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曾经不复回
或许是因为激动的说不出话，蕾儿手上的铁盆，掉落下来，发出一阵阵连绵的彻响。
蕾儿低下头，眼中的泪水划过脸庞，掉在地上。
眼圈通红，披头散发的蕾儿，已经好几天不曾梳妆打扮了，眼泪也从未停止过流淌，完全没了之前的活泼。
蕾儿不说话，立时紧紧抱住段英，痛哭了起来。
段英满是欣慰，轻轻拍打着蕾儿的后背，安慰着她，蕾儿的身体很柔软，抱着她犹如抱着棉花一般。
“师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蕾儿听见此话，非但心情没有好转，哭的比方才更是痛苦。
方越杰静静的看着此场面，也不打扰。
此时段英的衣服，已被蕾儿的泪水浸透，原来，师姐这么在乎我，想到这，段英心里不禁一暖。
可事情，远远没有段英想的那么简单，他忘了，门口还站着许多如木头一般的师兄弟们。
哭了不知多久，蕾儿渐渐松开，满是自责，向段英哽咽着说道：“师弟，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也害了师傅。”蕾儿擦拭着未干的眼泪。
段英听后，顿时大慌，急迫之情略表于脸上，“师傅....师傅他...怎么了？”段英瞪大眼睛张着大嘴，看着蕾儿问道。
“师傅......师傅他，练内功时走火入魔.....重伤不治。”蕾儿低着头，一字一顿，哽咽着说道。
段英眼睛瞪的似牛眼睛一般，退后两步，不敢接受。“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蕾儿低头，强忍住将要流下的眼泪，咬着嘴唇说道：“师弟.....这是真的。”
段英的身体不由一震，身体不受控制，四肢绵软无力，强忍住将要瘫下去的身体，立时向宅内冲了进去。
宅内....一名两鬓白霜，脸色苍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还是那么熟悉；那么慈祥；那么庄重。
看着躺在床上的师傅，鼻子不由一酸，忍不住眼泪渐渐划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段英擦干眼泪，轻轻的走向床边。
在听到段英遇难的消息后，师傅每天都处于对段英的思念当中，每当想起段英时，师傅便会升起深深的思念之情。
“这是英儿曾经陪我一起练武的地方。”师傅眼眶湿润，在他的眼中，早已把段英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在练功时，师傅总会想起曾经与段英闻鸡起武时的点点滴滴。而练功，最忌讳的便是胡思乱想，可师傅却无法收摄心神，才导致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
本是可以救治的，可师傅功力实在深厚，已达到了突破性境界，整个庄内的无一人有此功力，能够将其治疗，这也是师傅重伤不治的主要原因，而段英年少时所用的那把木剑，师傅也一直收藏着，视如宝贝，见到此物，如见到段英一般，爱不释手。
就像蕾儿所说，从小到大，不管师傅怎样对待段英，爱他的心，却是始终不变的，多年的感情，师徒两人已成亲人，谁也离不开谁了。
段英坐在床头，沉默着，静静的看着师傅。
蕾儿和方越杰没有跟进来，只是在外等候着。
师傅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旁，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床边的段英，仿佛做梦一般，“英儿，是你吗？”师傅用沙哑微弱的声音向段英问道。
段英看着面容憔悴的师傅，忍不住眼眶湿润，激动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师傅....是我，我是英儿，我回来了。”
师傅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笑容，看到段英没事，满很欣慰，“英儿，为师想你。”
“嗯嗯..师傅，我知道.......”段英握紧师傅的手点头说道。
“师傅，都怪我，如果我早些回来的话，您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了......”段英的心中满是自责。
他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贪图山下的生活，而早些回来，可能会是另一种结局，而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英儿，这不是你的错，而是生死有命，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师傅眼眶湿润，但在段英的面前，还是忍住了眼泪，他要告诉段英，要坚强——。
“不，师傅，我舍不得你......”段英趴到床上痛哭，他明白，虽然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人无法抗拒命运。
“英儿，你要坚强，人都会死——人生苦短，天命所归，死有轻如鸿毛，有重于泰山，为师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也不枉此生了。”师傅止住眼泪，轻轻拍打着段英的后背，安慰着他。
“不，师傅，我还没有报答您的大恩呢，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段英也明白，此话仅仅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罢了。
“英儿，为师也舍不得你啊，也好想再回到你少时的那一瞬间，多么令人怀念的往事。”说完便咳嗽起来，师傅捂住嘴将咳嗽止住，从床下拿出一把木剑，那是师傅在段英少时送给他的，由师傅亲手打造，段英也用了十年，早已融贯了两人点点滴滴的往事，此物成为两人之间的一种思念，也是这两人一生的宝贝。
师傅拿出木剑对段英说道：“英儿，这是为师赠你的第一把剑，它不只是一把剑，而是为师对你的一种期望，下山吧，英儿，好男儿不应该拘泥于山村荒野之中，放眼世界，救民于水火之中，才是大义。不要忘了蕾儿，她自小孤苦伶仃，无父无母，除了为师，第二在乎的人便是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为师看着你们幸福，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师傅的身体越渐衰弱，声音也不如刚才那般了。
段英接过木剑，泪如雨下，想着曾经与师傅的往事，师傅像是自己父母一般，虽平时对自己有些刻薄，但更多的是关心与疼爱，曾经往事不复回..........
