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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有女若兮 钟灵毓秀

    “对了,不知是否小姐救了我?”这个对姜云很重要。爷爷从小便教育他,恩要报,怨要了,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

    “嗯。”沐小姐微微点头道:“我在河边浣洗衣裳,发现公子重伤昏迷,恰好自己便是医者,于是便把公子接回家中医治了。”

    姜云闻言重重的点点头道:“大恩不言谢。小姐今日活命之恩,他日定当结草衔环。”

    “公子严重了。”沐小姐屈膝行礼到:“我本医者,治病救人非图回报。另外……公子别再唤我‘小姐’了。我本孤女,被村长沐爷爷收养,赐我名若兮。公子若是不嫌,唤我若兮便好。”说完双颊微微发烫,沐若兮忙把头稍稍压低,深怕被看出来。

    “啊?”还处在对姜云恐怖伤口震惊中的唐瑄,似乎被‘若兮’二字惊醒过来,忙道:“沐小姐不可!”

    “有何不可,唐瑄大哥?”沐若兮诧异的看向唐瑄。姜云也是一愣,疑惑的盯着他。怎么神经兮兮的?

    “这个称呼也太……太……太普通了吧。”其实他是想说,这个称呼也太亲昵了吧!我都没敢叫出口啊!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哎,读书人,脸皮还是太薄啊。

    沐若兮莫名其妙的盯着他,普通?什么意思啊?倒是姜云隐约间似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觉得这个秀才当真斯文得可爱,想起白日里他在自己床边碎碎念,于是决定激他一激。

    “我倒觉得很是亲切。多谢若兮姑娘救命之恩。姑娘也别一口一个公子的叫我了,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孤儿。出生便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好在他们给我留下了姓名。姜……”突然,姜云脑海中闪过上官天辰被嫉恨扭曲的面孔。未免牵连无辜,他忙改口道:“江鱼。”

    “江……鱼。”沐若兮轻声重复了一遍,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听闻姜云也是孤儿,看他的目光不由得更加亲切了,或许这便是同病相怜吧。

    旁边的唐瑄却是一边给姜云敷药,一边颇有些尴尬的说到:“江兄,你这名字……好直接啊。”

    “呵呵,唐兄不愧是秀才出身,说得太含蓄了。”姜云笑道:“山野之人,名字粗鄙不堪,自然无法与唐兄祈天瑄玉之意来得高远,见笑了。”

    唐瑄闻言一惊,没想到此人看似莽夫一个,却能随口道出自己名字的真谛,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哪里哪里,江兄谬赞了。”

    “对了,若兮姑娘,我蒙大难幸落入河中,却不知漂流了多久,还不清楚此地到底是哪里?”姜云抬头看向沐若兮。

    “这里是……”沐若兮还在心里默念江鱼的名字,闻言便要道来。

    “这个便由我来说吧。小生不仅饱读诗书,也曾游历四方,当可为江兄一一解惑。”旁边的唐瑄急忙把话抢过来,一副“我是热心人”的表情。开玩笑,再让你们多聊一会儿,我的机会不是就更渺茫了?

    “唐瑄大哥!”沐若兮微微皱眉,有些埋怨道:“叫你别跟来你偏来。我为公子换药,你便抢了去。现在公子问我话,你又抢了过去。到底什么意思嘛?”说着说着,一脸委屈之意表露无疑。

    “额……”唐瑄闻言顿时语塞,似乎自己的确有些过头,完全不符合读书人的身份,忙解释道:“沐小姐息怒,是小生鲁莽了,还请小姐为江兄作答。”说完便低下头去,乖乖地继续敷药。

    沐若兮抿嘴一笑,显然对唐瑄颇为了解,方才的埋怨和委屈不过是做做样子的。

    姜云瞥见心中暗叹,一个书生穷酸气十足,明明喜欢对方却不敢明言,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个不仅蕙质兰心,又不失灵机之韵,倒是挺登对的二人。只是希望他们别像自己这般,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了。

    “公子,此地是邑水河畔的北河村,隶属于依月城风陵镇。”沐若兮说完,又想了想道:“依月城,公子听说过么?”

