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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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两个都娶了就是

    夜寒嗷地一声跳了起来,撞上车顶又是一声大叫,手忙脚乱在车里跌撞了一阵,最后捂着额头缩在了角落里。

    阮青枝看着他,温柔地安抚:“你别激动啊。我就是随口问问,既不打你又不打她们,你急成这样做什么?”

    “没有‘她们’!”夜寒简直气急败坏,“没有女人!一个都没有!”

    “啊?!”阮青枝看着他一脸怜悯,“真的假的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

    夜寒气得差点呛住,额头上撞出来的包也顾不得了,伸手便要来抓她:“我多大年纪了?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有多嫌弃我?”

    阮青枝哧溜钻到携云背后躲着,露出一张脸来挑衅地看着他。

    夜寒不方便对携云伸手,只好悻悻作罢,心里觉得自己可委屈坏了。

    居然又被嫌弃!

    这一次不止嫌弃他的年纪,居然还嫌弃他没有女人?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开始提出这个问题,他还偷偷欣慰了一下,觉得这孩子终于要学会吃醋了,又舍不得让她生气忙不迭地辩解……

    现在想想,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真是要被她气死了!

    夜寒这儿越想越气,简直恨不得哭一哭;外头楚维扬却已经转身扑在车上,笑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阮青枝听着外面嘿嘿嘿嘿的笑声,吓得头皮发麻,揪住携云的衣袖再不放手。

    这个样子当然没法赶路。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有人笑有人怒还有人战战兢兢在角落里缩着,气氛一时有些怪。

    阮青枝慢慢地从携云身后挪了出来,小心翼翼偷眼看着夜寒,欲言又止。

    这时外面的楚维扬终于也住了笑,一边打嗝一边拍着巴掌道:“凌寒啊凌寒,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亲眼看见你栽跟头了!老天有眼,你也有今天!”

    夜寒揉着额角慢慢地坐正了,眼睛只看着阮青枝,并不想理会外面那个“车夫”的废话。

    楚维扬却偏偏是个爱说话的,嘴巴一刻也闲不住絮絮叨叨又说道:“我早说什么来着?咱们在外头捅破了天都没事,就是无论如何不能招惹女人呀!女人是什么?那就是天大的麻烦、是一种完全没有办法用常理推断的怪物!一旦招惹了她们,你这一辈子可就注定被她吃得死死的,再也没有好日子过咯!”

    “不能招惹女人吗?”夜寒皱眉看着阮青枝,若有所思。

    阮青枝惊恐万分,差一点也要学着夜寒的样子跳起来,吓得夜寒忙不迭地又站起来抬手护住车顶,防她不小心撞上去。

    幸而阮青枝最终并没有跳。她一手扶着夜寒的胳膊,一手拉住车帘探出头去,急问:“那个楚……楚什么来着?你说你也没有招惹过女人?夜寒也没有?而且你跟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所有的事你都知道?”

    “是啊,”楚维扬在外面抬起头来看着她,招了招手:“小姑娘,我叫楚维扬,很高兴认识你。但是你平时没事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会打你的!”

    “我明白!”阮青枝立刻意会,“你不喜欢女人离你太近,你觉得女人很烦又很吓人,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夜寒和楚维扬齐声问道。

    阮青枝噌地从窗口缩回来,看着夜寒惊恐万状:“你最好跟我说清楚……”

    话只说半句她就停了下来,瞪眼看着夜寒,怔怔的半晌没动。

    夜寒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追问:“你要我说清楚什么?”

    阮青枝摇摇头,推开了他的手:“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夜寒愈发糊涂,心道小姑娘果然是一阵风一阵雨的,想一出是一出。

    阮青枝没再闹着要他解释,也没有向他解释什么,叹口气拉上帘子坐正了:“不是说要出城去玩吗?到底走不走?”

    夜寒愣了一下。

    所以,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

    过去了也挺好的。要不然谁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怪话做出什么怪事来!

    想通之后夜寒松了一口气,向外面冷声道:“别笑了!出发,去陌城!”

    马车晃了一晃大约是楚维扬重新坐上了驾车的位子,之后马鞭一响,车子稳稳地走了起来。

    阮青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抬头一瞧夜寒仿佛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她顿时又觉得心里怪怪的。

    夜寒没觉得怪。他看着阮青枝,略一迟疑起身坐到她的身边,把携云伴月两个人打发到了对面。

    阮青枝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夜寒有些失落,却没敢多问,只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一直生活在阮府后院,我想你应该没有出过上京。陌城那边风物繁华,虽不比上京沉稳厚重,却别有一番风情。我想带你去那边住些日子,看看他们的满城花海,看看他们载歌载舞庆祝芙蓉花开。”

    阮青枝想了想,不放心地问:“咱们走了,上京这边没问题吗?”

