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不祥的预感
江南的梅雨绵绵，在没有烘干机的年代，就算是达官显贵也难免浑身湿漉漉，连带所有人的心情也格外的恶劣。
南征、西征接连的大败给了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孙权沉重的一击，他心中那立足江南，图谋天下的雄心壮志也似乎被一点点切割成了可怜的笑话，春风一吹便灰飞烟灭。
朱然被俘，徐盛被俘，骆统被俘，陆逊仅以身免，整个江东遭到如此重创，敌人居然还仅仅是来自汉军的一个降将。
这会，赵昊应该在遥远的关中鏖战，关羽和诸葛亮应该也在两路并进，攻打中原，
孙权却已经颓唐无计，他把自己关在宫中，整日纵情声色，又纳了几个夫人，在温香软玉中难以自拔，全然没了往日的半分豪情壮志。
“为今之计，圣朝当内修仁德，鼓励耕种，结好蜀汉，趁汉军北伐之际并进，共图天下以诛不仁，方为上策。”
一连串打击之下，本来好战的东吴内部主和的声音也开始占据上风，张家的家主张温成了主和派的首领，开始积极散布求和的信号，甚至派出一些世家子弟开始制造舆论，劝孙权取消尊号，向季汉称臣，以汉臣的身份征伐中原，以占据大义上的优势。
别说，这种舆论在朝中还真的有很多的支持者，毕竟东吴现在连战连败，襄阳、江陵、夏口三大要地都落在敌手，已经全然没了战略上的主动，如若西进，败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不如趁着曹魏衰弱，抓紧撕破盟约偷袭青徐，说不定还能稍微从季汉的手上赚得一些便宜。
道理上说的过去，但孙权又如何甘心。
夏口失陷，石苞嚣张无礼远胜当年的关羽，甚至直接喊出打进建业的口号，
现在季汉已经不把东吴当成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势力，是战是和都由石苞、关平等人决定，孙权怎能容忍这样的小辈骑在自己的头上如此嚣张，和谈时甚至要对他们低头？
酒精的麻醉下，孙权的手颤颤抖抖地拿起一封书信——这是少数的主战派的建议。
一片惨淡之中，东吴的主战派也只剩下了以潘濬为首几个人，潘濬是降臣，还帮着东吴谋害季汉在荆州的大小官员，有仇必报的季汉朝廷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潘濬比其他人更不愿意和季汉和谈，他早早上书说，上次西征之败，不过是因为将校无能，中了季汉的鬼蜮伎俩，只要重新更换领兵作战的之人，重新操练兵马，未必还会重蹈上次的覆辙。
甚至，潘濬更加了解孙权，他知道孙权现在沉迷于酒色到不是真的自暴自弃，他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想要用酒色来麻痹自己就是了。
孙权仔仔细细看了那封书信许久，默默无言，他把书信轻轻拧成一团，在烛火上慢慢烧成一团灰烬，
等着一切做完，他才沙哑着嗓子道：“来人，唤潘濬入宫。”
那天潘濬和孙权的对话被吕壹听了个清清楚楚，潘濬甚至没有避讳吕壹这个跳梁小丑，主动在他面前侃侃而谈。
而他说的内容，差点把吕壹吓得心脏病都发作了。
“圣朝之名将，唯长公主耳！”
这是潘濬能说出来的话？
孙鲁班和潘濬没有丝毫的交情，两人甚至还因为城防的事情多有冲突，互相看不顺眼，
吕壹万万没想到，潘濬居然会给孙权举荐孙鲁班，甚至还说出东吴现在只能靠孙鲁班这种话。
这不是扯淡吗？
孙权显然也没想到潘濬居然会举荐人缘极差的孙鲁班，他思索了许久才回答道：“公苗和子山如何？”
贺齐和步骘是孙权眼下最信任的两个将军，贺齐虽然生性奢侈但是作战悍勇，步骘擅长统兵且有勇有谋，孙权还想着，无论是北伐还是西征都离不开此二人，没想到潘濬居然会对孙鲁班有如此高的评价。
“公苗、子山皆国之栋梁，然现今我军困顿，公苗、子山将军能守卫千里长江，外御蜀军来攻，内惩山越为乱，已经殊为不易。
若要对外再战，则非公主不可。”
夏口惨败之后，蕲春再次丢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石苞这个好战分子杀入扬州，贺齐将被迫在皖县、柴桑、彭泽一带和石苞拉锯，少有差池就是汉军直接杀入东吴腹地，彻底破坏东吴经济的下场。
