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英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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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白马之殇(下)

8.白马之殇(下)

豆袋。⊥頂點說,..

这是一件很神奇的宝物。

从李书实经过这么多年的实验得知,这玩意已知的作用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豆袋里可以装在近乎于无限的恢复用豆,同时只要一个念头,便可以将豆袋里的恢复用豆召唤到自己的嘴里,而且经过豆袋“滋润”(李书实表示他并不知道原理,但姑且如此表述好了)的恢复用豆,极其利于吸收,几乎可以在转瞬间便恢复身体的伤势和损失的hp,顺便还能幅度的恢复损耗的体力。完全不需要像平日里那样,就算喝着由恢复用豆、恢复用米熬制的稀粥,做出的干饭,想要将hp恢复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自然伤势越重恢复的时间也会越长。

当然,如果你只是咀嚼而不想办法把那些恢复用豆送进胃里,那么自然不可能发挥其快速吸收的作用,只不过这也并非全是坏事,因为这样只是单纯将豆袋出品的恢复用豆含在嘴里,其实同样能够恢复hp,只不过恢复的速度会变得异常缓慢,看起来就好像持续疗伤一样。

这并非是闲的蛋疼,而是一种无奈下的特殊方法,毕竟总是使用嘴部肌肉的话,时间长了绝对很容易造成嘴部肌肉疲劳,或许会抽筋也不一定哟~

至于豆袋的另一种使用方式,相信之前李书实已经向大家完美的展示了——作为个人的杂物收藏工具,豆袋的表现简直是太过完美,只不过总是需要整理什么的对于懒人来无异于是天大的灾难吧,不过李书实总算是在无数次不得不从一堆东西中艰难找寻自己所需的物品的糟糕事件后养成了认真分门别类归纳自己“藏品”的好习惯。

不过宝物不愧是宝物,豆袋的出场费绝对也是令人咋舌的。

军粮作为区别于民粮的特殊物资,虽各地想要找出来能够制作军粮的作坊那当真是不难。但就算如此,军粮的成本与民粮相比也依然是堪称天价一般的物资。

就拿文丑现在不断在嘴里嚼来嚼去的恢复用豆来。

制作恢复用豆的材料一般是选用大豆、绿豆和蚕豆,这三种豆类的产量其实都比较低,可以一般百姓之家并不会选择大规模种植这种作物,因为那会有极大可能造成更加严重的饥荒,也只有中原地区比较靠南一些的地方才有可能在同一块田里一年种植麦与豆两季作物。

就算是比较便宜的品种。在这年月里最少也是可以卖到二十到三十万钱每石的水平。

那么恢复用豆的价格是多少呢?

一石差不多要百金左右。

而汉代的一金的具体价值,有的法是一斤黄金,还有的是一斤铜料所能铸造的铜钱,或者一斤铜钱——后一种法的可信度实在是有限,以汉代一斤48克而一铢0.65克计算,就算是用一斤铜料来铸造铜钱,一枚含铜量不足三成的劣钱,能够得到的铜钱数还不到三百枚,赏赐百金也不过两三万钱的水准。话到底有多么吝啬才会对自己麾下的大将赏赐这么东西,随便什么成色的蜀锦估计都能够秒杀这百金的赏赐吧。

所以这里的一金的价值,如果是正规的官方五铢钱,大概可以值一万钱的水平,而考虑到现如今社会动乱,劣钱当道,货币贬值的问题,民间汇价一金大约可以价值两万到三万钱不等。

由此可知。恢复用豆的价格一石换算成铜钱差不多要两三百万钱的程度。

当然,因为豆子种类的不同。恢复用豆的转化效率也不尽相同,同样会影响到成本和价格,不过那些都是具体的技术问题,我们就不在这里做详细的解释。

至于恢复用米和恢复用麦则会相对便宜一,毕竟原料成本摆在那里,尤其是对于受到战乱和灾祸波及比较的并州来。纵然这两种食物制作军粮过程中的耗损率远远高于酿酒,但从成品的价格来看,同样恢复效果的恢复用米或者恢复用麦,价格大约只是恢复用豆的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而这也使得这两种军粮是当今军粮市场的主力品种。

至于绰号仙桃的恢复用桃,那则是可遇而不可求。论外之物,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所以文丑这哪里吃的是恢复用豆,他是在吃金子或许都不为过。这种完全使用雄厚的财力将对方活生生砸死的行为,估计就算是豪富之家也绝对支撑不起。