    “没问题。”夜寒抬手拽了拽她的发辫,“我都安排好了。就像你先前猜的那样,六部九卿,金吾卫禁军,京兆衙门,上京百姓,还有我的那些兄弟们……隔三差五就会有人寻个由头把凌霄拉出来溜一圈,一直溜到父……皇帝再也不想看到他为止。”

    这听上去很有意思。

    阮青枝想说咱们留在上京看热闹吧,当然最终并没有说。凭她此时的身份和根基,显然并没有到让她可以随便看热闹而伤不到自己的地步。

    出城躲一躲,也是明智的。

    她点了点头,又向夜寒嘱咐道:“有进展记得及时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你也要告诉我。我好歹也算有几分小聪明,并不是个需要靠别人护着才能活下去的废物。”

    夜寒一一答应了,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个小丫头片子又在装沉稳了。可恶的是,她装沉稳的时候看上去真吓人,像个老太后,无端端让人觉得压力如山大。

    真是邪了门了,难道出京游玩并不能让她高兴?陌城的芙蓉花节也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那……这小丫头到底喜欢什么?女孩子都这么难伺候吗?

    阮青枝当然并不觉得自己难伺候。她问清楚了该问的、嘱咐完了该嘱咐的,之后便靠着车窗闭上了眼睛。

    这样靠着其实并不舒服。夜寒几次试探着把自己的肩膀凑过去暗示她靠着,她却每次都往旁边挪一挪,继续跟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是几番之后,夜寒就算再迟钝也能发现不对了。

    他忍无可忍,伸手攥住了阮青枝的手腕。

    阮青枝疑惑地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之后又若无其事地重新闭上眼睛去养神了。

    夜寒气急:“你就没有旁的话要跟我说?”

    “没有了啊。”阮青枝认真地想了一想才道。

    她是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夜寒既然要去陌城,在那边就一定有所准备,绝对不至于落到无处安身的地步,她有什么好问的?

    再说就算无处安身,凭她一身本事难道还能饿着了不成?

    至于什么芙蓉花海什么芙蓉花节,阮青枝是真没有什么兴趣。她活得已经够久了,即便什么都记不清,到如今也已经烦了。

    凡间嘛,也就是这么回事。

    尤其是凡间的男人,千人一面都是同样的德性,她算是看明白了。

    想想活了几百年,竟没有一个人值得她放到心里去,也真是挺悲哀的。

    阮青枝越想越觉得气闷,干脆也不好好坐着了,翻身往角落里一靠,将额头抵在了另一边的木板上。

    这亏得是马车里狭窄,要不然她干脆就像只午睡的猫一样蜷起来了吧?夜寒看着她的后背想道。

    女孩子生气的缘由真是让人猜不透。夜寒想了半天,总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他身上。

    他可没有做错什么事。总不能是因为他在西北那几年没养过女人,害得她疑心自己眼光差而生气吧?

    那才是真疯了。

    思来想去,好像只能怪楚维扬。

    而此时楚维扬正在外面一边噼噼啪啪玩着马鞭,一边唱着荒腔走板的调子,什么“绕指柔”什么“美人关”之类的怪词儿不断地冒出来。

    夜寒越听越烦。忍不住厉声向外面喝道:“别唱了!好好赶你的车!”

    “哎哟哟——”楚维扬在外面怪叫起来,“你哄不好你的小媳妇儿,拿我出气呀?这还真是见色忘友狼心狗肺……”

    夜寒被他戳中心事,气得在车里呼地站了起来。

    楚维扬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笑声更大:“怎么着,恼羞成怒了?要来打我了?来呀你来呀!”

    夜寒果真弯腰奔出两步要去掀帘子下车。

    阮青枝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夜寒大喜,立刻回转身来:“怎么了?”

    阮青枝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道:“这种事瞒不住人,就算楚公子不说,我也迟早会知道。你又何必恼羞成怒。”

    果然是那个姓楚的惹出来的事!

    夜寒立刻回来在原处坐下,顺势抓住了阮青枝的手:“他那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听听就罢了,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只管直接来问我。”

    “好啊,我知道了。”阮青枝平静地答应了一声,又要蜷缩起来。

    夜寒干脆伸手将她整个人揽住,强硬地圈在怀里:“你那样不舒服。要睡的话,靠在我怀里睡吧。”

    阮青枝什么话也没说,乖乖地在他怀里躺着了。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在怀里抱着,不吵不闹一点也不惹人烦,照理说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可夜寒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乖?很明显不对劲啊!

