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皆大欢喜
fri oct 14 09:38:30 cst 2016
林国龙最不爱应酬，为了事业，又不得不应酬。
虽然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人也长的精明帅气，但底子还是个农民，只读过三年小学，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尤其是接触高层人士，心里总是因自卑而胆怯，不知道该站该坐，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拿什么表情合适，不知道手放在那恰当。
所以，每当有这样的场合，他必定叫张院长陪他一起去。张院长待人接物的风度林国龙很欣赏，暗地里也模仿他。
许峰开着他的本田雅阁到“王府”时，林国龙和张院长远远地就迎了出来。
许峰介绍林国龙和沈连江认识，林国龙先伸出手，两人握了手。林国龙笑脸相迎，沈连江表情漠然。
林国龙介绍了张院长，许峰和沈连江只点了一下头，笑了一笑。四个人依次走进“梦露”包厢坐定，沈记者坐了上位，身后整面墙是一幅玛丽莲?梦露最著名的性感靓照：粉面前伸，朱唇轻启，酥胸裸露到极限，玉峰如两只气球。
许峰，林国龙左右坐陪，张院长坐了下位。从张院长的位置看过去，沈连光的头上，正好顶着梦露的两个硕大无朋的气球。
沈连江看上去小四十的年纪，中等个儿，黑黑胖胖，从外表怎么也看不出是个舞文弄墨的刀笔记者，举止言谈彬彬有礼，但表情很严肃，架子挺大，很有无冕之王的派头。
沈记者的派头让林国龙心虚，莆田老板最怕的是媒体。成也媒体，败也媒体。没有媒体发布他们的广告，他们就没有生意；没有媒体违规发布虚假广告，授众也不会轻信；媒体要是打压他们，一篇文章，轻者收入大跌，重者关门倒闭。评价媒体和莆田系的关系，用狼狈为奸这个词最恰当。
沈连江表情不冷不热，是居高临下的矜持，林国龙有求于人，不得不装孙子，所以，一改平时的老板气派，低声下气装孙子。
其实这些莆田系老板不用装，他们本质就是孙子，起步时一直仰人鼻息，忍辱负重，有钱以后才装老板，却也装不像，一个人的气质和内涵是金钱和名牌包装不出来的。
张院长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卑不亢，举止言谈不失老领导的范儿，沈连江一眼就看出张院长不是凡品，两人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许峰是张罗人，便以主人的架势呼三喝四，主导宴席的气氛。一会叫酒，一会儿叫菜，一会要服务小姐的电话号码：“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哥。”
在座的人全都让他逗乐了，小姐抿嘴转过脸去。
有了许峰搅和，气氛活跃，举杯让菜，你谦我让。三杯五粮液下肚，两个红烧大海参入口，沈连江表情渐渐地多云转晴。从背包里掏出写好的打印稿递给林国龙，林国龙捧在手里，只粗略地看了一眼题目：《北方专科医院，如此人工授精》。
林国龙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红薯大的字认识二麻袋，直接看那些方块字，熟面孔少，生面孔多。转手就把稿子递给了张院长，回手从屁股后的背包里掏出个鼓鼓的信封，在桌下塞给了沈记者。
沈记者接了信封，捏一捏，掂一掂，觉得厚度和重量和期望差不多，自然而然地塞进自己的包里。但表情依旧，没作任何表示。
张院长大略看了一遍稿子，正不知如何开口。沈连江语气缓和地对林国龙说：“沈哥这边网开一面，没事了。李玉春那边得给人家一个合理的说法，这事儿影响很大，听说李玉春还在医院抢救，这不是件小事儿，最好是息事宁人，妥善处理。林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都讲和气生财嘛。”
张院长接过话头说：“这事儿，我们一直在协商。医院也想息事宁人，可是，她的要求也太过分。”
沈连江不爱听张院长的辩解，关键时候，他必须为初恋女友争取利益，不然再见面不好交待，就接话说：“张院长是老领导，这事儿见的多了，医院那能没有纠纷呢，现在病人的维权意识越来越强，纠纷自然越来越多。但是李玉春这个事儿和别的事儿不一样。这事是咱们违规在先，这事儿传出去是个丑闻。事关重大，还是要引起重视，息事宁人最好。”
沈连江的话带着威胁的意味，但是实话，击中了要害。先在心理上击垮对方，再给李玉春要价。其实这一切张院长也清楚，怎么奈他说了不错，老板不同意，他没有办法。
林国龙装模作样地问张院长说：“哦，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老板是可以瞪眼说瞎话的，因为他是老板。
张院长说：“我们正在协商，就没跟你汇报。”
