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会猎于此（上）
90.会猎于此（上）
当索姆河畔的德军第一次见到一辆辆“水柜”，发现自己的机枪根本无法打穿对方的时候，阵地的丢失便成为必然，就算是壕沟也无法阻挡新式兵器的轰鸣声。
当11区第一次见到原子弹，发现比起可以烧毁一座城市的燃烧弹，竟然还有更容易将一座城市从地图上抹去的方法时，再如何标榜自己为死硬派的家伙也只能颤抖着双腿向他们的敌人献上自己的膝盖，然后一跪不起。
如今，当土偶兵团遭遇他们从未见过的超大型策略的洗地，不论什么样的手段在一片混乱的军队中都毫无用处，敌人又高喊着欢呼胜利的口号大踏步的前进时，他们又会如何决断呢？
是像德国人那样通过不断后撤收缩兵力最终将敌人阻挡在下一条战壕前等待雨季的到来，还是像11区那样直接双膝跪地，从而成为胜利者的编外殖民地？
对于李书实的这个问题，程昱也好，贾诩也罢，完全不用思考便给出自己的答案。
“他们不可能投降。”“所以断尾求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对于两位谋主的判断，李书实也是完全赞同。
毕竟那位土偶军团的指挥者不但是个魄力十足的家伙，而且还是个该稳重的时候绝对不会激进的家伙，虽然没有机会领教对方是否会在合适的反击的时候压上一切，可是从对方那次漂亮的出场看，对方在把握机会的能力上只怕同样相当出色。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这种极端不利的局面下，对方会做出什么选择的确并不难猜。
表面看来对方是吃了个大亏，但如果对方真的狠得下心（这应该是必然的）将如此数量的军队扔给并州军，那么并州军的进攻也同样会因此而受挫——那群土偶显然没有投降的可能，种族都不一样怎么可能谈恋爱，啊不，是一起快乐的玩耍。
对于这些不会投降的敌人，先不说期待敌方通过自相残杀的方式来结束战斗这种事情靠不靠谱。单说以如今敌军的数量，哪怕留下一半，超过万人的土偶兵团士兵就算站着让并州军砍，那时间估计也会非常感人，更不要说他们还会抵抗，而且是拼死那种。
需要说明的是，虽然敌军的部队绝大多数陷入到混乱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敌军便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只不过因为出现了受到策略影响的士兵。从而使得原本严密的组织出现不稳定的情况进而导致上级所下达的命令无法通过层层传递到达需要接受命令的下级那里。
可以说在命令传递的过程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影响到下级对于命令的接收，只不过越是上级环节受到影响，无法传递命令的区域便会越大。
但这并不意味着普通的下级军官和士兵就此失去战斗力。
他们固然会因为四周的迷雾无法看清周围到底是敌是友而无法采取有效且准确的行动，同时无法接受到新命令的他们也只能留守原地等待新命令的到来，同时继续执行之前收到的命令，便是继续抵抗并州军的进攻。
这也使得他们哪怕看不到并州军时会产生迷茫，却不意味着当并州军杀到跟前的时候还不会还手，远程的弓弩兵被来自敌方的箭矢射中不会向大致的方向进行还击——这些相当富有经验的土偶弓弩兵在判断弹道上有着相当的水平。就算无法准确命中隐藏在迷雾中的并州军，可是除非射击的并州军身边空无一人，那么土偶弓弩兵射出的羽箭总有不小的命中机会。
当然，毕竟这些土偶士兵可以说已经成为一团散沙，并州军想要彻底吃掉他们可以说并不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时间的多寡和付出代价的大小。
后者尚且还好说，关键是前一点。李书实可以肯定敌军的那位将军在壮士断腕后一定会在后方再组织起新一道防线，而且还会对李书实的这个大型策略做出一些针对性的布置，大概某些一直引而不发的底牌也会趁着这个空档摆出来吧。
如果能够衔尾追击的话，就算对方真的有底牌，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也应该能够打对方一个立足未稳吧，可惜这种事情也就是李书实想一想罢了。
毕竟。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不论是弥散于战场上的迷雾，还是那些扰乱心灵的策略都会消失，重新取得联系和上下级组织关系的土偶们将会立刻重新编组成为一个完整的兵团。
到时候被前后夹击做成三明治的滋味可不要太爽啊。
“主公，请追击吧！”
“哎！”对于程昱突然的发言，李书实脸上写满了惊讶。“如果没有我坐镇此地，只怕那些土偶会挣脱原本施加于他们身上的‘枷锁’。到时候只怕……”
