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残城
字体: 16 + -

第199章 夜路难行

    夜路难行,山路难赶。两样碰到一块,速度就快不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去,走到一半,士气便下去不少。

    这夜太深,连月亮都渐渐消失了。几个人举着火把在前面做引子,火把断断续续,一瞬间陷入黑暗的感觉极容易让人疯狂。

    一连走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到山脚。几个官兵有些烦躁,这本就是个苦差事,又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还要多久才能到?”陪着梁瑞坐在马车上的士兵有点不耐烦。

    “快了,再往前一直走就是山脚。之后上山,山上就那一户,好找的很。”梁瑞答道。

    他已经放弃抵抗了,没被这阵仗吓傻就已经不错。

    又往前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山脚。在最外面领头的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其实没人完全相信过梁瑞,谁知道这个小伙子会给指到哪去。如若不是县令的一再要求,大家都不会来。看到山脚,吊着的心放了下来。一个人过来掀开马车的帘子,把梁瑞拽了下来。

    这里没有好马,根本走不了山路。梁瑞的双腿都用不上力,被拽下来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怎么?你还想装死?”官兵见梁瑞的样子,怒斥道。

    梁瑞脸色苍白,只是这颜色再苍白也难以在黑夜中看清。

    “大人,并非我不愿起来,这腿,实在是不行了。”梁瑞说话的时候都在抽冷气,着实伤的不轻。

    官兵摇摇头,将梁瑞背了起来。山路在夜晚很是艰险,必须要有熟知山路的人带着。

    一群人一起上山,就连在后面跟来的县令都下了马上山。他想看看,这真正的居思良到底什么样子。

    人走的缓慢,山上什么都看不到。梁瑞凭着自己的记忆和火把浅浅的光亮,带着大家一步一步往前走。

    领头两个打火把的小兵被这山风吹去了三分胆气,越走越怕。

    “我说,这山上没有野兽吧?”一个人问道。

    梁瑞被问的一愣,稍稍思索下,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啊?”

    众人原本就被风吹得很冷,这句话一出口,只感觉寒意从脚底直接凉到了头发。

    “你在这生活这么久,难不成还不知道这个?”问话的人有些恼怒,原本想得到个心安点的回答,结果更加心烦意乱。

    梁瑞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并不作答。

    行走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没人再敢慢吞吞的。几个官兵去背后护住县令,拼命往前走。

    这一块,山上的石头就成了最大的阻拦。总有人在摔倒,摔倒之后也不敢停留,紧忙起身往前赶。

    行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山上。山顶之上,粗粗浅浅的几个房子,看不清样式。

    “把所有房子都围起来,再给我进去抓!”

    县令在后面命令一下,所有人都上前将几个屋子团团围住。又分别出一人,一脚踹开房门。

    梁瑞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有大半失落。

    “大爷,找到居思良了!”

    一个屋子里传来了声音,县令大喜,跟着几个官兵一起挤了过去。

    屋子内,居思良正熟睡。被这群人吵醒,之后,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

    烛火被点燃,居思良看到这帮人皆是一身官府模样,心中就明白了七八分。

    县令走进来,脸上被笑容堆满。手一直搓个不停,心中很是期待。

    走上前去,县令看到了居思良那张沧桑的脸。这张脸与那画像几步没有像的地方,看的县令心情都变差了不少。

    “你,真是居思良?”县令有些含糊。

    事到如今,居思良也没了别的办法,刚准备承认,后面一个人背着梁瑞走了进来。

    梁瑞看向居思良,眼里满是眼泪。

    “师傅。”

    悲怆的一声喊叫,梁瑞的委屈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热泪不止。

    “收收,收收。”背着梁瑞的人感到自己背后一阵潮湿,颇有些无奈。

    这下也不用等居思良承认了,县令下令,几个人直接上去,将居思良架住。

    “居神医,您跟我们走一趟吧。皇上找您找的急,这事,可耽误不得。”县令脸上的笑三分真七分诈,看向居思良的眼神充满了欲望。

    居思良跟着起身,缓缓走了几步,走到梁瑞身边。

    梁瑞擦了擦眼泪,看着居思良,愧疚,自责,难过,越来越浓。

    “徒弟,委屈你了。师傅的选择是错的,好生休息吧。”

    居思良说了一句,跟着众人走出去。

    事到这般,也没有用梁瑞的地方。背着他的人将他放到了床上,再没人理梁瑞,全都退了出去。

    这么一番折腾,天已有些蒙蒙亮。众人聚集到山顶,旁边的两个屋子还有人,也都被拽了出来,在山顶吹风。

    这次的行动很完美,县令站在外面,需要做个总结。

    看了一眼抓过来的几个人,其中几个看起来有些武力,可能是因为官兵的原因,未敢发作。否则就着等残破的山寨,早就被踏成了灰。

    “各位,我这次带居神医是前去给王爷治病。若是治好了,高管俸禄等着。各位不必担心,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县令安慰人心,一下子看到了一个人。

    那是从侧屋被拽出来的一个人,面容呆滞,双手搭在两旁,看起来很是憔悴。

    盯着那张脸,县令只感觉很熟悉,好像是一个多年前认识的人。

    紧走几步,县令走到了那个人面前。

    “你叫什么?”

    “儒生。”

    “哦?”听到这个名字,县令一下子想起了一个人。

    大概在三年前,当时自己还不是这里的县令。自己,曾经办过一个案子。那案要被杀的人,也叫儒生。

    又盯着那人看了一会儿,县令难以相信。自己记得清楚,当时有一个叫做儒生的人,奸情人命无恶不作,被下令斩立决。结果杀到一半被人劫了法场,可那儒生脖子都被砍掉了一半,怎么都不可能还活着。

    又一回头,县令看向了居思良。

    “难不成,你居思良,是那个居思良?”

    县令想起了许多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