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终焉之梦（中）
“嚓”地一声，艾莉娅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开关打开了，那声尖锐的机械摩擦音是从体内传来的，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具银色钢合金制造的钢铁骷髅，在那些关节和肋骨上还布满了奇异的阴刻纹路。
艾莉娅不敢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气，马上抬头扫视四周，然后她马上发现了自己正前方数十米处安置着一尊极尽奢侈与华美之能事于一身的黄金王座，而在那些玛瑙珠宝堆砌的坐垫上则半躺着一位与自己原本躯体一模一样的少女——那具名为“艾莉娅?玛尔芙”的肉体。
“是不是感觉现在这个场景非常难以接受？”艾莉娅的肉体把玩着一粒铁制的小立方块，不时挑动小铁粒在指尖上划出繁复的轨迹，慵懒的语调和磁性的嗓音让那具13、4岁的少女躯壳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撩人的女人味。
“喂！”清脆而尖锐的少女音从喉间喊了出来，艾莉娅自己也有些意外自己仍然能从这具钢铁之躯发出自己原来的声音，“你是谁？”
“‘尘世之沙’、‘时之屑’、‘因瑟普逊’、‘梦魇石碎片’，无论那些炼金术师取的是什么名字，都是在说我。”艾莉娅的肉体微微一笑，轻侧臻首向艾莉娅眨了眨右眼皮，妩媚中带着一点俏皮，“我就是梦魇之主留给他凡俗代行者的印记，真神为自己拣选者向凡间开具的证明，嗯，赞美吾主。”
“那你又为什么会占据着我的身体？”艾莉娅仍是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这里只是一场梦境啊，又有什么关系？”那“尘世之沙”好似理所当然般地反问艾莉娅，“在梦境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没关系，那些现实里做不到的，不敢奢想的欲望，在梦境里都尽可以完成。所以你会发现，这钢铁铸就的躯壳，这无与伦比的凶力，不正是你一直渴望追寻的么？玛尔芙家的……力量和骄傲。”
“你为什么占据着我的身体？刚才的老爷爷呢？”艾莉娅对面前这诡异的情景有些惊惶地问道，她真的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这一天她受到的刺激和惊吓比以往13年都要多得多，“我只是来替弟弟打输的赌来践行约定而已，我，我只是不想弟弟被人看不起，我不知道这么多啊。”
“不不不不，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的小公主。”艾莉娅美丽动人的肉体在“尘世之沙”的操纵下扭动了一下身子，换为一个更加诱人的姿态，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长发散落在微微鼓起的稚嫩胸脯上，优雅的女性曲线将这具肉体的魅力完全释放了开来，“你不是怕弟弟被人看不起，你只是想维护那个所谓的‘玛尔芙家的荣耀’而已，不想被看不起只不过是你自己罢了。这么多年来，你生长在你世界的中心，在整个镇子最富裕的家庭成长，美丽、强大、领袖风范，这些都是你身上的标签，‘玛尔芙家的荣耀’不过是你解释这些标签来源的说辞而已。”
“你在说谎，你这个骗子。”艾莉娅嘴里那清脆动听的嗓音带着一丝丝颤动，她的钢铁之躯往后推了好几步以远离黄金王座，好像那王座上坐着的不是自己熟悉的肉体，而是可怕的恶魔，“我不是，我不是这样的！！！”
“哦，哦，不要害怕，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的，这就是人性么，自私而已，这些吾主都不会介意的；相反地，他会满足你这些欲望的。对那个生而注定承受家业、代表玛尔芙家的荣耀的无能弟弟是不是很不满意和不服气？明明你那么努力，那么勇敢，那么聪明，最闪光的人不是你么？你才是最应该成为‘那个玛尔芙’的人不是么？放心，德拉姆吾主乃是成就的神，他会让你成为‘玛尔芙的荣耀’，那个，‘唯一的玛尔芙’。”舔了舔上嘴唇，“尘世之沙”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所以，现在想要试试看吾主的力量么？看看承诺是否会兑现。”
