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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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问道

    后退两步,定眼仔细看到,这条长蛇身披白玉鳞甲,头有须角,双目如电,张着巨嘴,吐着蛇信子,分明就是还未化身成龙的蛟,不过它只是围着秦良绕圈,并没有伤害他。

    秦拾遗连连叫苦,不成想遇到了这么大麻烦,正不知所措之际,那雪白蛟龙竟不理睬他,寻着清凉的水潭遁去。

    待那蛟龙看不见踪影后,秦拾遗暗想道:“此处看似人外仙境,一片祥和,不成想暗藏杀机,甚是危险。自己尚有俗事要办,不如先退出去……”正心生退意,忽然脑光一闪,发觉这顶部的石层好似熟悉,却又道不出所以然。看向其他处,也还有三两处熟悉的感觉。

    “莫非…自己苦苦寻找的梦中之地就是这儿!”半是疑惑半是激动,举着火把,踉跄着步伐向窑洞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石柱明显减少,同时那莫名熟悉的感觉越发明显,内心也越发兴奋与不安。他不知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期待的目光如炬,不放过一处看得见的地方。

    绕过一片天然石柱,只见前面一片空地,一旁只有残缺不全的断裂石柱,好像是被外力破坏掉了。那些石柱小的也有碗口般粗细,被一下撞断,外力之强,可见一斑。

    正中央竟有一颗大树,这棵大树不像寻常之树,高挺没有分枝,树顶与树底下分别有盘桓曲折的树枝和树根。青色的树叶,紫色的树干,就连树枝上的花也是黑色的,太过不同寻常。

    秦拾遗思索着,忽然想起庄子《山海经·海内南经》中有记载:有木,其状如牛,引之有皮,若缨、黄蛇。其叶如罗,其实如栾,其木若苉,其名曰建木。在窫窳西弱水上。

    “难道眼前的就是上古神树“建木,”传闻众神登天时当做梯子用的树,连接天界与凡间,为黄帝制作。”

    被自己的答案惊呆了,秦拾遗原本以为《山海经》上记载的事物不过是前人虚构出来的,可没成想世上真有“建木”这种树的存在。

    秦拾遗不时用手触摸大树的树干,不由得记起师门青黎派也是道家学派,毕生追求天人合一,长生之术。想那天地万法,只得听闻,未见其真。今日见到这连接天地之木,心中可谓感慨万分。

    一个问题被解答,往往并不代表事情的终结,你只会发现一个新的问题浮出水面。找到了那个梦中的地方,可秦拾遗不知道来这儿的意义又在哪儿,又为何是自己?惊喜之后陷入沉思,这回师傅他老人家不在身边,无法在帮自己解惑,只能一个人来面对。

    秦拾遗解下包袱,在大树底下找个好地方,盘腿坐下,静心思考。正参悟时,看到那条蛟突然如临大敌,盘旋成一圈,发出嘶嘶声。

    面向蛟龙看向的方向,不远处有一只斑斓大虎,仔细看看竟然是先前在洞口的那只,现在也出现在这里。

    不过二者相遇好似对上了天敌,猛虎龇牙咧嘴,大声咆哮,一副要决斗的场景。蛟龙也不服输,张着大嘴,两只眼睛死死盯住大虎,没有丝毫松懈。

    只见那老虎咆哮中带着一股风波,那蛟龙喷着毒气,也好似吹云吐雾。只见这一蛟一虎剑拔弩张,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缓缓靠近,前掌离蛟龙不到几步的距离。蛟龙也不畏惧,摆开架势,盘起身子,昂起头颅向它张着嘴挑衅。

    老虎后腿蓄力,一个前扑快如闪电,张来大嘴冲着蛟龙的七寸下面的脖子袭来。那蛟龙也不傻,没有等着让人家抓自己,把头向后一躲,同时猛地一个甩尾,那老虎在空中动弹不得,被给了一个大耳光。

