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败(下)
时间仿佛都放慢了下来，艾莉娜美眸大睁，她清楚看到了两人的动作，仿佛两人此刻的攻击已经达到了真正“道”的范畴，旁人眼中都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仿佛极慢，实则极快！
双方都瞄准了对方身体，这是直取性命的搏杀，毫无保留，就看谁的攻击更快，若是怜先一步刺中托卡的心脏，无疑以女孩的力量托卡将会被瞬间摧毁心脏，那么那一刀的威胁自然解除，出刀的人都死了，支撑那那一刀的力量自然会消退。
若是托卡先行劈中怜的左肩，反手的这一刀将会直接穿过少女肩膀，在怜胸前留下萧煞的刀痕，脏腑会在这一刀下完全被摧毁，人的肉体不可能承受这样的伤势，实际上之前死在托卡手中的众多神教骑士也证实了这一点。
刀与弓，哪一方更快，哪一方就将胜出。
艾莉娜虽然看清了两人的动作，但她距离两人太远，也没有阻止的能力，只能眼看这两人的对决分出结果，她没必要担心托卡，托卡拥有不死的魔力，死了也会重生，但是怜却没有这个优势，这一次对决若是以生死作为赌注的话，毫无疑问怜已经输了。
但是若以“武道”为赌注呢？
托卡的刀，怜的弓，在真正的攻击落下之前，没有人能预测到胜负。
艾莉娜想要大声叫停，但是却做不到，变慢的两人只是她的错觉，只是两人的“道”影响到了周围，虽然怜不由分说就对两人发出了攻击，但是艾莉娜依旧存有将怜收入革命军的意图，穿杨之光的传承者只有一个，对于革命军来说是巨大的助力，她不想看到怜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这里，就算是怜更胜一筹，以托卡如今的状态，只怕重生之后的反击就会彻底将怜杀死。
无法阻挡，刀与弓，分别靠近了它们的目标！
因为是纯粹的武道对决，所有力量都应用到点上，两人巨大的力量并没有引起夸张的破坏，怜完全没有注意已经临近左肩的刺痛之感，长弓已经抵达托卡心脏处！
萧煞的一刀在劈中怜的瞬间突然改变了方向，托卡布满杀气的双眸透出几分清明，他透过怜的身躯看到远处正一脸焦急的艾莉娜，手腕顿时一翻，横向的劈砍变化成上挑，擦着怜耳鬓发丝挑起！
巨大劲风直吹得女孩的银白发丝往右方飘扬，刀光划到了怜的耳朵，在上面留下细细的划痕，托卡张开左手，做出一个虚抱的动作！
锋刃对准男人心脏处一瞬刺入，螺旋气劲满布其上，刹那间就将胸膛开出一个极大的大洞来！
托卡“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双手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男人向着怜软软扑倒，由于两人身体相差甚多的比例，男人的身体将女孩完全盖住，背后刺出长弓锋刃的寒光，鲜血向后喷溅。
两人就保持那个相互紧靠的姿势不动，托卡在一击贯穿下声息全无，而伏在男人怀里的怜也是诡异地停止了下一步动作，艾莉娜看到少女的双腿不堪重负般颤抖起来。
长弓掉落在地，怜双手垂下，小小的头颅搭在托卡肩膀上，空洞无神的双眸深处渐渐有一丝莫名的光亮起，她就那样呆呆看着天空，眼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突然，已经了无生息的托卡双手一收，搭在怜的肩膀上，缓缓将她推离自己胸前，脸上出现几分无奈的苦笑：
“厉害厉害，是哥哥输了。”
托卡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愧是武神之女啊，认输了认输了！”
怜缓缓低下头，漆黑双眸映出男人疲累又有些气愤的表情，突然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托卡的言语与表情仿佛触动了少女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怜睁着双眼，依旧完好的左手缓缓抓住托卡手掌，眼里滚落大滴泪水，眼眸里突然潮水一般涌现出无限的悲伤来。
托卡一愣，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掌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楚，女孩握得那么用力，仿佛怕一松手托卡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女孩无声地哭泣着，脸上依旧一副僵死的表情，只有那双漆黑黯淡的双瞳，溢满的各色往事化作名为泪的瀑布，不断往外涌出。