“嗯……真的么？”艾莉娅有些意动，实际上她已经被“尘世之沙”弄得晕头转向的，没办法思考太多，“我是说，真的会让我……”
“哦，当然，当然。”“尘世之沙”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并急促地反问，“所以现在愿意接受我，让吾主在你身上掌权么？”
“只是试试看的话……”艾莉娅还是有些犹豫。
“当然只是试试看，所以说吧，‘我愿意’，说‘我愿意’。”“尘世之沙”微微支起了身体。
“我愿意……”还没等艾莉娅说完，她就倒在了地上。
整个梦境中的大厅绽放出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并且越来越亮。
“太软弱了，太软弱了，为了这样微不足道的欲望就匍匐在我的脚下了，太软弱了。”“尘世之沙”踏着优雅的脚步，来到艾莉娅的钢铁身体面前，蹲身抚过她冰冷的脸庞，叹息道，“因为软弱而寻求强大，因为自己太软弱了才会向吾主跪祈求力量么？这样的你，即使得到了力量，也没办法真正独立，终不过还是会因为软弱而倒在力量的脚旁。”
“人类，真是可悲的生物啊~”
奥布鲁笑着用机械右臂接住了老爱德华的猛力一击，然后用力一甩，将其扔了出去：“即使是你这样强大的肉体力量也有着局限，和钢铁洪流的伟力比起来，人类靠肉体修炼得来的力量真的太不值一提了。”
老爱德华轻吁了一口气，将微微颤抖的右手收在背后，破了皮的手背流下几滴鲜血。
奥布鲁轻松捞起被老镇长扔在地上的示雅，交给身后的侦察兵乐檬下士后，提起一把火焰喷射器走到浮士德化成的那团血肉面前，在倾盆大雨中将眼前所有红色的物质都烧成了黑色的焦炭。他大大咧咧地在老爱德华面前处理这一切，似乎毫不介意老爱德华的突袭，拥有帝国最尖端技术打造的蒸汽装甲的奥布鲁不大看得起老爱德华这种靠纯肉体力量的战士，多年的剿匪经验早已让他认清楚人类的肉体在黑勒斯女巫殿下制造的机械造物手下是多么虚弱了。
担心浮士德生死的老爱德华一时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究竟这个声称自己知道艾莉娅去向的巫师死掉没有，所以暂时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勉强回复伤势。
“嘭”地一声，焦炭下的泥地爆开一团沙土，一只浑身沾满了泥浆和凝固血块的黑猫窜了出来，叼起一块肉碳就飞速跑离战场。由于黑猫速度太快，抓的时机又非常微妙，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远在装甲小队的攻击范围之外了。
跑远了的黑猫吞下肉碳，咀嚼了一下就从嘴里吐出了一团小小的血红色肉团，那肉团不断变大，扭曲的各色肉糜很快拧成一块块肌腱和神经，只一会儿小肉团就变成了一个大致的人形活物。活物先是咳嗽了几声，似乎是适应新的喉咙，然后用类似浮士德的粘稠声线向老爱德华喊道：“尊敬的老镇长，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请为我将这些粗鲁的野蛮人击退吧！作为报酬，您那位被我用巫术隐藏保护起来的高贵淑女，我也会为您找回来的。”
“呸！”乐檬一手抱着恶魔化体征在不断退化的女猎人示雅，看到那位恶名昭著的食皮男爵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方式来祈求活命，还试图用那蹩脚的贵族腔调来掩饰自己的无耻，不由得吐了口唾沫表示不屑。
见状老爱德华只好苦笑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叹了口气：“人老了，顾虑和牵挂就是变多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了。而且啊，不得不说身体真的是衰退了呢，肌肉里堆积的肉酸已经多得总让我担心什么时候突然就会肌肉拉伤呢~”
奥布鲁没理老爱德华，而是深深看了眼远处的黑猫，似乎要把它的样子刻在脑子里，这个使魔太坏事了。
老爱德华皱起眉毛，盯住奥布鲁那一身的巨型装甲，从那久经战斗的壮硕身躯里升起了一股急欲择人而噬的凶悍杀气。
