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亲事
齐发更是吃惊，手里的酒碗重重砸在桌子上，小半碗的酒水泼洒出来，溅的胸前和衣襟上到处都是，呆呆发愣了好一阵子，忽然笑道：
“好小子，你竟然也如此的滑头，拿瞎话糊弄我老头子！“
阿云和阿风只听着也不说话，慢慢往嘴里塞菜，万丹乐却一本狰正经的说道：
“师叔，这等大事我怎么敢撒谎欺骗您呢，就在上月初五，我爹练成了青城剑法！“
齐发重重的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笑道：
“我们师兄弟三人中，你爹从小就爱吹，什么大吹什么，能吹骆驼不吹牛，你他妈学他啥不好，怎么就学会吹牛了？这青城剑法，你师祖也仅仅小成，你爹那点玩意我还不清楚嘛，换着法儿都师叔开心是不？喝酒喝酒，哈哈哈。。。“
说着一仰脖，把半碗酒喝了进去，伸手拿着一个辣椒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万丹乐脸上却丝毫没有笑容，反而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还是气的，任谁这样说自己老爹兼师傅都会不高兴，哪怕这个人是亲师叔，就见他板着脸说道：
“师叔你喝多了，请给晚辈留点面子，师叔如果还不信，下个月十六是我父亲五十大寿，届时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捧场，这次来我爹也让我邀请师叔带着师弟师妹一起过去，喝一杯水酒，正好你们老兄弟叙叙离别之情！望师叔千万不要推辞！“他看了对面吃的不亦乐乎的阿云一眼，又接着说道：
“我爹说，他练得这个青城剑法，只怕还有不到的地方，有些缺陷并没有改进，这是咱们本门的秘密，不好跟外面的剑侠客透漏，希望跟师叔一起琢磨琢磨，我爹常说师叔您的剑法了得，攻守均衡，尤其是防守上独树一帜，不然也不会有铁索横江的美誉了！如果您去了，随便指点我们师兄弟几个一些招数，我们就受用不尽了！“万丹乐高帽一顶接着一顶送起来没完了。
齐发微微闭眼听着，脸上笑容可掬的问道：
“你那个二师叔闫平可曾邀请到了？”万丹乐说道：
“哎！也是没有缘分吧，二师叔行踪不定，这些年我爹曾经派门下弟子外出寻访，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分别去河南，江南，云贵那边寻访，始终没有二师叔的音信，我爹因此也是郁郁不乐，师叔您可曾听到二师叔的消息么？“
齐发叹口气道：
“我们师兄弟三人，以你二师叔闫平天分最高，武功也最好，虽然他是秀才半路出家习武，但是后来居上，我和你爹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若说你二师叔练成了青城剑法我还真的相信！至于说你爹嘛，嘿嘿，贤侄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还真不信！哈哈！“
万乐丹一听，得！这老家伙又来了，你损我爹你能得什么便宜？心里不忿，脸上只好陪着苦笑道：
“师叔莫要取笑了，喝酒！喝酒！若是您不信您亲自去看看不就明白了？“这一手激将法恰到好处。
齐发抓起酒壶倒了满满一碗拿在手中，却并没有喝下去，愣怔了半天大声说道：
“好！下个月就下个月，我一定要亲自去荆州给你父亲拜寿，那时定要亲眼看看他练的青城剑法！“说罢一饮而尽，将酒碗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力道很大，桌面上盘子碗都蹦起多高来。
万丹乐见事情办成，嘴角诡秘的一笑，随即说道：
“好！师叔果然爽利，又看到了您年轻时的英姿啊，那贤侄就不叨扰了，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咱们下个月荆州见！“
齐发冲他摆摆手道：
“我有点喝多了，不能远送，贤侄请自便吧，阿风阿云送送你师兄！“说完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万丹乐起身施礼，又笑着对狄风点点头致意，深深的看了一眼齐云，转身就走。狄风和齐云起身把他送出了草屋，眼见他跨上骏马绝尘而去。
