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龙的目光
漓江从骊清峰下流过，辗转蜿蜒在东荒以东的地域，这一条亘古不变的长河养育出东荒的灵秀。
磻溪，漓江的支流。因为这里有一座乌栖台而闻名遐迩，不过战乱让这里显得有些冷清。稀少的人流倒是正中归栖众鸟的下怀，零星的小雨也甚是得此刻台上少女的心意。
沈江漓和苏桐二人因为叶凡的计策有惊无险迈过了巫峡，此刻两人可算是四支队伍中距离海城最近的队伍，但是沈江漓任然不敢掉以轻心，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危险离自己远点罢了。
古朴的青石板上，沈江漓逆着人流缓缓前进。天空飘来的细雨顺着油纸伞的边缘颗颗滴落，斜阳之外，一个人影被悄然拉长。
他的影子渐渐与沈江漓的影子重合，苏桐凝聚着灵力眼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气息开始胶着。
突然，沈江漓拍了下苏桐的肩膀，那挛动的气息被刹那抚平。那道人影还在逼近，直到沈江漓能看见他的脸。
他微微弯腰，做了一个古老而尊敬的举动，沈江漓在幼小时曾在东边的岛上见过这个动作，那是赤泉子对海楠所做。
“大人，我家小姐邀请你到乌栖台一聚。”少年做出一个引路的姿势，他似乎打定主意沈江漓不会拒绝。
苏桐一声冷哼，沈江漓嫣然一笑，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三人沿着磻溪逆水而行，两岸古树已经褪去冬衣，只是在这个萧索的时间里显得有些孤独。
乌栖台不知修与何年何月，不过这个古台颇有登高望远之意。从下往上看，乌栖台仿佛耸入云端，云海翻腾，金光千里。
临近乌栖台，少年将苏桐拦住：“我家小姐并没有说要见你，你就不用上去了。”
苏桐半迷着眼，他不得不考虑眼前这一幕是不是骗局，大家因为信任自己，所以将保护沈江漓的重任交给了自己，此刻苏桐绝不允许出半点差错。
倒是沈江漓心态冷静，她整了整衣衫，对苏桐说：“无妨，我一个人上去罢，你在这里等着。”
“这怎么行！”苏桐沉声说道，可旋即他还是安静了下来：“我在这里等你。”说罢就抱着一把玄剑，倚在石头狮子下。
沈江漓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对少年说：“带路。”
通往台上的阶梯起初很宽很矮，可是越往上走，阶梯越窄且陡。那位少年走起来已有些费力，可沈江漓却是如履平地。少年回头观望后，不禁大为震惊，这个女子的实力似乎远远超过小姐的预测。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叫龙皓泉对吧。”沈江漓随意问道，不过她仿佛不关心答案，所以面对龙皓泉的沉默，她也未说什么。
龙皓泉顿步，让出一旁的通道：“大人，你请。”
沈江漓云淡风轻，路过龙皓泉时说道：“把你额头上的汗揩揩吧。”
龙皓泉木讷的点了点头，步履蹒跚的走下台阶。
登上乌栖台，一边是青山已衔半边日，一边是寒月高挂江波。两景交汇处，一位身着粉绿华服的少女坐在蒲团之上，她提着袖口，倒了一杯茶水，转头向沈江漓看来。
“龙皓泉礼貌不周到，如有得罪，还望大人谅解。”
沈江漓走了过去，将手中的古剑轻轻放在桌子上：“他性格豁达，犹如白云，让人气不得。”
“如此甚好”少女跽身递给沈江漓刚刚煮好的一杯茶水。
沈江漓紧紧盯着少女，然而沈江漓并没有从少女的举动中收获些什么。待少女面前的茶水快过一半时沈江漓说：“龙纤少主跨越千万海域，一路颠簸至此，不会就是为了来此喝茶吧。”
龙纤笑了笑：“能和你一起吃茶，就算万水千山也会有人趋之如骛。”龙纤笑毕：“大人好不容易落得清净，还是且放宽心吃下这杯茶吧。”
沈江漓转动着手中瓷杯，微微的呡了一口：“这茶不得人和，所以差了些。”
“是吗？”龙纤给自己又掺了些，她打着哈哈：“我倒是忘了，你不是那个初次登岛的人。”
“他们说你做事慎重，考虑周全。”龙纤摇摇头：“此时看着，你着实不像他们说的那样。”龙纤叹息着，她看着太阳渐渐沉入云海。
“当前的局势太混乱了，像你我这样的人还是装聋作哑的好。毕竟我们口中的天下，在他们眼里也就不过尔尔罢了”龙纤说着，伸手指了指天空。
沈江漓并没有抬头去看苍穹，那上面有什么，似乎整个东荒的人都知道。
龙纤趁着喝茶间隙，有意无意的观察了下沈江漓，此刻她是有些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可能真会改变东荒任人宰割的局面，可若是那样自己的任务也怕是完不成了。
