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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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挑衅与侮辱

    再说狄风,在酒席上被频频敬酒,喝的有点飘忽忽的回到房里,齐云给他湿了几个毛巾搭在脑门上,看他躺下就回自己房间了。

    半夜时分,狄风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窗户上有人敲击,呼唤着他的名字

    “狄师弟!狄师弟?“

    狄风惊醒了,起身问道:

    “谁?谁在外面?“

    “我是万丹乐,请师弟出来一下,有事相商!“

    狄风本不想出去,可又一想在师伯家中做客,不能太失礼,在这院中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于是下床穿上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到门外一看,不只是万丹乐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七八个穿着劲装短靠的年轻人,借着月色模糊的看见,他们一个个手拿长剑,一字排开,嘴角带着冷笑。

    狄风心生警惕,抱拳问道:

    “各位师兄,深更半夜的叫小弟出来有何指教?”

    “呵呵!我们可不敢指教师弟你,倒是想请师弟指点一下我们的剑法,今天白天师弟大展身手,打的贼寇吕同才抱头鼠窜,剑法之高超令我们几个自愧不如,因此特来请教!”

    周琪虽然话说的客气,语气中却夹枪带棒,卢坤接口说道:

    “是啊,狄师弟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这些酒囊饭袋,不想指点吧?”

    话说到这儿,狄风已经明白了,自己白天抢了他们的风头,这是要报复自己,如果自己不跟他们动手,落个敝帚自珍的名声,显得自己小气,动手的话,看样子他们铁了心要自己丢丑才肯罢休。

    狄风微微一笑,抱拳说道:

    “各位师兄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我师父交代过的,私下不能跟万师伯的门下动手,除非他们二老在场的情况下,可以切磋一二!”

    “哈哈!我还以为师弟胆小不敢呢,原来是师叔他老人家有自知之明啊!”周琪冷笑一声,眼光带着不屑一顾:

    “师叔知道他学的那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能跟我师父的相比,不然的话,在荆州城丢人现眼就不好看了!”

    “哈哈!嘿嘿!哼哼!嘎嘎!”几个小子看着狄风哄笑,万丹乐也是嘿嘿冷笑:

    “师妹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窝囊废!滚回乡下去吧!”

    狄风虽然憨直醇厚,但是最敬重师傅,爱护小师妹,年轻人血气方刚,听他们言语间侮辱师傅,自然怒不可遏,一指周琪的鼻子说道:

    “师兄,你们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要侮辱我师父,你们不是要较量吗?到外面去!”

    周琪和万丹乐对视了一眼,知道计谋成了,转身往外走,狄风气呼呼跟着他们一行人出了万家大院,来到十字街不远处一个宽敞的地方。

    狄风站在一边,万丹乐众人站在一边,狄风丁字步往那儿一站,等着对方说话,就见几个小子嘀嘀咕咕咬了一阵耳朵,卢坤大步走过来甩给狄风一把长剑说道:

    “我叫卢坤,忝为师尊的大弟子,今天万家发生的事情,你逞强出头,将我们师兄弟置于何地?你只当我荆州万家门人都死光了,还是觉得我们师兄弟都是饭桶,身手比不上师弟你?”

    狄风冷笑一声道:

    “我当时只是碰巧挡在了那贼寇的退路上,不得以才交手,后来师伯也是说了,让我对战贼寇,他老人家在一旁观战!”

    “少要花言巧语,你如果不想出风头,自然可以退出,有我们兄弟出战,分明是你想逞强!”周琪强词夺理,不容狄风分辨,

    “今日你在众宾客面前成名露脸,扬名立万,直刺江湖上都知道了万振山有个师侄,却教我们弟兄八人闹得灰头土脸,别说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就是小小的荆州城再无立足之地,街头巷尾,妇孺口舌之下,如何自处?你不觉得而做的过分吗?”

    狄风惊愕不已,口中喃喃道:

    “没想到还有这些关联,我。。。我没想到这么多呀!”