他不知道怜为何而哭，这个女孩一直很古怪，没有人知道要怎么讨好她，她就像一只沉默的刺猬，始终孤独地行走在大道上，只要有人试图靠近她，她就竖立起一身的刺将人逼走，永远一副无表情的脸，双眼空洞就如同身体内部已经有什么东西死掉了一般，被称之为魔女很大一部分也都因为怜杀人时那双不把任何东西装入的双眸。
男人的表情从惊讶一点点变得柔和起来，托卡轻轻伸手一带，女孩娇小的身躯顿时就被他抱在怀中，他没有因为怜的握力而挣扎，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在怜小小的头上轻拍起来，让女孩将脸埋在自己肩膀上。
估计是。。。有什么将她的心杀死了吧，是往事么？
托卡轻轻抚摸着怜的头，目光一转，几步外的艾莉娜顿时站住不动，男人对艾莉娜使出一个眼色，示意艾莉娜不要说话。
艾莉娜脸色古怪地点了点头，她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但是看怜现在的样子，危险性已经解除，而且那个女孩突然就哭了起来，这让艾莉娜有些手足无措。
托卡也无法理解这个状况。
他只掌握有怜最基础的一些情报，她应当是梅斯菲尔德公国的王女，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脱离了王室离开了家园，但是早在她加入神谕圣堂之前，她就以赏金猎人一直活跃着，而且专杀神教中人，后来自主走入流放之地浅山小镇，加入神谕圣堂，也没有跟组织里的任何人有过交流，也很少会留在大本营，每每接到刺杀任务就会外出，完成了就回来，然后立刻又会接下另一个任务继续外出。
托卡在神谕圣堂那些日子里，也仅仅在出任务的途中偶遇过怜几次而已，彼此都没有交谈过，那个孤独的身影一直都是孤独的，更因为怜始终的不说话，组织里也有她根本就是个哑巴的传言，对内的人都把她称作为“无声魔女”。
托卡所知道的怜，也就这么多了。
由于怜无论在外界还是内部都有着太多传说，很多人都以为她已经从杀戮中迷失，因此才成为了这个样子，这种人并不少见，手里沾的血多了，心也就会一点点地冷下去，最终就会沉浸在杀戮之中，从心底里开始渴求起别人的血来，在不断重复杀人的过程中，自己的心也一点点被杀死，然后就变成一具只会变强的躯壳。
现在看到怜突然的哭泣，托卡才明白自己想错了，这个女孩并非是已经迷失，她的心并非因为多年杀戮而变冷了，她比谁都要炙热，她比任何人都更具有汹涌的感情，只是有什么往事把那些感情都封印了起来，就像有的人紧张过度会暂时失去声音无法说话一样，怜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她想发声，但是发不出来，她想做出各种表情，但是她做不出来。
托卡突然就有些心疼起怀里这个女孩来。
怜的哭泣持续了很久，托卡可以感受到那个小小的身躯一直在自己怀里颤抖着，依旧是无声的哭泣，握着托卡的手极其用力，从那只手上托卡也感受到女孩身上那种几乎要将人逼疯的痛楚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有心灵上的，那种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夺走了她的声音，夺走了她的表情。
后悔。
是的，那是。。。后悔的痛楚。
男人轻轻抚摸着怜的头，任由她伏在自己肩膀上，任由她将自己所有的痛楚都倾泻在自己身上，这或许是这些年来女孩第一次获得了宣泄这一切的机会，虽然托卡并不知道怜的过去，但能够这样子折磨一个坚强女孩的那种过去，想必是十分艰辛的吧。
这人生一世，谁又说的清楚了？
微风吹过，轻拂在这片大战后的废墟之上，天上的昏暗漩涡渐渐消散开来，重新露出了蔚蓝无比的天空，阳光向下照射，却也未能将这小小的悲伤消除，艾莉娜默默站在两人身边，托卡抱着怜，而娇小的女孩的泪水，仿佛永远都无法停止。
那无声的悲鸣，没有人听到。
。。。
夜已深，巨人陨落之森深处的某棵大树边，微弱篝火燃起，火焰轻轻摇曳，将周围的空地照亮。
