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杀（上）
太阳高悬，秋老虎带来的高温肆虐大地。
一片树荫下，十几条大汉一个个大汗淋漓，他们装备精良到让人发指，每个人贴身穿着软甲，背着弓或者弩，腰间悬着刀或剑，手中拿着长枪或投枪，腰带上还别着匕首或者飞刀，同时，一半人胸口挂着三矢连发或齐发的手弩，一半人胳膊上有袖箭，堪称武装到了牙齿。在他们身边，一黄一黑两条巨型猎犬吐着舌头喘气，显然也热得不轻。
一个疤脸大汉用长矛在一堆灰烬里拨拉几下，扭头对身边另一个大汉道：“大哥，灰里还有火星，应该是那小子早饭时点的！”
一个左手少了三根手指的大汉来到一棵大树下，随意踢开地上的树枝，用长矛戳了几下树上绑在几个巨大枝桠间的藤蔓，闷哼一声，“大哥，这小子昨晚在树上过的夜，这几根藤蔓和地上的树枝应该是他搭的树窝。”
面色阴沉，长着一对三角眼的大哥点点头，不发一言。
一边一个光头大汉取过地上一个竹筒，闻了闻，用手指抠下竹筒内残留的几粒米放在嘴里嚼了嚼，一口吐出，突然咬牙切齿地道：“这兔崽子真他么奢侈，竟然是灵米饭！”
旁边一个麻花辫大汉顿时来了精神，从光头大汉手中接过竹筒闻了闻，“草，还真是，大哥，嘿嘿嘿咱们发财了！”
一个马脸大汉也来了精神，“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等做成了这笔买卖我就给迎凤楼小红赎身，嘿嘿嘿。”
大哥脸色依旧阴沉，冷冷地看马脸大汉一眼，“咱们出发只比那小子晚三个时辰，有大黄和二黑领路，应该不会走弯路，现在走了两天了，竟然没有丝毫缩小，有如此脚力，你们还敢小瞧那小子？嘿，收起你们的轻视之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微微一顿，大哥续道：“都给我打起精神，这单生意绝对没有周岩所说那么简单，不然他不会出那么多钱！好了，继续赶路，一定要在赶到蝎尾虎地盘之前赶上，不然就麻烦了。”
“是，大哥！”
……
六天后，中午，五方城内，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司徒家门口，已经迎上来的门子将帘子掀开，点头哈腰讨好地道：“家主，家主您回来了？家主辛苦了。”
司徒家主司徒药堂点点头，在门子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他看看自家门楣，长出一口气，目光中有振奋，有疲惫，但更多的显然是振奋，扭头对门子道：“呵呵，老黄，小姐在不在家？”
门子老黄忙道：“在呢在呢，小姐在家。”
司徒药堂点点头大步走进院子，老黄小步跟随，司徒药堂问道：“老黄，老夫一走两个多月，最近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老黄一愣，皱眉道：“家主，最近几天家里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事，小姐总是早出晚归，却不是往常那样出去赛马。”
司徒药堂脚步一听，转身看向老黄，“哦？”
老黄点点头，“具体什么事小人不知道，但小人能感觉到确实是出事了，这几天小姐脸色不好看，不只是累的，小人能看出她不高兴。”
司徒药堂沉吟一下，“行，我去看看，老黄你去忙吧。”
老黄躬身一礼，“是，家主！”
……
几乎在同一时间，十余条全副武装的大汉气喘吁吁地来到一片森林旁，一黄一黑两条大狗鼻头贴地嗅嗅，突然间全身紧缩，口中发出呜呜沉闷的咆哮声。这两条狗有着良好的训练，狩猎、追踪时，遇到猎物时并不像正常的狗儿般疯狂乱叫，而是以低沉的呜咽声向主人报警。
为首三角眼大汉浑身一震，紧赶两步蹲身抚摸黄狗紧绷、发颤的脖颈，低声问道：“大黄，那小子在林子里？”
大黄显然并不能听懂他的话，依旧呜呜咆哮。
三角眼大汉长出口气，显然目标就在林子里。
其余大汉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咬牙切齿，马脸大汉低骂一声，“草，这个****的真能跑，么的累死老子了！”
疤脸大汉恨声道：“大哥，等抓住那小子，让我好好招待他，他么的，气死老子了！”
其余众人纷纷发声，发誓要把郑旭活活折磨死。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连续八天追赶，前两天还不觉得怎样，等他们发现郑旭脚力不俗开始加速追赶之后，郑旭的速度也在加快，直到如今，整整八天时间才将将追上。
八天直线距离近四百里路，听起来似乎不多，但实际上沿途根本没有路，都是树林、乱石堆、沼泽等地形，蛇虫猛兽遍地，道路极为难行，许多时候还得绕路，一行十几人耗费的体力不下于正常情况下每天赶路两百里。