    外头楚维扬已经不唱歌了,单调的车轮声嘎吱嘎吱地响着,平平稳稳出了上京。

    一切都顺利,只是夜寒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

    当然此时高兴不起来的远不止夜寒一个人。

    上京城内的睿王府中,凌霄看着眼前满脸堆笑的太监,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说,父皇要治我的罪?”他声音低哑如同嘶吼,两只眼睛红得吓人。

    太监跺脚连声哎哟:“我的殿下哟,皇上哪里舍得治您的罪?这都是被那帮没脸的东西闹得没法子了,这才只好松口让您走个过场去,堵堵那些人的嘴也就是了!”

    凌霄眯起眼睛盯着对方看了好一阵子,终于咬牙道:“本王知道了。请公公转告父皇,此事,儿臣问心无愧。”

    太监连连答应着,笑得五官都挤到一起诚意十足:“殿下放心,皇上都知道的!”

    凌霄点了点头,好声好气地送了那太监出去,转身便将桌上的茶壶茶碗果盘统统摔到了地上:“欺人太甚!”

    “殿下!”旁边两个娇俏的婢女立刻奔了过来,一人抓住凌霄的右手心疼地揉着,另一个便攀在他的肩膀上体贴地帮他顺气,同时柔声劝道:“殿下别生气了,都是朝中那帮老东西可恶,皇上心里却是疼您的!”

    “哼,是吗?”凌霄冷笑。

    两个婢女忙不迭地点头。

    凌霄甩手将她二人推出去,嗤声道:“父皇一向疼我,所以现在咬在我身上的都是朝中那帮老狗的臭嘴,跟他没关系,是不是?”

    这语气仿佛有些不太对,但两个婢女还是点头附和道:“皇上对殿下寄予厚望。”

    没等她二人说完,凌霄已甩袖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句冷语:“从前,那些狗可咬不到我的身上来!”

    门外几个幕僚迎着,神情俱各不安:“殿下,这次的事会不会又是晋王在背后搞的鬼?”

    凌霄烦躁地道:“就算不是他也有旁人。老头子生了那么多,哪一个是安分的?”

    幕僚知他心绪不佳,当下也不敢随意开口劝慰。还是凌霄自己咬牙道:“老头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们几个也都红了眼了。最近这短短一两个月,出了多少事!”

    “殿下,”幕僚忙道,“事关己身谁都坐不住,这也是咱们意料之中的事。无论如何咱们这边还是胜券在握的,毕竟圣心属意于殿下,朝中也是咱们的人最多,何况还有阮二小姐的凤命……”

    “哼,凤命!”凌霄嘲讽地冷笑了一声。

    幕僚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一时讪讪不敢多问,只好默默地看着凌霄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凤命,”他冷笑道,“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几个幕僚簇拥着他进了书房,被炭火热气一熏齐齐打了个寒颤。

    凌霄坐了下来,顺手解下腰间的荷包扔进火盆里,许久没有说话。

    幕僚认得那荷包是阮二小姐送的,顿时相顾愕然。

    这是,吵架了?

    照理说应当不至于啊,睿王殿下待女人一向耐心,那位阮二小姐又知书达礼聪慧灵秀,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吵起来的样子,怎么会……

    “翰文。”凌霄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站着的人。

    被叫到名字的幕僚忙低头应声:“殿下有何吩咐?”

    凌霄示意他们都坐下,沉声问道:“依你看,阮家两个女儿,到底哪个是凤命?”

    几个幕僚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由那个被叫作“翰文”的开口说道:“一向都说是二小姐,那么多大师都看过,应当不会出错。”

    “但本王恰恰就是在认识她之后开始处处不顺,”凌霄冷静地分析道,“她自己最近也是厄运连连。阮文忠不是一直吹嘘说她祥瑞之身能逢凶化吉吗?你们看看她如今的境遇,哪里有半点‘祥瑞’的样子!”

    幕僚沉吟道:“可是那位大小姐也……”

    “也什么?”凌霄冷笑,“也丧母了吗?对她而言,丧母可是大喜!你们再去听听那些文人说什么、听听那些刁民说什么!——那贱婢最近才叫春风得意呢!”

    众人将最近这段时日的事细细捋了一遍,人人俱是忧心忡忡。

    “难不成,”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道,“这么多年,阮文忠一直在颠倒黑白?他想做什么?”

    凌霄仰靠在椅背上,冷冷地道:“那个老东西看着窝囊,肚子里的坏水却一点也不比旁人的少,谁知道他想做什么!”