    老虎皮糙肉厚,这一下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过却彻底激怒了它。首次交锋,蛟以静制动,后发先至,先赢下一招。不由得得意起来。那大虎怒吼一声,露着钢牙,利爪,眼冒火光。声音好似一阵狂风,连远处的秦良道长也被波及到了。

    虎为森林之王,今日被一条小小的“蛇”给戏弄了。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它调整好身子,不在扑向蛟龙的七寸,而是朝着蛇尾咬去。

    见老虎改变的攻击方向,蛟龙故技重施,前身绕过去,张着血盆大嘴咬向大虎的侧面,企图攻击毛发稀少,柔软无骨的腹部。

    眼见就要得逞,谁知那老虎突然速度快了很多,躲过了蛟龙的侧面袭击,前爪划伤了蛟龙的尾巴。

    秦拾遗见二兽缠斗,这次大虎攻击蛟龙的尾巴,先是普通一扑,做一个尽全力的假象,其实还留有余力,待看准时机后,一击必杀。要不是蛟龙跑得快,躲过了虎嘴,不然差一点儿尾巴可就没了。

    这一蛟一虎搏斗,战况越加狠毒,一副要致对方于死地。不少石柱在二兽的战斗中破裂断掉。

    “没想到这两只异兽搏斗,竟与不少武学意境暗合。果然,武功本就来自这天地之内。”秦拾遗心中感叹道。

    先前误打误撞闯进这里,那只老虎非但没有伤害自己,全靠那只它引路,自己才能来到这儿。而那雪白蛟龙也已经长出两只触角,只需在苦心修炼几百年,渡过天劫便能一跃而起,化身飞龙,得成正果。可要是放任自流,二兽相争,恐一死一伤。秦拾遗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制止,却又无从下手。

    那老虎和蛟龙转眼已经鏖战了半个时辰,身旁布满了被打碎的散石,大虎脱落的毛发和蛟龙身掉落上的银白鳞片混在一起。二兽都已经气喘吁吁,伤痕累累,可依旧不知疲倦,嗜血般的战斗着。

    蛟龙利用柔软的身躯缠绕住大虎,还不断压缩着,大嘴还不时的咬向老虎,企图压死它。老虎当然知道不妙,拼命挣扎,虎爪使劲抓挠,虎嘴咬向蛟龙的头部,两只异兽抵命相博。

    “虎类和蛇类并非天敌,没有缘故岂会至死拼杀。难道是为了这棵建木神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如果说这棵树真的能连接天界和人间,那蛟、虎想来也是有灵性的,如今争斗也就有了原因。

    突然,一股燃烧的气味传来,两只异兽都停止了厮杀。遥望过去,只见建木神树居然着火了,看火势,这棵建木已经没有救了。大火旁,一个身影屹立在那儿,那放火之人自然便是秦拾遗。

    秦拾遗心想:“这建木神树已经毁了,所谓通往天界的大门也就消失了,那蛟龙和大虎的争斗自然而然的消失。”

    蛟龙长叹一声,遁入水中不见了踪影。大虎朝着玉阶子恶狠狠盯了几眼,走时还不时回头吼叫几声。

    它们对玉阶子似乎并没有好感,毕竟失去了一次一步登天的机会,但也没有伤害他,那是也救了自己一命,等于是帮自己渡过了一场劫难。

    不过秦拾遗自认为焚毁了建木神树,解决了一场争斗,可他不晓得,这棵神树被焚毁,连带着洞中所有的植被都被火焰吞噬。遍地的火光瞬间包围了他,想跑也不知往哪里逃去。

    秦拾遗不由道:“看来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就在他手足无措之时,忽然发觉那弱水掀起一阵破浪,泼洒出来的水熄灭了一面的火焰。秦拾遗连忙逃过去,听到一阵风声,竟看到那来时的山中通道,一跃几丈高,跳到通道口前,慌忙的走了。

    就在他走后不久,被火燃烧殆尽的山洞中,那烧焦了的大树不远处,一颗嫩芽破土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