尤其是第六天开始，距离蝎尾虎的地盘越来越近，十余人只得加快速度，全速追赶。八天下来，每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而且不只是体力上疲劳，一路上为了应付各类突然事件，精神上更加疲惫，这也就难怪他们恨郑旭不死了。
休整一阵，歇了口气吃点东西喝口水，十几人走进森林。
树林中，早一个时辰赶到的郑旭坐在一棵大树上，背上背着箭囊和弓，左手举着一张纸，正看着纸上的内容。
这是一封信，司徒菀菀给他写的信，当日他告别福伯时，福伯给他的就是这封信。
内容简单说来，方旭的死是被人阴了，凶手是周岩，他雇佣身患绝症的向导老莫七拐八绕的带着方旭一行进入了蝎尾虎的地盘。周岩以为老莫失败了，现在准备派人追杀你，只要你离开五方城，他雇佣的十几个人就会杀上来。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乃是三羊山上的土匪，原先是镖局镖师，在一次护镖的路上将雇主全家杀死，之后落草为寇，**掳掠无恶不作，比如某某事是他们做的，某某事也是他们所为。
信上最后一句话是，此等人该杀，杀之乃是替天行道！
……
五方城，司徒家，书房内。
司徒药堂皱眉，左手敲击着桌案上的一张纸，眯着眼睛思考。司徒菀菀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
良久，司徒药堂睁开眼，“菀菀，你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
司徒菀菀一愣，眼睛瞪得老大，小嘴微微张着，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面红耳赤，娇嗔道：“爹爹你说什么呢？我哪有？！”
司徒药堂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上他了，你会白送他兵刃、储物袋，还给他送信告密？”
司徒菀菀争辩道：“怎么叫白送？不是有欠条吗？”
司徒药堂嘿了一声，“本来光是三件兵刃价值就是一千斤灵米，可你倒好，三件兵刃白给就白给了，连储物袋都白给。欠条？欠条就是个笑话！他这是去蝎尾虎的地盘去找灵药，九死一生乃至十死无生的买卖，你以前做过这种赔本买卖吗？还有，周岩那小子平时对你可不错，你一封信把他给卖了，你还说你没看上那小子？你叫我怎么相信？”
……
郑旭眯着眼睛蹲在树杈上，清风吹拂间，长发飘起，衣袂飘飘。
左手握弓，除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夹着三支羽箭，右手五根手指夹着四支，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羽箭松松地搭在弓弦上，嘴里还咬着一支，共八支羽箭处在随时可激发状态，一旦有敌人进入他的攻击范围，绝对会是一场噩梦。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双眼骤然睁开，看向数百丈开外，密林遮挡了他的视线，什么都没看见。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两条狗的低声咆哮声，十余人的喘息声。
某一刻，一黄一黑两条狗出现在视线内，郑旭没有动。一个个人影出现在视线内，郑旭依旧没有动。树林太密，虽然能看见他们，但考虑到羽箭空中飞行的弧度，此时发箭很可能会被沿途树枝挡住。
终于，当距离不足百步时，郑旭双目精光四射，猛然拉弓，弓如满月，几乎同时，砰一声爆响，一箭射出。
几乎同时，三角眼老大突然间只觉一股阴寒的气息锁定自己，大叫一声“趴下”趴倒在地。
嗖！
一支羽箭贴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身后一棵大树上，入木几乎一半，箭尾颤动不止。
紧接着，三角眼老大只听见连续的砰砰砰声，连续七声，嗖嗖嗖，七次尖啸声入耳，几乎同时，两次重物坠地之声，三次砰声，两声短促的呜咽声！
三角眼睚眦欲裂，不用查看具体损失，经验丰富的他仅仅以声音就能判断，两声重物坠地声是两人被射中头部，呜咽声乃是大黄二黑被射中，三次砰声代表有三支羽箭没有射中，只是一轮接触，连两个呼吸都没有，己方死两人，大黄二黑死亡，损失堪称惨重。而且，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趴在地上拳头疯狂地捶打着地面，大骂道：“方旭，我草拟祖宗，周岩，我弄死你妈呀！~”
此时此刻，他最想杀的不是郑旭，而是周岩，一手连珠箭法炉火纯青，如此棘手的人物，他竟然说是个废柴！？
(本章完)