“师傅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师姐的，您所嘱托，英儿终生牢记，永生不忘。”这是两人最后的誓言，段英手拿木剑，跪下向师傅叩拜。
此时，师傅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也无遗憾了，看着段英，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大喊道：“英儿，为师舍不得你啊。”沙哑的喊声，伴随着段英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起传了出来.....
万人敬仰的沭阳大师，仙游了，几乎轰动整个武林。
庄严的中年男子，和拜师学艺的小男孩，都已成了往事，两人点点滴滴的生活，都已成了往事，曾经往事不复回。
蕾儿傻傻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泪花，划过脸庞，滴在地上。
蕾儿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到大是师傅将她一手带大，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更没有体会过，生死离别。
她没有想到，一时之错，连害两人，悔恨之情，无以言表。
“对不起，师傅，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蕾儿满面俱泪，悲痛之情略表于脸上，说完拔腿便向外跑去。
段英见状，甚是担心，怕蕾儿做出什么傻事，心神不安，便也跟了过去。
也许天都为之悲痛，流下眼泪，雨水拍打着地面，渐渐化成大雨。
段英出宅后，却发现蕾儿早已没了踪影，在一阵阵冷静的思考当中，段英也想到了一个地方。
六道山悬崖边上......
蕾儿站在此处，受着大雨淋漓，雨泪俱下，大雨浸透了蕾儿的长发，浸透了蕾儿的衣服，蕾儿像是木头一般，站在悬崖边上。
“师姐。”段英此时跑过来，向悬崖边上的蕾儿大喊一声。
“别过来。”蕾儿头也不回的大声叫道。
“师姐，不要想不开，那不是你的错，快回来。”段英很是急迫的劝道，生怕蕾儿会想不开跳下去。
“不，我害死了师傅，又险些害死你，我该死。”蕾儿冷冷的说道。
“师姐，我和师傅并没有怪你，师傅是因天命所归，和师姐你并无关系，况且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活着吗？”此时的段英，被大雨冲刷着，苦苦劝告着蕾儿。
“师弟，不用劝我了，我所犯下的过错，不可原谅。”蕾儿的语气依旧很是冷淡。
在蕾儿的强行态度下，段英也不敢向前，自知劝她无用。
雨水滴在地上的“哒哒”声，天雷的轰鸣声，呼啸的风声，掺杂在两人对话之间。
“师姐，师傅临终前曾留下一句话。”段英没了之前的慌张，柔声说道。
“何话？”蕾儿转过头来问道。
“师傅说过，人生苦短，天命所归，一切都是天命所致，他并不怪你，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不然他老人家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心的师姐，看开点，以后的日子，有我陪你。”段英的一番话，暖了蕾儿的心，蕾儿沉默，愣了一会，向段英走了回去。
段英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蕾儿，蕾儿没有抵抗。
雨水冲刷着两人，两人被大雨冲的睁不开眼睛，雨水从头上滚落下来，全身俱已湿透。
“师弟，我要为师傅守灵。”蕾儿柔声说道。
“好，师姐，我陪你。”经过段英的苦苦劝说，蕾儿总算是没了轻生的念头，但内心深处潜在的懊悔与自责，却无法抹去........
