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颍川之战（下二）
71.颍川之战（下二）
“李卓，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引火之物是否都已经携带好，今天夜里就是决战的时刻。”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朱?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这是他在军中发掘出的有潜力的新人，虽然他出生的山阳郡昌邑县与自己的家乡相隔甚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于这个年轻人的欣赏。
虽然从成长来看年轻人似乎名没有超出同龄人多少，但是对于久经沙场的朱?而言，李卓的身手和对于战斗的领悟能力依然让老将军感到欣喜。即使是孙坚身边的猛将祖茂也不得不承认，职业是骑兵的李卓的天资是超过他的，尤其是那小子在孙坚那里待了一段时间之后。
发现了这么好的苗子，朱?自然要用心栽培，所以这个尚不到20岁还没有加冠就来参军的毛头小子便成为了朱?右中郎将身边的一位亲随。
当然，通过这几天的教导，朱?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战场洞察力也很惊人，至少朱?自己也不认为能够超出他多少，于是这个名为李卓的少年几乎有成为“火箭干部”的趋势。
“回禀大帅，将士们都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大家都很期待着打一场翻身大仗呢。”
李卓非常谨慎的回答道，不过最后依然露出了些许憧憬的神采，应该说到底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还处在一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年龄。看着少年期待的目光，就连朱?也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还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的时候，仿佛有着说不完的干劲呢。
当然，对于这名少年来说，年纪轻轻便舍弃乡土到京城洛阳碰运气，随后参军入伍，到现在成为主帅身边的亲随。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那么顺利，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虽然少年在内心之中非常感谢提拔他让他能有今天的朱?，但是内心却也不免有了一丝年少得志的情感。
“小家伙啊，作战的时候永远不要想着必胜的情况，因为那样会让你看到的景象变得不真实起来。只有先想到最坏的情况才能在战场上的时候从容的面对一切突变的发生。有的时候即使是少去的一些胜果也不能将自己的部队陷入到一个危险的境地，懂么。”
如果是其他人对李卓说这些，恐怕年轻气盛的李卓会不以为然，但是朱?不同，不但因为朱?对他有提携之恩，更因为朱?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即使李卓觉得朱?的思想有些保守，但是他也不能不承认，这种稳扎稳打的风格确实是朱?官职甚至超过皇甫嵩的原因之一。
“好了，你也休息去吧，好好加油吧，未来在军队中会有一个什么样的起点可就看今晚了。所以努力吧，小伙子，你有成为大汉柱石的潜力，我看好你哦。”
“是，大帅。”听到朱?的褒扬，李卓顿时感觉内心的热血似乎已经沸腾了。
恰在此时，原本略显清冷的夜空忽然闪过一道红光。紧接着，巨大的火鸟图案开始在原本寂静的夜空中形成，仿佛在昭示着什么的终结一般。
“哈哈，许劭已经开始发动了，公伟，我们也准备行动吧。”
看到天空的异象，朱?的耳边传来了皇甫嵩兴奋地声音。或许是压抑的时间有些长了点吧，皇甫嵩的声音似乎兴奋的有些走调了。当然，朱?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皇甫嵩的不稳健。毕竟就连他自己此刻因为过于激动而握紧的双拳已经可以看到数条青筋了。
“公伟，下令吧。”走到朱?身边的皇甫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可是这句话一说完，两个人便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种终于大功告成的解脱感。
“是啊，就让我们将这一切结束吧。虽然黄巾军肆虐的时间并不算最长的，但是他的破坏力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啊。若是再不剿灭的话，大汉的根基恐怕都会被动摇，我等将会成为大汉的罪人啊。”
朱?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些事情担心了，他现在唯一需要想的只有如何将战果最大化并且如何进行战后分赏。
可惜的是，刚刚他才说过的话现在就被他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突变发生了。那一声清朗而凄厉的凤鸣仿佛是撕裂夜空的利剑一般，狠狠地插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那，到底是什么啊……”
由于进攻的命令已经下达，所以此时长社城已经再一次打开了它一直紧闭的城门，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此时正鱼贯而出。与站在城门楼上观察战局的高级军官不同，他们早已经被告知今夜将有仙人助阵，所以一切异象都不过是仙人施法，是他们获取胜利的帮手。