林国龙是明知故问，张院长是为主揽过。其实早就汇报过了，李玉春要求赔偿三万块钱，林国龙说别理她，这是敲诈。
事到如今张院长只能代主受过，自我检讨说，是我没有处理好。是我工作没做好。这是我的责任。
沈连江接着说：“张院长，我是外行，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如果不对你纠正。李玉春这个事儿，你们有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没有资质做这种手术，超范围经营；其次，到现在不提供**来源；最严重的问题是操作医生没有执业资格，叫什么名字来，刘春颖，她是非法行医，这问题就严重了，触犯刑律了。”
张院长接话说：“是，是，沈先生说的是。唉……当时是李玉春自己要求作这个手术的。都说的好好的，手术作完她又反悔了。”
沈连江说：“张院长，我看呢，是当事人反悔也罢，自愿也罢，事实在那儿，法律是只看结果，不看动机的。”
许峰赶紧出来圆场，：“唉――林老板也不容易，大家和气生财。病人那边妥善处理一下，息事宁人吧――来，来，干一杯。以后就都是朋友。”
林国龙举着杯子站起来，说：“我感谢各们，都是为我林国龙来的，都为我费心了。谢谢！谢谢！”把杯子举到沈连江和许峰，继续说道：“请放心，我们一定办好，一定让李玉春满意。”林国龙已经看明白了，沈连江在为李玉春急利益，一定是受了李玉春的好处，再不答应事情怕要有变，而自己承受不起有变的结果。
林国龙举杯向张院长：“张院长，你费心，这事交待给你了，一定要办好。明天去看看李玉春，代表我慰问一下，跟她好好协商一下，和谐，和谐，最重要。”
林国龙的表态，让沈连江和张院长都没了顾虑，皆大欢喜，大家一起干了酒，气氛立即变得轻松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连江的架子终于放下了，跟林国龙称兄道弟，都像老朋友一样了。
沈连江掏出手机，示意大家安静，当场给领导打了电话，理由就是需要补充材料，法规引用有出入，明天要下去采访，得三五天回来，建议稿子先不发，等回来补充材料再说。
领导都是精明人，说：“好，那好。出门注意安全，啊。”
一场生死攸关的风波，就此化解，林国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边沈连江刚收了电话，那边柯欣的信息也进来了：
“老公，完事没有？我想你！抱抱！啵－！“
林国龙回复道：“宝贝儿，去老地方等我。”
紧张，焦虑了一整天的林国龙，需要放松一下。
林国龙最不爱应酬，为了事业，又不得不应酬。
虽然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人也长的精明帅气，但底子还是个农民，只读过三年小学，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尤其是接触高层人士，心里总是因自卑而胆怯，不知道该站该坐，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拿什么表情合适，不知道手放在那恰当。
所以，每当有这样的场合，他必定叫张院长陪他一起去。张院长待人接物的风度林国龙很欣赏，暗地里也模仿他。
许峰开着他的本田雅阁到“王府”时，林国龙和张院长远远地就迎了出来。
许峰介绍林国龙和沈连江认识，林国龙先伸出手，两人握了手。林国龙笑脸相迎，沈连江表情漠然。
林国龙介绍了张院长，许峰和沈连江只点了一下头，笑了一笑。四个人依次走进“梦露”包厢坐定，沈记者坐了上位，身后整面墙是一幅玛丽莲?梦露最著名的性感靓照：粉面前伸，朱唇轻启，酥胸裸露到极限，玉峰如两只气球。
许峰，林国龙左右坐陪，张院长坐了下位。从张院长的位置看过去，沈连光的头上，正好顶着梦露的两个硕大无朋的气球。
沈连江看上去小四十的年纪，中等个儿，黑黑胖胖，从外表怎么也看不出是个舞文弄墨的刀笔记者，举止言谈彬彬有礼，但表情很严肃，架子挺大，很有无冕之王的派头。
沈记者的派头让林国龙心虚，莆田老板最怕的是媒体。成也媒体，败也媒体。没有媒体发布他们的广告，他们就没有生意；没有媒体违规发布虚假广告，授众也不会轻信；媒体要是打压他们，一篇文章，轻者收入大跌，重者关门倒闭。评价媒体和莆田系的关系，用狼狈为奸这个词最恰当。
沈连江表情不冷不热，是居高临下的矜持，林国龙有求于人，不得不装孙子，所以，一改平时的老板气派，低声下气装孙子。
其实这些莆田系老板不用装，他们本质就是孙子，起步时一直仰人鼻息，忍辱负重，有钱以后才装老板，却也装不像，一个人的气质和内涵是金钱和名牌包装不出来的。
