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位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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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张延年提着手中的浑天,出了巫人馆,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就顺势上了房檐。

    巫人馆的房顶上高耸的檐角,站着一个手持长刀的人影,一轮月远照,四周的夜黑漆漆的静。

    远处的夜中,是一只硕大的老鼠,近乎变态的嘶叫,而街道上更多的是人群的尖叫,还有木质房屋倒塌的毁灭的沉重声音。

    张延年没有犹豫,也没有等巫青云,足下轻点,跳跃着踩过沿路众多房屋的檐,以最短的直线距离,急速靠近那只鼠怪。

    鼠怪长而锋锐的啮齿,闪着金属般的光泽,浑身的毛有如钢针般锋利,所过之处,加上它那巨大的身体,一片狼藉。

    张延年的速度很快。

    街道上,一位身体孱弱的婆婆本来活动不便的身子,很努力的加快的步伐,想要逃脱前来袭击的鼠怪的碾压,只是因为太孱弱了,一粒很小的石子就将这位婆婆重重的摔倒在地。

    巨大凶残的鼠怪正在逼近。

    毫无疑问,鼠怪的奔跑的路线正好碾过这个婆婆,而婆婆满面惊恐,却又无能为力,试着往起来爬了几次,无奈,腿脚不灵便加上膝盖受了伤,还是无法起来逃命。

    婆婆脸上写满了绝望,哭嚎着想要有人来救自己,这种呼号是生命求生的一种本能,像是从灵魂深处吼叫出来。撕心裂肺。

    锋利的啮齿和有力的前足眼看着就要碾压那位婆婆。

    “咣……”

    巨大的一阵冲击波震的街道上尘土飞扬,鼠怪锋利的啮齿咬在一条黑色的刀鞘上。

    “快走!”

    手持刀鞘的张延年,挡住了鼠怪巨大的冲击之力,在这鼠怪的冲击被张延年死死抵住的时候,回过神来的婆婆试着往旁边爬,可是速度太慢,张延年隐隐出现不支的样子,手上虎口震出了血。

    就在这时,一道青色的人影裹着老婆婆迅速离开。

    “轰隆隆……”张延年终于支撑不住,被鼠怪巨大的力道打在了不远的废墟之中,尘土飞扬。

    张延年试着站起来,用刀撑着受伤的身体。

    鼠怪见张延年站起,改变了路线,对着张延年咬去。

    张延年手中的刀被张延年慢慢从鞘中抽出,刀尖指着天空,闪着森寒的金属光泽。

    鼠怪逼近,张延年沉下气,闭上眼睛。

    “劈天棍”张延年以刀为棍,对着狂暴的鼠怪重重的抡了下去。

    浑天刀足够的分量,加上张延年以棍为刀,寻常事物早就被劈开了。

    张延年近乎全力的一击,似乎没有奏效,只是在鼠怪巨大的脑袋上劈开一道鲜红的口子,很显然,刚才张延年的全力只是让鼠怪受了点皮外伤。

    鼠怪吃痛,一声尖锐的咆哮,声波将落下地来的张延年震的头晕眼花。

    紧接着,鼠怪狰狞的上前,将张延年撞倒在地,前抓重重的将张延年按倒在地。

    鼠怪巨大的爪子,按在张延年身上,不停的碾压,挤按,而鼠怪脸上有如拟人化的变态。

    张延年随着鼠怪力道不一的碾压,挤按,不停的在口中吐血,挣扎,脸上表情痛苦的扭曲。

    “放开他!”巫青云射出无数的银针,对着鼠怪,可是丝毫不见效果,鼠怪巨大的尾巴,直接将巫青云打飞。

    张延年开始绝望了,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碾碎了一般,他现在每咳嗽一次,粘稠的血液就会夹杂着她的内脏碎片从她口中或者鼻子里涌出来。

    张延年突然很不想死,此时他心中有种恐惧占满全身,因为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在下一刻就会死去,所以在身体承受着巨大疼痛的时候张延年流泪了,无关疼痛,却关于他因为遇见生死后心底的一点心酸——我真的再见不到她了吗?

    张延年酸楚的闭上了眼,任凭鼠怪怎么折磨自己的身体,张延年都一动不动,那个自己心里想念的人呢?难道至死也不得一见?

    深沉的夜,鼠怪嚣张的嘶吼。

    他爪子下的身躯已血肉模糊,一个没有人心的怪物有了灵性,那么对待伤害过它的人士绝对无法想象的残忍,它最乐衷的事已经无关乎那个人的生死,而是在于伤害过它的的人的痛苦,如何最痛苦,是从受害人的叫声的高度有关的。

    此时鼠怪见张延年不再叫,眼中闪过意兴索然,锋利的指甲随时都会紧握,将张延年划为一滩血肉泥。

    尖锐的鹤鸣声划过鼠怪嘶鸣的夜。“嗝……啊……”

    一只体态优美的鹤停飞在鼠怪上空,一道身着素衣的身影,从鹤背上一跃而下。

    没有想象中的急速坠落。

    如一枚羽毛,悠然,轻荡。他身上近乎圣洁的白,绝世而落,薄薄的纱衣贴着她那闪着丝质面料精美绣工的宫装上,圣洁,高远而又不失尊贵。

    风吹不远她,夜遮不住她的脸。

    陈卉兰。

    张延年梦寐相见的女子,在此时如期而至。

    张延年是隐约间感到有人从天而落,那个倩影如此熟悉,他此时却怎么挣扎都动不了。

    陈卉兰的从天而落,让那鼠怪感觉到威胁,它变得很不安,随时都可以将爪子下的张延年捏成血肉。

    陈卉兰注意到了鼠怪爪子下有个人,血肉模糊,她无法辨认。

    陈卉兰身边飞出一块手帕,陈卉兰念动法诀,手帕滴溜溜的打起转来,陈卉兰嘴中说出一个“去”字后。

    那方手帕一化十,十化千,闪着金属般光泽的锋利手帕边,迅速飞向鼠怪。

    鼠怪不甘的嘶叫,用尽全身力气泄愤似得的想要将张延年捏的粉碎,但这一刻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因为上千个手帕飞过来的速度太快,电光火石之间,那只鼠怪就被成千只锋利手帕,切成了漫天血肉,来不及嘶叫,就只看到漫天飞血,鼠血溅满了张延年一身,整个街道上血流成河。

    只是这些血中散发着一股恶臭,让人闻之欲呕。

    巫青云见鼠怪已灭,迅速的靠近受伤的张延年。

    而此时张延年的身体开始呈现出紫黑色,两眼黑着眼圈。

    “他中了鼠毒,不想死的就别靠近他……”陈卉兰冷冷的道。

    有意识的张延年明显听出了这时陈卉兰的声音,在这一刻他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般,碎了一地。

    陈卉兰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已经血肉模糊了,显然是没有救,可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陈卉兰她在南平待了一阵又偷偷去了汝南找那个人,可那个人又不在汝南了,她只好回南平,没想到南平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让她心里很烦。

    她看到那个在急着救人巫青云,心中突然有种很迫切寻找那个人的念头,她起身,身体一跃,跳了有几十丈高,白鹤正好悬空在那,她恰到好处的轻轻坐在天空中的白鹤背上。

    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救了这个城,杀了那只鼠怪,也救了那个人,至于他活不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找到他,张延年。陈卉兰这样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