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sun oct 09 22:41:19 cst 2016
明月高挂，夜半时分，长生医馆内，刚洗尽身上血渍，又换了套干净布衣，李寻常披散着柔顺黑发，脸上还有着杀戮后残留的煞气，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之意。
那群马贼的实力并不强，只有打头的小头目勉强踏入了修行，但境界却极其不稳，比普通的练武之人强不了多少，如何是李寻常一剑一拳之敌。
洛月蹲坐在医馆的墙角，从一个小时前就一直如此。
张长生看了眼李寻常，又瞥向低头埋入双腿的洛家村小公主，便是以他的冷淡性子，都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打算怎么安置？”
李寻常看向墙角少女的面色柔和许多，虽然在洛家村的短暂时间里，并没有和她相识的机会，但不妨碍李寻常心中大有同情怜爱。
“还能怎么安置，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照顾着，等情绪稳定下来，是走是留她自己决定就好。不过我会为她铺好后路的。”
“也好，确实是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小姑娘，实在太残酷了点。”
不知是不是自身心智本就与外表不似，明明张长生也是个少年模样，年岁完全相仿，李寻常却对他的话没怎么在意。
“所以你帮我购置些生活用品，还有说好的笔墨纸砚。至于读书的事，可能就要延后了。”
李寻常很理所当然的说着，完全没有麻烦朋友的觉悟，事实上以两人臭味相投的关系而言，互相客气起来，反而让他们极不自在。
张长生点头。
“这个没什么，我在店里还是在学堂差别不大，有书读就算达成目标了。你要的东西还得等会，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张长生的身形就神出鬼没的消失无踪，李寻常得承认，自己看不出半点踪迹。
那么现在房间里就只有两人，一个只闻其声，啜泣不断，另一个呆立一旁，无可奈何。
李寻常清楚记得见到洛月时的情形。
毕竟曾在洛家村待过几天，大多数路线李寻常都记的一清二楚，于是就一路杀到村长家门口，所过之处但凡有行侮辱之事的马贼，都没能从他手里讨个活口。
或许，这也是这个洛家村的小公主，最后还愿意跟他走的原因，不然李寻常发现她被关在地窖里，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的样子，真不认为会她还有活下去的信念。
后来的后来，李寻常背着她，一剑一个，杀光了所有入侵的马贼，但是村子里也已一片死寂，不见半个人影存活。
小姑娘先天性的目盲，但是却聪慧灵秀冰雪灵犀，知道李寻常为何而来，便也愿意随他而去。
似乎察觉到李寻常目光的注视，洛月抬起血渍黏着的小脸，精致的五官毫无表情，双目死灰无神，吐出的声音同样没有丝毫生气。
“我要报仇。”
李寻常眼神复杂，想说的许多话，最终都化成一声叹气，沉默了好一会后，方才平缓的开口说道。
“想报仇，可以。但要看你到什么地步，如果只是剿灭那些普通的马贼，像我今天下午就行。”
似乎没想到李寻常会问这么出，洛月低头思索片刻，再抬头时，小脸上已经写着叫煞气的二字。
“那些人留着他们反而是祸害，那就全部铲除，全部清扫干净！”
李寻常眼中闪过担忧，但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很快声音冷淡起来，“那你需要实力，就凭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普通马贼都能轻易解决掉你，还谈什么报仇！”
“那我就修行，训练，直到有一天能亲手解决掉所有马贼！”
其实洛月是真的很漂亮，虽然年龄还小，双眼失明无神，但却一点不妨碍她堪称完美的面孔，找不到半分瑕疵，眉目如画，肌肤如雪，就像是那画中人一般。
拥有这种傲人的先天条件，本该享一世幸福安乐，却人生骤然突变，成那无家的可怜人，看着她说话时无情冷酷的模样，李寻常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李寻常走近，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首先的首先，你要振作起来。复仇当然是必须的，但如果你家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你想让他们死都不瞑目吗？”