于是,经过了曹仁向曹操军的众人普及了从李书实那里获得的宝贵知识,所有人这一次看文丑的表情不再是看怪物了,而是在看一块金光闪闪的大金疙瘩,绝对的稀世珍宝。

当然了,豆袋虽然犀利,但也不是没有局限性。

第一,自然是想要使用这一宝物,兜里缺钱可不行,不是壕根本用不上这种vip专用装备。

而这第二嘛,则是使用者的实力不能太差,至少不能比攻击他的人差太多,毕竟就算恢复用豆的恢复能力再强,那也是有一个极限的,而若是让带着豆袋的李书实去对抗不王越、童渊这样级别的人物,就算是张辽、太史慈这样的猛将兄,估计就算是他的嘴化为二十四时不停转的粉碎机,落败……或许有少许机会支撑到对方体力耗尽?

总而言之,豆袋这玩意就是壕们虐号的神器,挑战boss的利器,而对于某只黑皮矮子来,这东西除了能够让他一直都有些心翼翼的财政崩溃掉之外,绝大多数情况下就只能当做战利品被束之高阁,谁叫这东西的出场费竟然那么高呢。

不过如今这东西由文丑这样的实力派猛将持有,再配合袁绍那相当爽利的后勤补给,却铸就了一个令包括曹操在内所有曹操军兵将都无比头疼的妖怪壕。

“子孝你就不用继续解释了,现在你只要告诉我,该如何做才能解决掉那个家伙。”

别是急性子的夏侯渊,就算是病怏怏一副随时都可能挂掉模样。所以平日里轻易不动气的戏志才,此时也是一副双眼喷火一般的看向了曹仁。显然被那个人型坦克一样的文丑凭一己之力压制了这么久,以致于戏志才这位聪明绝的谋士设计好的谋略竟然生生被一匹夫所毁,这让心高气傲的戏志才如何能忍。

“对付豆袋最好的办法,用书实的话来,就是要‘饱和攻击’。让他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具体的办法主要是两:一个是要想办法将持有豆袋之人与亲卫隔离并重重包围,让他无法得到来自外界的援助。另一个便是让有足够实力的人从近身攻击,到中距离投枪,再到远距离射箭,甚至若是投石机砸的准的话也可以一起使用,对了,还有文官们的攻击策略。务必要让这所有的手段能够在同一时间内攻击到敌人身上,就算无法做到,也要尽可能让这些攻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子孝。李书实对这豆袋如此熟悉……难不成他的手中也有一个?”

对于曹操的问题,曹仁想了想,最后还是了头,让曹操军诸将脸上又多了一层阴霾。

好吧,一个带着豆袋的文丑都已经让所有人感到如此绝望,若持有这个宝物的人换成是强、子龙酱这样更加知名的猛将,会不会直接造就一头“人形无双割草机”呢?

这,当真是一个不得不思考的问题啊。

当然。所有人都没有将这心思出来,毕竟若是连眼前的文丑都敌不过的话。那么也就不用想其他有的没的事情的必要。

那么,就将这场对抗文丑的战斗,当做未来某一天可能发生战斗的一场预演好了!

敌人只有文丑一人,他们也只需要解决掉文丑一个人而已!

“看起来,主公之前的谋划只需要有少许的改变即可。”

心里有了些许底气的戏志才脸上终于重新有了几分笑容,虽然那白里透红的笑容让曹操很是揪心。可现在是战场之上,是一个只有冷酷搏杀的地方,这担忧也只能暂时放在心中。

了头,曹操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起命令来,看起来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全体听令。遴选部下善战者集中于此处,此外善射者,精于策略之人同样汇于此处!”

没有犹豫也没有质疑,所有人都立刻行动起来,而曹仁,也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身后,那都是他所信赖的忠勇之士,而他们现在正渴望得到他的召唤。

而恰在此时,正在驱赶曹操军殿后部队的文丑却发现他似乎遇到了一问题。

真的只是一个问题而已,至少在文丑看来是如此。

“将军,大家攻城多日而不得,实在是有些憋屈得紧了,反正曹操军已丧胆,不足为虑。”

对于身边副将的这种法,文丑也是认可的。

事实上文丑所部的军纪一向都很一般,除了作战的时候被要求令行禁止之外,其他时候只要不是做得太过火,文丑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营的生活太苦,而且连绵不绝的战争也让人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自己就会命丧黄泉,故而得过且过的情绪始终无法消除。

