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庙里，人为羔羊
将臣愤愤道：“你们连活人也敢吃，不怕伤天害理，王法制裁么？”那汉子轻啐了一声，道：“如今这世道，人命如草芥，你还来与我说王法？岂不是教人笑掉大牙。”
那名叫李四的汉子道：“张三，你与这小娃娃喋喋不休，说那许多作甚？”瞟了老道一眼，又横眼瞧黄小丫，咽了口水，道：“他奶奶的，这些时日里，老子尽啃些树皮草根，今日终于开得洋荤啦。先把这女娃娃宰了，填饱肚子才是正经。那男娃娃便留着明儿再吃。”
将臣见他目露凶光，如饿狼一般，神情着实可畏可怖，喝道：“你们这些恶人，须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来日总有比你们更恶的恶人来惩治你们。”
李四松开抓住将臣的手掌，在他头上打了一巴，道：“便有恶人将咱们杀了，你也瞧不见啦。”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柄牛耳尖刀，笑道：“这女娃娃身子倒是比男娃娃结实，怕更有几分嚼劲。”
黄小丫见李四手持尖刀，明晃晃的刀刃正对着自己，登时惊惶失措，嚎啕大哭起来，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给你做小妾，给你做丫鬟，伺候你吃穿。求求你，莫要杀我。”
李四一手捂住黄小丫的嘴，一手将她打横挟起，道：“你这小娃娃，乳臭未干，谁要你做小老婆？老子自己尚养不活自己，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又拿什么来养活你？你还是乖乖给老子吃了罢。”
另一名叫张三的汉子生怕将臣逃跑，过来伸手便揪他头颈。将臣适才给那汉子打了一巴，头上吃痛，一手捂住头顶，一手反手抓住那汉子的衣襟，大声道：“你们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可知我师傅是何人？今日你们害了我二人不打紧，他日我师傅又岂能罢休？”
张三笑道：“咦，你这小娃娃，尽在此唬人。我便不信，凭你这磕碜模样，能有什么厉害的来头？难道你师傅还是九天缥缈楼的仙人不成？”将臣寻思：“这九天缥缈楼是什么地方？听他话中之意，莫非竟是仙人居住之所？现今顾不得那许多了，且先认下来，保住了性命，再做打算。”心中计较已定，便道：“我师傅正是九天缥缈楼的仙人，他有无敌神通，能飞天遁地。”
那两名汉子一愕，继而相视大笑，道：“老子如今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条性命已去了半条，你便是天王老子，我也先吃了你。再说罢，你便果是九天缥缈楼的弟子，等你到了我的肚子里，除了天知地知，又有谁晓得？”
张三瞥了眼老者面前的热锅，道：“快些将小羊宰了，也用不着再生火烧汤了，便在那老羊的锅里炖来吃。”李四应了一声，撕破黄小丫的衣衫，将尖刀在她身上比划几下。
忽听老道道：“兀那汉子，快些住手。”张三一愣，道：“老头，你待怎地？你这老胳膊老腿，老子便拍你一下，也未必吃的消，难道竟想出手阻拦不成？”老者闻言，立时便住口不言。
将臣见事已至此，心知到底难逃一死，只恨自己年小力弱，救不得黄小丫性命，道：“两位大爷，你们定要吃人不可，便将我吃了罢。只求你们瞧在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份上，放了这个小妹子。”
黄小丫正哭得迷迷糊糊，忽听将臣此言，知他要舍身相救自己，心中一暖，哽咽道：“将臣，你待我真好。可是……可是……”本想叫将臣找到机会，便独自逃走，却不知怎地，总是说不出口。