低头的洛月浑身一颤，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就一会，一会，我不想这么快就忘了他们死去的样子。”
这是个坚强的丫头，李寻常眼中浮现怜爱，低身轻抚洛月被血迹浸染的秀发，“记忆这种东西一定要好好保存，但绝不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否则会活的很艰难的，放在心底就好，别让别人知道就好。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头。”
洛月十二三岁的样子，比李寻常现在的年龄还小些，但却能在这种大变后，依然保留着对生的希望，当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李寻常刻意拖了会时间，足足一炷香后才把一盆水端来。
洛月已经站了起来，把头发伸进冰凉的水中，一动不动。
李寻常动作轻柔，缓缓洗去她头发上沾染的鲜血，打了点皂角，揉开抹匀，清香四溢。
少年给少女洗头的样子，仿佛一幅永恒的画卷，散发着光芒，静美而和谐。
洗干净头脸的洛月变了模样似的，虽然漠然与无神依旧，但却有股高冷安静的风范。
“你的家人誓死也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你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很好。”
整理好洛月柔顺的长发，李寻常再次郑重说道。
洛月不语，轻轻颔首。
张长生回来了，杂七杂八的弄了一大包东西，能在这大半夜的筹的这么齐全，也怪难为他的了。
“好家伙，那些人搞得要吃人一样，就买点东西都问这问那的，太可怕了。”
说着还抹了把虚汗，很是后怕的样子。
李寻常笑了笑，一把把大包抓起，背在身后，“谁叫你长生医生魅力那么大，老少通吃嘛。”
张长生翻了个白眼，回到书桌边坐着，扇了扇额头冷汗。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天亮你们就走不掉了。”
每天天刚亮的清晨，直到晌午时分，长生医馆都会被围的水泄不通，而超过九成的人，都是无病**，看人来的。
李寻常一副我懂我懂的笑意，牵着洛月的小手，走出了医馆，走在半夜无人的街上。
明月高悬，星光璀璨。
明月高挂，夜半时分，长生医馆内，刚洗尽身上血渍，又换了套干净布衣，李寻常披散着柔顺黑发，脸上还有着杀戮后残留的煞气，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狰狞之意。
那群马贼的实力并不强，只有打头的小头目勉强踏入了修行，但境界却极其不稳，比普通的练武之人强不了多少，如何是李寻常一剑一拳之敌。
洛月蹲坐在医馆的墙角，从一个小时前就一直如此。
张长生看了眼李寻常，又瞥向低头埋入双腿的洛家村小公主，便是以他的冷淡性子，都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打算怎么安置？”
李寻常看向墙角少女的面色柔和许多，虽然在洛家村的短暂时间里，并没有和她相识的机会，但不妨碍李寻常心中大有同情怜爱。
“还能怎么安置，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先照顾着，等情绪稳定下来，是走是留她自己决定就好。不过我会为她铺好后路的。”
“也好，确实是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这样的打击对一个小姑娘，实在太残酷了点。”
不知是不是自身心智本就与外表不似，明明张长生也是个少年模样，年岁完全相仿，李寻常却对他的话没怎么在意。
“所以你帮我购置些生活用品，还有说好的笔墨纸砚。至于读书的事，可能就要延后了。”
李寻常很理所当然的说着，完全没有麻烦朋友的觉悟，事实上以两人臭味相投的关系而言，互相客气起来，反而让他们极不自在。
张长生点头。
“这个没什么，我在店里还是在学堂差别不大，有书读就算达成目标了。你要的东西还得等会，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张长生的身形就神出鬼没的消失无踪，李寻常得承认，自己看不出半点踪迹。
那么现在房间里就只有两人，一个只闻其声，啜泣不断，另一个呆立一旁，无可奈何。
李寻常清楚记得见到洛月时的情形。
毕竟曾在洛家村待过几天，大多数路线李寻常都记的一清二楚，于是就一路杀到村长家门口，所过之处但凡有行侮辱之事的马贼，都没能从他手里讨个活口。