“龙泉子你这个老头可把我害惨了。”龙纤在心头愤愤道。
沈江漓低头抚摸着桌子上的古剑：“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逃不了的，我答应过海楠，就一定会做到。况且，还有他们呢，我没觉得这件事有多难。”
龙纤半响没有说话，这人世间有些东西让人看得模糊，可却又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他们也许能创造一个世界，也有可能会化为灰烬。
“海楠前辈走了。”龙纤躺在地上，她抬起头，似乎看见了那个游刃与千万波涛和强大凶残的老人，这个由他一手结交的组合今日可能会被自己给破灭掉，“海楠前辈至少没有让你去对付那些老怪物，这已经是万幸，不对吗？”
沈江漓眸子从古剑上移向龙纤：“师傅用灵魂之海化作东荒的屏障，就是为了给东荒的王者足够多的时间成长，所以我会竭尽所能。”
“东荒谁做主人我不敢兴趣，”龙纤微微笑道：“而且我就算敢兴趣，你们这些狠角色也不会放任我。”说罢，龙纤又抬头看了看沈江漓。
沈江漓端坐起来，面前这个善于攻心的女孩终于谈到正题来了。
“你也并非池中之物，你看上的不会是荒海海域吧。”沈江漓猜测道，其实她知道龙纤此行八九不离十就是荒海。
龙纤没有说话，不过在她的缄默中，沈江漓内心敲定了答案。
“荒海纵横百万里，不要说是我玄龙岛域贪图它，恐怕上面的人也想染指，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利用这段时间掌控荒海呢。”
“荒海之内虽然皇族之后稀少，可毕竟还是存在，先前我们都是以结盟的方式和解，而你此刻却是想要掌控荒海。”沈江漓顿了顿：“先不说有没有人来阻止你们，单是荒海的怒火就足够毁灭你们。”
龙纤有些不以为然：“荒海的怒火，你是刚刚成为东寺的领袖，有些事情可能你还不太明白。”龙纤说着也正坐起来：“当初虽说我们玄龙岛域与你们东寺合作，不过你们大部分负责的是东荒大地上的事，毕竟人的心是最不可知的东西，你们稳住了贪婪。而我们则负责引导荒海之内的无数荒兽，正是因为这样灵界的东边才显得安静。”
“既然你们能控制住荒海之内的亿万荒兽，找我又所谓何事。”
龙纤手指磨着瓷杯，她低声道：“人心，我需要你，或者说你的团队帮我平定东荒人心。”龙纤沉默了半响：“当前年轻一代苍勒最有机会问鼎天下，不过梁素跻身进去梦魇宫，凭借梦魇宫的力量她也是你的强劲的对手，不过我相信这二人谁成为东主你也是接受不了的，毕竟他们都不算是东荒的人。”
“而剩下的一些零星的力量其实就只有报团取暖的份了，譬如宁铎这类的人。”
沈江漓喝了口茶，龙纤所言确是如此，东荒这里显得异常混乱，不过仔细来看也不过是四方整型，自己领导的东寺，梁素率领的梦魇宫，宁铎组织的联盟，还有一个特别的苍勒两人组。龙纤之所以会说些明白人都能看出来的实情，不过是想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拔得头筹罢。
“那你呢，以你们玄龙岛域的实力完全可以一争东主之位，那时你们还需要控制所谓的人心吗？”沈江漓微微笑道。
龙纤看了沈江漓一眼，明白她在想什么。
“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名正言顺掌控东荒，而且对我们来说，玄龙岛域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东荒。你们这里变数太多，我们没有太多的精力。”
沈江漓惊异与龙纤的坦诚，可这也就表示龙纤是一个难得对付的人。勇于承受自己目标的人对自己都具备信心或者他们本身就很强大。
龙纤对荒海海域如此上心倒是让沈江漓想到了一个传承久远的歌谣。
古老的勇士将号角吹响，亘古未停的启程，苍生用鲜血养育昏暗的海语，波澜壮阔中吞吐着，不凡的生命。
沈江漓摇摇头：“如果记载没有错误，你们玄龙一脉是来自南陇冥龙一氏吧，而你们此局不过是让自己衣锦还乡罢了。”
龙纤沉默一两秒答道：“有些事整个灵界几乎都知晓。”
“整个灵界都知道你们已经离开南陇千年，你们恐怕不是说回去就能回去吧。千年的时间能磨掉太多东西，就算你们龙族生命悠长，你也不能否认荒海已经是你们这一脉的家园”