此外南海的汉军也可以从容北进，策应石苞，再加上各地时不时闹事的山越，搞不好不用多久，吴国就只剩下吴郡、会稽、丹阳这三地，到时候更是没有跟季汉进行任何谈判的资格了。
想守住吴国现在的土地，就要靠贺齐和步骘不断增兵守卫长江，可不打出去一样是慢性自杀，这就需要再有人领兵进行外线作战。
“长公主久经沙场，能征善战，天资过人，臣闻魏国皇帝被围长安，遣四方魏军来救，此中原必然空虚一片，
陛下可以长公主为大将，先攻合肥、寿春再攻徐州，
有步骘贺齐二位将军，能保西线无忧，再有长公主开疆，可解现下之困局，陛下，赵昊野心勃勃，气吞万里，绝不会容我国称雄江南，
若不趁机占据些土地，只怕将来要做小贼毂中之物矣！”
潘濬说的言辞恳切，一脑子浆糊的吕壹也听得有几分道理，他匆忙去寻邓艾，将此事说给邓艾知晓，
邓艾一直盼着孙鲁班能再掌兵权，闻言哈哈大笑，道：“早该如此！我东吴若是早年间韬光养晦，趁天下大乱时北进，早就占据洛阳，称雄中原，何必如此。
既然有此事，我便去说与公主知晓，叫公主早做准备。”
孙鲁班这个卫将军当得兢兢业业，他不管建业的豪族是谁，只要违背律令，一定拖出来重重责罚，城中本来混乱的军务也被她署理的井井有条，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
听了邓艾的转述，孙鲁班倒是没有急着高兴，她知道朝中众人就没一个是善茬，邓艾虽然军略出色，但是却没什么识破阴谋算计的本事，这种事还是要先联络自家的最强军事赵夫人知晓才好。
她略施粉黛，匆匆入宫，先给母亲步练师请安，又抓紧去见赵夫人，赵夫人这会已经从吕壹那知道了潘濬谏言之事，见孙鲁班匆匆而入，赵夫人赶紧起身，低声道：“大虎，万万不可受命！”
孙鲁班一怔，道：“大虎不解，还请问姨娘为何。”
赵夫人拉着孙鲁班的小手坐下，仔细探查四周无人，道：“这潘濬潘承明跟你可有什么私交？”
孙鲁班摇摇头，表示绝无此事，
赵夫人冷哼道：“那便是了，当年刘备推崇此人，让他跟关羽驻守荆州，我军西征之时，此人以为关羽大势已去，便主动投效，还帮我军对其当年同僚痛下杀手，
此人所图，都是自家，全无半分礼义廉耻，又怎会以家国为念，主动举荐你来领兵？”
“莫不是他担心蜀国杀来，清算于他？”
“这算什么，当年蜀国不过是丢了些脸面，很快又夺了回来，其表兄蒋琬在蜀中颇得诸葛亮信任，便是蜀军破城，他靠蒋琬必然能安然无恙，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以我看，此乃调虎离山之谋——
现在孙登回了建业，天子对其颇为不满，屡有废太子之年，潘濬必和太子勾结，欲将汝调出建业，好徐徐用计，使太子地位稳固。
我等好不容易斗倒孙登，若是让他重的天子信任，只怕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孙鲁班托着腮帮仔细思索一阵，道：“若是我继续留在建业，那我朝谁可领兵北伐？”
“自有吕岱、朱桓及宗室众人，即便不能胜，总不至于大败。”
原来是这样吗……
孙鲁班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姨娘所言，女儿句句听得明白，可现在国事艰难，若女儿推诿不战，却又如之奈何。”
“大虎，你若北伐则必胜，可若进了中原，赵昊必也自函谷关杀出，到时两军对垒，你便凶多吉少。
姨娘虽然不通军事，却也知道赵昊战无不胜，此人恍若有天人襄助，若是再战，姨娘怕你有些闪失。”
孙鲁班摇头道：“赵昊之强，我比他人更清楚地多，我观朝廷众臣，无一是其一合之敌，若是我畏缩不出，赵昊占据中原后，扬州疲弱，又该如何防守？
我虽为女儿身，也知道国事艰难，需勠力同心方可稍胜，
若天子令我出征，我孙鲁班岂能稍退！”
赵夫人怔怔的看着孙鲁班，见少女妖艳的脸上前所未有的果决坚定，知道自己很难说服她回心转意，她只好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小心才是。
若……算了，建业这边，我会帮你把一切看好，但愿天子……天子别辜负你这孩子的一片苦心。”
孙鲁班微微有些感动，她轻轻跪倒在地，给赵夫人轻轻磕了几个头，道：“姨娘放心，女儿一定格外珍重，也请娘亲好生将养才是。”
孙鲁班绝不会想到，这是自己和赵夫人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而赵夫人自诩多智，也绝不会想到潘濬的谋划远远超过她的设想。