张院长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卑不亢，举止言谈不失老领导的范儿，沈连江一眼就看出张院长不是凡品，两人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许峰是张罗人，便以主人的架势呼三喝四，主导宴席的气氛。一会叫酒，一会儿叫菜，一会要服务小姐的电话号码：“不要叫我先生，叫我哥。”
在座的人全都让他逗乐了，小姐抿嘴转过脸去。
有了许峰搅和，气氛活跃，举杯让菜，你谦我让。三杯五粮液下肚，两个红烧大海参入口，沈连江表情渐渐地多云转晴。从背包里掏出写好的打印稿递给林国龙，林国龙捧在手里，只粗略地看了一眼题目：《北方专科医院，如此人工授精》。
林国龙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红薯大的字认识二麻袋，直接看那些方块字，熟面孔少，生面孔多。转手就把稿子递给了张院长，回手从屁股后的背包里掏出个鼓鼓的信封，在桌下塞给了沈记者。
沈记者接了信封，捏一捏，掂一掂，觉得厚度和重量和期望差不多，自然而然地塞进自己的包里。但表情依旧，没作任何表示。
张院长大略看了一遍稿子，正不知如何开口。沈连江语气缓和地对林国龙说：“沈哥这边网开一面，没事了。李玉春那边得给人家一个合理的说法，这事儿影响很大，听说李玉春还在医院抢救，这不是件小事儿，最好是息事宁人，妥善处理。林老板是生意人，生意人都讲和气生财嘛。”
张院长接过话头说：“这事儿，我们一直在协商。医院也想息事宁人，可是，她的要求也太过分。”
沈连江不爱听张院长的辩解，关键时候，他必须为初恋女友争取利益，不然再见面不好交待，就接话说：“张院长是老领导，这事儿见的多了，医院那能没有纠纷呢，现在病人的维权意识越来越强，纠纷自然越来越多。但是李玉春这个事儿和别的事儿不一样。这事是咱们违规在先，这事儿传出去是个丑闻。事关重大，还是要引起重视，息事宁人最好。”
沈连江的话带着威胁的意味，但是实话，击中了要害。先在心理上击垮对方，再给李玉春要价。其实这一切张院长也清楚，怎么奈他说了不错，老板不同意，他没有办法。
林国龙装模作样地问张院长说：“哦，是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老板是可以瞪眼说瞎话的，因为他是老板。
张院长说：“我们正在协商，就没跟你汇报。”
林国龙是明知故问，张院长是为主揽过。其实早就汇报过了，李玉春要求赔偿三万块钱，林国龙说别理她，这是敲诈。
事到如今张院长只能代主受过，自我检讨说，是我没有处理好。是我工作没做好。这是我的责任。
沈连江接着说：“张院长，我是外行，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如果不对你纠正。李玉春这个事儿，你们有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没有资质做这种手术，超范围经营；其次，到现在不提供**来源；最严重的问题是操作医生没有执业资格，叫什么名字来，刘春颖，她是非法行医，这问题就严重了，触犯刑律了。”
张院长接话说：“是，是，沈先生说的是。唉……当时是李玉春自己要求作这个手术的。都说的好好的，手术作完她又反悔了。”
沈连江说：“张院长，我看呢，是当事人反悔也罢，自愿也罢，事实在那儿，法律是只看结果，不看动机的。”
许峰赶紧出来圆场，：“唉――林老板也不容易，大家和气生财。病人那边妥善处理一下，息事宁人吧――来，来，干一杯。以后就都是朋友。”
林国龙举着杯子站起来，说：“我感谢各们，都是为我林国龙来的，都为我费心了。谢谢！谢谢！”把杯子举到沈连江和许峰，继续说道：“请放心，我们一定办好，一定让李玉春满意。”林国龙已经看明白了，沈连江在为李玉春急利益，一定是受了李玉春的好处，再不答应事情怕要有变，而自己承受不起有变的结果。
林国龙举杯向张院长：“张院长，你费心，这事交待给你了，一定要办好。明天去看看李玉春，代表我慰问一下，跟她好好协商一下，和谐，和谐，最重要。”
林国龙的表态，让沈连江和张院长都没了顾虑，皆大欢喜，大家一起干了酒，气氛立即变得轻松愉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连江的架子终于放下了，跟林国龙称兄道弟，都像老朋友一样了。
沈连江掏出手机，示意大家安静，当场给领导打了电话，理由就是需要补充材料，法规引用有出入，明天要下去采访，得三五天回来，建议稿子先不发，等回来补充材料再说。
领导都是精明人，说：“好，那好。出门注意安全，啊。”
一场生死攸关的风波，就此化解，林国龙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边沈连江刚收了电话，那边柯欣的信息也进来了：
“老公，完事没有？我想你！抱抱！啵－！“
林国龙回复道：“宝贝儿，去老地方等我。”
紧张，焦虑了一整天的林国龙，需要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