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李茂
“大哥哥来了，爹，他的伤好了很多了，已经可以下地了呢。”李月溪开心地推开了门，叫了一声，跑了进去。
计小夜跟在她的后面进了门，见到了李月溪的父亲和母亲。
“你的伤好些了吗，就这么急匆匆的下床，还是多休养一下好。”开口说话的是李月溪的父亲李茂，他的年龄还不到四十，个子不是很高，身材却很强壮，脸上的皱纹却体现了他的疲态，他的皮肤黝黑，特别是双手起满了老茧。
他刚才穿过院子而来，发现院子中有几口铁炉和打造好的铁器，从李月溪口中得知了他父亲是个铁匠，而且，手艺在十里八乡都十分有名。
李月溪赶紧跑到他父亲的身旁，把刚才计小夜对他说的那番话说给了李茂听。
“多谢李叔相救，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计小夜走上前去，对他深深一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相救自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且浑身带着伤的人，他很感激这份善心。
李茂赶紧把他扶起来，口中说着举手之劳，但是他心中先前也有几分忐忑，毕竟把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到自己的家里来，本来就是件危险的事情。
刚才李月溪到他的身边把计小夜的来历说明，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再看到计小夜的行为，更加认定了他的来历，一般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谈吐行为。
“快坐下吧，等下菜就凉了。”李茂招呼他们坐下。
“粥来了，小心烫。”李月溪的母亲进厨房把粥端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不是一顿多丰盛的早餐，甚至可以说的上有些简陋，但是计小夜并没有感到任何简陋，反而吃得格外香甜，这种温馨是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李月溪的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不大的房间里，李茂夫妇宠溺地看着她，这种笑容是人心底里最好的写照。
“这种感觉，多好。”计小夜心里想到，可是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不能永远地停留在这里。
窗外稀稀落落的鸟语声，给这个村子带来了一片祥和，屋外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计小夜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庭的一部分，他打算在从鸿蒙世界归来之后才会离开，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李月溪从开始喊他的大哥哥，变成了小夜哥哥，李茂夫妇也唤他为小夜，虽然只是称呼的变化，但是里里外外却透露着一分亲近。
他没有什么事情做，除了修炼就是帮助李茂打铁，做家里的事情，砍柴烧火跳水，没有人叫他做这些事情，但是他却很乐意去做。
他喜欢这里，喜欢每一个人。
待久了以后，发现李茂的打铁技术果然没有夸大，经常有人求上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喜欢看着李茂一锤一锤地把铁块打造成型。
李茂每一锤挥动的弧度都一样，把力气和技巧完美融合，不多一分力，不少一分力，极为均匀，再坚硬的铁块在他的手里都变成了一块似乎可以揉捏的泥块。打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精美的艺术品，线条流畅刚毅，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即便是再普通的铁器在他的手里都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计小夜也不厌烦，一看就是一天，他感觉铁锤不仅是在锤铁块，仿佛也在锤炼自己的心境，待久了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杂念被克制了，心灵一片空灵。
他开始跟李茂学习打铁，起初自然是惨不忍睹，慢慢才有了一些起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找不到李茂的那种感觉，最后他醒悟过来，他一直在刻意模仿，但是就是这种模仿只能找到形似而找不到意，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在打铁的时候就不再去刻意地模范李茂的姿势，忘掉了他的动作，只是一心地打铁，眼中再无他物。
在“叮叮当当”的锤声中，他进步飞快，连李茂也称赞过他几次。
满头大汗的计小夜放下铁锤走到了李茂的身边坐下，虽然天气还未到深夏，不是太过炎热，他的身上还是汗如雨下。
李茂满意地看着他，虽然他觉得计小夜出身富贵，细皮嫩肉，但是却极为勤快和吃苦，这让他很欣赏，这一段时间他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子侄辈看待，而且在打铁上也颇有天赋。
唯一让他苦恼的是，计小夜虽然表现对打铁颇有兴趣，却没有继承这项工艺的意思。