“。。。大概就是这样。”托卡有些口干舌燥，他下意识摸了摸右腰，才发觉那里空无一物，突然就想起早在比林奥姆斯中袭击神殿的时候，自己不离身的酒壶就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男人叹息一声，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
怜静静坐在托卡身边不远处，此刻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空洞，多了一些浑浊的物事在里面，女孩洁白的脸上依旧有淡淡泪痕，右手被包上了厚厚的绷带，她抱着膝盖，呆呆看着篝火。
艾莉娜有些局促地看着怜，刚才托卡已经代她给怜说明了一切，虽然男人说了很长时间，但其实真正重要的也就只有一点而已，那一点要由怜来决定，经过一番哭泣之后的怜终于收起了身上的刺，托托卡的福，现在也可以真正跟怜说明了。
“你不用这么快决定，”托卡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渊”：“而且也不是必须要加入革命军，这个女人只是想要旅行的同伴而已，虽然会被卷入不少革命军的破事里，那些事你要是不想做，也不会有人强要你去做。”
“你现在还待在组织里，但我看你其实没什么目标的吧？好好的女孩满天下去杀人，小胳膊小腿的，你还年轻，也该找找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人嘛。。。总是得活下去的。”托卡一边说着漫无边际的话，一边抬起头，正好跟怜的视线相对：
“啊。。。当然我也是希望你能加入进来的，我托卡很少给人认输啊，总有一天今天这场败北我要找你讨回来的。”男人别开脸：“你跟我们一起走，也能方便很多，免得想找你晦气的时候找不到人，你也知道你自己行踪有多飘忽。”
“。。。”怜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女孩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现在的她看起来有了几分十二岁小女孩的可爱了，只是始终的无表情跟淡漠的眼神实在很破坏那张美好的脸庞，女孩低着头，仿佛在思考。
艾莉娜紧张地看着怜，等待着她的决定，托卡也有意无意偷看着，三人各自都不再出声，只有木柴炸裂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良久之后，怜轻轻皱着眉头，在艾莉娜满是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
双方都瞄准了对方身体，这是直取性命的搏杀，毫无保留，就看谁的攻击更快，若是怜先一步刺中托卡的心脏，无疑以女孩的力量托卡将会被瞬间摧毁心脏，那么那一刀的威胁自然解除，出刀的人都死了，支撑那那一刀的力量自然会消退。
若是托卡先行劈中怜的左肩，反手的这一刀将会直接穿过少女肩膀，在怜胸前留下萧煞的刀痕，脏腑会在这一刀下完全被摧毁，人的肉体不可能承受这样的伤势，实际上之前死在托卡手中的众多神教骑士也证实了这一点。
刀与弓，哪一方更快，哪一方就将胜出。
艾莉娜虽然看清了两人的动作，但她距离两人太远，也没有阻止的能力，只能眼看这两人的对决分出结果，她没必要担心托卡，托卡拥有不死的魔力，死了也会重生，但是怜却没有这个优势，这一次对决若是以生死作为赌注的话，毫无疑问怜已经输了。
但是若以“武道”为赌注呢？
托卡的刀，怜的弓，在真正的攻击落下之前，没有人能预测到胜负。
艾莉娜想要大声叫停，但是却做不到，变慢的两人只是她的错觉，只是两人的“道”影响到了周围，虽然怜不由分说就对两人发出了攻击，但是艾莉娜依旧存有将怜收入革命军的意图，穿杨之光的传承者只有一个，对于革命军来说是巨大的助力，她不想看到怜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这里，就算是怜更胜一筹，以托卡如今的状态，只怕重生之后的反击就会彻底将怜杀死。
无法阻挡，刀与弓，分别靠近了它们的目标！
因为是纯粹的武道对决，所有力量都应用到点上，两人巨大的力量并没有引起夸张的破坏，怜完全没有注意已经临近左肩的刺痛之感，长弓已经抵达托卡心脏处！
萧煞的一刀在劈中怜的瞬间突然改变了方向，托卡布满杀气的双眸透出几分清明，他透过怜的身躯看到远处正一脸焦急的艾莉娜，手腕顿时一翻，横向的劈砍变化成上挑，擦着怜耳鬓发丝挑起！