那李四一愣，道：“老子倒是看走了眼，你小小年纪，竟颇有侠义之风，只是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今日我放走一个，明日我饥饿难熬之时，又去哪里找吃的？”心中为将臣言语所感，生出几分钦佩，道，“小娃娃，见你如此重情重义，我也不忍心你受苦。老子与你打包票，明日杀你之时，手脚利落些，保管让你一刀丧命。”
张三也笑道：“小娃娃，你尽可安心，若说杀猪宰羊，那可是他的拿手本事。他既如此说，必不会有半点差池。”又对李四道，“你还不去将小羊宰了，更待何时？老子快饿得不行啦。”
李四道：“你且在这此看着那老头和这小羊，我去去就来，可千万别给他们跑啦。这小娃娃牙尖嘴利，肚子里七拐八弯，花花肠子多着哩。”一手握着尖刀，一手提着黄小丫，便向门口走去。
将臣的头颈被揪住，无法转身，见讨饶不成，只得瞎踢乱动，嚷道：“恶贼，你给我站住。你若真敢杀了小丫，我便是做了鬼，也决计不会放过你。”张三哪受得他如此挣扎，只觉手指酸痛难当，骂道：“你这小畜生，老子好心饶你多活一日，你却来讨死。”把将臣举了起来，便往地上掼去。
将臣被他摔在地上，只觉周身剧痛难当，正要匍匐起身，又给他自背后抓住，呼呼打了几拳，喝道：“你这小畜生，不给你些苦头吃吃，又怎知大爷的厉害？”将臣给他紧紧抓住，哪里挣扎得脱，只得飞起双脚，照他身上胡乱踢打。
李四已走到庙外，见二人争执不下，叫道：“那小畜生如此不受管，咱们将他两个一起宰了？”张三点头道：“也罢，便一起宰了。反正总是要杀，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分别？”提着将臣走了出来，见道人跟在身后，也走将出来，道，“老头，你跟着出来作甚？难道竟想要逃走？”
李四笑道：“老头，你年老力乏，可跑不咱们赢。还是乖乖在庙里看着热锅，等会儿有新鲜的羊肉吃。将大爷伺候的舒坦了，也赏你一块肉吃。”道人摇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对无辜孩童下此毒手，委实不妥。”
两名汉子俱各一愣，继而捧腹大笑，道：“老头，方才咱们捉住他两个之时，你不曾言语，此时却来胡说八道。你难道不怕死么？”道人摇头叹道：“老道的生死，自有天意安排，却非你们可左右。这位小兄弟适才说过：‘天道好轮回’，你们不怕报应不爽么？”
张三咧嘴笑道：“老子吃人肉也不止这一回两回了，还不是活蹦乱跳，何曾有过报应？呵，老头，你说咱们有报应，老子便当着你的面宰了这小畜生，倒教你看看，报应在哪里？”当下从另一名汉子手中夺过尖刀，便向将臣身上刺落。
将臣猝不及防，便被尖刀刺在肩头，只觉一阵刺痛袭来，嘶吼一生，登时昏迷过去。鲜血自他肩头喷涌而出，射在黄小丫脸上。黄小丫出身贫寒，平日里杀猪宰羊都是少见，更别说活人被杀，此时陡见将臣鲜血喷出，竟吓得呆住，也顾不得拭去脸上血渍，只怔怔道：“将臣死了……将臣死了……”
张三将尖刀拔了出来，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头，现今如何？你说的报应却在哪里，我怎地未曾瞧见？”道人摇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李四也随之发笑，忽见将臣肩上伤口处，竟有一团黑气随着鲜血涌出，吃了一惊，将黄小丫放开，走到近前，道：“张三，你瞧这小羊的肩膀，涌出许多黑乎乎的是什么？”张三愣了一下，奇道：“你瞎说些什么哩！”低下头，见将臣肩上果有一股黑气，浓如黑墨，兀自翻滚而出。
