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来不敲门
夜色渐晚，空中下起了小雨。
一身黑衣装束的于舒，静悄悄地来到仙霞制衣店门外街道，四顾一番，确定没有巡逻的人发现，直接动用仙术出现在店内，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外面辛苦排队的侍女们。
“东西都买到了吗？”董少卿早已经等待多时。
于舒点头道：“虽然规定凡人不可擅自修仙，但这种阵法还是可以很轻松就能买到的。况且，即便官方不卖，黑市上也有的是卖家。你何必让我跑腿？”
官方对仙册神典向来严加管束，禁止普通凡人修炼。对于一些微不足道的阵法、药材虽说不会完全禁止，但价格昂贵的令人咋舌。由学院仙徒出面，几乎就是个成本价。如果不是于舒对阵法毫无研究，董少卿连一两金银都不想出。
“因为便宜。”董少卿苦笑道：“我很穷的，能省则省。”
“满嘴谎话！”于舒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该不会是想研习阵法吧？要知道，即便你懂得布置阵法，可凡人很难启用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用来赚钱而已。”
“你很爱钱？”
“你不爱钱？”
“修仙问道需要太多太多的资源了。”于舒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背景不够深厚，想要单靠自己的力量去赚取资源，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小有所成。
“你想达到什么境界？”董少卿问道。
于舒苦笑一声，“我想达到什么境界？当然越高越好啊。可惜，这个机会真的太渺茫了。都说神仙潇洒，可真正能达到那种境界的又有几个人呢？”
“知足者常乐！”
“你不懂。”
“能让我听听吗？”
“一个人如果不够强，就要成为别人的棋子，无论是男是女，是仙还是凡。”
“这不是废话吗？”
“你说什么？是不是看我心地善良，你就没有了对仙人的敬畏之心？”于舒又给了董少卿一个头槌。
“算了，谈正事吧。”董少卿惨兮兮地摸着新的大头包，无奈道：“你帮我搞关于修仙方方面面的知识，包括但不限于阵法、仙册、宝典……，我供奉你灵液。合作共赢，怎么样？”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能做什么？”
于舒略一施法，定住董少卿，伸手探脉。确实没有丝毫灵气，正儿八经的普通凡人。
于舒不放心，将董少卿的体内经络骨肉查了个遍，才终于得到真相，失声问道：“你曾经是修仙之人？”
董少卿沉默不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究竟是什么人？”
“自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了。”
“绝不可能。你体内的那些无法彻底修复的伤痕太过罕见，能把一个人的身体被割碎成这个样子还不致死的，我印象中只有酷刑——求生。”
求生，这个名字取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身体被割碎，无法彻底治愈，也永远无法再入仙途。想要解脱的话，只有服用一种名为“彼岸”的毒药，但这种毒药的配方，世间几乎无人知晓。基本上可以断定，董少卿只能苦苦捱着此种非人折磨，直到老死。
董少卿无言以对。他跟于舒目前只是合作关系，既不愿意闹僵，也不愿意讲自己的过去告诉别人。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那么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于舒冷声道。
董少卿叹道：“那就算了。”在他看来，那份过往对于两人的合作来讲，并不重要。
可在于舒看来，她必须防止自己陷入一个可能的漩涡中。有能力施展酷刑“求生”的人，不仅实力高强，其背后的势力也必然是当今超级宗门的其中一个，那么，惹恼这样仇敌的董少卿，也必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见董少卿不肯坦诚相告，于舒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董少卿心意摇晃，这些年来，跋涉千山万水，构思了一个又一个的复仇计划，难道这么快就要遭受挫折吗？于舒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合作伙伴，这么快就分道扬镳，真对不起自己的雄心壮志啊。
