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第一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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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亓官羡咏?忍冬?

    来人正是李侯,他穿得冠冕堂皇,现如今他已经在哨站中身居要职,麾下也有些弟兄,自然而然,短时间就摇身一变成了个人物。



    



    张大豪一见来人是他,立马阴沉的笑了。



    



    “李侯,噢不,李副军长,您这是来享用您亲手带上山的尤物了?哈,听说,那人还跟您称兄道弟啊,你这么干,也不比我张大豪好到哪儿去了罢。”



    



    李侯面泛笑容,摆摆手,指了指门,笑得十分和煦。他也不介意张大豪故意咬字咬得很重的那个副字。



    



    “不如归去?”



    



    要我走?你李侯这几年来都在我张某人的裤裆下讨生活,整天跳上蹿下围着喊张爷的时候,不记得了?几时轮到你在我面前这拽文采,指指点点了?



    



    张大豪脸色阴沉得如同马上就要发作,一想到李侯现如今是副军长了,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望着李侯一副笑得很自然的模样,还是不禁啐了一口,摔门而去。



    



    陡然,就在张大豪伸脚跨出门的那一瞬间,说时迟,那是快。



    



    李侯脸上笑容不变,怀中掏出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刀,陡然极快的扎向了面向他的张大豪。短刀锋利得好,撕裂衣裳的声音都很轻微,瞬间就扎进了怀中。



    



    张大豪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睛鼓起,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胸膛一阵剧痛袭来,颤抖而无力的扑进了李侯的怀里,紧抓着李侯衣裳的手青筋鼓起。他听见李侯如同鬼魅一般的呢喃在耳边轻轻响起。



    



    “安心走吧,你不亏。前几年,山下树林里,被你暗地里虐杀的那个女娃,是我李侯,亲妹妹。”



    



    “这些年,不是没有机会杀你。等到今日,也是我李侯不争气,舍不得这一身皮囊。如今,我也不算枉为人兄了。” 



    



    李侯轻轻的扶住摇摇欲坠的张大豪,鲜血倾洒而出,盖住了他胸前的衣裳。这一会儿,已经是魂消魄散,人去无影踪了。 



    



    坐在屋子里的柳若珺震惊的望着门口的李侯,她根本想不到一瞬息的时间就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消逝在她眼前。而行凶者却是这几天来颇为照顾她的李侯,死的那个却是让她日夜困扰的张大豪。



    



    “侯...侯哥...你..杀了他?”



    



    李侯面不改色,笑容仍然和煦得很,微微点点头。



    



    “我跟他很早就有仇了,他害了我亲妹妹。不过弟妹你别怕,此人必定要除的,留着是个祸害,你也瞧见了,今日若不是我来得及时,怕是你已经清白不保了。”



    



    柳若珺闻言一惊,害了亲妹妹,之前就有这么大的仇?那倒是情有可原,不过此人也太过可恶,李侯不可能日夜守着她。要是哪天夜里趁黑摸上了她的床,她就真的也会遭了横祸了。



    



    此刻李侯轻轻放下张大豪,就这么横摆在门口。他踱步到屋子里,收敛起笑容,望着正惶惶不安的柳若珺,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块白布递给她。



    



    “弟妹还是不要为这些琐碎事而劳神了,你拿着这幅路线图。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赶紧逃。”



    



    “逃?”柳若珺有些茫然,往哪逃呢? 



    



    “对,哨站总军长其实是王辅机的人,打你上山起,王辅机就已经得知你来了,还有辰兄弟出城的事。现在哨站里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有很多人心怀鬼胎,对你图谋不轨。”



    



    “我?我有什么能值得他们惦记的。”柳若珺此时还未从李侯杀人的事件中清醒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图你的美色了,而且,一旦辰兄弟回来了,他那无人可制的火器,万一大开杀戒,谁能降得住?如今你送上门来,其实是送入了王辅机的手中,他正愁无法制衡辰兄弟。有了你这个人质,他就不怕辰兄弟不为他做事了。” 



    



    “如果辰兄弟没有回来的话,那么今天是张大豪,明天就是刘大豪,甚至可能是军长或者是羽...唉,总之,你听我说,今晚夜里子时,我会灌醉当哨的几个弟兄。你拿着我给你的路线图,有一条隐秘的小径,你先行而逃至地图上那个位置,我随后就会过来。如果我没有估算错的话,辰兄弟很有可能在那,只要找到了他,咱们就安全了。” 