狄风低头不语，虽然他不是很聪明，没什么见识，但是总觉得这个万师兄话中有话，言语之间就像是故意激师傅去荆州赴宴的，但是他又说不明白，也许师傅和师伯彼此争强好胜赌气吧？
齐云见他不说话，光顾着低头走路，有心捉弄他，小嘴悄悄凑到他的耳边突然大喊道：
“大萝卜！“
‘大萝卜’是两个人的小秘密，俩人从小青梅竹马，彼此熟悉爱慕，齐云觉得阿风这个人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就像种的大萝卜一样，傻得实心可爱，整天没什么心思，就知道干活练剑，所以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当然这只是在俩人私下称呼，连她爹也不知道。
狄风正在沉思，忽地听耳边一声娇喝，叫他‘大萝卜’，果然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是师妹齐云作怪，不禁佯装怒道：
“好啊！又捉弄师兄，看我这次能饶了你！“
于是两个人在田间小路上你追我赶，嬉笑的闹个不停，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农家小院。
最后两个人闹得累了，一起躺在略显枯黄的草地上，狄风嘴里咬着一根草，齐云脑袋枕着阿风的一条胳膊，惬意的很，两个人从小玩到大，一直就是这样亲密无间，在心里齐云早就把狄风当成了自己以后的伴侣，狄风虽然憨直，但是哪能不明白小师妹的心意，自然是喜滋滋的。就等再过几年，和小师妹一起向师傅禀明心迹，结成夫妻，然后你耕田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过着神仙也向往的日子。
一想到这些，狄风心里就特别温暖，对师傅充满了感激之情。师傅带他回来时，他才刚刚五岁，模糊的记得他爹姓狄，为了躲避战祸，父母带着他和村子里的人逃荒到了湖广一带，父母生病死在了路上，小阿风无依无靠，随着人流乞讨，遇到了一群散兵游勇，战争年月，兵匪怎能分得清，这些败类一看是一群难民花子队，没什么油水，于是举起了屠刀，准备砍了这些人的脑袋拿去请功。
小阿风根本不知道危险临近，坐地上大哭，危急时刻，师傅齐发带着家眷路过此地，看到这情景，拔剑斩杀了十几个军兵，其他的见势不妙，一哄而散。师母见阿风哭的可怜，细问之下才知道这是个孤儿，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师父齐发就带上了狄风，一家子来到了湘西沅陵县的南郊乡下，开荒垦了几亩地，种上了庄稼菜园子，齐发偶尔打打猎，一家子倒也是逍遥快活。
虽然偶尔有宵小之徒来捣乱，齐发一剑在手，尽数诛杀，很快本地人都知道这儿有个了不起的剑客，后来好事的人打听出了根脚，竟是多年前驰名武林的‘铁索横江’齐发齐大侠，于是这一带再无人敢来捣乱，竟成了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齐发有个女儿取名齐云，和狄风年纪相仿，俩孩子自小一起玩，后来长大点，又跟着齐发一起习武练剑，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天有不测风云，，狄风十二岁那年，师母刘氏患疾病亡故，齐发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埋葬了刘氏，从此爷仨相依为命，怕孩子受委屈，齐发就没再娶，既当爹又当妈，拉扯两个孩子成人，所以狄风在心里早就把师傅和师妹当成了最亲的人。
“呱呱！呱呱！“一阵嘶哑的乌鸦叫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阿风，他抬头一看，天都快黑了，急忙叫醒了师妹，两个人才手拉手回到家里。进屋一看，齐发还未睡醒呢，鼾声此起彼伏，狄风拿件厚厚的袍子给他披上，齐云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席，狄风挑了水，两个人洗着盘子碗，又是一阵笑闹。