董少卿看着于舒，他的心中有千百种狡猾的说辞诡辩去解释，可他偏偏不愿去张口解释，或许是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不愿意将过去的事情摊开在别人面前。
于舒同样在看着董少卿，她见过不少追她无果的少年英杰伤心的神情，也见过一些人受伤得病时的脆弱眼神，可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里竟然有如此丰富的情感，愤怒、委屈、痛苦、坚强、害怕……
在看懂那双眼睛的一瞬间，于舒有刹那间的心软，但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不愿意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去承担无法预知的风险。
于舒走了，悄无声息，好似没有来过。
外面的雨势渐渐大了，水珠砸在门窗街道上，格外响亮。
天亮之前，夜总是特别的黑。董少卿依旧没有睡，既然于舒退出，他就需要启用备选的合作伙伴。而且，他还要确定接下来的路，毕竟他这个凡人的野望，说说跟做到，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事情。
“董老板还未睡吗？”
董少卿后知后觉，寻声看去，原来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不知仙人有何吩咐？”董少卿很快反应过来，明白来人不是凡俗。
“董老板生意兴隆，我只是想问问，能不能一起合作，共同致富。”
“怎么合作？”
“董老板何不加入我的‘绚烂织纺店’，放心，工钱绝对亏待不了你的。”来人衣着华贵，悬空而起，表现实力，不言而喻地威胁。
董少卿急忙弯腰行礼道：“仙人，这事儿我一个人无法做主。需要和同伴商量一下，不过，我相信他们是愿意凭靠仙人的。毕竟有背景才能吃得饱、吃得香嘛。”
“也罢，你们有多少人，我就敢养多少人。只不过，最多十二个时辰后，我要明确的人数。”来人根本就不认为董少卿敢拒绝他的提议。
“一定，一定！”董少卿连连应承道。
来人走后，董少卿闭上双眼，疯狂推算，楚州城明文规定，禁止仙门中人肆意欺压凡人，此人趁夜而来，说明不敢明目张胆地碰触法规条文。能有自己的织纺店，其背景绝对要比于舒强……
董少卿在纸上写下六个字，也是要教给菜小飞的：凡人，自有意气！
(本章完)
一身黑衣装束的于舒，静悄悄地来到仙霞制衣店门外街道，四顾一番，确定没有巡逻的人发现，直接动用仙术出现在店内，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外面辛苦排队的侍女们。
“东西都买到了吗？”董少卿早已经等待多时。
于舒点头道：“虽然规定凡人不可擅自修仙，但这种阵法还是可以很轻松就能买到的。况且，即便官方不卖，黑市上也有的是卖家。你何必让我跑腿？”
官方对仙册神典向来严加管束，禁止普通凡人修炼。对于一些微不足道的阵法、药材虽说不会完全禁止，但价格昂贵的令人咋舌。由学院仙徒出面，几乎就是个成本价。如果不是于舒对阵法毫无研究，董少卿连一两金银都不想出。
“因为便宜。”董少卿苦笑道：“我很穷的，能省则省。”
“满嘴谎话！”于舒不客气地讽刺道，“你该不会是想研习阵法吧？要知道，即便你懂得布置阵法，可凡人很难启用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用来赚钱而已。”
“你很爱钱？”
“你不爱钱？”
“修仙问道需要太多太多的资源了。”于舒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背景不够深厚，想要单靠自己的力量去赚取资源，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小有所成。
“你想达到什么境界？”董少卿问道。
于舒苦笑一声，“我想达到什么境界？当然越高越好啊。可惜，这个机会真的太渺茫了。都说神仙潇洒，可真正能达到那种境界的又有几个人呢？”
“知足者常乐！”
“你不懂。”
“能让我听听吗？”
“一个人如果不够强，就要成为别人的棋子，无论是男是女，是仙还是凡。”
“这不是废话吗？”
“你说什么？是不是看我心地善良，你就没有了对仙人的敬畏之心？”于舒又给了董少卿一个头槌。
“算了，谈正事吧。”董少卿惨兮兮地摸着新的大头包，无奈道：“你帮我搞关于修仙方方面面的知识，包括但不限于阵法、仙册、宝典……，我供奉你灵液。合作共赢，怎么样？”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能做什么？”
于舒略一施法，定住董少卿，伸手探脉。确实没有丝毫灵气，正儿八经的普通凡人。