    “呸!少要装蒜,大师兄,这小子装傻充愣,别跟他墨迹了,动手吧!”老八沈城,人最小,心眼却最坏,亟不可待的嚷嚷道。

    狄风还要争辩,就见卢坤长剑递出,直刺他的左肩膀,迅疾狠辣,毫不留情,狄风一看这哪是指点,分明是下了杀手,自己要是躲不开,扎上就废了。

    狄风上步闪身,往右侧躲,嘴里说道:

    “师兄们心知肚明,何必欺人太甚,就不怕师伯知道了责罚吗?”

    “小子你不用吓唬我,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卢坤一剑走空,翻腕子又是一招‘回光返照’宝剑回旋削狄风的脖子,这一招狠辣无比,丝毫不留余地。

    狄风只好挥剑招架,一招‘起剑式’双手捧剑,剑尖朝下,剑柄朝上,格挡住卢坤的宝剑,反手斜劈直奔卢坤的肩头,斜肩铲背,挂着他的软肋,卢坤一看不好,急忙后撤步,抬手迎击,嘡啷一声,宝剑碰在一起,火星四溅,两个人抽招换式战在一处。

    要说卢坤的能耐还不如万丹乐呢,狄风本不想跟他们争斗,只是以守为主,卢坤这小子以为狄风怯战,本事不如自己,于是手底下加紧,一剑快过一剑,每一剑直指要害,恨不能一剑把狄风刺个透明窟窿。狄风暗自思量,这样下去不行啊,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叫他知道我师父不是无能之辈,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想到这儿,手下招式一变,来个一个盖顶三剑,唰刷刷,宝剑刺卢坤的面门,挂着他的两耳,卢坤就觉得眼花缭乱,

    “啊!啊!啊!“嘴里只吆喝,周琪一看大师兄要吃亏,大喊道:

    “嘿!这小子说的好听,要下死手么?“

    狄风听得一惊,暗想:

    “我跟师傅来给师伯拜寿,万一失手伤了师伯的弟子,没法交代啊!“顿时手上攻势一缓,没有刺下去,卢坤却不领情,还以为狄风不敢刺伤自己,手中剑势反而更加凌厉,绵绵不绝,狄风急忙抵挡,连连后退,口中怒道:

    “师兄怎么如此不知好歹,我无意伤你,多次手下留情,你为何苦苦相逼?“

    “不用巧言令色了,小子你能耐不行就承认吧!“卢坤恬不知耻,狞笑着继续进攻,唰的一剑,踏着中宫刺出,狄风斜上步躲到左侧,见他右肩膀露出破绽,一剑倒翻着削上去,这一剑若是这样削过去,卢坤肩膀轻则掉一块肉,重则肩膀就废了。狄风思量了一下,手腕子略微一翻,剑刃平转,剑身拍了卢坤肩膀一下,以示警告,就听‘啪’的一声,卢坤挨了个结结实实,狄风寻思,这卢坤应该知难而退,比试也就结束了吧,平日里和师妹比试,到了这一步也就罢手了。因此收剑站立,等卢坤说话,哪知道这小子虽然脸红,反而挺剑直刺,狄风没想到此人竟如此卑鄙,猝不及防,就觉得左腿上一阵剧痛,已然中剑,刹那间鲜血崩流。

    狄风痛呼一声,手中剑迅疾如风,直刺卢坤的右肩,卢坤正得意忘形,剑光迎面而来,躲闪不及,‘噗’一声,冷森森的剑峰直透衣物,深可见骨,这小子惨叫一声,撒手扔剑踉跄着退出五六步远,左手捂肩,鲜血从手指缝中汩汩流出。

    “大师兄!”余下几个小子惊呼一声,顿时手忙脚乱的过来搀扶卢坤,有的急忙摸索刀伤药,胡乱的敷上,周琪指着狄风骂道:

    “好你个歹毒的小子,切磋比试竟然下此毒手,兄弟们一起上,教训教训他!”

    狄风早已撕下一块袍袖掩住伤口,听他一说不禁气的满脸通红,叱道:

    “亏得你们自称大家弟子,怎地如此无耻,我几番容让,师兄不但不知收敛,趁机袭击,难道只许他伤我,我就不能还手,任你等欺凌?”