道人见状，摇头叹道：“果是如此啊！凶神再现，天下将再无宁日。可惜英雄已逝，世间再难寻高手。只不知这一回三千世界又将变成哪般模样？”
说话之间，便听一声雷鸣，天际黑云翻腾而来。只霎时间，竟便使得大地昼夜交替，如置黑夜。两名汉子此时已骇破了胆，丢下将臣，躲在道人身后，战战兢兢地，颤声道：“道爷，这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怎地天色一下子便黑透了？”
未等道人答话，忽有数道闪电裂空而过，便见一团黑气在几人头顶盘旋而聚。黑气之中，一道金色细芒射出，投在将臣肩膀的伤口之上。
道人脸色一沉，抬头朗声道：“孽畜，你来此何为？”挥手虚斩，便见他身后的古庙之中，煮沸的热锅此时骤然鼎沸，热气如羽箭飞出，直击在金芒之上，竟将之打断。
黑云之中，却传来三个声音，道：“你是何人，敢坏我的好事？”又“咦”了一声，道，“你竟不是凡人！难怪如此胆大，看来果有几分道行。”
道人道：“孽畜，你为昊天所杀，魂魄幸得逃逸，不静修思过，却在此兴风作浪。”那声音“呸”了一声，讥笑道：“呵呵，昊天又算得什么！那厮当年若非借天地之力，又岂能将我封印？你这老道，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快快退开。切莫误了我的大事。”
道人道：“孽畜，竟如此猖狂。老道今日便要效法昊天，诛邪杀魔。”那声音怒极反笑，道：“好老道，你这是找死！哼，今日你若不乖乖退让，他日待我灵肉合一之时，便将这天地尽数毁灭。”话声甫毕，只听一声呼啸，一时间阴风大作，血腥之气充塞天地，那黑云分化三股，自三面围向老道。
道人听哀嚎声遍起，似有无数哀魂哭泣，心中一惊，暗道：“这百万年间，又不知被这孽畜吞噬多少生灵，须容它不得！”双手在身前虚按，身后热锅之中的沸水尽皆再次飞出，化作无数白色羽箭，射向三团黑云。
那黑云见羽箭势大，心中一凛，道：“果有几分手段！只可惜，与昊天相较，却有云泥之别。老道，你只这些伎俩，如何赢得我？”话声甫毕，一阵狂风骤起，分从三面铺天盖地而来。
道人道：“老道虽不如昊天，你却更不复当年。老道今日便教你魂飞魄散！”双手前伸，十指相扣，念了一句口诀，便见一道金光自天空飞出，竟穿过黑云，落在道人头顶。只一霎时，金光焕发，已将道人笼罩其中。
那黑云惊道：“你既非凡人，又不是神仙妖怪，怎的竟可引发天道之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三团黑云跟在狂风之后，化作三只血口巨兽，呼啸而来。
只见那三只巨兽状如马而有鳞，口中喷火，直向道人俯冲而去。道人却不理它，只不停吸收天道之力。这时，金光逐渐增强，已将将臣四人以及破庙俱都笼罩其中。
三只巨兽与金光相碰，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金光消逝，道人喷出一口血。他闷哼一声，道：“好个孽畜，不愧是与昊天比肩的存在。分明已是魂散躯离之身，修为几近全无，依然如此了得。”双膝一软，摔倒在地。便在这时，又听轰地一声，尘土飞扬，却是那古庙墙壁崩塌，屋顶陷落。
道人转头看去，便见身后庙宇已化作废墟，边缘处有四只脚板露在外面，一动不动，正是那两名衣衫褴褛的汉子。却是古庙骤然崩塌，他们不及逃脱，竟被当场压死。
道人怒道：“孽畜，你为何滥杀无辜？”那三只巨兽笑道：“若非这两人，我要寻到肉身，却不知要再费多少时日。本来也无须杀他二人，只是他们伤我肉身，欲置我于死地，此仇焉能不报？”
道人手指巨兽，道“你……你……”叹息一声，又看向废墟，摇头道，“哎，我早告诫你们，你们偏是不听，现今倒好，枉然丢了性命。”巍巍站起，道，“孽畜，你草菅人命，如此丧尽天良，老道便是拼了性命，今日也教你有来无回。”