“学得如何了？”他的脸上露出微笑，转过头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我还缺了一点东西，我已经脱离了刻意模仿，去寻找自己的路，但是还是找不到空灵的韵律感。”计小夜叹息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李茂听完他说的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站了起来，走到火炉边，拿起了铁锤。
计小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你知道我从接触打铁的一天，到如今已经有多少年了吗？”李茂拿起一把铁锤，从火炉中夹出一块烧红的铁块，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多少年？”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从几岁起就开始跟随师父学习打铁，到如今已经整整三十年了，才能做到如今的熟练，不差一丝一毫。”李茂自顾自与地说道，手中的铁锤猛然击打在铁块上，溅出一片火星。“你虽然颇有天赋，但是你才多大，你学打铁才学了多少天。”
说话间他手中的铁锤击打声不断，如同一曲协奏曲，演奏着美妙的音符，令人心神不自觉沉浸，无法自拔。
“你现在还不明白，过几年你就明白了，只有真正地经历才能找到最真实的感觉，其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手中的铁锤越来越快，铁块的形状在他手里渐渐成型，每一锤都如同透过身体敲击在人的心上，计小夜感觉自己的心就是那铁块，正在被铁锤一点点锤炼。
“没有亲身经历，永远都无法描绘那种最真实的感觉，光凭想象是不够的，这才是真正的缘故。”
李茂一声重锤落地，结束了锤炼，铁块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他把它放入水中，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又被他放入火炉中继续煅烧。
“人生，就如同，这铁块一样，需要一次次地打磨、锤炼，经历一次次挫折和毁灭，坚持下来，没有被毁灭，才是最终成为最有用的东西，坚持不下来，就是一块废铁。”李茂把发烫的双手浸入冷水之中，教导着计小夜。
他的心中渐渐明白，自己太急了，这本身就是急不来的，需要时间去沉淀和感悟，不然最终还是镜花水月，徒有其型，而无法真正触摸到真正的核心。
“我明白了。”计小夜的眼神越来越亮，渐渐明悟，找到了一条路。
“明白就好，等你离去的那一天，我送你一件东西。”李茂见他明悟，露出慈祥的笑容，这种笑容跟对李月溪的笑容如出一辙，那是看着自家后辈有出息时的笑。
“李叔，您怎么知道我要走。”计小夜愕然道，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
“我看的出来，去吧，你的未来不在这里，在远方，你只要记得，别忘了自己的初心。”李茂轻轻一笑，只是笑容中带着微不可察的苦涩，他有些预感计小夜这一去，今生再难相见。
“去休息吧！”他挥了挥手把计小夜赶走，转身时叹息了一声，渐渐走远。
(本章完)
计小夜跟在她的后面进了门，见到了李月溪的父亲和母亲。
“你的伤好些了吗，就这么急匆匆的下床，还是多休养一下好。”开口说话的是李月溪的父亲李茂，他的年龄还不到四十，个子不是很高，身材却很强壮，脸上的皱纹却体现了他的疲态，他的皮肤黝黑，特别是双手起满了老茧。
他刚才穿过院子而来，发现院子中有几口铁炉和打造好的铁器，从李月溪口中得知了他父亲是个铁匠，而且，手艺在十里八乡都十分有名。
李月溪赶紧跑到他父亲的身旁，把刚才计小夜对他说的那番话说给了李茂听。
“多谢李叔相救，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计小夜走上前去，对他深深一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相救自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且浑身带着伤的人，他很感激这份善心。
李茂赶紧把他扶起来，口中说着举手之劳，但是他心中先前也有几分忐忑，毕竟把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到自己的家里来，本来就是件危险的事情。
刚才李月溪到他的身边把计小夜的来历说明，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再看到计小夜的行为，更加认定了他的来历，一般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谈吐行为。
“快坐下吧，等下菜就凉了。”李茂招呼他们坐下。
“粥来了，小心烫。”李月溪的母亲进厨房把粥端了出来，放在桌上。
这不是一顿多丰盛的早餐，甚至可以说的上有些简陋，但是计小夜并没有感到任何简陋，反而吃得格外香甜，这种温馨是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暖。
李月溪的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不大的房间里，李茂夫妇宠溺地看着她，这种笑容是人心底里最好的写照。
“这种感觉，多好。”计小夜心里想到，可是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不能永远地停留在这里。
窗外稀稀落落的鸟语声，给这个村子带来了一片祥和，屋外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计小夜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他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庭的一部分，他打算在从鸿蒙世界归来之后才会离开，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李月溪从开始喊他的大哥哥，变成了小夜哥哥，李茂夫妇也唤他为小夜，虽然只是称呼的变化，但是里里外外却透露着一分亲近。