两人依依惜别，赵夫人只觉得手心阵阵发汗，不由得多了几分不安。
南征、西征接连的大败给了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孙权沉重的一击，他心中那立足江南，图谋天下的雄心壮志也似乎被一点点切割成了可怜的笑话，春风一吹便灰飞烟灭。
朱然被俘，徐盛被俘，骆统被俘，陆逊仅以身免，整个江东遭到如此重创，敌人居然还仅仅是来自汉军的一个降将。
这会，赵昊应该在遥远的关中鏖战，关羽和诸葛亮应该也在两路并进，攻打中原，
孙权却已经颓唐无计，他把自己关在宫中，整日纵情声色，又纳了几个夫人，在温香软玉中难以自拔，全然没了往日的半分豪情壮志。
“为今之计，圣朝当内修仁德，鼓励耕种，结好蜀汉，趁汉军北伐之际并进，共图天下以诛不仁，方为上策。”
一连串打击之下，本来好战的东吴内部主和的声音也开始占据上风，张家的家主张温成了主和派的首领，开始积极散布求和的信号，甚至派出一些世家子弟开始制造舆论，劝孙权取消尊号，向季汉称臣，以汉臣的身份征伐中原，以占据大义上的优势。
别说，这种舆论在朝中还真的有很多的支持者，毕竟东吴现在连战连败，襄阳、江陵、夏口三大要地都落在敌手，已经全然没了战略上的主动，如若西进，败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还不如趁着曹魏衰弱，抓紧撕破盟约偷袭青徐，说不定还能稍微从季汉的手上赚得一些便宜。
道理上说的过去，但孙权又如何甘心。
夏口失陷，石苞嚣张无礼远胜当年的关羽，甚至直接喊出打进建业的口号，
现在季汉已经不把东吴当成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势力，是战是和都由石苞、关平等人决定，孙权怎能容忍这样的小辈骑在自己的头上如此嚣张，和谈时甚至要对他们低头？
酒精的麻醉下，孙权的手颤颤抖抖地拿起一封书信——这是少数的主战派的建议。
一片惨淡之中，东吴的主战派也只剩下了以潘濬为首几个人，潘濬是降臣，还帮着东吴谋害季汉在荆州的大小官员，有仇必报的季汉朝廷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潘濬比其他人更不愿意和季汉和谈，他早早上书说，上次西征之败，不过是因为将校无能，中了季汉的鬼蜮伎俩，只要重新更换领兵作战的之人，重新操练兵马，未必还会重蹈上次的覆辙。
甚至，潘濬更加了解孙权，他知道孙权现在沉迷于酒色到不是真的自暴自弃，他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想要用酒色来麻痹自己就是了。
孙权仔仔细细看了那封书信许久，默默无言，他把书信轻轻拧成一团，在烛火上慢慢烧成一团灰烬，
等着一切做完，他才沙哑着嗓子道：“来人，唤潘濬入宫。”
那天潘濬和孙权的对话被吕壹听了个清清楚楚，潘濬甚至没有避讳吕壹这个跳梁小丑，主动在他面前侃侃而谈。
而他说的内容，差点把吕壹吓得心脏病都发作了。
“圣朝之名将，唯长公主耳！”
这是潘濬能说出来的话？
孙鲁班和潘濬没有丝毫的交情，两人甚至还因为城防的事情多有冲突，互相看不顺眼，
吕壹万万没想到，潘濬居然会给孙权举荐孙鲁班，甚至还说出东吴现在只能靠孙鲁班这种话。
这不是扯淡吗？
孙权显然也没想到潘濬居然会举荐人缘极差的孙鲁班，他思索了许久才回答道：“公苗和子山如何？”
贺齐和步骘是孙权眼下最信任的两个将军，贺齐虽然生性奢侈但是作战悍勇，步骘擅长统兵且有勇有谋，孙权还想着，无论是北伐还是西征都离不开此二人，没想到潘濬居然会对孙鲁班有如此高的评价。
“公苗、子山皆国之栋梁，然现今我军困顿，公苗、子山将军能守卫千里长江，外御蜀军来攻，内惩山越为乱，已经殊为不易。
若要对外再战，则非公主不可。”
夏口惨败之后，蕲春再次丢失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石苞这个好战分子杀入扬州，贺齐将被迫在皖县、柴桑、彭泽一带和石苞拉锯，少有差池就是汉军直接杀入东吴腹地，彻底破坏东吴经济的下场。
此外南海的汉军也可以从容北进，策应石苞，再加上各地时不时闹事的山越，搞不好不用多久，吴国就只剩下吴郡、会稽、丹阳这三地，到时候更是没有跟季汉进行任何谈判的资格了。
想守住吴国现在的土地，就要靠贺齐和步骘不断增兵守卫长江，可不打出去一样是慢性自杀，这就需要再有人领兵进行外线作战。