到了傍晚时分，齐发酒意醒过来了，摇摇晃晃走到外面，看到齐云和狄风正在一起练剑，还是上午那些套路，经过他的指正已经好多了，不由得心里高兴，看看谷场上窜蹦跳跃的两个年轻人，忽然心里一动，这俩孩子也不小了，这次回来就让他们完婚吧！
狄风齐云看到了师傅，立刻收了招式跑过来，一边一个扶着齐发回屋吃晚饭。
齐发左看右看，笑着问道：
“阿风你今年多大了？“
“师傅，我二十一呀，您知道的？“
“嗯，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齐发说了一半就打住了，眼光瞟了一眼身边的齐云，就见齐云竖着耳朵听着，一听没了下文，急忙问道：
“爹，你刚才说师兄该成家了，然后呢？“
“什么然后？“齐发故意装糊涂道，”我只是说阿风年纪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多大的时候，已经和你娘成亲了！“
“噢！那。。。那。。师兄跟谁成亲呢？“齐云毕竟是个女孩子，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后半句话来，已是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齐发假装叹口气说道：
“阿风虽然是我捡来的徒弟，但是我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明天我就去找前村的三姑婆，看看她那里有没有媒茬，给阿风介绍个好人家的姑娘！“
“啊！？。。“这下狄风和齐云都傻眼了，齐发看看他俩的样子，心里好笑，问道：
“你们俩怎么了？干嘛这表情！“
狄风看看齐云，小声说道：
“师傅，我还不想成家，我就想跟你和师妹住在一起，除非师傅你不要我了！“
“是啊，是啊，爹，师兄要是成家，就会离开咱家的，那么多田谁来种？你这么大年纪了种的动么？“
齐云在旁边连忙帮腔，急的不行了，齐发一看差不多了，哈哈大笑道：
“那还不简单，我招一个上门女婿就成了！“
“。。。。“齐云看狄风不说话，冲他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狄风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阿云气不过掐了他一把，狄风疼的嗷一声，急忙捂住了嘴，齐发看他俩在背后搞小动作，假装没看见，坐到木凳上。
齐云扯着衣角，扭捏的说道：
“爹，我不想嫁人，就想和爹还有师兄一辈子都住在一起！“
“胡说！“齐发佯怒道，”哪有终老家里的闺女，你还连带着你师兄也不娶媳妇么？“
“那。。。。那我和师兄。。。。成亲不久行了么。“齐云鼓足勇气，涨红了脸说出这一句话，然后掉头跑开了，狄风听到师妹说完那句话，脑袋轰然作响，虽然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幸福突然来到了仍然是那么激动，竟呆呆的站在那儿，齐发叹口气道：
“阿风，你不喜欢阿云是么？她要嫁给你，你好像不乐意啊？“
“是，，。啊。。不不！师傅，我喜欢师妹，我怎么会不乐意呢！“狄风这才清醒过来，脸膛像火烧了一样，高兴的语无伦次，嘴里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哈哈哈！这是喜事啊，傻小子，看你那样儿，快去把晚饭端来吧！“
“哎，哎！“狄风嘴里答应着，一溜烟跑到厨房，见师妹齐云正在灶台边上盛饭，过去抢过勺子说道：
“师妹，师傅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等从师伯家回来我们就可以成亲了！”齐云看着师兄雀跃的样子，虽然自小就耳鬓厮磨，也不禁面色羞红，啐了一口道：
“你这笨蛋大萝卜，若不是我在爹爹面前讲出来，等着你说，黄花菜都凉了，你只道爹爹答应了，可曾问过我？”
“这。。。”狄风竟是一愣，嘴里喃喃道：
“是呀，我还没问过师妹可否乐意？”
“你，真是实心的大笨蛋，天底下最笨的人了！”齐云丢下碗竟自顾自的夺门而去。