巨兽讥笑道：“只凭借你么？那一点微末道行，凡人之中算得绝顶，想要杀我，却是白日做梦。我现今便送你去见昊天，也让他给你指点一番！”嘶吼一声，再次冲向道人。
(本章完)
那名叫李四的汉子道：“张三，你与这小娃娃喋喋不休，说那许多作甚？”瞟了老道一眼，又横眼瞧黄小丫，咽了口水，道：“他奶奶的，这些时日里，老子尽啃些树皮草根，今日终于开得洋荤啦。先把这女娃娃宰了，填饱肚子才是正经。那男娃娃便留着明儿再吃。”
将臣见他目露凶光，如饿狼一般，神情着实可畏可怖，喝道：“你们这些恶人，须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来日总有比你们更恶的恶人来惩治你们。”
李四松开抓住将臣的手掌，在他头上打了一巴，道：“便有恶人将咱们杀了，你也瞧不见啦。”伸手从背后拔出一柄牛耳尖刀，笑道：“这女娃娃身子倒是比男娃娃结实，怕更有几分嚼劲。”
黄小丫见李四手持尖刀，明晃晃的刀刃正对着自己，登时惊惶失措，嚎啕大哭起来，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给你做小妾，给你做丫鬟，伺候你吃穿。求求你，莫要杀我。”
李四一手捂住黄小丫的嘴，一手将她打横挟起，道：“你这小娃娃，乳臭未干，谁要你做小老婆？老子自己尚养不活自己，吃了上顿，没了下顿，又拿什么来养活你？你还是乖乖给老子吃了罢。”
另一名叫张三的汉子生怕将臣逃跑，过来伸手便揪他头颈。将臣适才给那汉子打了一巴，头上吃痛，一手捂住头顶，一手反手抓住那汉子的衣襟，大声道：“你们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可知我师傅是何人？今日你们害了我二人不打紧，他日我师傅又岂能罢休？”
张三笑道：“咦，你这小娃娃，尽在此唬人。我便不信，凭你这磕碜模样，能有什么厉害的来头？难道你师傅还是九天缥缈楼的仙人不成？”将臣寻思：“这九天缥缈楼是什么地方？听他话中之意，莫非竟是仙人居住之所？现今顾不得那许多了，且先认下来，保住了性命，再做打算。”心中计较已定，便道：“我师傅正是九天缥缈楼的仙人，他有无敌神通，能飞天遁地。”
那两名汉子一愕，继而相视大笑，道：“老子如今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条性命已去了半条，你便是天王老子，我也先吃了你。再说罢，你便果是九天缥缈楼的弟子，等你到了我的肚子里，除了天知地知，又有谁晓得？”
张三瞥了眼老者面前的热锅，道：“快些将小羊宰了，也用不着再生火烧汤了，便在那老羊的锅里炖来吃。”李四应了一声，撕破黄小丫的衣衫，将尖刀在她身上比划几下。
忽听老道道：“兀那汉子，快些住手。”张三一愣，道：“老头，你待怎地？你这老胳膊老腿，老子便拍你一下，也未必吃的消，难道竟想出手阻拦不成？”老者闻言，立时便住口不言。
将臣见事已至此，心知到底难逃一死，只恨自己年小力弱，救不得黄小丫性命，道：“两位大爷，你们定要吃人不可，便将我吃了罢。只求你们瞧在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份上，放了这个小妹子。”
黄小丫正哭得迷迷糊糊，忽听将臣此言，知他要舍身相救自己，心中一暖，哽咽道：“将臣，你待我真好。可是……可是……”本想叫将臣找到机会，便独自逃走，却不知怎地，总是说不出口。
那李四一愣，道：“老子倒是看走了眼，你小小年纪，竟颇有侠义之风，只是未免有些痴人说梦。今日我放走一个，明日我饥饿难熬之时，又去哪里找吃的？”心中为将臣言语所感，生出几分钦佩，道，“小娃娃，见你如此重情重义，我也不忍心你受苦。老子与你打包票，明日杀你之时，手脚利落些，保管让你一刀丧命。”