“长公主久经沙场，能征善战，天资过人，臣闻魏国皇帝被围长安，遣四方魏军来救，此中原必然空虚一片，
陛下可以长公主为大将，先攻合肥、寿春再攻徐州，
有步骘贺齐二位将军，能保西线无忧，再有长公主开疆，可解现下之困局，陛下，赵昊野心勃勃，气吞万里，绝不会容我国称雄江南，
若不趁机占据些土地，只怕将来要做小贼毂中之物矣！”
潘濬说的言辞恳切，一脑子浆糊的吕壹也听得有几分道理，他匆忙去寻邓艾，将此事说给邓艾知晓，
邓艾一直盼着孙鲁班能再掌兵权，闻言哈哈大笑，道：“早该如此！我东吴若是早年间韬光养晦，趁天下大乱时北进，早就占据洛阳，称雄中原，何必如此。
既然有此事，我便去说与公主知晓，叫公主早做准备。”
孙鲁班这个卫将军当得兢兢业业，他不管建业的豪族是谁，只要违背律令，一定拖出来重重责罚，城中本来混乱的军务也被她署理的井井有条，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
听了邓艾的转述，孙鲁班倒是没有急着高兴，她知道朝中众人就没一个是善茬，邓艾虽然军略出色，但是却没什么识破阴谋算计的本事，这种事还是要先联络自家的最强军事赵夫人知晓才好。
她略施粉黛，匆匆入宫，先给母亲步练师请安，又抓紧去见赵夫人，赵夫人这会已经从吕壹那知道了潘濬谏言之事，见孙鲁班匆匆而入，赵夫人赶紧起身，低声道：“大虎，万万不可受命！”
孙鲁班一怔，道：“大虎不解，还请问姨娘为何。”
赵夫人拉着孙鲁班的小手坐下，仔细探查四周无人，道：“这潘濬潘承明跟你可有什么私交？”
孙鲁班摇摇头，表示绝无此事，
赵夫人冷哼道：“那便是了，当年刘备推崇此人，让他跟关羽驻守荆州，我军西征之时，此人以为关羽大势已去，便主动投效，还帮我军对其当年同僚痛下杀手，
此人所图，都是自家，全无半分礼义廉耻，又怎会以家国为念，主动举荐你来领兵？”
“莫不是他担心蜀国杀来，清算于他？”
“这算什么，当年蜀国不过是丢了些脸面，很快又夺了回来，其表兄蒋琬在蜀中颇得诸葛亮信任，便是蜀军破城，他靠蒋琬必然能安然无恙，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以我看，此乃调虎离山之谋——
现在孙登回了建业，天子对其颇为不满，屡有废太子之年，潘濬必和太子勾结，欲将汝调出建业，好徐徐用计，使太子地位稳固。
我等好不容易斗倒孙登，若是让他重的天子信任，只怕在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孙鲁班托着腮帮仔细思索一阵，道：“若是我继续留在建业，那我朝谁可领兵北伐？”
“自有吕岱、朱桓及宗室众人，即便不能胜，总不至于大败。”
原来是这样吗……
孙鲁班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姨娘所言，女儿句句听得明白，可现在国事艰难，若女儿推诿不战，却又如之奈何。”
“大虎，你若北伐则必胜，可若进了中原，赵昊必也自函谷关杀出，到时两军对垒，你便凶多吉少。
姨娘虽然不通军事，却也知道赵昊战无不胜，此人恍若有天人襄助，若是再战，姨娘怕你有些闪失。”
孙鲁班摇头道：“赵昊之强，我比他人更清楚地多，我观朝廷众臣，无一是其一合之敌，若是我畏缩不出，赵昊占据中原后，扬州疲弱，又该如何防守？
我虽为女儿身，也知道国事艰难，需勠力同心方可稍胜，
若天子令我出征，我孙鲁班岂能稍退！”
赵夫人怔怔的看着孙鲁班，见少女妖艳的脸上前所未有的果决坚定，知道自己很难说服她回心转意，她只好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一切小心才是。
若……算了，建业这边，我会帮你把一切看好，但愿天子……天子别辜负你这孩子的一片苦心。”
孙鲁班微微有些感动，她轻轻跪倒在地，给赵夫人轻轻磕了几个头，道：“姨娘放心，女儿一定格外珍重，也请娘亲好生将养才是。”
孙鲁班绝不会想到，这是自己和赵夫人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而赵夫人自诩多智，也绝不会想到潘濬的谋划远远超过她的设想。
两人依依惜别，赵夫人只觉得手心阵阵发汗，不由得多了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