奥布鲁抖了个激灵，转头看向剽悍的老头，却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喂喂喂，我承认你这样的家伙当年一定是杀了不少人的土匪，如果是在哪里聚起一帮有几把锄头的农民，说不定会是一地凶寇。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来一个镇长当的，但是如果你以为还能靠那套打发乡下种田佬的手段和我们较劲就大错特错了，大雨天的，老人家还是早点回家吧，要是淋出病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夏天。”
老镇长拱起后背，身体重心稍稍前倾，浑身的关节都发出“咯咯”的移位声，长满老年斑的皮肤之下的那些暴起的肌肉就像是长虫般蠕动游走。
“知道为什么现今伽萨大陆的政治格局是以人类为主么？”奥布鲁歪着头看着老镇长，问了一个问题，“单论肉体的力量，人类拍马也及不上妖精，更不要说蛇人、加拉特小恶魔、牛头怪和毒龙，但是为什么它们都输给了人类这种孱弱的生物？我告诉你，因为人类善于利用工具！帮助人类的，不是诸神的祝福，也不是英雄的传奇，只不过是在巫术、言灵、矿物、火药、机械和建筑这些东西上，没有哪个种族比人类更会钻研，也没有哪个种族比人类更懂得利用它们！！！没有！！！”
“黑勒斯和你说的？”老镇长低着头问道，他的身躯已经变得极为高大，满布老人斑的松弛皮肤被暴涨的肌肉撑得紧紧的，然后他隐含着笑意继续说道，“当然，那个老妖婆和帝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不是么？”
“当然是女巫大人，我们帝国辑事庭原本就是爱德华?乔?玛尔芙将军在女巫大人的支持下成立的，女巫大人的思想指导一向都是辑事庭发展的指路明灯。居然胆敢如此冒犯黑勒斯女巫大人，那么你就尽管试试这具女巫大人亲自参与过设计的试验体装甲‘钢环三型’吧！！！”奥布鲁显然不太满意老爱德华的言论，一震蒸汽罐，甩手砸向一直低着头的老镇长，想要将这位即使身材拔高了一些后在蒸汽装甲面前仍然显矮的老家伙砸趴到地上。
老镇长微微抬起头，用右手猛地撑住奥布鲁随意砸来的机械巨臂，身躯微微下沉，从机械臂传来的冲击力震得爱德华脚下的雨水滩都溅射出去。老头子强忍着疼痛举起左拳全力砸在机械臂的小臂上，由于机械臂太过巨大，他砸不到关节处，但即使是这样，从这肌肉虬轧的筋肉重拳里传来的伟力仍然将机械手的外铠砸出了一个模糊的拳印。
奥布鲁大笑着一脚将老爱德华踹飞，然后驱使着蒸汽重甲一个飞跃跳到老爱德华面前，然后骑在老人身上，铁拳不断砸在老镇长竭力护住头胸部的双手上，奥布鲁甚至能听到老头子坚韧的老皮被砸裂发出的爆裂声，然后是钢铁锤在脂肪和肌肉上那沉闷的砸击声，拳拳入肉，这是钢铁重铠对血肉之躯最无情的虐攻。
(本章完)
艾莉娅不敢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气，马上抬头扫视四周，然后她马上发现了自己正前方数十米处安置着一尊极尽奢侈与华美之能事于一身的黄金王座，而在那些玛瑙珠宝堆砌的坐垫上则半躺着一位与自己原本躯体一模一样的少女——那具名为“艾莉娅?玛尔芙”的肉体。
“是不是感觉现在这个场景非常难以接受？”艾莉娅的肉体把玩着一粒铁制的小立方块，不时挑动小铁粒在指尖上划出繁复的轨迹，慵懒的语调和磁性的嗓音让那具13、4岁的少女躯壳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撩人的女人味。
“喂！”清脆而尖锐的少女音从喉间喊了出来，艾莉娅自己也有些意外自己仍然能从这具钢铁之躯发出自己原来的声音，“你是谁？”
“‘尘世之沙’、‘时之屑’、‘因瑟普逊’、‘梦魇石碎片’，无论那些炼金术师取的是什么名字，都是在说我。”艾莉娅的肉体微微一笑，轻侧臻首向艾莉娅眨了眨右眼皮，妩媚中带着一点俏皮，“我就是梦魇之主留给他凡俗代行者的印记，真神为自己拣选者向凡间开具的证明，嗯，赞美吾主。”
“那你又为什么会占据着我的身体？”艾莉娅仍是皱着眉头问道。
“因为这里只是一场梦境啊，又有什么关系？”那“尘世之沙”好似理所当然般地反问艾莉娅，“在梦境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没关系，那些现实里做不到的，不敢奢想的欲望，在梦境里都尽可以完成。所以你会发现，这钢铁铸就的躯壳，这无与伦比的凶力，不正是你一直渴望追寻的么？玛尔芙家的……力量和骄傲。”
“你为什么占据着我的身体？刚才的老爷爷呢？”艾莉娅对面前这诡异的情景有些惊惶地问道，她真的有太多不明白的事情，这一天她受到的刺激和惊吓比以往13年都要多得多，“我只是来替弟弟打输的赌来践行约定而已，我，我只是不想弟弟被人看不起，我不知道这么多啊。”