他没有什么事情做，除了修炼就是帮助李茂打铁，做家里的事情，砍柴烧火跳水，没有人叫他做这些事情，但是他却很乐意去做。
他喜欢这里，喜欢每一个人。
待久了以后，发现李茂的打铁技术果然没有夸大，经常有人求上门，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喜欢看着李茂一锤一锤地把铁块打造成型。
李茂每一锤挥动的弧度都一样，把力气和技巧完美融合，不多一分力，不少一分力，极为均匀，再坚硬的铁块在他的手里都变成了一块似乎可以揉捏的泥块。打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精美的艺术品，线条流畅刚毅，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即便是再普通的铁器在他的手里都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计小夜也不厌烦，一看就是一天，他感觉铁锤不仅是在锤铁块，仿佛也在锤炼自己的心境，待久了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杂念被克制了，心灵一片空灵。
他开始跟李茂学习打铁，起初自然是惨不忍睹，慢慢才有了一些起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找不到李茂的那种感觉，最后他醒悟过来，他一直在刻意模仿，但是就是这种模仿只能找到形似而找不到意，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想通了这个问题之后，在打铁的时候就不再去刻意地模范李茂的姿势，忘掉了他的动作，只是一心地打铁，眼中再无他物。
在“叮叮当当”的锤声中，他进步飞快，连李茂也称赞过他几次。
满头大汗的计小夜放下铁锤走到了李茂的身边坐下，虽然天气还未到深夏，不是太过炎热，他的身上还是汗如雨下。
李茂满意地看着他，虽然他觉得计小夜出身富贵，细皮嫩肉，但是却极为勤快和吃苦，这让他很欣赏，这一段时间他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子侄辈看待，而且在打铁上也颇有天赋。
唯一让他苦恼的是，计小夜虽然表现对打铁颇有兴趣，却没有继承这项工艺的意思。
“学得如何了？”他的脸上露出微笑，转过头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感觉我还缺了一点东西，我已经脱离了刻意模仿，去寻找自己的路，但是还是找不到空灵的韵律感。”计小夜叹息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李茂听完他说的话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站了起来，走到火炉边，拿起了铁锤。
计小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你知道我从接触打铁的一天，到如今已经有多少年了吗？”李茂拿起一把铁锤，从火炉中夹出一块烧红的铁块，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多少年？”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从几岁起就开始跟随师父学习打铁，到如今已经整整三十年了，才能做到如今的熟练，不差一丝一毫。”李茂自顾自与地说道，手中的铁锤猛然击打在铁块上，溅出一片火星。“你虽然颇有天赋，但是你才多大，你学打铁才学了多少天。”
说话间他手中的铁锤击打声不断，如同一曲协奏曲，演奏着美妙的音符，令人心神不自觉沉浸，无法自拔。
“你现在还不明白，过几年你就明白了，只有真正地经历才能找到最真实的感觉，其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手中的铁锤越来越快，铁块的形状在他手里渐渐成型，每一锤都如同透过身体敲击在人的心上，计小夜感觉自己的心就是那铁块，正在被铁锤一点点锤炼。
“没有亲身经历，永远都无法描绘那种最真实的感觉，光凭想象是不够的，这才是真正的缘故。”
李茂一声重锤落地，结束了锤炼，铁块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他把它放入水中，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又被他放入火炉中继续煅烧。
“人生，就如同，这铁块一样，需要一次次地打磨、锤炼，经历一次次挫折和毁灭，坚持下来，没有被毁灭，才是最终成为最有用的东西，坚持不下来，就是一块废铁。”李茂把发烫的双手浸入冷水之中，教导着计小夜。
他的心中渐渐明白，自己太急了，这本身就是急不来的，需要时间去沉淀和感悟，不然最终还是镜花水月，徒有其型，而无法真正触摸到真正的核心。
“我明白了。”计小夜的眼神越来越亮，渐渐明悟，找到了一条路。
“明白就好，等你离去的那一天，我送你一件东西。”李茂见他明悟，露出慈祥的笑容，这种笑容跟对李月溪的笑容如出一辙，那是看着自家后辈有出息时的笑。
“李叔，您怎么知道我要走。”计小夜愕然道，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
“我看的出来，去吧，你的未来不在这里，在远方，你只要记得，别忘了自己的初心。”李茂轻轻一笑，只是笑容中带着微不可察的苦涩，他有些预感计小夜这一去，今生再难相见。
“去休息吧！”他挥了挥手把计小夜赶走，转身时叹息了一声，渐渐走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