巨大劲风直吹得女孩的银白发丝往右方飘扬，刀光划到了怜的耳朵，在上面留下细细的划痕，托卡张开左手，做出一个虚抱的动作！
锋刃对准男人心脏处一瞬刺入，螺旋气劲满布其上，刹那间就将胸膛开出一个极大的大洞来！
托卡“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双手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男人向着怜软软扑倒，由于两人身体相差甚多的比例，男人的身体将女孩完全盖住，背后刺出长弓锋刃的寒光，鲜血向后喷溅。
两人就保持那个相互紧靠的姿势不动，托卡在一击贯穿下声息全无，而伏在男人怀里的怜也是诡异地停止了下一步动作，艾莉娜看到少女的双腿不堪重负般颤抖起来。
长弓掉落在地，怜双手垂下，小小的头颅搭在托卡肩膀上，空洞无神的双眸深处渐渐有一丝莫名的光亮起，她就那样呆呆看着天空，眼角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突然，已经了无生息的托卡双手一收，搭在怜的肩膀上，缓缓将她推离自己胸前，脸上出现几分无奈的苦笑：
“厉害厉害，是哥哥输了。”
托卡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愧是武神之女啊，认输了认输了！”
怜缓缓低下头，漆黑双眸映出男人疲累又有些气愤的表情，突然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托卡的言语与表情仿佛触动了少女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角落，怜睁着双眼，依旧完好的左手缓缓抓住托卡手掌，眼里滚落大滴泪水，眼眸里突然潮水一般涌现出无限的悲伤来。
托卡一愣，他感受到自己的手掌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楚，女孩握得那么用力，仿佛怕一松手托卡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女孩无声地哭泣着，脸上依旧一副僵死的表情，只有那双漆黑黯淡的双瞳，溢满的各色往事化作名为泪的瀑布，不断往外涌出。
他不知道怜为何而哭，这个女孩一直很古怪，没有人知道要怎么讨好她，她就像一只沉默的刺猬，始终孤独地行走在大道上，只要有人试图靠近她，她就竖立起一身的刺将人逼走，永远一副无表情的脸，双眼空洞就如同身体内部已经有什么东西死掉了一般，被称之为魔女很大一部分也都因为怜杀人时那双不把任何东西装入的双眸。
男人的表情从惊讶一点点变得柔和起来，托卡轻轻伸手一带，女孩娇小的身躯顿时就被他抱在怀中，他没有因为怜的握力而挣扎，反而伸出另一只手在怜小小的头上轻拍起来，让女孩将脸埋在自己肩膀上。
估计是。。。有什么将她的心杀死了吧，是往事么？
托卡轻轻抚摸着怜的头，目光一转，几步外的艾莉娜顿时站住不动，男人对艾莉娜使出一个眼色，示意艾莉娜不要说话。
艾莉娜脸色古怪地点了点头，她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但是看怜现在的样子，危险性已经解除，而且那个女孩突然就哭了起来，这让艾莉娜有些手足无措。
托卡也无法理解这个状况。
他只掌握有怜最基础的一些情报，她应当是梅斯菲尔德公国的王女，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脱离了王室离开了家园，但是早在她加入神谕圣堂之前，她就以赏金猎人一直活跃着，而且专杀神教中人，后来自主走入流放之地浅山小镇，加入神谕圣堂，也没有跟组织里的任何人有过交流，也很少会留在大本营，每每接到刺杀任务就会外出，完成了就回来，然后立刻又会接下另一个任务继续外出。
托卡在神谕圣堂那些日子里，也仅仅在出任务的途中偶遇过怜几次而已，彼此都没有交谈过，那个孤独的身影一直都是孤独的，更因为怜始终的不说话，组织里也有她根本就是个哑巴的传言，对内的人都把她称作为“无声魔女”。
托卡所知道的怜，也就这么多了。
由于怜无论在外界还是内部都有着太多传说，很多人都以为她已经从杀戮中迷失，因此才成为了这个样子，这种人并不少见，手里沾的血多了，心也就会一点点地冷下去，最终就会沉浸在杀戮之中，从心底里开始渴求起别人的血来，在不断重复杀人的过程中，自己的心也一点点被杀死，然后就变成一具只会变强的躯壳。