正因为很了解普通士兵们的这种心态,所以当占据发展到现在,文丑麾下的士兵们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纷纷放弃继续追逐曹操军士兵,反而一哄而散去捡拾和抢夺曹操军抛弃的兵器甲胄、旗帜辎重之类的物资,文丑也并没有出言约束,只是带着自己的亲卫和那些还愿意跟随他战斗的士兵,总共也不过三四百人的样子,继续追杀曹军。

比起那些在文丑眼中不起眼的财货,夏侯元让的脑袋才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

不知不觉中,文丑与他身后的大军,拉开了一条并不算宽,但却十分明显的空隙。

“可矣!”曹操见此情景,兴奋地大叫一声,那脸上更是写满了“天助我也”四个大字。

这引发袁军争抢的辎重。便是曹操刚才情急之下所布下的诱饵。

原来曹操从许昌一路狂奔至陈留,为了赶时间自然是没有带多少辎重和补给的,粮草这种东西还可以从陈留的府库中调取,辎重什么的有很多东西就只能等着从许昌出发慢慢运。

不过好在曹操模仿李书实,将许昌与濮阳之间的官道很是下力气整修的一番,所以后续的资源除了一些大件之外倒也来得挺快。

只不过那个时候曹操已经快马加鞭实施他的“分敌计划”。于是便命令陈留留守的官员,将必要的物资集中在某一地区,以便曹操从鄄城返回后可以进行一番补给,再趁夜偷袭。

虽然偷袭的计划在文丑的心谨慎之下泡了汤,不过这辎重队还是集结到了预定位置,并且在关键时刻,那些装载货物的大车不但为曹操军阻截敌人做出了贡献,车上的那些物资也成为了曹操引诱敌人极为重要的诱饵。

曹操精选兵士近千人,不管职业是什么。人人有马,只求能够在第一时间冲到文丑身前,那些文官则在戏志才的带领下,逐步靠近战场,随时准备好各种支援或者攻击性策略的释放。

“诸位想必都已经知晓,那文丑也并非不可战胜的怪物,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必定能够拿到文丑人头。让那些狂妄的河北人知道知道,我们中原男儿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上马!”

没有欢呼。没有雀跃的呼应,这些被遴选出来的如同敢死队一般的兵将们默默跨上了马背,虽然曹操不断强调文丑并非不可战胜,可之前的那番情景终究还残存在脑海之中,就算真的知道文丑的确是有破绽可以利用,却依然心怀忐忑。不知这次行动能否成功。

不过好男儿既然上了战场,踏上了这条道路,这样的一天总是会到来的,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更何况曹操对待自己的这些亲信部队还是相当令人感动的。曹操本人也是一位值得效命的明主,就算是自己死在这这场战斗中,自己的家族和后代也一定能够得到妥善的照顾。

忐忑的心逐渐平复,或许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快速跳跃着,但那已经不再是不安的跳动,而是对于建功立业渴望的躁动,将领和士兵们互相用眼神鼓励着彼此,他们本就是军队中最为勇猛的勇士,一旦放开了心里的包袱,他们绝对是不容许任何人觑的英杰。

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明明是不到千人的队伍,却散发出了万人的部队才会有的气势。

轰隆的声音足以令战争经验丰富的士兵警惕,更不要是文丑这样的宿将。

而且,此时的文丑因为曹操的反常行为同样注意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

不过,他并不担心。

或许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豆袋给了他莫大的信心,毕竟那不仅仅是一件宝物,更是他的好基友颜良在他临行前满脸通红悄悄塞进他手中的珍贵情谊。

文丑很清楚,那豆袋可是颜家的家传之物,却被他暂借于自己,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回到他的好基友颜良身边,亲手将宝物送还,不论是寓意还是情谊,都令文丑战意倍增。

就算与大部队脱节又能怎样,就算身边的士兵被分割又能怎样,就算被夏侯惇、曹仁、夏侯杰、李典和那些凶悍的士兵围起来群殴又能怎样,他文伯鸣可不会在这里失败啊!

这份悍勇着实令人吃惊,可是作为他对手的曹操军在战意上却也不逊色分毫!