张三也笑道：“小娃娃，你尽可安心，若说杀猪宰羊，那可是他的拿手本事。他既如此说，必不会有半点差池。”又对李四道，“你还不去将小羊宰了，更待何时？老子快饿得不行啦。”
李四道：“你且在这此看着那老头和这小羊，我去去就来，可千万别给他们跑啦。这小娃娃牙尖嘴利，肚子里七拐八弯，花花肠子多着哩。”一手握着尖刀，一手提着黄小丫，便向门口走去。
将臣的头颈被揪住，无法转身，见讨饶不成，只得瞎踢乱动，嚷道：“恶贼，你给我站住。你若真敢杀了小丫，我便是做了鬼，也决计不会放过你。”张三哪受得他如此挣扎，只觉手指酸痛难当，骂道：“你这小畜生，老子好心饶你多活一日，你却来讨死。”把将臣举了起来，便往地上掼去。
将臣被他摔在地上，只觉周身剧痛难当，正要匍匐起身，又给他自背后抓住，呼呼打了几拳，喝道：“你这小畜生，不给你些苦头吃吃，又怎知大爷的厉害？”将臣给他紧紧抓住，哪里挣扎得脱，只得飞起双脚，照他身上胡乱踢打。
李四已走到庙外，见二人争执不下，叫道：“那小畜生如此不受管，咱们将他两个一起宰了？”张三点头道：“也罢，便一起宰了。反正总是要杀，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分别？”提着将臣走了出来，见道人跟在身后，也走将出来，道，“老头，你跟着出来作甚？难道竟想要逃走？”
李四笑道：“老头，你年老力乏，可跑不咱们赢。还是乖乖在庙里看着热锅，等会儿有新鲜的羊肉吃。将大爷伺候的舒坦了，也赏你一块肉吃。”道人摇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对无辜孩童下此毒手，委实不妥。”
两名汉子俱各一愣，继而捧腹大笑，道：“老头，方才咱们捉住他两个之时，你不曾言语，此时却来胡说八道。你难道不怕死么？”道人摇头叹道：“老道的生死，自有天意安排，却非你们可左右。这位小兄弟适才说过：‘天道好轮回’，你们不怕报应不爽么？”
张三咧嘴笑道：“老子吃人肉也不止这一回两回了，还不是活蹦乱跳，何曾有过报应？呵，老头，你说咱们有报应，老子便当着你的面宰了这小畜生，倒教你看看，报应在哪里？”当下从另一名汉子手中夺过尖刀，便向将臣身上刺落。
将臣猝不及防，便被尖刀刺在肩头，只觉一阵刺痛袭来，嘶吼一生，登时昏迷过去。鲜血自他肩头喷涌而出，射在黄小丫脸上。黄小丫出身贫寒，平日里杀猪宰羊都是少见，更别说活人被杀，此时陡见将臣鲜血喷出，竟吓得呆住，也顾不得拭去脸上血渍，只怔怔道：“将臣死了……将臣死了……”
张三将尖刀拔了出来，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头，现今如何？你说的报应却在哪里，我怎地未曾瞧见？”道人摇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李四也随之发笑，忽见将臣肩上伤口处，竟有一团黑气随着鲜血涌出，吃了一惊，将黄小丫放开，走到近前，道：“张三，你瞧这小羊的肩膀，涌出许多黑乎乎的是什么？”张三愣了一下，奇道：“你瞎说些什么哩！”低下头，见将臣肩上果有一股黑气，浓如黑墨，兀自翻滚而出。
道人见状，摇头叹道：“果是如此啊！凶神再现，天下将再无宁日。可惜英雄已逝，世间再难寻高手。只不知这一回三千世界又将变成哪般模样？”
说话之间，便听一声雷鸣，天际黑云翻腾而来。只霎时间，竟便使得大地昼夜交替，如置黑夜。两名汉子此时已骇破了胆，丢下将臣，躲在道人身后，战战兢兢地，颤声道：“道爷，这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怎地天色一下子便黑透了？”