或许，这也是这个洛家村的小公主，最后还愿意跟他走的原因，不然李寻常发现她被关在地窖里，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的样子，真不认为会她还有活下去的信念。
后来的后来，李寻常背着她，一剑一个，杀光了所有入侵的马贼，但是村子里也已一片死寂，不见半个人影存活。
小姑娘先天性的目盲，但是却聪慧灵秀冰雪灵犀，知道李寻常为何而来，便也愿意随他而去。
似乎察觉到李寻常目光的注视，洛月抬起血渍黏着的小脸，精致的五官毫无表情，双目死灰无神，吐出的声音同样没有丝毫生气。
“我要报仇。”
李寻常眼神复杂，想说的许多话，最终都化成一声叹气，沉默了好一会后，方才平缓的开口说道。
“想报仇，可以。但要看你到什么地步，如果只是剿灭那些普通的马贼，像我今天下午就行。”
似乎没想到李寻常会问这么出，洛月低头思索片刻，再抬头时，小脸上已经写着叫煞气的二字。
“那些人留着他们反而是祸害，那就全部铲除，全部清扫干净！”
李寻常眼中闪过担忧，但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很快声音冷淡起来，“那你需要实力，就凭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普通马贼都能轻易解决掉你，还谈什么报仇！”
“那我就修行，训练，直到有一天能亲手解决掉所有马贼！”
其实洛月是真的很漂亮，虽然年龄还小，双眼失明无神，但却一点不妨碍她堪称完美的面孔，找不到半分瑕疵，眉目如画，肌肤如雪，就像是那画中人一般。
拥有这种傲人的先天条件，本该享一世幸福安乐，却人生骤然突变，成那无家的可怜人，看着她说话时无情冷酷的模样，李寻常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深吸口气平复下情绪，李寻常走近，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首先的首先，你要振作起来。复仇当然是必须的，但如果你家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你想让他们死都不瞑目吗？”
低头的洛月浑身一颤，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就一会，一会，我不想这么快就忘了他们死去的样子。”
这是个坚强的丫头，李寻常眼中浮现怜爱，低身轻抚洛月被血迹浸染的秀发，“记忆这种东西一定要好好保存，但绝不可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否则会活的很艰难的，放在心底就好，别让别人知道就好。我去打点水给你洗洗头。”
洛月十二三岁的样子，比李寻常现在的年龄还小些，但却能在这种大变后，依然保留着对生的希望，当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李寻常刻意拖了会时间，足足一炷香后才把一盆水端来。
洛月已经站了起来，把头发伸进冰凉的水中，一动不动。
李寻常动作轻柔，缓缓洗去她头发上沾染的鲜血，打了点皂角，揉开抹匀，清香四溢。
少年给少女洗头的样子，仿佛一幅永恒的画卷，散发着光芒，静美而和谐。
洗干净头脸的洛月变了模样似的，虽然漠然与无神依旧，但却有股高冷安静的风范。
“你的家人誓死也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你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很好。”
整理好洛月柔顺的长发，李寻常再次郑重说道。
洛月不语，轻轻颔首。
张长生回来了，杂七杂八的弄了一大包东西，能在这大半夜的筹的这么齐全，也怪难为他的了。
“好家伙，那些人搞得要吃人一样，就买点东西都问这问那的，太可怕了。”
说着还抹了把虚汗，很是后怕的样子。
李寻常笑了笑，一把把大包抓起，背在身后，“谁叫你长生医生魅力那么大，老少通吃嘛。”
张长生翻了个白眼，回到书桌边坐着，扇了扇额头冷汗。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天亮你们就走不掉了。”
每天天刚亮的清晨，直到晌午时分，长生医馆都会被围的水泄不通，而超过九成的人，都是无病**，看人来的。
李寻常一副我懂我懂的笑意，牵着洛月的小手，走出了医馆，走在半夜无人的街上。
明月高悬，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