一个士兵被文丑一枪穿心,但是文丑却发现自己不能在第一时间将长枪抽回,因为那个士兵正带着临死前的狰狞死死握着枪杆,而其他士兵也趁机用兵刃、弓箭,甚至是各种攻击、削弱的策略攻击他缺乏万全防备的躯体……和**战马。

对于这个恐怖的敌人,曹操军的兵将早已经放下了身为武者的尊严,在他们看来,获胜才是战场的唯一通行证,至于过程到底是光明正大还是卑鄙无耻已经无关紧要。

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太多,那么又何必去在乎一尊严呢?难道要他们死后到达地府,当先行的同僚问起战斗结果的时候。只能垂头丧气地告诉满脸期冀的同僚,他们失败的讯息?

又或者满脸正气凛然地对他们:我们堂堂正正的输掉了……

这怎么可能啊!他们要胜利,他们只要胜利!

一只手的力道不够就两只手,两只手还不够就用头,头没有力气就用牙咬,就算对文丑的身体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要用疼痛令文丑没有时间将嘴里的豆子吞进腹中。

一下,两下,三下……

眼瞅着文丑身上的伤口愈合速度在变慢,怪物在这样的攻击中也终将被动摇!

可是,曹操军上上下下的将士们脸上却丝毫没有看到胜利曙光的轻松,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的急躁,甚至有的人发起了绝望的冲击。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获得胜利。可是所有人却反而变得更加绝望了呢?

因为所有曹操军的将士们都知道,他们耗不起。

是的,比起文丑和文丑的部下们,曹操军根本耗不起。

体力上他们耗不起。

因为就算是恢复缓慢,文丑每一次吞下经过豆袋“温润”的恢复用豆,他都能从中得到少许体力上的回复,或多或少,但积少成多。纵然面对围攻。体力消耗或许比围攻他的曹操军兵将还要大上一,但随着参与围攻士兵体力的飞速消耗。这样强度的围攻终究会有结束的那一刻,而文丑的体力在那一刻前很难见底。

兵力上他们同样耗不起。

纵然曹操军利用了文丑与大部队的间隙发起了猛攻,暂时将文丑与亲卫,亲卫与大部队之间割裂开来,并造成正在抢夺曹操军物资的袁军士兵短暂的混乱。

可是混乱终究会结束,而到了那个时候。反应过来的袁绍军士兵就能将曹操军的精锐们反包围起来。

破釜沉舟和背水一战如果失败了会是什么后果呢?

没有了退路就意味着回不去,回不去就意味着死亡。

如果曹操不能在袁军士兵包围他们之前取得足以动摇袁军全军士气的战果,那么被包围起来又缺乏体力支撑的他们,或许除了束手就擒之外也只有自裁一条路可以选择。

纵然曹操可以在忠诚于他的兵将保护下逃离,已经伤筋动骨的曹操军面对袁绍精心准备的进攻还能支撑多久。恐怕谁也不会看好。

所以,时间是文丑和袁绍军的盟友,同时也是曹操军上上下下最为痛恨的生死大敌。

可是在无数的外挂(豆袋,基友的鼓励,老大的财力……)加持下,文丑看起来就好像无法战胜一般,甚至若非士兵们拼死阻拦,曹操的身上至少要再多上三个致命的窟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只是大腿和肋下有两道很深的伤口。

可是曹操却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眼看着那些袁军士兵已经从慌乱中恢复,在那些牙门将、军司马的指挥下开始逐步向这里进逼,曹操再一次觉得眼下的局面或许比当初追击董卓或者清河之战的时候还要恶劣,因为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帮他分担压力的盟军。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么……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划破整个战场,一时之间,似乎所有人的动作都因为这声凄厉的叫喊而停止,不,就连时间或许也在这叫喊声中定格。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那叫喊声传来的方向。

而他们看到的,却是一副令所有人无比震撼的场景。

在众人视线集中的中心,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大家很熟悉,而另外的那个则很陌生。

熟悉的那一个此时单膝跪地,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眼珠圆瞪,嘴巴大张,可是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只有不断流出的如涓涓溪流的血液,混杂着已经被染成血色的不知道是些什么的碎屑。他的后脖颈处插着一把一把利剑,同时后心口处也有一个如同儿拳头大的空洞,同样将四周的衣物和土地染上了血的颜色。

至于让人觉得陌生的那个,则双手握着那柄切入文丑脖颈深处的短剑,身体已经被鲜血所染红,面容也仿佛失去生命了似的苍白无比,但不论他现在的状态到底如何,有一是可以确信无疑的。

文丑,死了。

文丑,死在了一个无名卒的手中。

这场战争,似乎也终于在这一刻,分出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