    有几人闻言,都下意识的止住脚步,脸红耳赤,周琪一看喝道:

    “休得狡辩了,师弟们,大师兄伤重如斯,谁不出手为他出气,以后不要称兄道弟了,今日的事情师傅如果责罚,我一力承担!“

    众人互相对视,万丹乐冲狄风喝道:

    “师弟,你过来跟大师兄磕头赔罪,认输求饶,自认师叔教你的是乡巴佬的三脚猫功夫,便放过你!“

    狄风本就痛恨卢坤偷袭,此时听到万丹乐竟辱及师傅,不由得怒火中烧,不顾的腿上疼痛,挥剑一指面前众人道:

    “亏你还是万师伯的儿子,师傅和师伯乃是同门,师承一处,如果我师父是三脚猫,你爹当如何?你们不用假惺惺了,不就是想羞辱我嘛,谁过来?“

    话音刚落,周琪仗剑冲过来,口中喊道:

    “小贼!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看剑!“长剑疾风骤雨般攻来,眼见得比卢坤还要毒辣凌厉,剑锋所指,皆要害之处。狄风心里惊怒交加,挥剑格挡,因腿上伤势颇重,只得以守为主,把手中剑舞的风雨不透,饶是周琪攻势如潮,也不能奈何狄风半分,一时间竟僵持住了,

    步恒眼见师兄不能取胜,在路边捡起一块方砖,趁狄风后背对着他的时候,用力砸了过去,狄风全神贯注应付周琪,哪想到有人竟下黑手暗算自己,被砖头砸了个结实,就觉得背上一痛,回头骂道:

    “好不要脸!不敢明着过来,背地里拍黑砖!大师伯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越发的气恼,手中剑突然攻势大盛,周琪没料到他突然转守为攻,闹了个手忙脚乱,眼见得就要落败,步恒被骂,心中恼恨,大喝道:

    “这位师弟果然好本事,这是叫号呢,师兄们,我们一起上去领教吧!“说着冲其他人使眼色,他自己早已挥剑攻向狄风,沈城也是个蔫坏的小子,嘴里喊道:

    “是啊,是啊,这狄师弟剑法高明,别再伤了二师兄,咱们一起上吧!“举剑也冲了过去,万丹乐因受伤没有动手,他也想万一齐云知道好落个好人缘,吴坎,封坦,孙军等提剑在手,迟疑着望向万丹乐,见他面目阴沉,眼中幽光闪烁,知道不动手怕是要得罪他了,只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把狄风围在当中。

    狄风虽然身手不逊,毕竟经验欠缺,加上心底宅厚,不忍下死手,这一群人围攻之下,乱了章法,这下可吃亏了,一不小心右腿也中了一剑,虽然不是太狠,也是血流如注。

    狄风站立不稳,脚步踉跄着倒地,手中长剑却仍然舞动着,格挡几人的攻势,这群小子也够歹毒的,看狄风倒下,不但不停手,反而攻击不断。可怜狄风半坐在地上,忽前就后,左挡右阻,一个没留神,被步恒一脚踢中手腕,长剑脱手,‘嘡啷!’一声落在远处,周琪过来就是一脚踢中狄风的前胸,这一脚力道可不轻,狄风身体翻滚着出去一丈多远,几个小子哈哈大笑道:

    “乡巴佬!你倒是再横啊!野小子也敢在荆州城撒野,这是你立棍的地方么?“

    卢坤过去一脚踏住狄风的前心,狞笑道:

    “小子!服了么?如果你现在叫几声爷爷饶命,说你剑法是跟你师娘学的,我们就饶了你!“

    狄风虎目圆睁,骂道:

    “呸!服你祖宗!一帮卑劣小人,依仗人多势众,偷袭拍黑砖,算什么好汉!“

    卢坤手中剑直指狄风的咽喉,嘿嘿冷笑道:

    “吆!嘴还挺硬!我手腕子往前一送,立时就要了你的小命,到时候你吃啥也不香了!“

    狄风冷笑着,不屑的看看他,

    “你倒是下手啊,割断我的喉咙,拎着我的头去跟万师伯请赏,让他老人家看看他的弟子多厉害!“

    “你。。。。“卢坤张口结舌,竟然无言以对,周琪过来,眼露凶光骂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说的不错,我们不敢杀你,但是让你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说着飞起一脚踹在狄风的腰部软肋处,拔地缝踢出去多远。

    狄风只觉疼的差点窒息,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但嘴里兀自骂道:

    “有种杀了小爷!“

    步恒过来又是重重的一脚踢在狄风肚子上,饶是狄风身体强壮,也是只抽凉气,觉得五脏六腑挪位,疼的险些呻吟出声,但狄风骨子里倔强强硬,硬是生生憋了回去,骂道:

    “小子,你****没吃饱么,跟挠痒痒一般,回去吃饱了再来!“

    步恒气的嗷嗷直叫,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脸上,狄风就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嗡直响,差点痛晕过去,还要张口骂,却骂不出声来,原来步恒忒是歹毒,一脚踢在狄风下巴上。

    万丹乐冷眼旁观,看他们师兄弟折磨狄风,心中暗爽不已,寻思着,如果齐云看到狄风这样被折磨,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怪罪?

    就听卢坤冷笑道:

    “今天就饶了你,你快像师傅师妹哭诉去吧,就说我们人多势众和你比试,把你打了一顿,料定你这脓包窝囊废定然会哭哭啼啼的告状。“

    狄风暗自冷笑,知道这话乃是故意激他,喘息一阵,觉得感觉好些了才说道:

    “小人之心!今日吃了亏,来日必定加倍奉还,大丈夫报仇,凭的是自己的能耐,他日我会自己动手好好报答各位师兄的照应!“

    周琪和卢坤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暗喜,他们就是怕狄风闹到万振山面前,到时候一顿责罚是少不了的,现在听狄风这样说,顿时放下心来。

    这群人中,沈城这小子最坏,听狄风说完,过来冲狄风左右两边脸上,哐哐又是两脚,嘴里说道:

    “给你留点记号,方便你师傅师妹看见,问起时做告状的作证据!“

    这下子下脚够狠的,狄风的脸颊立刻肿胀起来,左眼泪水模糊,沈城拍拍手笑道:

    “咦!刚才不是还雄赳赳,挺硬气的大英雄么,怎么地眼泪汪汪变狗熊了?“

    “哈哈哈!“几个小子一阵狂笑,狄风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看到不远处万丹乐笑的舒畅,心想,你乃是万师伯的儿子,上次你去我师父家里传信,我沽酒买肉,杀鸡做菜招待于你,这次我们师徒千里迢迢给你爹拜寿,即使料想不周,开罪了你们,断不至于如此羞辱吧?没想到心胸竟如此狭窄,一念至此,顿觉得暗暗伤心不已。

    狄风憨直敦厚,哪想到这万丹乐本就是徒有其表,实际心胸狭窄奸诈之徒,又觊觎师妹齐云的美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有机可乘,必然除之而后快。

    卢坤看狄风不言语了,仍然出言侮辱讥讽道:

    “你学艺不精,不是我等对手,被打的屁滚尿流,不妨去跟我师父哭诉吧,呜呜!我被打了!万师伯,请您主持公道!“卢坤装模作样,模仿狄风的口吻,这帮小子竟恬不知耻的哈哈大笑。

    狄风半坐起身,撇了一眼卢坤道:

    “你以为别人都似你这不知羞耻的狐狗之辈,软骨胚子?挨打了回家向大人哭诉?“

    几个小子相视一眼,阴阴一笑,今日的气出也出了,当即归剑入鞘,就见吴规蹲下身子,拍拍狄风的脸膛说道:

    “好!小子你有种,不服气明天再来打就是了!少爷们要回去睡觉了!”狄风刚要挣脱,觉得吴规袖筒里有个小纸包似的东西落进了衣服脖领子里,心中诧异,抬眼看吴规,只见他眨眨眼睛,起身和那些人嘻嘻哈哈扬长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