现在看到怜突然的哭泣，托卡才明白自己想错了，这个女孩并非是已经迷失，她的心并非因为多年杀戮而变冷了，她比谁都要炙热，她比任何人都更具有汹涌的感情，只是有什么往事把那些感情都封印了起来，就像有的人紧张过度会暂时失去声音无法说话一样，怜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她想发声，但是发不出来，她想做出各种表情，但是她做不出来。
托卡突然就有些心疼起怀里这个女孩来。
怜的哭泣持续了很久，托卡可以感受到那个小小的身躯一直在自己怀里颤抖着，依旧是无声的哭泣，握着托卡的手极其用力，从那只手上托卡也感受到女孩身上那种几乎要将人逼疯的痛楚来，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有心灵上的，那种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夺走了她的声音，夺走了她的表情。
后悔。
是的，那是。。。后悔的痛楚。
男人轻轻抚摸着怜的头，任由她伏在自己肩膀上，任由她将自己所有的痛楚都倾泻在自己身上，这或许是这些年来女孩第一次获得了宣泄这一切的机会，虽然托卡并不知道怜的过去，但能够这样子折磨一个坚强女孩的那种过去，想必是十分艰辛的吧。
这人生一世，谁又说的清楚了？
微风吹过，轻拂在这片大战后的废墟之上，天上的昏暗漩涡渐渐消散开来，重新露出了蔚蓝无比的天空，阳光向下照射，却也未能将这小小的悲伤消除，艾莉娜默默站在两人身边，托卡抱着怜，而娇小的女孩的泪水，仿佛永远都无法停止。
那无声的悲鸣，没有人听到。
。。。
夜已深，巨人陨落之森深处的某棵大树边，微弱篝火燃起，火焰轻轻摇曳，将周围的空地照亮。
“。。。大概就是这样。”托卡有些口干舌燥，他下意识摸了摸右腰，才发觉那里空无一物，突然就想起早在比林奥姆斯中袭击神殿的时候，自己不离身的酒壶就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男人叹息一声，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
怜静静坐在托卡身边不远处，此刻她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空洞，多了一些浑浊的物事在里面，女孩洁白的脸上依旧有淡淡泪痕，右手被包上了厚厚的绷带，她抱着膝盖，呆呆看着篝火。
艾莉娜有些局促地看着怜，刚才托卡已经代她给怜说明了一切，虽然男人说了很长时间，但其实真正重要的也就只有一点而已，那一点要由怜来决定，经过一番哭泣之后的怜终于收起了身上的刺，托托卡的福，现在也可以真正跟怜说明了。
“你不用这么快决定，”托卡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渊”：“而且也不是必须要加入革命军，这个女人只是想要旅行的同伴而已，虽然会被卷入不少革命军的破事里，那些事你要是不想做，也不会有人强要你去做。”
“你现在还待在组织里，但我看你其实没什么目标的吧？好好的女孩满天下去杀人，小胳膊小腿的，你还年轻，也该找找一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了，人嘛。。。总是得活下去的。”托卡一边说着漫无边际的话，一边抬起头，正好跟怜的视线相对：
“啊。。。当然我也是希望你能加入进来的，我托卡很少给人认输啊，总有一天今天这场败北我要找你讨回来的。”男人别开脸：“你跟我们一起走，也能方便很多，免得想找你晦气的时候找不到人，你也知道你自己行踪有多飘忽。”
“。。。”怜眼中掠过一抹黯然，女孩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现在的她看起来有了几分十二岁小女孩的可爱了，只是始终的无表情跟淡漠的眼神实在很破坏那张美好的脸庞，女孩低着头，仿佛在思考。
艾莉娜紧张地看着怜，等待着她的决定，托卡也有意无意偷看着，三人各自都不再出声，只有木柴炸裂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良久之后，怜轻轻皱着眉头，在艾莉娜满是期待的目光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