“他们是否想回去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我此举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位盟友。”
沈江漓似乎不是很在意龙纤的话语，而是说出了深深的隐患：“凭你们这样的决心至今未归，冥龙氏应该有人不想你们回去，所以你们才会有控制荒海的想法，因为荒海内的荒兽数量仅次于南陇，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龙纤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我们重回故土的最好办法。”
“如果我此刻同意你的请求，在一定程度上会让我们得罪冥龙氏的人。现在正值东荒战乱，如果有一天战乱被平复，冥龙氏会如何对待我，这个代价与我而言，太大。”
“你的猜测已经是建立在你成为新一任的东主，届时你统一东荒，而我将领导荒海，我们两个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冥龙一氏？”龙纤笑着：“你现在担心的，不过是如何逃过梦魇宫的困局罢了，有志之士目标应该放远点。”
远方的暮色已经四合，沈江漓看着幽幽夜色下的龙纤，这个女子的身影与叶凡的身影在她脑海中重叠。自己为何会逃避与她联盟之事，这正如她所说自己担心的不过是能否逃出眼前的杀局。荒海是东荒手上的一把刀，这柄刀可以保护东荒，同样也可以毁灭东荒。
沈江漓看着龙纤脸上的笑容，她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携荒海的先贤回家，如果可以，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沈江漓拿上古剑，站起身来。
龙纤同样站立起来，她微微弯腰：“多谢大人成全。”
……
乌栖台下，龙皓泉看着渐行渐远的沈江漓，问道：“事情怎么样。”
龙纤回过神：“算是成功了一半，沈江漓是个有骨气的人，假以时日她必成大器。”玄龙岛域在东荒直营已深，沈江漓不会不明白，可即使如此她也能不卑不亢，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优秀者，也注定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不用你说，她能从梦魇宫和曹家，太夕阁的联手下逃出来，普通的人做不到。”
龙纤看了看龙皓泉，她脸上有些倾慕：“做到这件事的人叫叶凡。”
……
(本章完)
磻溪，漓江的支流。因为这里有一座乌栖台而闻名遐迩，不过战乱让这里显得有些冷清。稀少的人流倒是正中归栖众鸟的下怀，零星的小雨也甚是得此刻台上少女的心意。
沈江漓和苏桐二人因为叶凡的计策有惊无险迈过了巫峡，此刻两人可算是四支队伍中距离海城最近的队伍，但是沈江漓任然不敢掉以轻心，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危险离自己远点罢了。
古朴的青石板上，沈江漓逆着人流缓缓前进。天空飘来的细雨顺着油纸伞的边缘颗颗滴落，斜阳之外，一个人影被悄然拉长。
他的影子渐渐与沈江漓的影子重合，苏桐凝聚着灵力眼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气息开始胶着。
突然，沈江漓拍了下苏桐的肩膀，那挛动的气息被刹那抚平。那道人影还在逼近，直到沈江漓能看见他的脸。
他微微弯腰，做了一个古老而尊敬的举动，沈江漓在幼小时曾在东边的岛上见过这个动作，那是赤泉子对海楠所做。
“大人，我家小姐邀请你到乌栖台一聚。”少年做出一个引路的姿势，他似乎打定主意沈江漓不会拒绝。
苏桐一声冷哼，沈江漓嫣然一笑，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你了。”
三人沿着磻溪逆水而行，两岸古树已经褪去冬衣，只是在这个萧索的时间里显得有些孤独。
乌栖台不知修与何年何月，不过这个古台颇有登高望远之意。从下往上看，乌栖台仿佛耸入云端，云海翻腾，金光千里。
临近乌栖台，少年将苏桐拦住：“我家小姐并没有说要见你，你就不用上去了。”
苏桐半迷着眼，他不得不考虑眼前这一幕是不是骗局，大家因为信任自己，所以将保护沈江漓的重任交给了自己，此刻苏桐绝不允许出半点差错。
倒是沈江漓心态冷静，她整了整衣衫，对苏桐说：“无妨，我一个人上去罢，你在这里等着。”