    



    李侯苦笑着看柳若珺茫然而惶惶的模样,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几天他一直忙于跟哨站里的军长们盘旋,可无论他怎么做都是势单力薄,根本保不住她。



    



    而王羽根本就已经性情大变,自从上了位,整日里就胡天海地的跟着厮混,丝毫不探柳若珺的事,甚至有时还跟着这群人起哄,要将柳若珺囚禁起来。 



    



    一听到要去找辰鸿,柳若珺马上就回过神来了。事已至此,李侯说得没有错,再继续下去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事,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有看见王羽的踪影,也不曾让人来过问一句。



    



    本是刚结交的朋友,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成了要害她的歹人,果然人心隔肚皮。也就唯有辰鸿,才会真心实意的保护她,照顾她。虽然时间也不长,但是确实并没有图谋她什么。



    



    尤其是想到刚从徐翁客栈离开的那会儿,辰鸿还给她偷了个热乎乎的鸡腿,不顾自己被烫得发红,她就有些挂念辰鸿了。 



    



    想至此,柳若珺心中坚定了要去找辰鸿的想法。



    



    “好,咱们晚上走。”



    



    夜里,子时,虫儿正猖狂的鸣叫之际,柳若珺背着个包裹,神色紧张的偷偷溜出门。行经过厨房的时候,又想起辰鸿给她带的那个鸡腿,一咬牙,进去偷了几个窝窝头。按着李侯给的图纸,柳若珺左绕右绕,总算是在哨站外边发现了一条偏僻幽静的小径。



    



    望着幽静漆黑的小径,柳若珺有些害怕,在夜色的笼罩下,那些树桠丛中不知道会藏了些什么东西。



    



    越想越害怕,柳若珺眼泪水都快流下来了,她打小在夜里都很少出门,更何况这深夜子时。



    



    山风拂来,扬起树枝枝桠嘎吱嘎吱的作响,望着漆黑不见五指的前方,柳若珺有些迈不动脚了。



    



    忽然,身后有人轻轻的拍了下她,吓得她惊惶失措,就要开口尖叫,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嘘,别出声,是我。走,再不走就迟了。”



    



    来人正是李侯,他灌醉了一群放哨的军士,去房间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行囊就往小径处走,不料竟然看见柳若珺杵在那想走不敢走,这可吓了他一跳。



    



    要是让人看见了,他们谁都跑不了了,更别说去寻找辰鸿了,今晚就得没命。



    



    柳若珺一听是李侯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却是更加想念辰鸿了,含着眼泪跟着李侯,咬着牙一头钻进了小径。



    



    茫茫夜色盖下,为这寻找辰鸿的二人掩护着行踪。



    



    ....



    



    凌晨深夜,辰鸿趴在树上睡得香甜得很,他根本不知道昨晚有两个人正在投奔他而来的路上。可他自己现在都沦为俘虏,还动不动让人拿着刀给比着,为了怕他逃跑,连车都不准他上,过得也是苦兮兮的。



    



    不过好歹晚上给他们弄来了虾,拿着树枝削成的木签串好,给弄上篝火上烤着,完了后再剥开虾壳,就着些许盐巴就这么干巴巴的吃着。对于这些山贼来说,算是顶好的美味了,因此他也算是博取了些好感,至少还肯吭声跟他说上几句话了。



    



    就连贾不笑跟许老狗望向他的眼神,也是凶恶中带着一丝丝善意了。



    



    只是小瓢把子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晚上还踹了他一脚。



    



    因为晚上辰鸿又觍着脸,死性不改的凑上去问小瓢把子的名字。



    



    问完大家就沉默了,都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看得辰鸿心里发毛。贾不笑当时就觉得这小子怕是有什么事想不开,自己还是个俘虏,就敢凑上前去调戏小瓢把子。



    



    辰鸿自然没得到答案,反而捱了俏脸含怒的小瓢把子充满恶意的一脚。



    



    辰鸿觉得很冤,他觉得这一脚不值。他真的就是觉得自己报了名字,吃了亏,非得问一下才舒服。



    



    倒是最后,许老狗弓着身悄悄地凑到他身边,面不改色的一边望着篝火,一边吃着虾,轻飘飘的说了声。



    



    “十只虾,别装,我看着你藏的,给我就告诉你名字。 ” 



    



    辰鸿怒目以视,总共就藏了十只虾肉干,许老狗脸都不要了吗?



