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请回自己房
字体: 16 + -

夜探玉芜宫

严璟别过头去,抿着唇一言不发。

“严璟,我……我……”她突然又无力起来,呼吸浅而急促,张唇,却说不出说话,那样子,好似生命真的将销逝,刚才的那几句话是回光返照一般。

严璟立刻着急道:“你别说话,别说话,等身体好些了再说好不好?到时候我同你解释,我给你道歉,我们再来商量别的事好不好?”说完又立刻侧过头去,“太医,太医,快看公主是怎么了!”

乐清咳了两声,几乎花上了全身的力气,连唇都张不开,只是紧紧看着严璟。

太医再次给她把脉,脸色凝重回头看向别的太医:“公主得快些用药,张太医快去看看药怎么样了?”

“好!”张太药才转身,床头的宁宁便看向门外道:“药来了!”只见宫女端着药,急匆匆往床边过来。安安赶忙去接,“小心些。”

“公主快喝药。”太医让到一旁。

乐清已被宫女扶起来,却不去看眼前的药勺,而是看着严璟,“我求你……你答应好不好,我求你……”

“你先喝药!”严璟突然一声吼,夺了安安手中的药过来喂到她嘴边。

乐清流着泪,乞求地看着他。

严璟将碗递到身后,捏起她的下腭来将勺中的药往她嘴里灌,“你喝药,喝药了再说,喝药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将药不顾一切地灌入她嘴中,她却不主动去吞,药一半从嘴角流出来,一半被强行灌入喉中,让她阵阵咳嗽,脸上再次失了血色,苍白得像未写字的纸张,病痛中愈显纤瘦的身子也向**倒去。

“公主,公主!”安安立刻去扶她,只见她咳完一下一下喘着气,到后来连喘气的声音也没有,只如同失了水的鱼儿一般开合的唇。

太医忙说道:“丞相不可如此,公主会受不了,再说……药只这一碗,若是少了分量,便要重新再煎了,那会来不及的。”

宁宁也哭了起来,哭着求乐清,“公主,你喝药好不好,奴婢求你了……”

乐清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等着生命的消亡。

严璟将药勺递向安安中,一字一顿,“好,我答应。”

……听说外面在化雪,听说阳光很好,听说宫里的梅花开得很好看。宁宁说她可以起来,穿多些了去外面看看梅花,那样心情好会好很多。

她微微摇头,躺在**空洞地看着床顶。她想说,宁宁你不要看我躺在**就以为我心情很不好,其实我没有不好……事实上,我什么感觉也没有,不觉得不好也不觉得好,那什么雪,什么阳光,什么梅花,我也毫无感觉。

我的心,好像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都没有喜与乐,没有乐与悲?为什么她胸口空空的?

那一日,他终于答应和离,那一日,她说与他再不相见,那一日,他看了她许久,说,“璃儿,我是真的爱你,我也很痛,痛了很久,我也想过放弃,可我就是做不到。你,比我洒脱。”

在大夫说她大概能确定无碍,只需好好休养时,他转身走了,如山般巍峨的他,背影很萧索。那一刻,如果他回头,她也许又会把持不住地大哭,会在他面前昏厥,会再一次知道心碎的滋味。

么怎联系保保们保。其实,她也不愿躺着,一直躺着会头疼,她也不愿睡着,因为睡着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做梦。

梦见他抱她,梦见他背她,梦见他微微的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哭了。

其实她还是会难过的。

宁宁说,太后那里得了匹罕见的绸料,不知是谁献上的,白天看着色彩斑斓,夜里竟能发出淡淡的白光。太后喜不自胜,第一件事便是让人照着长公主的尺寸去裁件春衣,到时候春日赏花,公主定能艳冠群芳。

宁宁又说,最近皇上出去,总能遇到几个特殊的女子。比如有天夜里,见到有女子在夜里跳舞,又见到有女子在雪地里唱歌,还有女子在摘梅花……相同的一点是,那些女子都是秀女,且是无意误闯了御花,惊扰了圣驾。这让皇上很是不悦,下令以后严令那些尚在学习宫中礼仪的女子不许乱出房门。没想到此令一下,下午皇上便染了些风寒,自己待在寝殿中不能出来了,太后让皇上安心休息,可皇上却记挂着繁忙的国事,总是寝食难安。

她的思绪游离多时,却在此时凝聚起来。

繁忙……皇上繁忙……为什么皇上会繁忙?他呢,他还没开始处理朝政吗?

又想了……什么时候,她才能不这样,对世间所有事全无感觉,随便一丁点事却都能想到他身上。

“宁宁,我们去看梅花吧。”她说。

宁宁喜出望外,立刻替她洗漱穿衣,扶了她却看梅花。

她却是远远的停了脚步看上一眼,还没走进就转了身,“不好看,我们回去吧。”

宁宁试着劝说:“公主,你还没看清呢,离近了看是十分好看的!”

乐清却再也不肯回头,“我看过了。”

看过了,在那个心痛的雪夜,而那时,过去,她真的不想回忆。

事实上,每一日她都在回忆。

回房之后,她没再躺下,而是在火盆边上坐了半天,而后,喝了些鸡汤,又睡下了。睡着不做梦时,还是挺好的。

这一夜她果真是没做梦,只是突然醒来了。因为外面隐隐有嘈杂声。房中很安静,哪怕不房间去听她也能听见外面的声音,“有刺客,有刺客!”

“快追,刺客往寿熙宫去了!”

她听着大片的脚步声远去,再次闭上了眼。

眼前的灯光似是暗了些,她不经意地睁眼,赫然见着个黑衣人。

|就'爱网|那人立刻捂住她的唇,一手摘下蒙面巾。“璃儿,你让我同你说几句话!”

其实在看到蒙面人那双眼睛时,她就认出了是他。他让人引开了玉芜宫周围的侍卫,自己闯了进来。心中……竟有长久未尝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