“主公您……”程昱看起来似乎有些无奈，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您继续在这里维持就好，追击的事情交给您信任的部下去做就好了，至于围剿那些被困住的土偶的事情，交给后面的第三梯队就好，如果还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将正在休整的第一梯队投入战斗，虽然第一梯队正在休整，不过如果战斗强度不大的话，他们还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们比预期撤退的时间要提前不少，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恢复，体力足够支撑到解决那些土偶。”
“……好，把消息告知给奉先、子龙和文谦，由他们三人负责追击的事情。奉孝，劳烦你作为随军参谋，一旦感觉不对，请务必将那只很有可能会不听话的小强给我拽回来。”
“主公放心，奉先将军虽然……那个好战了些，但是在大事上还是愿意为主公考虑的。”
你是想说小强是逗比吧，是这样没错吧。
#李书实表示自己早已看穿一切。#
——虽然弹幕说的好感人，可是考虑到有可能遭遇到的制裁，我们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等到李书实完全剿灭那些被作为弃子遗弃的土偶士兵，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情。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直到此时李书实才意识到战斗已经持续要一天的时间。
至于取得的战果嘛……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打算听那个？
先说坏消息好了。
认真归拢之后才发现，算一算的话坏消息还真有不少。
比如从西路军那里传来的消息，虽然不论是高顺还是李书实都逃过了土偶们设下的刺杀之局。可是作为西路军总指挥的徐荣却似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这可实在是出乎李书实意料之外的消息。
就李书实所知，这位老将军虽然年轻的时候在边塞也算得上是一位颇为勇猛的将军，甚至还曾和童老头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不过随着年纪增大，开始逐渐从前线指挥官向后方统帅转变，开始学习皇甫嵩和卢植这些汉末名将们的指挥方式。李书实甚至还知道对方曾经偷偷从皇甫嵩主持的军校那里搞出一套皇甫嵩的讲义偷偷刻苦学习。
所以比起依然喜欢在关键的时候亲身拼杀在第一线的高顺，徐荣显然更像一位方面军的统帅。而且身边的护卫力量虽然没有李书实这样强悍，可是数量却并不会少多少，多年的征战生涯让徐荣身边的亲卫就算换了几茬，可是不论是专业性还是可靠性都不容置疑。
可就算如此，李书实这边有惊无险，高顺那里也是有惊无险，但偏偏徐荣却出了问题。
好吧，李书实也知道就算是很严谨的dnd游戏里面如果运气逆天也是很可怕的。
不论是好到逆天还是差到逆天，尤其是后者。李书实很怀疑对方的人生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所以说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被人从万军丛中取得首级这种事情当真不是说笑。
其实李书实之所以还有心情在这里用着略带调侃，而不是那种沉痛到想要大骂“娘希匹”和“愤怒的委员长”一样的状态，完全是因为和徐荣战殁这个很糟糕的消息比起来，下一个消息完全可以算的上是好消息——虽然“好”这个字完全是比较出来的，但至少保证李书实能够以一个比较平稳的心态去看待前一个消息——在作为“监军”的法正，和身为徐荣参谋存在的李儒的帮助下。西路军并没有因为徐荣的战殁而受到太大的波动。
或者说随着中军依旧有条不紊地下达各种命令，前线兵将或许连徐荣到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不会知道，他们唯一知道的只有命令一个接着一个，他们在战争结束前，或者自己所在的部队被调下来休整前，大概除了完成任务之外没有可能想其他的事情。
甚至从战报上看。西路军的进展或许比不上东边的主力兵团，可是却也绝对没拖后腿。
在徐荣战殁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一点，法正传回的消息中着重提到了几个人：乌则、李敢，以及吴凡。
前两者是因为经过阴平和武都这两处汉胡杂居且地势复杂导致各种矛盾也是极为复杂之地的历练，如今已经变得更加冷静且更加善战，毕竟在那种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的地方如果没有一个好脑子绝对会遭受到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攻击，而若是没有足够强力的拳头。那么在那种地方基本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所以说只要能吃苦，就能有所收获。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竟然能够在任上一直干到现在还没死，不但没有死而且还能带着好些个羌胡部落前来助战，这绝对可以证明他们两个到底在这些年有了怎样的成长。