“不不不不，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的小公主。”艾莉娅美丽动人的肉体在“尘世之沙”的操纵下扭动了一下身子，换为一个更加诱人的姿态，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长发散落在微微鼓起的稚嫩胸脯上，优雅的女性曲线将这具肉体的魅力完全释放了开来，“你不是怕弟弟被人看不起，你只是想维护那个所谓的‘玛尔芙家的荣耀’而已，不想被看不起只不过是你自己罢了。这么多年来，你生长在你世界的中心，在整个镇子最富裕的家庭成长，美丽、强大、领袖风范，这些都是你身上的标签，‘玛尔芙家的荣耀’不过是你解释这些标签来源的说辞而已。”
“你在说谎，你这个骗子。”艾莉娅嘴里那清脆动听的嗓音带着一丝丝颤动，她的钢铁之躯往后推了好几步以远离黄金王座，好像那王座上坐着的不是自己熟悉的肉体，而是可怕的恶魔，“我不是，我不是这样的！！！”
“哦，哦，不要害怕，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的，这就是人性么，自私而已，这些吾主都不会介意的；相反地，他会满足你这些欲望的。对那个生而注定承受家业、代表玛尔芙家的荣耀的无能弟弟是不是很不满意和不服气？明明你那么努力，那么勇敢，那么聪明，最闪光的人不是你么？你才是最应该成为‘那个玛尔芙’的人不是么？放心，德拉姆吾主乃是成就的神，他会让你成为‘玛尔芙的荣耀’，那个，‘唯一的玛尔芙’。”舔了舔上嘴唇，“尘世之沙”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所以，现在想要试试看吾主的力量么？看看承诺是否会兑现。”
“嗯……真的么？”艾莉娅有些意动，实际上她已经被“尘世之沙”弄得晕头转向的，没办法思考太多，“我是说，真的会让我……”
“哦，当然，当然。”“尘世之沙”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并急促地反问，“所以现在愿意接受我，让吾主在你身上掌权么？”
“只是试试看的话……”艾莉娅还是有些犹豫。
“当然只是试试看，所以说吧，‘我愿意’，说‘我愿意’。”“尘世之沙”微微支起了身体。
“我愿意……”还没等艾莉娅说完，她就倒在了地上。
整个梦境中的大厅绽放出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并且越来越亮。
“太软弱了，太软弱了，为了这样微不足道的欲望就匍匐在我的脚下了，太软弱了。”“尘世之沙”踏着优雅的脚步，来到艾莉娅的钢铁身体面前，蹲身抚过她冰冷的脸庞，叹息道，“因为软弱而寻求强大，因为自己太软弱了才会向吾主跪祈求力量么？这样的你，即使得到了力量，也没办法真正独立，终不过还是会因为软弱而倒在力量的脚旁。”
“人类，真是可悲的生物啊~”
奥布鲁笑着用机械右臂接住了老爱德华的猛力一击，然后用力一甩，将其扔了出去：“即使是你这样强大的肉体力量也有着局限，和钢铁洪流的伟力比起来，人类靠肉体修炼得来的力量真的太不值一提了。”
老爱德华轻吁了一口气，将微微颤抖的右手收在背后，破了皮的手背流下几滴鲜血。
奥布鲁轻松捞起被老镇长扔在地上的示雅，交给身后的侦察兵乐檬下士后，提起一把火焰喷射器走到浮士德化成的那团血肉面前，在倾盆大雨中将眼前所有红色的物质都烧成了黑色的焦炭。他大大咧咧地在老爱德华面前处理这一切，似乎毫不介意老爱德华的突袭，拥有帝国最尖端技术打造的蒸汽装甲的奥布鲁不大看得起老爱德华这种靠纯肉体力量的战士，多年的剿匪经验早已让他认清楚人类的肉体在黑勒斯女巫殿下制造的机械造物手下是多么虚弱了。
担心浮士德生死的老爱德华一时还搞不太清楚状况，究竟这个声称自己知道艾莉娅去向的巫师死掉没有，所以暂时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勉强回复伤势。
“嘭”地一声，焦炭下的泥地爆开一团沙土，一只浑身沾满了泥浆和凝固血块的黑猫窜了出来，叼起一块肉碳就飞速跑离战场。由于黑猫速度太快，抓的时机又非常微妙，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远在装甲小队的攻击范围之外了。