(本章完)
蕾儿低下头，眼中的泪水划过脸庞，掉在地上。
眼圈通红，披头散发的蕾儿，已经好几天不曾梳妆打扮了，眼泪也从未停止过流淌，完全没了之前的活泼。
蕾儿不说话，立时紧紧抱住段英，痛哭了起来。
段英满是欣慰，轻轻拍打着蕾儿的后背，安慰着她，蕾儿的身体很柔软，抱着她犹如抱着棉花一般。
“师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蕾儿听见此话，非但心情没有好转，哭的比方才更是痛苦。
方越杰静静的看着此场面，也不打扰。
此时段英的衣服，已被蕾儿的泪水浸透，原来，师姐这么在乎我，想到这，段英心里不禁一暖。
可事情，远远没有段英想的那么简单，他忘了，门口还站着许多如木头一般的师兄弟们。
哭了不知多久，蕾儿渐渐松开，满是自责，向段英哽咽着说道：“师弟，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也害了师傅。”蕾儿擦拭着未干的眼泪。
段英听后，顿时大慌，急迫之情略表于脸上，“师傅....师傅他...怎么了？”段英瞪大眼睛张着大嘴，看着蕾儿问道。
“师傅......师傅他，练内功时走火入魔.....重伤不治。”蕾儿低着头，一字一顿，哽咽着说道。
段英眼睛瞪的似牛眼睛一般，退后两步，不敢接受。“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蕾儿低头，强忍住将要流下的眼泪，咬着嘴唇说道：“师弟.....这是真的。”
段英的身体不由一震，身体不受控制，四肢绵软无力，强忍住将要瘫下去的身体，立时向宅内冲了进去。
宅内....一名两鬓白霜，脸色苍白的老人，躺在床上，还是那么熟悉；那么慈祥；那么庄重。
看着躺在床上的师傅，鼻子不由一酸，忍不住眼泪渐渐划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段英擦干眼泪，轻轻的走向床边。
在听到段英遇难的消息后，师傅每天都处于对段英的思念当中，每当想起段英时，师傅便会升起深深的思念之情。
“这是英儿曾经陪我一起练武的地方。”师傅眼眶湿润，在他的眼中，早已把段英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在练功时，师傅总会想起曾经与段英闻鸡起武时的点点滴滴。而练功，最忌讳的便是胡思乱想，可师傅却无法收摄心神，才导致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
本是可以救治的，可师傅功力实在深厚，已达到了突破性境界，整个庄内的无一人有此功力，能够将其治疗，这也是师傅重伤不治的主要原因，而段英年少时所用的那把木剑，师傅也一直收藏着，视如宝贝，见到此物，如见到段英一般，爱不释手。
就像蕾儿所说，从小到大，不管师傅怎样对待段英，爱他的心，却是始终不变的，多年的感情，师徒两人已成亲人，谁也离不开谁了。
段英坐在床头，沉默着，静静的看着师傅。
蕾儿和方越杰没有跟进来，只是在外等候着。
师傅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旁，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床边的段英，仿佛做梦一般，“英儿，是你吗？”师傅用沙哑微弱的声音向段英问道。
段英看着面容憔悴的师傅，忍不住眼眶湿润，激动的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师傅....是我，我是英儿，我回来了。”
师傅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笑容，看到段英没事，满很欣慰，“英儿，为师想你。”
“嗯嗯..师傅，我知道.......”段英握紧师傅的手点头说道。
“师傅，都怪我，如果我早些回来的话，您也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了......”段英的心中满是自责。
他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贪图山下的生活，而早些回来，可能会是另一种结局，而自己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英儿，这不是你的错，而是生死有命，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师傅眼眶湿润，但在段英的面前，还是忍住了眼泪，他要告诉段英，要坚强——。