未等道人答话，忽有数道闪电裂空而过，便见一团黑气在几人头顶盘旋而聚。黑气之中，一道金色细芒射出，投在将臣肩膀的伤口之上。
道人脸色一沉，抬头朗声道：“孽畜，你来此何为？”挥手虚斩，便见他身后的古庙之中，煮沸的热锅此时骤然鼎沸，热气如羽箭飞出，直击在金芒之上，竟将之打断。
黑云之中，却传来三个声音，道：“你是何人，敢坏我的好事？”又“咦”了一声，道，“你竟不是凡人！难怪如此胆大，看来果有几分道行。”
道人道：“孽畜，你为昊天所杀，魂魄幸得逃逸，不静修思过，却在此兴风作浪。”那声音“呸”了一声，讥笑道：“呵呵，昊天又算得什么！那厮当年若非借天地之力，又岂能将我封印？你这老道，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快快退开。切莫误了我的大事。”
道人道：“孽畜，竟如此猖狂。老道今日便要效法昊天，诛邪杀魔。”那声音怒极反笑，道：“好老道，你这是找死！哼，今日你若不乖乖退让，他日待我灵肉合一之时，便将这天地尽数毁灭。”话声甫毕，只听一声呼啸，一时间阴风大作，血腥之气充塞天地，那黑云分化三股，自三面围向老道。
道人听哀嚎声遍起，似有无数哀魂哭泣，心中一惊，暗道：“这百万年间，又不知被这孽畜吞噬多少生灵，须容它不得！”双手在身前虚按，身后热锅之中的沸水尽皆再次飞出，化作无数白色羽箭，射向三团黑云。
那黑云见羽箭势大，心中一凛，道：“果有几分手段！只可惜，与昊天相较，却有云泥之别。老道，你只这些伎俩，如何赢得我？”话声甫毕，一阵狂风骤起，分从三面铺天盖地而来。
道人道：“老道虽不如昊天，你却更不复当年。老道今日便教你魂飞魄散！”双手前伸，十指相扣，念了一句口诀，便见一道金光自天空飞出，竟穿过黑云，落在道人头顶。只一霎时，金光焕发，已将道人笼罩其中。
那黑云惊道：“你既非凡人，又不是神仙妖怪，怎的竟可引发天道之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三团黑云跟在狂风之后，化作三只血口巨兽，呼啸而来。
只见那三只巨兽状如马而有鳞，口中喷火，直向道人俯冲而去。道人却不理它，只不停吸收天道之力。这时，金光逐渐增强，已将将臣四人以及破庙俱都笼罩其中。
三只巨兽与金光相碰，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金光消逝，道人喷出一口血。他闷哼一声，道：“好个孽畜，不愧是与昊天比肩的存在。分明已是魂散躯离之身，修为几近全无，依然如此了得。”双膝一软，摔倒在地。便在这时，又听轰地一声，尘土飞扬，却是那古庙墙壁崩塌，屋顶陷落。
道人转头看去，便见身后庙宇已化作废墟，边缘处有四只脚板露在外面，一动不动，正是那两名衣衫褴褛的汉子。却是古庙骤然崩塌，他们不及逃脱，竟被当场压死。
道人怒道：“孽畜，你为何滥杀无辜？”那三只巨兽笑道：“若非这两人，我要寻到肉身，却不知要再费多少时日。本来也无须杀他二人，只是他们伤我肉身，欲置我于死地，此仇焉能不报？”
道人手指巨兽，道“你……你……”叹息一声，又看向废墟，摇头道，“哎，我早告诫你们，你们偏是不听，现今倒好，枉然丢了性命。”巍巍站起，道，“孽畜，你草菅人命，如此丧尽天良，老道便是拼了性命，今日也教你有来无回。”
巨兽讥笑道：“只凭借你么？那一点微末道行，凡人之中算得绝顶，想要杀我，却是白日做梦。我现今便送你去见昊天，也让他给你指点一番！”嘶吼一声，再次冲向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