于舒不放心，将董少卿的体内经络骨肉查了个遍，才终于得到真相，失声问道：“你曾经是修仙之人？”
董少卿沉默不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究竟是什么人？”
“自然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了。”
“绝不可能。你体内的那些无法彻底修复的伤痕太过罕见，能把一个人的身体被割碎成这个样子还不致死的，我印象中只有酷刑——求生。”
求生，这个名字取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身体被割碎，无法彻底治愈，也永远无法再入仙途。想要解脱的话，只有服用一种名为“彼岸”的毒药，但这种毒药的配方，世间几乎无人知晓。基本上可以断定，董少卿只能苦苦捱着此种非人折磨，直到老死。
董少卿无言以对。他跟于舒目前只是合作关系，既不愿意闹僵，也不愿意讲自己的过去告诉别人。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那么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于舒冷声道。
董少卿叹道：“那就算了。”在他看来，那份过往对于两人的合作来讲，并不重要。
可在于舒看来，她必须防止自己陷入一个可能的漩涡中。有能力施展酷刑“求生”的人，不仅实力高强，其背后的势力也必然是当今超级宗门的其中一个，那么，惹恼这样仇敌的董少卿，也必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见董少卿不肯坦诚相告，于舒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董少卿心意摇晃，这些年来，跋涉千山万水，构思了一个又一个的复仇计划，难道这么快就要遭受挫折吗？于舒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合作伙伴，这么快就分道扬镳，真对不起自己的雄心壮志啊。
董少卿看着于舒，他的心中有千百种狡猾的说辞诡辩去解释，可他偏偏不愿去张口解释，或许是出于某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不愿意将过去的事情摊开在别人面前。
于舒同样在看着董少卿，她见过不少追她无果的少年英杰伤心的神情，也见过一些人受伤得病时的脆弱眼神，可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里竟然有如此丰富的情感，愤怒、委屈、痛苦、坚强、害怕……
在看懂那双眼睛的一瞬间，于舒有刹那间的心软，但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她不愿意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人去承担无法预知的风险。
于舒走了，悄无声息，好似没有来过。
外面的雨势渐渐大了，水珠砸在门窗街道上，格外响亮。
天亮之前，夜总是特别的黑。董少卿依旧没有睡，既然于舒退出，他就需要启用备选的合作伙伴。而且，他还要确定接下来的路，毕竟他这个凡人的野望，说说跟做到，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事情。
“董老板还未睡吗？”
董少卿后知后觉，寻声看去，原来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不知仙人有何吩咐？”董少卿很快反应过来，明白来人不是凡俗。
“董老板生意兴隆，我只是想问问，能不能一起合作，共同致富。”
“怎么合作？”
“董老板何不加入我的‘绚烂织纺店’，放心，工钱绝对亏待不了你的。”来人衣着华贵，悬空而起，表现实力，不言而喻地威胁。
董少卿急忙弯腰行礼道：“仙人，这事儿我一个人无法做主。需要和同伴商量一下，不过，我相信他们是愿意凭靠仙人的。毕竟有背景才能吃得饱、吃得香嘛。”
“也罢，你们有多少人，我就敢养多少人。只不过，最多十二个时辰后，我要明确的人数。”来人根本就不认为董少卿敢拒绝他的提议。
“一定，一定！”董少卿连连应承道。
来人走后，董少卿闭上双眼，疯狂推算，楚州城明文规定，禁止仙门中人肆意欺压凡人，此人趁夜而来，说明不敢明目张胆地碰触法规条文。能有自己的织纺店，其背景绝对要比于舒强……
董少卿在纸上写下六个字，也是要教给菜小飞的：凡人，自有意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