狄风挠挠头，恍然道：
“哎呀，我真是个蠢蛋，师妹刚才在师傅面前已经说出愿意嫁给我，我怎么还能。。。竟惹得师妹生气，真是该打！”说着兀自给自己来了两个嘴巴，只是忘了收住力道，打的有点狠，嘴里嘶嘶有声的吸了口凉气，赶紧把饭食端了过去。
(本章完)
“好小子，你竟然也如此的滑头，拿瞎话糊弄我老头子！“
阿云和阿风只听着也不说话，慢慢往嘴里塞菜，万丹乐却一本狰正经的说道：
“师叔，这等大事我怎么敢撒谎欺骗您呢，就在上月初五，我爹练成了青城剑法！“
齐发重重的在他肩头拍了一巴掌笑道：
“我们师兄弟三人中，你爹从小就爱吹，什么大吹什么，能吹骆驼不吹牛，你他妈学他啥不好，怎么就学会吹牛了？这青城剑法，你师祖也仅仅小成，你爹那点玩意我还不清楚嘛，换着法儿都师叔开心是不？喝酒喝酒，哈哈哈。。。“
说着一仰脖，把半碗酒喝了进去，伸手拿着一个辣椒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万丹乐脸上却丝毫没有笑容，反而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还是气的，任谁这样说自己老爹兼师傅都会不高兴，哪怕这个人是亲师叔，就见他板着脸说道：
“师叔你喝多了，请给晚辈留点面子，师叔如果还不信，下个月十六是我父亲五十大寿，届时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捧场，这次来我爹也让我邀请师叔带着师弟师妹一起过去，喝一杯水酒，正好你们老兄弟叙叙离别之情！望师叔千万不要推辞！“他看了对面吃的不亦乐乎的阿云一眼，又接着说道：
“我爹说，他练得这个青城剑法，只怕还有不到的地方，有些缺陷并没有改进，这是咱们本门的秘密，不好跟外面的剑侠客透漏，希望跟师叔一起琢磨琢磨，我爹常说师叔您的剑法了得，攻守均衡，尤其是防守上独树一帜，不然也不会有铁索横江的美誉了！如果您去了，随便指点我们师兄弟几个一些招数，我们就受用不尽了！“万丹乐高帽一顶接着一顶送起来没完了。
齐发微微闭眼听着，脸上笑容可掬的问道：
“你那个二师叔闫平可曾邀请到了？”万丹乐说道：
“哎！也是没有缘分吧，二师叔行踪不定，这些年我爹曾经派门下弟子外出寻访，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分别去河南，江南，云贵那边寻访，始终没有二师叔的音信，我爹因此也是郁郁不乐，师叔您可曾听到二师叔的消息么？“
齐发叹口气道：
“我们师兄弟三人，以你二师叔闫平天分最高，武功也最好，虽然他是秀才半路出家习武，但是后来居上，我和你爹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若说你二师叔练成了青城剑法我还真的相信！至于说你爹嘛，嘿嘿，贤侄别嫌我说话难听，我还真不信！哈哈！“
万乐丹一听，得！这老家伙又来了，你损我爹你能得什么便宜？心里不忿，脸上只好陪着苦笑道：
“师叔莫要取笑了，喝酒！喝酒！若是您不信您亲自去看看不就明白了？“这一手激将法恰到好处。
齐发抓起酒壶倒了满满一碗拿在手中，却并没有喝下去，愣怔了半天大声说道：
“好！下个月就下个月，我一定要亲自去荆州给你父亲拜寿，那时定要亲眼看看他练的青城剑法！“说罢一饮而尽，将酒碗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力道很大，桌面上盘子碗都蹦起多高来。
万丹乐见事情办成，嘴角诡秘的一笑，随即说道：
“好！师叔果然爽利，又看到了您年轻时的英姿啊，那贤侄就不叨扰了，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咱们下个月荆州见！“
齐发冲他摆摆手道：
“我有点喝多了，不能远送，贤侄请自便吧，阿风阿云送送你师兄！“说完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万丹乐起身施礼，又笑着对狄风点点头致意，深深的看了一眼齐云，转身就走。狄风和齐云起身把他送出了草屋，眼见他跨上骏马绝尘而去。