跑远了的黑猫吞下肉碳，咀嚼了一下就从嘴里吐出了一团小小的血红色肉团，那肉团不断变大，扭曲的各色肉糜很快拧成一块块肌腱和神经，只一会儿小肉团就变成了一个大致的人形活物。活物先是咳嗽了几声，似乎是适应新的喉咙，然后用类似浮士德的粘稠声线向老爱德华喊道：“尊敬的老镇长，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请为我将这些粗鲁的野蛮人击退吧！作为报酬，您那位被我用巫术隐藏保护起来的高贵淑女，我也会为您找回来的。”
“呸！”乐檬一手抱着恶魔化体征在不断退化的女猎人示雅，看到那位恶名昭著的食皮男爵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方式来祈求活命，还试图用那蹩脚的贵族腔调来掩饰自己的无耻，不由得吐了口唾沫表示不屑。
见状老爱德华只好苦笑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叹了口气：“人老了，顾虑和牵挂就是变多了，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了。而且啊，不得不说身体真的是衰退了呢，肌肉里堆积的肉酸已经多得总让我担心什么时候突然就会肌肉拉伤呢~”
奥布鲁没理老爱德华，而是深深看了眼远处的黑猫，似乎要把它的样子刻在脑子里，这个使魔太坏事了。
老爱德华皱起眉毛，盯住奥布鲁那一身的巨型装甲，从那久经战斗的壮硕身躯里升起了一股急欲择人而噬的凶悍杀气。
奥布鲁抖了个激灵，转头看向剽悍的老头，却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喂喂喂，我承认你这样的家伙当年一定是杀了不少人的土匪，如果是在哪里聚起一帮有几把锄头的农民，说不定会是一地凶寇。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来一个镇长当的，但是如果你以为还能靠那套打发乡下种田佬的手段和我们较劲就大错特错了，大雨天的，老人家还是早点回家吧，要是淋出病了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夏天。”
老镇长拱起后背，身体重心稍稍前倾，浑身的关节都发出“咯咯”的移位声，长满老年斑的皮肤之下的那些暴起的肌肉就像是长虫般蠕动游走。
“知道为什么现今伽萨大陆的政治格局是以人类为主么？”奥布鲁歪着头看着老镇长，问了一个问题，“单论肉体的力量，人类拍马也及不上妖精，更不要说蛇人、加拉特小恶魔、牛头怪和毒龙，但是为什么它们都输给了人类这种孱弱的生物？我告诉你，因为人类善于利用工具！帮助人类的，不是诸神的祝福，也不是英雄的传奇，只不过是在巫术、言灵、矿物、火药、机械和建筑这些东西上，没有哪个种族比人类更会钻研，也没有哪个种族比人类更懂得利用它们！！！没有！！！”
“黑勒斯和你说的？”老镇长低着头问道，他的身躯已经变得极为高大，满布老人斑的松弛皮肤被暴涨的肌肉撑得紧紧的，然后他隐含着笑意继续说道，“当然，那个老妖婆和帝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不是么？”
“当然是女巫大人，我们帝国辑事庭原本就是爱德华?乔?玛尔芙将军在女巫大人的支持下成立的，女巫大人的思想指导一向都是辑事庭发展的指路明灯。居然胆敢如此冒犯黑勒斯女巫大人，那么你就尽管试试这具女巫大人亲自参与过设计的试验体装甲‘钢环三型’吧！！！”奥布鲁显然不太满意老爱德华的言论，一震蒸汽罐，甩手砸向一直低着头的老镇长，想要将这位即使身材拔高了一些后在蒸汽装甲面前仍然显矮的老家伙砸趴到地上。
老镇长微微抬起头，用右手猛地撑住奥布鲁随意砸来的机械巨臂，身躯微微下沉，从机械臂传来的冲击力震得爱德华脚下的雨水滩都溅射出去。老头子强忍着疼痛举起左拳全力砸在机械臂的小臂上，由于机械臂太过巨大，他砸不到关节处，但即使是这样，从这肌肉虬轧的筋肉重拳里传来的伟力仍然将机械手的外铠砸出了一个模糊的拳印。
奥布鲁大笑着一脚将老爱德华踹飞，然后驱使着蒸汽重甲一个飞跃跳到老爱德华面前，然后骑在老人身上，铁拳不断砸在老镇长竭力护住头胸部的双手上，奥布鲁甚至能听到老头子坚韧的老皮被砸裂发出的爆裂声，然后是钢铁锤在脂肪和肌肉上那沉闷的砸击声，拳拳入肉，这是钢铁重铠对血肉之躯最无情的虐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