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难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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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宋羽楚中毒

    “若是有人下毒,你说那些位高权重者最先想到的是什么?”男人反问了一句。

    “什么?”宋羽楚有些不太明白他说的话。

    “南疆玉家毒术闻名天下,一旦有人用毒对付这些兵临城下的五万兵,他们势必会想到玉家,势必会去猜想这会不会是玉家人所为,我辛苦跑这一趟可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

    男人顿了顿:“我要守这北疆城,不仅仅因为家国情怀,更因为程晚榆。我要代她完成她的愿望,要给这北疆城的百姓一片乐土,可不是为了给玉家造势。”

    “接下来做什么?”

    “等。”

    等,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法子,这几天为了做机关,宋羽楚和男人都显出了疲态。他们终归只有两个人,有些事做起来,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况且,敌营军心已乱,若是留些时间给他们胡思乱想,说不准还会有些意外之喜。

    他们若是能自己吓死自己,她也少损些阴德不是?

    在宋羽楚沉默发呆时,男人又补充了句:“我们要等一个人,两个人终归少了一些。”

    两个人少,难不成三个人便多了?宋羽楚默默地在心里想,面上不显,能多一个人便多一个人吧。

    景牧醒来的时候,仅仅只发出了些细微的动静。玉文溪便一脸焦急的走到他眼前,长舒了一口气:“二公子可算醒了。”

    景牧大病一场,原本便是苍白的脸,如今更是苍白,几乎毫无血色,毫无人气。他忍着浑身的疼,虚弱出了声:“可是出了事?”

    玉文溪等的便是这句话,没有半句再寒暄的语句,迅速将景牧昏睡这几日里所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景牧强撑着把所有事都听完,然后总结了一下大意:“化石散出现在北疆,宋羽楚外出归来,身中剧毒。皇上与宋庭渝已经着手开始调查这些事了,是吗?”

    “是。”

    “玉家的探子都转移到暗处了吗?”景牧迅速的在脑中计划了一下。

    “都已到暗处了。”

    “让他们暂时都不要在妄动了,查出化石散是谁用的吗?”

    “事在孤山上发生,目击者除了皇上派去的那些已死的一队的人马,就只剩下宋姑娘了。可如今宋姑娘身中剧毒,生死不明,实在是无从查起。公子知道,但凡有些门路的世家大族都知道,化石散出自南疆玉家,其配方是不外传之法,玉家极其看重。可是极难制作,玉家上上下下都没有多少这样的药。公子,若不是在玉家地位极高的族人,是断不能拿出这种药的。出了这种事,皇上势必率先怀疑的便是玉家。”

    “宋姑娘中的何种毒?你如今可知晓?”

    “不知,自从宋姑娘回了宋家,宋庭渝便让纪迟在大门前守着,即使是皇上,宋庭渝也没让他进府。”

    景牧思虑一番之后,只淡淡地说了句:“姑娘如今也到暗处去吧,这件事我会掂量着处理的。”

    “二公子。”

    “姑娘只要记住,所有没有证据的控诉、指告,都只能被称之为诬告、是构陷、是栽赃。姑娘若是担忧玉家,不妨回去看看。”

    玉家若是能仅凭一次没有证据,只有猜测的事便被人弄倒的话,那玉家也不会存于这世上了。

    景牧低眉顺眼,眼里闪过一抹冷光。

    江大夫在宋庭渝平静的目光中替宋羽楚诊完了脉,他知道如今的宋庭渝不管看起来如何平静,心里必定是恼怒的。江大夫跟在他身边几十年,宋庭渝护短的性子,他早已了然于心。

    好在他这一生侍奉过两代域主,还尚能在宋庭渝的恼怒中维持住他自己的面色。

    江大夫行礼道:“禀域主,羽楚姑娘初初中的是五味散,之后又中了五毒丸,两者皆为剧毒,但解毒的药材都十分普遍。只是……”

    江大夫顿了顿,狐疑的望了望宋羽楚所在的方向:“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若是同时用这两种毒药的话,其实是可以两两相解,只会造成身中剧毒的假象。”

    “那她现在为何还不醒?”

    江大夫整理了下措辞:“虽是假象,但终归是实打实的服了两种剧毒,且两种剧毒相互交融是需些时间的。两种毒两两相解,其实是十分危险的。若是在剂量上两种药不相同,哪怕只差分毫,也是会要人命的。而如今羽楚姑娘只是昏睡,属下斗胆猜测了一番,若这不是巧合,那对方一定是位用毒高手且极有可能指出自毒术世家。因为这种解法条件太过苛刻,渐不被人知,属下也只是在域里藏书阁中偶然见到方才晓得。”

    闻言,宋庭渝冷冷一笑,巧合?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景牧跟着乔烨来到闵封澜暂设的书房,房里除了闵封澜还有一人——宋庭渝。景牧恭恭敬敬的行礼:“臣见过皇上。”

    闵封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景牧,大病初愈,让景牧的脸色显得很是苍白,病痛的折磨又让景牧瘦了一圈儿。这样一个病态十足的人,真的无法让人相信,他在生病期间还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景卿,起来做吧。”

    宋庭渝淡淡的关心了一下:“你小时候我也曾见过你几面,虽说你长得不是那么强壮,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我也曾见过你习武练剑的样子,想必在帝都时身子也还可以,怎么如今这般模样?可是在南疆受了委屈。若是我所记不错的话,你的身子是到南疆才开始差了起来。”

    “劳宋先生关心。”景牧亦是恭恭敬敬地道。

    宋庭渝淡淡的补了句:“景大人莫要多心,先帝一直觉得亏欠于你,所以命我多关心你一些。”

    宋庭渝这个理由十分完美,任凭谁也找不出错来。因为闵彦在世时,景牧回帝都时,闵彦对景牧都是十分照顾。每次见他都是按照从玉家传出来的那些所谓的景牧的喜好来的。

    一个帝王能做到这些种地步,着实不易。而在这世上,相信不会有人不知道。

    在这世上,闵彦最信任的臣是宋庭渝。

    布衣丞相宋庭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