狄风低头不语，虽然他不是很聪明，没什么见识，但是总觉得这个万师兄话中有话，言语之间就像是故意激师傅去荆州赴宴的，但是他又说不明白，也许师傅和师伯彼此争强好胜赌气吧？
齐云见他不说话，光顾着低头走路，有心捉弄他，小嘴悄悄凑到他的耳边突然大喊道：
“大萝卜！“
‘大萝卜’是两个人的小秘密，俩人从小青梅竹马，彼此熟悉爱慕，齐云觉得阿风这个人忠厚老实，心地善良，就像种的大萝卜一样，傻得实心可爱，整天没什么心思，就知道干活练剑，所以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当然这只是在俩人私下称呼，连她爹也不知道。
狄风正在沉思，忽地听耳边一声娇喝，叫他‘大萝卜’，果然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是师妹齐云作怪，不禁佯装怒道：
“好啊！又捉弄师兄，看我这次能饶了你！“
于是两个人在田间小路上你追我赶，嬉笑的闹个不停，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农家小院。
最后两个人闹得累了，一起躺在略显枯黄的草地上，狄风嘴里咬着一根草，齐云脑袋枕着阿风的一条胳膊，惬意的很，两个人从小玩到大，一直就是这样亲密无间，在心里齐云早就把狄风当成了自己以后的伴侣，狄风虽然憨直，但是哪能不明白小师妹的心意，自然是喜滋滋的。就等再过几年，和小师妹一起向师傅禀明心迹，结成夫妻，然后你耕田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过着神仙也向往的日子。
一想到这些，狄风心里就特别温暖，对师傅充满了感激之情。师傅带他回来时，他才刚刚五岁，模糊的记得他爹姓狄，为了躲避战祸，父母带着他和村子里的人逃荒到了湖广一带，父母生病死在了路上，小阿风无依无靠，随着人流乞讨，遇到了一群散兵游勇，战争年月，兵匪怎能分得清，这些败类一看是一群难民花子队，没什么油水，于是举起了屠刀，准备砍了这些人的脑袋拿去请功。
小阿风根本不知道危险临近，坐地上大哭，危急时刻，师傅齐发带着家眷路过此地，看到这情景，拔剑斩杀了十几个军兵，其他的见势不妙，一哄而散。师母见阿风哭的可怜，细问之下才知道这是个孤儿，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师父齐发就带上了狄风，一家子来到了湘西沅陵县的南郊乡下，开荒垦了几亩地，种上了庄稼菜园子，齐发偶尔打打猎，一家子倒也是逍遥快活。
虽然偶尔有宵小之徒来捣乱，齐发一剑在手，尽数诛杀，很快本地人都知道这儿有个了不起的剑客，后来好事的人打听出了根脚，竟是多年前驰名武林的‘铁索横江’齐发齐大侠，于是这一带再无人敢来捣乱，竟成了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齐发有个女儿取名齐云，和狄风年纪相仿，俩孩子自小一起玩，后来长大点，又跟着齐发一起习武练剑，两小无猜，感情甚笃。
天有不测风云，，狄风十二岁那年，师母刘氏患疾病亡故，齐发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埋葬了刘氏，从此爷仨相依为命，怕孩子受委屈，齐发就没再娶，既当爹又当妈，拉扯两个孩子成人，所以狄风在心里早就把师傅和师妹当成了最亲的人。
“呱呱！呱呱！“一阵嘶哑的乌鸦叫声，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阿风，他抬头一看，天都快黑了，急忙叫醒了师妹，两个人才手拉手回到家里。进屋一看，齐发还未睡醒呢，鼾声此起彼伏，狄风拿件厚厚的袍子给他披上，齐云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残席，狄风挑了水，两个人洗着盘子碗，又是一阵笑闹。
到了傍晚时分，齐发酒意醒过来了，摇摇晃晃走到外面，看到齐云和狄风正在一起练剑，还是上午那些套路，经过他的指正已经好多了，不由得心里高兴，看看谷场上窜蹦跳跃的两个年轻人，忽然心里一动，这俩孩子也不小了，这次回来就让他们完婚吧！
狄风齐云看到了师傅，立刻收了招式跑过来，一边一个扶着齐发回屋吃晚饭。
