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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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陆宗远接过电话回来卧室后,他明显发现房间里的气氛不对了,不,不对的不是气氛,而是温柔。

温柔平静地看着陆宗远,她的眼睛就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感觉不到一丝感情。

陆宗远知道是叶亦雪这通电话惹来的麻烦,他从昨天晚上就知道温柔在面对“叶亦可”这三个字的时候就会失常,如果把昨天晚上的失常形容做是她将她心中所有压抑的情感都暴发了出来,那眼前的情况则可以说她完全将她的感情隐藏起来了。

“你……没有走,是有话对我说吗?”陆宗远看到温柔已经换回她自己的衣服,看来她已经不会再与自己继续之前的缠绵了。但是,她换好衣服后却没有直接离开,那就是她留下来是有目的的,难道,她又要说分手或者又要说不再见面的这种话吗?她为什么就搞不清楚,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是无法分开的!

温柔面对着陆宗远,她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情绪,她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与陆宗远做一个了断了。

“我们……都忘记昨天晚上所发的事情吧……我们都喝了太多的酒……”温柔冷冷地说道,就好像她已经把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归为酒后乱性了。

她果然是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看她的表情,她不是为了陆宗远才选择的忘记,她似乎另有隐情……是因为任云礼吗?陆宗远总是在怀疑温柔的时候就想到任云礼。似乎只要任云礼不存在,他和温柔之间就会顺理成章地继续发展。陆宗远完全忘记了,真正阻碍他和温柔的,是他和叶亦可的婚姻,是他企图利用老丈人叶佑祖而上位的野心。

但是,陆宗远就是这样没有自觉的一个男人,他习惯于把一切的过错都可推给别人,这样,他就可以表现得问心无愧。

然而,陆宗远又是这样可怜的一个人,他习惯于向权利臣服,他无法选择自己最想要的,但同时,他却又是贪心的,他并不想放开自己喜欢的女人。

一个想要鱼与熊掌兼得人,往往是最痛苦、最可怜的人。

也许,是他对权利还不够死心踏地吧,也许,他在追寻自己的野心的时候,所做的觉悟还不够吧。当陆宗远再一次见到温柔之后,他就确认了,他不能再放开温柔。虽然陆宗远知道这也许会影响到他的事业、他的声望、他的倚仗,但是,此时此刻,当他的身体里还残存着昨天晚上**后的快感,他宁愿为了温柔冒一点点的风险,他可以让温柔留在他的身边。

“发生的事情……你可以当它从未发生过吗?”陆宗远走近温柔,坐在她的对面,对视着她的眼睛,试图想捕捉到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可以!”温柔的语气十分的坚定。

温柔她居然说得没有一丝犹豫,她居然说得如此地信心百倍,从她的表情、从她的语气,陆宗远确信温柔会和她说的一样,她确实可以忘记呢!陆宗远看着温柔,他无法不这么想,看来,她的觉悟要比自己要深刻、要透彻呢,她是铁了心的不想再和自己扯上一点关系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相对。

陆宗远打量着温柔,从她的眉间到她的嘴唇,从她的脸颊到她的锁骨,然后,他的目光停住了,陆宗远不想再看下去,因为,温柔身上穿着的任云礼送给她的礼物,这就好像是温柔和任云礼在同一战线下,与自己断然决裂。

究竟是温柔身后的阳光太刺眼,还是温柔身上那一袭白色的裙子太刺眼?陆宗远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被晃瞎了,他突然变得异常烦躁,他总是在看到温柔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两个人,而另一个人自然就是任云礼。陆宗远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突然站起身,一手拉过温柔,他要把任云礼和温柔彻底地分开,任云礼的人也好、礼物也罢,都不允许如此地贴近温柔。

温柔的面无表情在此刻终于消失了,她一脸惊慌地看着陆宗远,紧紧地拉住自己的衣服,难道陆宗远用强行脱去她的衣服,强行与她再次发生关系吗?就因为她想离开他,他就以为种方式占有自己、报复自己吗?温柔没想到陆宗远会对她做这种事,她脑中突然回想起她一直在拼命忘记的被金正元非礼的那天晚上的情形,在她的眼里,现在的陆宗远看上去了金正元有什么分别,都是禽兽!

“不要!放手!你要做什么!”温柔泪水带着失望、屈辱以及难以置信种种错综复杂的情感,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陆宗远的手背上。

陆宗远一愣,他这是在做什么?他看到温柔眼中的屈辱和憎恨。那惊心的屈辱原本已经让陆宗远冷静下来,可是,紧接着,他的理智又消失于那强烈的憎恨之中。不过就是一件任云礼送给你的衣服,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你居然如此地宝贝!衣服都已经如此,更不要说送衣服的人了。陆宗远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要把那件衣服从温柔的身上撕扯下来!

“啪——!”狠狠地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了陆宗远的脸上,清晰的手印立即红肿起来。

陆宗远真的怒了,他毫不留情的回手还给温柔一巴掌,然后,又大力地拧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虽然陆宗远看到顺着温柔的嘴角流下了鲜血,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他冲着温柔低声怒吼,他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得令人心痛,可是他的目光却让人看得胆颤心惊。

“你居然为了任云礼而打我!”陆宗远恨不得将温柔的下巴捏碎了,就好像他碎掉的心一样。

温柔被陆宗远打得头昏脑胀,耳朵嗡嗡直响,她被陆宗远强迫地看着他,她从陆宗远一张一合的嘴巴上知道他在说话,可是,她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温柔却从陆宗远的眼神中了解到他有多恨自己。温柔突然觉得很好笑,明明她已经痛得心碎成渣,可是,她却觉得真的很好笑。如果陆宗远这么恨自己,那是不是说,就可以让他远远地离开自己,那这样就不会威胁到他的前程,自己也不用做一个无耻的第三者。如果让陆宗远恨上温柔就可以两全齐美,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陆宗远慢慢地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温柔,她又红又肿的脸颊分别流露出一丝笑意……温柔她居然在笑吗?她都被打成这样了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吗?而且,她的笑越来越明显了,甚至使她嘴角的鲜血加倍又加速地流了出来。

是什么让她觉得这么好笑?究竟是什么让她觉得这么好笑?

啊——!陆宗远恍然大悟,他知道温柔在笑什么了,是他,是他陆宗远!温柔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刚刚说的话,嘲笑他的自不量力,嘲笑他居然把他和任云礼相提并论。

果然,昨天晚上的肌肤之亲不过是他陆宗远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温柔的酒后乱性,温柔只是借着酒精在释放她的本能欲望,一切都与感情无关,甚至与陆宗远无关。

昨天晚上,不论是谁将温柔带到**,都会是那个结果。

想到这儿,陆宗远心灰意冷,他渐渐地松开了手,看着倒在**却仍然不停地大笑着的温柔,陆宗远一步一步地后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