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什么才是实话

尔玉公主一袭红色的襦裙，像团火苗直接走到了老王妃身边，她本就是白净秀丽，扬眉笑起来格外的甜美，“太妃，我这几日被拘在宫里学规矩，我可想你了。舒殢殩獍”

老王妃笑呵呵地冲她招手，“小尔玉，你快来尝尝我新得的糕点。”

沈云初前世没有多接触过尔玉公主，一来性情不合，身份差距太多，二来尔玉于萧铭登基无助力，光知道她是韦皇后的养女而已。但是从萧铭那里知道她打荀阳的主意之后，对她就生出种敌意。

当然，沈云初是不会将这种心思写在脸上的，她默默地看了尔玉公主一眼，顿时又低眉顺目转移了视线，不着痕迹地偷瞄山阴公主与永宁公主，按亲疏远近讲，永宁公主是她的长姐，山阴公主是她的姑母，她却不理不睬的，惟独讨好老王妃，这倒是有趣啊。

尤其是安康郡主，原本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看到尔玉公主与她身后的娇娇之后，脸色变了变，颇有些心烦的模样。

沈云初禁不住转头去看紧跟在尔玉公主后面进屋的娇娇。那娇娇看起来跟尔玉公主一般大的模样，肤色极其白皙，一袭纯天蓝色的襦裙，倒似天仙般飘逸，外加上人很文静，倒显得比尔玉公主有些稚嫩了。

此人正是湘王府二房的嫡女荀玉洁。比起尔玉公主与老王妃的热乎劲，荀玉洁安分多了，与诸位见过礼之后便挨着荀卿坐下了。

“太妃您这糕点是从哪里买的？闻起来竟是茶香四溢的，尔玉长这般大，从未见过，更是从未吃过，太妃真是有口福啊！”尔玉公主借着闻糕点的功夫，往老太妃身边使劲凑了凑，便距离荀阳近了许多了，荀阳从来不让人距离他三尺之内，连当今陛下都不会离他太近，此时尔玉公主借着亲近老王妃的机会，故意离荀阳很近，还偷眼看荀阳。

那欲说还休的俏模样，沈云初都禁不住替荀阳感叹他的艳福。谁料荀阳格外的不通世故似的，在尔玉公主靠过来的瞬间，厌恶地蹙了眉，立即起身换了个座，倒是距离沈云初很近了，近到不足三尺。

尔玉公主微微怔了一下，没料到荀阳如此不给她颜面，随即很流畅地将不悦的表情掩过去了，甜甜笑道：“待尔玉回宫的时候给太后带些，太后定然也会喜欢的。”尔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依旧是盯着荀阳的，希望荀阳能够看在她在宫中得宠的份上多看她几眼，然而荀阳好似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

老太妃怎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但是荀阳无意，她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更何况湘王府地位尊贵，完全不需要娶公主来光耀门楣，“这可不是从哪里买来的，是初娘亲手做的。”

尔玉公主的视线这才落到沈云初身上，见老王妃提起她的时候很满意，又见荀阳离她三尺之内，脸上的笑意看起来越发甜美，“这位娇娇便是沈家大娘么？今日三阿兄大早晨便到母后的宫里面求母后跟陛下求情，莫要解除婚约，原来大娘如此貌美，厨艺也是个精湛的，也难怪三阿兄痴情了，只是不知沈家娇娇能否也替本宫做些茶味的糕点，好让本宫带回去给太后尝尝？”

这话真么听怎么都是夸沈云初的，人家笑的又如此甜美，可是尔玉公主此时提起晋王与沈云初的婚事，绝对没有安好心，老王妃眼中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

沈云初自然明白尔玉公主的意思，听说荀阳为了救她中了毒箭，便将她当做潜在的情敌，然而沈云初却很客气地笑了笑，“民女是特意来感谢荀少师的相救之恩的，至于那些粗陋的糕点，不过是一时贪玩胡乱做出来的，哪里能入得了太后她老人家的眼，公主殿下还是别让民女献丑了，免得贻笑大方。”

宫中是非多，沈云初揣着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做了抹茶味的糕点让尔玉公主带进去，若是哪位主子娘娘吃了她做的糕点，肚子不舒服，她岂不是难辞其咎？

尔玉公主捂嘴笑，“沈家娇娇也忒谦虚了些，三阿兄如此看重你，想来是有些过人之处的，这糕点我方才尝了块，比宫中御厨做的味道也不错，怎就如此谦逊呢？莫不是不愿意让本宫拿了去讨好太后娘娘？”

尔玉公主此话说得有些咄咄逼人了，若是不去下厨做糕点，便是对太后不敬，这罪名可严重了，沈云初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笑着看向荀卿，“十三郎还是将做这糕点的方子拿出来献给尔玉公主吧，让尔玉公主参照着吩咐宫中的御厨做，那味道必然比这地道千百倍。”

荀卿冲她默默挑眉，这主意既能避免了惹上是非，又能给尔玉公主一个交代，只不过亏得可就是他了，这方子才卖给他入了干股，便要他拿出来献给尔玉，若是御膳房将成品率先做出来，他的香膳坊得损失多少银子啊。

尔玉公主将沈云初与荀卿的互动看在眼底，心中倒是希望沈云初能与荀卿扯上什么关系，笑道：“沈家大娘做糕点的方子怎会在表哥身上？难不成表哥与大娘私下里很熟？”

老王妃脸上的笑意快挂不住了，沈云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客气地答道：“公主殿下怕是多想了，民女此番才是第一次见十三郎呢，京中那香膳坊是十三郎的产业，我不过是将醉吟先生独创的方子转交给他，委实谈不上与他熟识。”

荀卿看了眼沈云初，挑着眉看荀玉洁，“阿洁过几日便要及笄了，这会子怎的没有带着屋里学女工，倒跑到这边来了？”

荀玉洁柔柔一笑，“公主说多日没见祖母，嚷着要我陪她过来看看，我便跟过来了。”

明摆着是听说沈云初今日要来湘王府客访，荀玉洁特意告诉了尔玉公主，尔玉公主是特意来看看沈云初这个得了荀阳青眼的娇娇究竟是何等模样的。荀卿此时突然转了话题，便是告诉老王妃这件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