    “自然听过。”姜云点头道:“我也是朝云国人。家住……郦城外的一个小山村。”姜云还是决定完全隐瞒自己的事。知道得越多,危险也就越大,他不想给自己的恩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何故伤得如此之重啊?”沐若兮眨眨眼睛,不解的问道。

    人家不主动道来,若是寻常之人,自会觉得不便多问,此乃人情世故。可沐若兮不知是年纪尚轻不通世故,还是姜云给他的感觉太过亲切,这才没了顾忌。总之,此话问得姜云很是尴尬。

    恩人,姜云不想对她有所欺骗。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又不得不编着一个接一个谎言来搪塞,只得苦笑道:“前几日去山里狩猎,不想遭遇贼匪,胸口中了一箭掉下山崖,摔得浑身是伤。后滚落到邑水中,这才被若兮姑娘搭救了。”

    沐若兮点点头,看着他胸口的可怖伤疤,不觉升起一股痛心之意。一时二人竟相顾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有唐瑄老老实实的在给伤处涂抹药膏。

    “公子。”片刻,沐若兮总算鼓足勇气,脸颊微红的抬起头来。

    “嗯?”

    “那日醒来……听你唤……仙……”沐若兮其实一直想问,却实在没有机会,或者是没有勇气开口。

    话没讲完,却听一旁的唐瑄突然抬头说到:“呼,总算把药敷完了。沐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吧?江兄身体虚弱,应让他多休息啊。”

    “啊?”沐若兮如受伤的小兔子般惊诧一叫,鼓足十分的勇气,被泄了个一干二净。“对啊,公子该休息了。我……我们走吧。”说完,低着头屈膝向姜云作了个万福,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去。

    “沐小姐等等我啊。天黑路滑,小生为你探路。”唐瑄见状也快速想姜云拱拱手,拾起瓦罐,追赶沐若兮而去。

    姜云有些疑惑的看着沐若兮的背影,感觉她的言谈举止总是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毕竟他的年纪不大,且一直生活在侯府汇总。对于感情,他一直认定了“命中注定”的上官仙儿,所以某些感觉,实际上他还是处于朦朦胧胧之中,根本没法理清楚。翻来覆去想了一阵,便沉沉睡去了。

    屋外村道上,沐若兮踱着碎步急行着,脸颊依然滚烫。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能问出那样的话呢?还好没说完便被唐瑄大哥打断了。她甚至有些庆幸。唐瑄则在几丈后努力的紧跟着,气喘吁吁,斯文人的身体素质的确不怎么样。

    然而,谁都没注意,村道边一座普通民居旁的小巷中,两双贼溜溜的眼珠,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走在前面的沐若兮。

    “三猴子,便是这个女子吗?”其中一个黄袍管家打扮的人,阴沉的问道。

    “爷,就是她。如何,小的这次没看走眼吧?”身旁一个干瘦的灰衣混混儿答道。

    “嗯,的确是极品!少爷就喜欢这样娇小清纯的。不错,不错!”黄袍人边说,边满意地捻了捻胡须,眼中淫邪之光隐现。

    “爷,那我们何时动手?”灰衣混混儿闻言大喜,这意味着他又能拿到大笔赏钱,所以急忙追问到。

    “不急。少爷从来不喜假他人之手。不过今早张家村来人说发现新货,也是个绝色,少爷便带人赶过去了。以少爷的脾性,不把那小娘子玩儿废怕是不会罢休的。你且宽心,等少爷回返我便将他引过来。只要少爷看过了点头,你的赏钱只会多不会少。”

    “得嘞爷!那小的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祸事将至,却无人得知。岂料,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此夜,密议的并非仅此二人。

    村外邑水河边的茂密杂草丛中,两个金甲金盔的军士,正窃窃私语,赫然便是镇国候府的金衣卫!两人密议了一阵,作下定计,其中一人便起身上马,沿着河岸向邑水上游疾驰而去,正是镇国候府所在禹城方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