“这怎么行！”苏桐沉声说道，可旋即他还是安静了下来：“我在这里等你。”说罢就抱着一把玄剑，倚在石头狮子下。
沈江漓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对少年说：“带路。”
通往台上的阶梯起初很宽很矮，可是越往上走，阶梯越窄且陡。那位少年走起来已有些费力，可沈江漓却是如履平地。少年回头观望后，不禁大为震惊，这个女子的实力似乎远远超过小姐的预测。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叫龙皓泉对吧。”沈江漓随意问道，不过她仿佛不关心答案，所以面对龙皓泉的沉默，她也未说什么。
龙皓泉顿步，让出一旁的通道：“大人，你请。”
沈江漓云淡风轻，路过龙皓泉时说道：“把你额头上的汗揩揩吧。”
龙皓泉木讷的点了点头，步履蹒跚的走下台阶。
登上乌栖台，一边是青山已衔半边日，一边是寒月高挂江波。两景交汇处，一位身着粉绿华服的少女坐在蒲团之上，她提着袖口，倒了一杯茶水，转头向沈江漓看来。
“龙皓泉礼貌不周到，如有得罪，还望大人谅解。”
沈江漓走了过去，将手中的古剑轻轻放在桌子上：“他性格豁达，犹如白云，让人气不得。”
“如此甚好”少女跽身递给沈江漓刚刚煮好的一杯茶水。
沈江漓紧紧盯着少女，然而沈江漓并没有从少女的举动中收获些什么。待少女面前的茶水快过一半时沈江漓说：“龙纤少主跨越千万海域，一路颠簸至此，不会就是为了来此喝茶吧。”
龙纤笑了笑：“能和你一起吃茶，就算万水千山也会有人趋之如骛。”龙纤笑毕：“大人好不容易落得清净，还是且放宽心吃下这杯茶吧。”
沈江漓转动着手中瓷杯，微微的呡了一口：“这茶不得人和，所以差了些。”
“是吗？”龙纤给自己又掺了些，她打着哈哈：“我倒是忘了，你不是那个初次登岛的人。”
“他们说你做事慎重，考虑周全。”龙纤摇摇头：“此时看着，你着实不像他们说的那样。”龙纤叹息着，她看着太阳渐渐沉入云海。
“当前的局势太混乱了，像你我这样的人还是装聋作哑的好。毕竟我们口中的天下，在他们眼里也就不过尔尔罢了”龙纤说着，伸手指了指天空。
沈江漓并没有抬头去看苍穹，那上面有什么，似乎整个东荒的人都知道。
龙纤趁着喝茶间隙，有意无意的观察了下沈江漓，此刻她是有些觉得面前这个女子可能真会改变东荒任人宰割的局面，可若是那样自己的任务也怕是完不成了。
“龙泉子你这个老头可把我害惨了。”龙纤在心头愤愤道。
沈江漓低头抚摸着桌子上的古剑：“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逃不了的，我答应过海楠，就一定会做到。况且，还有他们呢，我没觉得这件事有多难。”
龙纤半响没有说话，这人世间有些东西让人看得模糊，可却又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他们也许能创造一个世界，也有可能会化为灰烬。
“海楠前辈走了。”龙纤躺在地上，她抬起头，似乎看见了那个游刃与千万波涛和强大凶残的老人，这个由他一手结交的组合今日可能会被自己给破灭掉，“海楠前辈至少没有让你去对付那些老怪物，这已经是万幸，不对吗？”
沈江漓眸子从古剑上移向龙纤：“师傅用灵魂之海化作东荒的屏障，就是为了给东荒的王者足够多的时间成长，所以我会竭尽所能。”
“东荒谁做主人我不敢兴趣，”龙纤微微笑道：“而且我就算敢兴趣，你们这些狠角色也不会放任我。”说罢，龙纤又抬头看了看沈江漓。
沈江漓端坐起来，面前这个善于攻心的女孩终于谈到正题来了。
“你也并非池中之物，你看上的不会是荒海海域吧。”沈江漓猜测道，其实她知道龙纤此行八九不离十就是荒海。
龙纤没有说话，不过在她的缄默中，沈江漓内心敲定了答案。
“荒海纵横百万里，不要说是我玄龙岛域贪图它，恐怕上面的人也想染指，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利用这段时间掌控荒海呢。”
“荒海之内虽然皇族之后稀少，可毕竟还是存在，先前我们都是以结盟的方式和解，而你此刻却是想要掌控荒海。”沈江漓顿了顿：“先不说有没有人来阻止你们，单是荒海的怒火就足够毁灭你们。”
龙纤有些不以为然：“荒海的怒火，你是刚刚成为东寺的领袖，有些事情可能你还不太明白。”龙纤说着也正坐起来：“当初虽说我们玄龙岛域与你们东寺合作，不过你们大部分负责的是东荒大地上的事，毕竟人的心是最不可知的东西，你们稳住了贪婪。而我们则负责引导荒海之内的无数荒兽，正是因为这样灵界的东边才显得安静。”
