步走了出去。

    …………

    “就这样,钟韦恩成为了cib 和nb联合派去进兴的卧底。”事情解释到这里,该清楚的已经差不多明了了,梁俊生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便将话茬截止到这里。

    察觉到大家的脸色都严肃下来,表情复杂,百味杂陈,展瀚韬的眉头更加皱成两座小山,罗佑天虽然心生不忍,但还是实事求是地补充道:

    “钟韦恩在里面吃了很多苦头才得到雷细凤的信任,出来以后,为了顺利接近雷霸天,更是为他挡了两次子弹,一次是nb派人过去围剿,一次是被洪英的古惑仔刺杀。多亏了她,我们才成功缴获了价值两亿的可卡因,还以最小的伤亡代价抓获了东南亚的大毒枭,所以我和梁sir这次过来,就是想告诉她,她痊愈了就可以马上复职。”

    “罗sir,梁sir,谢谢你们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听了这些话,展瀚韬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揪痛揪痛的,但还是礼貌地点头道谢,薄唇紧紧地抿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俊生和罗佑天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知道,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庄卓源,俞学礼,苏文强,光仔和星仔等人见状,也一个个沉默了,纷纷敬佩而又担忧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口。

    顿时,等候室外一片安静,连众人频率不一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到。

    就这样,空气沉寂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这么久。

    突然,“叮咚”轻轻的一声响,绿灯终于亮起,手术室的铁门缓缓打开,身穿绿色杀菌服的医生带着三个护士走了出来。

    脑子从未有过的混沌,展瀚韬虽然不是第一个发现医生的,却是最先飞扑上前的那一个,只见他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激动地连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展sir,你冷静一点。”伸手拍拍展瀚韬的肩膀,庄卓源感同身受,尽管很理解他的心情,却还是用眼神示意他理智一点。

    “子弹卡在了右肋骨上,已经取出来了。”对这种待遇已经习以为常,医生没有任何不适应,只是娴熟地扯掉脸上的口罩,微笑着看着众人,柔声说道,“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裂开的骨头通过微创手术也已经修补好了,只要好好注意,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可以痊愈,不用太担心。你们现在可以去看她,但人不要太多。”

    “好,多谢你了,医生!”感激地抓住医生的双手,用力地握了握,展瀚韬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阴沉了几个小时的俊脸也终于绽开了一抹真心的微笑,也顾不得管其他人,抬脚就往病房里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