或许可以给他们两个更加重要一些的任务了吧。
至于提到陇西太守吴凡的缘故，倒不是因为这位据说又多了女装癖这种原本应该算是奇怪嗜好但在他（她？）身上却偏偏反而很顺眼的太守大人身先士卒先登破阵，事实上这位太守大人依然驻守陇西境内，而且还需要兼顾太守离去而出现力量空缺的武都和阴平两郡。
但这位太守的名字却又实在是不能不被提起，因为保证西路军取得如今战果的重要人物中可是包含了他的一位也不知道是夫人还是妾氏，那位名叫赛博的羌人女子。
虽然那个女孩子竟然有着灿烂的金黄色长发以及略有些娇小的体型，除了那远胜一般中原女子白皙的肌肤之外都不太符合羌人一贯形象实在是很让人想要吐槽，不过和她的战斗力比起来上面那些就都是不值一提的问题。
拿着家传宝剑——一柄金光灿灿让人一见之下就有种想要抢夺来卖掉**的宝剑，不过前提是你能打得过人家——总是喜欢冲在最前面，身后则是一群对这位太守夫人几乎快要顶礼膜拜的男（dou）人（m）们，那些家伙都是这位太守夫人的手下败将。如果说一个人被一位女孩子打败绝对是人生的耻辱，那么当一群人，一群在羌胡部落中号称“强者”、“勇士”、“第一”这样字眼的家伙被一个看起来弱弱哒的女孩子击败，那么事情的味道就变了。
所以说一个代夫出征的女子振臂一呼，竟然应者影从，而且心甘情愿为之驱使，在战斗中紧紧跟随着对方的脚步。不论阻挡在前面的是什么样的敌人都毫不在乎，只要他们的前方站着那位美丽的金发少女。看起来竟然比高顺的陷阵营更符合“攻无不克”的名号。
“话说这到底谁才是主角啊，怎么看起来比我更像那种斗天斗地斗破苍穹的龙傲天呢。”
（谜之音：嘁，这就害怕了骚年，如果救世主大人召唤来他的军团，绝对可以分分秒pia飞你，就算你扔出价值两个铜板的肥皂也是一点用处也不会有滴~）
总而言之，土偶军的指挥者以为杀死了并州军西北军团的主帅就能压制住并州军，打算趁机打一个反击压制并州军的攻势，至少也要打击一下并州军西北军团的气势。可是在这几位前线将领的奋战下，同样也因为后方帅旗不倒，最终反而自己乱了阵脚，不得不无奈后退。
可惜那些土偶们显然拿不出更多的刺客，而且已经有所准备的指挥者也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就算没有徐荣这位宿将，可是以法正和李儒两位智者。加上并州军所特有的参谋团队，就算是一个数万人的庞大军团也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甚至说如果放在现代战争之中，法正和李儒两个人反而是比徐荣更为合适的指挥人才，两个人就算成为参谋长，甚至总参谋长那个级别的人物想来也并不足为奇。
至于北方军团的推进则显得中规中矩，既没有明显的错漏。也没有如同西北军团那样的跌宕起伏——如果说那次失败的刺杀不算在其中的话。
可是就算那次刺杀，对于北方军团而言就连一点涟漪似乎都难以算上。
因为不像发生在李书实这里和徐荣那里的两次刺杀，严格来说其实北方军团遭遇了两次刺杀——高顺和沮授似乎都成为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这一次，土偶们似乎很少有的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失误。
作为与北方军团有过多次交锋的迎战部队，土偶兵团的指挥者显然很清楚高顺对于这支部队的作用，所以可以想见如果想要刺杀敌方的指挥官。那么高顺绝对是不二人选。
可是这一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高顺依旧如之前那样带兵冲在最前方，可是却将指挥全局的这一重任交给了作为如同“监军”一样存在的沮授手中——不但因为之前李书实东行的时候守卫中央集团军大营的沮授表现出自己优秀的指挥才能，也是因为高顺和沮授经过充分地交换意见，对于双方在这一战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有着充分的论证。
高顺在前冲锋，沮授在后坐镇指挥，统筹全局。
嗯，看起来与李书实这边很像。
不过土偶们显然很清楚，小强也好，子龙酱也罢，或许是并州军的一把超级锋利的尖刀，但是握刀的人却是李书实，只要有李书实在，那些尖刀就不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北方军团的情况却有些不太一样，土偶们无法确认这支兵团到底是围绕着高顺的意志，还是围绕着沮授的意志。就算高顺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充分证明自己对于这支兵团的掌控力，可是沮授的出现却让土偶们想到了自己的指挥体系。
别看土偶们的兵团指挥总是跟随部队行动，身先士卒，可实际上他们只是负责具体的战斗，而那些大方向的东西，都是由后方的指挥者们所决定。
所以说就如同直到现在隐藏在幕后的土偶指挥者才真正走向前台，那么由己及人，并州军是不是也采取了同样的手段。
土偶的刺杀者不由得犹豫起来。
潘森：双倍月票的规矩竟然改了，不过和咱也没啥关系就是了，加更番外正在努力ing，希望在国庆前能够完成，加上节日番外，现在预定时五章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