“既然你们能控制住荒海之内的亿万荒兽，找我又所谓何事。”
龙纤手指磨着瓷杯，她低声道：“人心，我需要你，或者说你的团队帮我平定东荒人心。”龙纤沉默了半响：“当前年轻一代苍勒最有机会问鼎天下，不过梁素跻身进去梦魇宫，凭借梦魇宫的力量她也是你的强劲的对手，不过我相信这二人谁成为东主你也是接受不了的，毕竟他们都不算是东荒的人。”
“而剩下的一些零星的力量其实就只有报团取暖的份了，譬如宁铎这类的人。”
沈江漓喝了口茶，龙纤所言确是如此，东荒这里显得异常混乱，不过仔细来看也不过是四方整型，自己领导的东寺，梁素率领的梦魇宫，宁铎组织的联盟，还有一个特别的苍勒两人组。龙纤之所以会说些明白人都能看出来的实情，不过是想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拔得头筹罢。
“那你呢，以你们玄龙岛域的实力完全可以一争东主之位，那时你们还需要控制所谓的人心吗？”沈江漓微微笑道。
龙纤看了沈江漓一眼，明白她在想什么。
“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名正言顺掌控东荒，而且对我们来说，玄龙岛域带来的利益远远大于东荒。你们这里变数太多，我们没有太多的精力。”
沈江漓惊异与龙纤的坦诚，可这也就表示龙纤是一个难得对付的人。勇于承受自己目标的人对自己都具备信心或者他们本身就很强大。
龙纤对荒海海域如此上心倒是让沈江漓想到了一个传承久远的歌谣。
古老的勇士将号角吹响，亘古未停的启程，苍生用鲜血养育昏暗的海语，波澜壮阔中吞吐着，不凡的生命。
沈江漓摇摇头：“如果记载没有错误，你们玄龙一脉是来自南陇冥龙一氏吧，而你们此局不过是让自己衣锦还乡罢了。”
龙纤沉默一两秒答道：“有些事整个灵界几乎都知晓。”
“整个灵界都知道你们已经离开南陇千年，你们恐怕不是说回去就能回去吧。千年的时间能磨掉太多东西，就算你们龙族生命悠长，你也不能否认荒海已经是你们这一脉的家园”
“他们是否想回去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我此举来就是为了寻找一位盟友。”
沈江漓似乎不是很在意龙纤的话语，而是说出了深深的隐患：“凭你们这样的决心至今未归，冥龙氏应该有人不想你们回去，所以你们才会有控制荒海的想法，因为荒海内的荒兽数量仅次于南陇，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龙纤点了点头：“这或许是我们重回故土的最好办法。”
“如果我此刻同意你的请求，在一定程度上会让我们得罪冥龙氏的人。现在正值东荒战乱，如果有一天战乱被平复，冥龙氏会如何对待我，这个代价与我而言，太大。”
“你的猜测已经是建立在你成为新一任的东主，届时你统一东荒，而我将领导荒海，我们两个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冥龙一氏？”龙纤笑着：“你现在担心的，不过是如何逃过梦魇宫的困局罢了，有志之士目标应该放远点。”
远方的暮色已经四合，沈江漓看着幽幽夜色下的龙纤，这个女子的身影与叶凡的身影在她脑海中重叠。自己为何会逃避与她联盟之事，这正如她所说自己担心的不过是能否逃出眼前的杀局。荒海是东荒手上的一把刀，这柄刀可以保护东荒，同样也可以毁灭东荒。
沈江漓看着龙纤脸上的笑容，她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携荒海的先贤回家，如果可以，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沈江漓拿上古剑，站起身来。
龙纤同样站立起来，她微微弯腰：“多谢大人成全。”
……
乌栖台下，龙皓泉看着渐行渐远的沈江漓，问道：“事情怎么样。”
龙纤回过神：“算是成功了一半，沈江漓是个有骨气的人，假以时日她必成大器。”玄龙岛域在东荒直营已深，沈江漓不会不明白，可即使如此她也能不卑不亢，这样的人生来便是优秀者，也注定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不用你说，她能从梦魇宫和曹家，太夕阁的联手下逃出来，普通的人做不到。”
龙纤看了看龙皓泉，她脸上有些倾慕：“做到这件事的人叫叶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