一片树荫下，十几条大汉一个个大汗淋漓，他们装备精良到让人发指，每个人贴身穿着软甲，背着弓或者弩，腰间悬着刀或剑，手中拿着长枪或投枪，腰带上还别着匕首或者飞刀，同时，一半人胸口挂着三矢连发或齐发的手弩，一半人胳膊上有袖箭，堪称武装到了牙齿。在他们身边，一黄一黑两条巨型猎犬吐着舌头喘气，显然也热得不轻。
一个疤脸大汉用长矛在一堆灰烬里拨拉几下，扭头对身边另一个大汉道：“大哥，灰里还有火星，应该是那小子早饭时点的！”
一个左手少了三根手指的大汉来到一棵大树下，随意踢开地上的树枝，用长矛戳了几下树上绑在几个巨大枝桠间的藤蔓，闷哼一声，“大哥，这小子昨晚在树上过的夜，这几根藤蔓和地上的树枝应该是他搭的树窝。”
面色阴沉，长着一对三角眼的大哥点点头，不发一言。
一边一个光头大汉取过地上一个竹筒，闻了闻，用手指抠下竹筒内残留的几粒米放在嘴里嚼了嚼，一口吐出，突然咬牙切齿地道：“这兔崽子真他么奢侈，竟然是灵米饭！”
旁边一个麻花辫大汉顿时来了精神，从光头大汉手中接过竹筒闻了闻，“草，还真是，大哥，嘿嘿嘿咱们发财了！”
一个马脸大汉也来了精神，“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等做成了这笔买卖我就给迎凤楼小红赎身，嘿嘿嘿。”
大哥脸色依旧阴沉，冷冷地看马脸大汉一眼，“咱们出发只比那小子晚三个时辰，有大黄和二黑领路，应该不会走弯路，现在走了两天了，竟然没有丝毫缩小，有如此脚力，你们还敢小瞧那小子？嘿，收起你们的轻视之心，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微微一顿，大哥续道：“都给我打起精神，这单生意绝对没有周岩所说那么简单，不然他不会出那么多钱！好了，继续赶路，一定要在赶到蝎尾虎地盘之前赶上，不然就麻烦了。”
“是，大哥！”
……
六天后，中午，五方城内，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司徒家门口，已经迎上来的门子将帘子掀开，点头哈腰讨好地道：“家主，家主您回来了？家主辛苦了。”
司徒家主司徒药堂点点头，在门子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他看看自家门楣，长出一口气，目光中有振奋，有疲惫，但更多的显然是振奋，扭头对门子道：“呵呵，老黄，小姐在不在家？”
门子老黄忙道：“在呢在呢，小姐在家。”
司徒药堂点点头大步走进院子，老黄小步跟随，司徒药堂问道：“老黄，老夫一走两个多月，最近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老黄一愣，皱眉道：“家主，最近几天家里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事，小姐总是早出晚归，却不是往常那样出去赛马。”
司徒药堂脚步一听，转身看向老黄，“哦？”
老黄点点头，“具体什么事小人不知道，但小人能感觉到确实是出事了，这几天小姐脸色不好看，不只是累的，小人能看出她不高兴。”
司徒药堂沉吟一下，“行，我去看看，老黄你去忙吧。”
老黄躬身一礼，“是，家主！”
……
几乎在同一时间，十余条全副武装的大汉气喘吁吁地来到一片森林旁，一黄一黑两条大狗鼻头贴地嗅嗅，突然间全身紧缩，口中发出呜呜沉闷的咆哮声。这两条狗有着良好的训练，狩猎、追踪时，遇到猎物时并不像正常的狗儿般疯狂乱叫，而是以低沉的呜咽声向主人报警。
为首三角眼大汉浑身一震，紧赶两步蹲身抚摸黄狗紧绷、发颤的脖颈，低声问道：“大黄，那小子在林子里？”
大黄显然并不能听懂他的话，依旧呜呜咆哮。
三角眼大汉长出口气，显然目标就在林子里。
其余大汉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咬牙切齿，马脸大汉低骂一声，“草，这个****的真能跑，么的累死老子了！”
疤脸大汉恨声道：“大哥，等抓住那小子，让我好好招待他，他么的，气死老子了！”
其余众人纷纷发声，发誓要把郑旭活活折磨死。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连续八天追赶，前两天还不觉得怎样，等他们发现郑旭脚力不俗开始加速追赶之后，郑旭的速度也在加快，直到如今，整整八天时间才将将追上。
八天直线距离近四百里路，听起来似乎不多，但实际上沿途根本没有路，都是树林、乱石堆、沼泽等地形，蛇虫猛兽遍地，道路极为难行，许多时候还得绕路，一行十几人耗费的体力不下于正常情况下每天赶路两百里。
尤其是第六天开始，距离蝎尾虎的地盘越来越近，十余人只得加快速度，全速追赶。八天下来，每个人都瘦了一圈儿，而且不只是体力上疲劳，一路上为了应付各类突然事件，精神上更加疲惫，这也就难怪他们恨郑旭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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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早一个时辰赶到的郑旭坐在一棵大树上，背上背着箭囊和弓，左手举着一张纸，正看着纸上的内容。