    



    “五只,再多我宁可被她揍死。”



    



    “成交。”



    



    满脸心疼的辰鸿悄悄地从衣服里数了五只虾肉干递给许老狗,嘴巴里恨恨的嘟囔着,都说人喜欢吃虾,没想到狗也喜欢吃。



    



    满脸猥琐的许老狗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还人憎鬼厌。难怪贾不笑那滚刀肉都不喜欢这泼皮,该,就这性子,得有多损的人才看得起他。 



    



    不得不说,许老狗的信誉还是极好的,人走了还是极其小声的留了一句。



    



    “亓官羡咏”



    



    “小名,忍冬。” 



    



    此言一出,不仅辰鸿惊了,就连其他的山贼都不敢吃虾了,马上把虾一扔,赶紧就自己把耳朵捂住,紧闭双眼,以示清白。而不远处小瓢把子亓官羡咏也满脸冷笑着,她气急败坏了,一掌击在树木上,弄得大树阵阵摇晃,树叶飘飘而落。



    



    她耳力极好,所以就是许老狗极其小声,她也听得较为清楚。本来就算说出名字,这也就算了,没想到许老狗连她的小名都说出来了。



    



    可事已至此,总不能让辰鸿忘了这句话,亓官羡咏只好恨恨的望了他们俩一眼。弄得许老狗跟辰鸿不禁寒毛陡立,许老狗更是暗叫吃亏,就为了五个虾干,就让小瓢把子给记恨上了。



    



    辰鸿倒是有些习惯了,他吃惊的是许老狗竟然连小名都给曝出来了。



    



    亓官羡咏,这么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实在是跟她挂勾不上啊,辰鸿偷偷的瞟了两眼小瓢把子,却马上就被发现了,狠狠的被瞪了两眼。他寻思吧,这怎么也得叫啥亓官大力,亓官恶脚,亓官恶婆娘啊。



    



    还忍冬,这榆傲山是不是冬天太难熬了啊,她爹就给取了个忍冬的小名啊。



    



    等会儿,她爹?亓官羡咏?小瓢把子?



    



    辰鸿骇然的发现了个事实,这女人居然是亓官老贼的女儿?怪不得这群人叫她小瓢把子,原来是贼匪世家的人,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敢说的。别说跑去亓官羡咏面前去撒野了,他那会儿都不敢直视亓官羡咏那如同要吃人的目光了,感觉头皮上正发麻着,连忙找了棵大树爬上去,趴在上面就准备睡觉了。



    



    亓官羡咏盯着他跟许老狗良久,看这两人都鬼鬼祟祟的倒头就准备睡觉。她又有些担忧的瞟了眼躺在地上休息,面若金纸的贾不笑。只好起身也找了个位置,靠着大树浅浅的睡去。



    



    .....



    



    日上三竿,辰鸿睡眼惺忪的醒来,这一觉睡得他是浑身疼。尤其是胸口这一块,趴在树上睡觉真是折磨人。不过坦白说,你让他睡地下,他还真没这个胆子。



    



    说不定那忍冬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杀气,夜里趁黑就拔刀抹了他脖子了,毕竟昨晚那眼神真的能把他给吃了,他可不想在睡梦里不明不白的走了,那就走得太安详了。



    



    虽然亓官羡咏想要抹他脖子,完全不用趁黑....



    



    辰鸿起身坐在树干上,俯首望着树下的山贼们,只剩余了寥寥无几的小猫两三只,还有一只病猫,贾不笑。亓官羡咏跟许老狗他们却不见了踪影,这次还是带上了一部分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喂,徐经,吃早饭没?他们人呢?”



    



    徐经正在照料受伤颇重的贾不笑,给他喂水喝,突兀的脑袋上传来声音,吓得贾不笑跟他一跳。抬首望去,辰鸿跟个猴子一般端坐在树干上,正低头望着他。



    



    “哎我说你这劣货,能不能不要吓人,还早饭,这会儿都要吃中饭了。”



    



    徐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青天白日,脑袋顶上突然出个人声,还以为见鬼了。 



    



    “就你倒是舒服,小瓢把子他们瞧你昨夜立了功,今早去游击官兵都没有带上你,让你睡了个好觉。” 



    



    贾不笑可没徐经那么好说话,他那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虽然面若金纸,嘴唇青白,但还是目光不善的瞪着辰鸿,恶狠狠的说道。 



    



    “兔崽子,你要是再敢在老子头上说话,老子今天就把你剁了给这棵树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