    说这话就表示他也有这样的怀疑了。

    幕僚们默然良久,一人抬头说道:“也许,他是想用假的笼络住一位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主子,然后再把真的送给一个根基浅好摆布的。如此一来,若凤命之说成真……”

    若凤命之说成真,借此登上皇位的那个人必定对阮家感恩戴德,他阮文忠在南齐朝堂之上就可以一手遮天了。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凌霄在椅子扶手上重重拍了一把,脸色阴寒。

    幕僚见状又觉得不妥,忙道:“此事目前只是咱们猜测。不管怎么说,那位阮大小姐十余年来不为人知,相府对她的冷待也是真的。”

    凌霄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所以,此事至今存疑,阮碧筠只有一半的可能是真的。”

    另一半的可能,当然要着落在阮青枝身上。

    几个幕僚都沉默下来,凌霄却忽然又笑了:“这还不好办?本王两个都娶了就是!翰文,传信给咱们的人,全力搜寻相府长女阮青枝!”

    ……

    此时的相府之中,也有人正说起阮青枝。

    “到处都找过了,并没有消息,多半是已经遇害了。”家仆模样的男人跪在地上,没什么底气地道。

    阮碧筠一脚踹了过去:“遇害了?你信吗?那帮黑衣人又不是我派去的!那分明是她自己做的一出戏,她会害死她自己吗?!”

    男人无言以对,翻身跪好连称“小人无能”。

    “你确实无能!废物!”阮碧筠拍得桌子啪啪响,“凭你们几个人能顶什么用?京兆衙门的人呢?睿王府的人呢?”

    男人忙道:“那两边也都在找,但是京兆衙门跟咱们未必一心,睿王府那边又惹上了官司……”

    “什么官司!”阮碧筠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一向宠信殿下,怎么可能真的让他惹上官司?都是哄人的罢了!你再给殿下送个消息去,让王府多派人手,务必把那个贱婢找出来!若是机会合适,就直接送她上路!”

    男人俯首连连称是,之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但这屋子里并没有静下来,很快又有个黑布蒙着眼打着头巾的婆子被凤鸣扶着进了门,动作生疏地跪伏在了地上。

    阮碧筠慢慢地喝完了一盏燕窝粥,优雅地用帕子沾了沾唇角,然后才回转身来,问道:“你就是薛妈说的那个接生婆?”

    婆子忙抬起头来,满脸堆笑:“是,小姐,十四年前七月十五我是接生过一家……”

    “放肆!”凤鸣在旁边厉声呵斥。

    婆子吃了一吓慌忙重新俯伏,话已是说不下去了。

    阮碧筠笑了一笑,语气温和:“你不要怕。跟我说一说十四年前的事吧。”

    “是是。”婆子忙答应着,这一次却不敢再欢喜,小心翼翼地说道:“十四年前,记得是七月十五那天晚上,我们家祭了先祖吃了晚饭就要睡下了,听见外头有人拍门……”

    “谁要听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凤鸣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只说重点!”

    婆子闻言愈发无措。

    她可不知道十四年前接生个孩子有什么“重点”了。但此时人家千金小姐要问,她也只得斟酌着说道:“那时候我也是像今天这样被人蒙着眼抬过去的,记得那是一处大宅子,里头乱糟糟的,有人哭有人骂,我进去就看见那位夫人躺在床上已经快不行了,好歹还撑着一口气,折腾了半夜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你说什么?!”阮碧筠失态地碰翻了桌上的小碗,“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

    婆子愣了一下,摇头道:“一个女儿是第二天,也是那处宅子里,另一位夫人只生了一个女儿。我听人偷偷议论说,后头这一位是那家老爷私养的外室……”

    “别说了!”阮碧筠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凤鸣在旁边吓得脸色发白:“小姐,这件事会不会弄错了?”

    阮碧筠静静地坐着想了一阵,抬手示意门口的男仆把婆子带下去,在颈下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仆低头领命,很快便叫了一个粗使丫头来把婆子扶出去了。

    屋里静了下来,凤鸣脸上忧色更深。

    阮碧筠却已神色如常,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确定是她接生的,就没有错。我只是想把那些知情人清理干净而已,至于那女人生了一个还是两个——不都是要死在我手里的么!”

    凤鸣忙低头称是,又道:“那个男孩,想必夫人已经解决了。”

    阮碧筠长眉一挑,杏眼含笑:“母亲做事通常是不错的,只是不知怎的留下了那个贱婢让人生气。时隔这么多年,我的好姐姐也该跟她的母亲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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