齐发左看右看，笑着问道：
“阿风你今年多大了？“
“师傅，我二十一呀，您知道的？“
“嗯，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齐发说了一半就打住了，眼光瞟了一眼身边的齐云，就见齐云竖着耳朵听着，一听没了下文，急忙问道：
“爹，你刚才说师兄该成家了，然后呢？“
“什么然后？“齐发故意装糊涂道，”我只是说阿风年纪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多大的时候，已经和你娘成亲了！“
“噢！那。。。那。。师兄跟谁成亲呢？“齐云毕竟是个女孩子，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后半句话来，已是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齐发假装叹口气说道：
“阿风虽然是我捡来的徒弟，但是我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了，明天我就去找前村的三姑婆，看看她那里有没有媒茬，给阿风介绍个好人家的姑娘！“
“啊！？。。“这下狄风和齐云都傻眼了，齐发看看他俩的样子，心里好笑，问道：
“你们俩怎么了？干嘛这表情！“
狄风看看齐云，小声说道：
“师傅，我还不想成家，我就想跟你和师妹住在一起，除非师傅你不要我了！“
“是啊，是啊，爹，师兄要是成家，就会离开咱家的，那么多田谁来种？你这么大年纪了种的动么？“
齐云在旁边连忙帮腔，急的不行了，齐发一看差不多了，哈哈大笑道：
“那还不简单，我招一个上门女婿就成了！“
“。。。。“齐云看狄风不说话，冲他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狄风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阿云气不过掐了他一把，狄风疼的嗷一声，急忙捂住了嘴，齐发看他俩在背后搞小动作，假装没看见，坐到木凳上。
齐云扯着衣角，扭捏的说道：
“爹，我不想嫁人，就想和爹还有师兄一辈子都住在一起！“
“胡说！“齐发佯怒道，”哪有终老家里的闺女，你还连带着你师兄也不娶媳妇么？“
“那。。。。那我和师兄。。。。成亲不久行了么。“齐云鼓足勇气，涨红了脸说出这一句话，然后掉头跑开了，狄风听到师妹说完那句话，脑袋轰然作响，虽然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幸福突然来到了仍然是那么激动，竟呆呆的站在那儿，齐发叹口气道：
“阿风，你不喜欢阿云是么？她要嫁给你，你好像不乐意啊？“
“是，，。啊。。不不！师傅，我喜欢师妹，我怎么会不乐意呢！“狄风这才清醒过来，脸膛像火烧了一样，高兴的语无伦次，嘴里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哈哈哈！这是喜事啊，傻小子，看你那样儿，快去把晚饭端来吧！“
“哎，哎！“狄风嘴里答应着，一溜烟跑到厨房，见师妹齐云正在灶台边上盛饭，过去抢过勺子说道：
“师妹，师傅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等从师伯家回来我们就可以成亲了！”齐云看着师兄雀跃的样子，虽然自小就耳鬓厮磨，也不禁面色羞红，啐了一口道：
“你这笨蛋大萝卜，若不是我在爹爹面前讲出来，等着你说，黄花菜都凉了，你只道爹爹答应了，可曾问过我？”
“这。。。”狄风竟是一愣，嘴里喃喃道：
“是呀，我还没问过师妹可否乐意？”
“你，真是实心的大笨蛋，天底下最笨的人了！”齐云丢下碗竟自顾自的夺门而去。
狄风挠挠头，恍然道：
“哎呀，我真是个蠢蛋，师妹刚才在师傅面前已经说出愿意嫁给我，我怎么还能。。。竟惹得师妹生气，真是该打！”说着兀自给自己来了两个嘴巴，只是忘了收住力道，打的有点狠，嘴里嘶嘶有声的吸了口凉气，赶紧把饭食端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