相比于因为奇异景象而士气大涨的士兵，那些高级军官却无法淡定下去了，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与朱?和皇甫嵩所言的景象相差的也太多了点。不，应该说比两位主帅所告知的场面壮观太多了。以至于他们有些怀疑这幅景象是不是对面的那些神秘莫测的“天公将军”和“人公将军”所到演出的一场大场面。
当然，即使是认为这是对方搞出的大场面，那些将领也只能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样子，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一旦他们露出什么惊慌的表情，那么整个队伍恐怕就有崩溃的危险。
“儿郎们，这是上天为我们的胜利而送出的贺礼。此战，我等必胜！汉军威武！！”
自请将自己的队伍安排在战场最前方的孙坚发出了如下的怒吼，那声凤鸣可以说不但没有将他的斗志压制住，反而让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想要大声怒吼的冲动。
可是，随后的场面却令敌我双方所有参战的士兵们毕生难忘。
“书实，这，这不是你的天火么，只是，只是这个数量和范围……太令人吃惊了。”
站在由苏小萝莉操纵朱雀宝玉形成的防护结界中，李书实和手下的一众将领此时或许是唯一一群可以悠然的看着防护结界外的变化的人群。不过这个防护结界也就能将将护住李书实的大营，虽然苏小萝莉不是没有能力让这个结界扩大一些，不过嘛，谁叫李书实是卧底呢。
看着外面仿佛暴雨一样倾泻而下的火羽，所有人都不得不叹息。哪怕是在现代对于那些规模宏大的烟花已经丧失兴趣的李书实也被震撼了。那些飞舞的火粉虽然看似美丽无比，但是威力却是大得惊人，只看结界外的那些哭喊的人群和一个个四处乱跑的活人火炬无不显示着圣兽朱雀的威能。
“好好感受神技的威能吧，也许你的内心会充满对我们的怨恨，但是这就是乱世的序幕。如果你也有机会活上千年甚至更久，或许你就知道欢乐对于我们来讲是多么的珍贵了。”
响起玄武临走前留下的充满无奈的话语，李书实此刻真的感受到了玄武内心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善良的心。天意如刀，刀刀穿心啊。
“黄巾军的未来，今天或许就会葬送于此吧。我们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没有生命上的威胁，但是此时管亥的内心却是无比的迷茫。虽然李书实手上的两万余人被保留了下来，但是这么点人又有什么用呢，只会淹没在官军的汪洋大海之中，经好像之前被黄巾军淹没的那些官军一样。至于理想，管亥现在都已经不敢想了。
当然，他一点都不后悔，至少追随李书实的时候当他亲手将土地的地契分给百姓的时候，他那颗曾经迷茫的心都到了最大的满足，那是那些一脸幸福的百姓给予的，也是他在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梦到的。虽然也许胜利的果实很难保存，但是种子既然已经种下，那么种子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日子即使再长不也会到来么。
想到这里，管亥忽然又有些释然了。或许对于他而言，唯一的目标就只上下跟随李书实走完人生的最后这段旅程了吧。
不过即使是心情最为低落的管亥，也绝对比现在处在长社城之中的朱?、皇甫嵩和处在长社城东的张宝、张梁心情好得多。至少没有什么信命之忧的他还有机会胡思乱想，而这四位眼下可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就差没把郁闷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这个该死的许子将，他到底怎么搞的。虽然火焰的威力增强是件好事，可是怎么连长社城都处于被打击的范围之中了。义真，你以前得罪过他么！”
看着因为朱雀的无良乱入而导致敌我皆伤的朱雀之火落入到长社城中，虽然数量远没有盘踞在张宝和张梁头顶上的那块“火烧云”那么密集，但是因为城中准备了大量的由于许劭的出现而不再需要的引火之物，所以火焰依然迅速的在长社城中蔓延开来。
朱?和皇甫嵩相信，即使这场大火能够扑灭，恐怕整个长社城也必然需要重建，甚至长社县被撤销或者和其他县合并也有可能。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能有多少居民能从大火中逃出。
当然，比起长社城中的火灾，或许张宝和张梁两个人此时倒是希望自己营地之中的大火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大火，那样他们两个人还能轻松一些。
是的，作为朱雀攻击的最为集中地区域，强大的火焰直接摧垮了黄巾军的斗志，而伤重未愈的张宝和张梁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或许对于他们二人而言，能够使用《太平清领道》撑开一个狭小的活命空间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
是的，即使再不想承认的人也必须面对这个事实，那就是黄巾军已经彻底失败了。虽然可能逃出一两股比如李书实这样的残余力量，但是作为一股搅动全国政治版图的力量的太平道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剩下的残余将不是被朝廷招安，便是成为为祸一方的盗匪。
曾经辉煌无比的黄巾军，在这一个不眠之夜被强行画上了一个句号，从此历史将翻开新的一页。当然，很多在这一页崭露头角的人物将会逐渐在下一页崭露头角甚至成为主角，但是那个追逐自由的张角却仿佛划过夜空的流星一般，爆发出他最璀璨的光芒后便消失在广袤的大地之中，甚至连燃烧殆尽的残躯都无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