这是一封信，司徒菀菀给他写的信，当日他告别福伯时，福伯给他的就是这封信。
内容简单说来，方旭的死是被人阴了，凶手是周岩，他雇佣身患绝症的向导老莫七拐八绕的带着方旭一行进入了蝎尾虎的地盘。周岩以为老莫失败了，现在准备派人追杀你，只要你离开五方城，他雇佣的十几个人就会杀上来。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乃是三羊山上的土匪，原先是镖局镖师，在一次护镖的路上将雇主全家杀死，之后落草为寇，**掳掠无恶不作，比如某某事是他们做的，某某事也是他们所为。
信上最后一句话是，此等人该杀，杀之乃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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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城，司徒家，书房内。
司徒药堂皱眉，左手敲击着桌案上的一张纸，眯着眼睛思考。司徒菀菀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
良久，司徒药堂睁开眼，“菀菀，你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
司徒菀菀一愣，眼睛瞪得老大，小嘴微微张着，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面红耳赤，娇嗔道：“爹爹你说什么呢？我哪有？！”
司徒药堂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上他了，你会白送他兵刃、储物袋，还给他送信告密？”
司徒菀菀争辩道：“怎么叫白送？不是有欠条吗？”
司徒药堂嘿了一声，“本来光是三件兵刃价值就是一千斤灵米，可你倒好，三件兵刃白给就白给了，连储物袋都白给。欠条？欠条就是个笑话！他这是去蝎尾虎的地盘去找灵药，九死一生乃至十死无生的买卖，你以前做过这种赔本买卖吗？还有，周岩那小子平时对你可不错，你一封信把他给卖了，你还说你没看上那小子？你叫我怎么相信？”
……
郑旭眯着眼睛蹲在树杈上，清风吹拂间，长发飘起，衣袂飘飘。
左手握弓，除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夹着三支羽箭，右手五根手指夹着四支，大拇指与食指之间的羽箭松松地搭在弓弦上，嘴里还咬着一支，共八支羽箭处在随时可激发状态，一旦有敌人进入他的攻击范围，绝对会是一场噩梦。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双眼骤然睁开，看向数百丈开外，密林遮挡了他的视线，什么都没看见。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两条狗的低声咆哮声，十余人的喘息声。
某一刻，一黄一黑两条狗出现在视线内，郑旭没有动。一个个人影出现在视线内，郑旭依旧没有动。树林太密，虽然能看见他们，但考虑到羽箭空中飞行的弧度，此时发箭很可能会被沿途树枝挡住。
终于，当距离不足百步时，郑旭双目精光四射，猛然拉弓，弓如满月，几乎同时，砰一声爆响，一箭射出。
几乎同时，三角眼老大突然间只觉一股阴寒的气息锁定自己，大叫一声“趴下”趴倒在地。
嗖！
一支羽箭贴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身后一棵大树上，入木几乎一半，箭尾颤动不止。
紧接着，三角眼老大只听见连续的砰砰砰声，连续七声，嗖嗖嗖，七次尖啸声入耳，几乎同时，两次重物坠地之声，三次砰声，两声短促的呜咽声！
三角眼睚眦欲裂，不用查看具体损失，经验丰富的他仅仅以声音就能判断，两声重物坠地声是两人被射中头部，呜咽声乃是大黄二黑被射中，三次砰声代表有三支羽箭没有射中，只是一轮接触，连两个呼吸都没有，己方死两人，大黄二黑死亡，损失堪称惨重。而且，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趴在地上拳头疯狂地捶打着地面，大骂道：“方旭，我草拟祖宗，周岩，我弄死你妈呀！~”
此时此刻，他最想杀的不是郑旭，而是周岩，一手连珠箭法炉火纯青，如此棘手的人物，他竟然说是个废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