“不，师傅，我舍不得你......”段英趴到床上痛哭，他明白，虽然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人无法抗拒命运。
“英儿，你要坚强，人都会死——人生苦短，天命所归，死有轻如鸿毛，有重于泰山，为师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也不枉此生了。”师傅止住眼泪，轻轻拍打着段英的后背，安慰着他。
“不，师傅，我还没有报答您的大恩呢，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段英也明白，此话仅仅只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罢了。
“英儿，为师也舍不得你啊，也好想再回到你少时的那一瞬间，多么令人怀念的往事。”说完便咳嗽起来，师傅捂住嘴将咳嗽止住，从床下拿出一把木剑，那是师傅在段英少时送给他的，由师傅亲手打造，段英也用了十年，早已融贯了两人点点滴滴的往事，此物成为两人之间的一种思念，也是这两人一生的宝贝。
师傅拿出木剑对段英说道：“英儿，这是为师赠你的第一把剑，它不只是一把剑，而是为师对你的一种期望，下山吧，英儿，好男儿不应该拘泥于山村荒野之中，放眼世界，救民于水火之中，才是大义。不要忘了蕾儿，她自小孤苦伶仃，无父无母，除了为师，第二在乎的人便是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为师看着你们幸福，九泉之下，也安心了。”师傅的身体越渐衰弱，声音也不如刚才那般了。
段英接过木剑，泪如雨下，想着曾经与师傅的往事，师傅像是自己父母一般，虽平时对自己有些刻薄，但更多的是关心与疼爱，曾经往事不复回..........
“师傅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师姐的，您所嘱托，英儿终生牢记，永生不忘。”这是两人最后的誓言，段英手拿木剑，跪下向师傅叩拜。
此时，师傅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也无遗憾了，看着段英，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大喊道：“英儿，为师舍不得你啊。”沙哑的喊声，伴随着段英撕心裂肺的哭声，一起传了出来.....
万人敬仰的沭阳大师，仙游了，几乎轰动整个武林。
庄严的中年男子，和拜师学艺的小男孩，都已成了往事，两人点点滴滴的生活，都已成了往事，曾经往事不复回。
蕾儿傻傻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泪花，划过脸庞，滴在地上。
蕾儿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到大是师傅将她一手带大，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更没有体会过，生死离别。
她没有想到，一时之错，连害两人，悔恨之情，无以言表。
“对不起，师傅，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蕾儿满面俱泪，悲痛之情略表于脸上，说完拔腿便向外跑去。
段英见状，甚是担心，怕蕾儿做出什么傻事，心神不安，便也跟了过去。
也许天都为之悲痛，流下眼泪，雨水拍打着地面，渐渐化成大雨。
段英出宅后，却发现蕾儿早已没了踪影，在一阵阵冷静的思考当中，段英也想到了一个地方。
六道山悬崖边上......
蕾儿站在此处，受着大雨淋漓，雨泪俱下，大雨浸透了蕾儿的长发，浸透了蕾儿的衣服，蕾儿像是木头一般，站在悬崖边上。
“师姐。”段英此时跑过来，向悬崖边上的蕾儿大喊一声。
“别过来。”蕾儿头也不回的大声叫道。
“师姐，不要想不开，那不是你的错，快回来。”段英很是急迫的劝道，生怕蕾儿会想不开跳下去。
“不，我害死了师傅，又险些害死你，我该死。”蕾儿冷冷的说道。
“师姐，我和师傅并没有怪你，师傅是因天命所归，和师姐你并无关系，况且我现在不是也好好的活着吗？”此时的段英，被大雨冲刷着，苦苦劝告着蕾儿。
“师弟，不用劝我了，我所犯下的过错，不可原谅。”蕾儿的语气依旧很是冷淡。
在蕾儿的强行态度下，段英也不敢向前，自知劝她无用。
雨水滴在地上的“哒哒”声，天雷的轰鸣声，呼啸的风声，掺杂在两人对话之间。
“师姐，师傅临终前曾留下一句话。”段英没了之前的慌张，柔声说道。
“何话？”蕾儿转过头来问道。
“师傅说过，人生苦短，天命所归，一切都是天命所致，他并不怪你，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不然他老人家九泉之下都不会安心的师姐，看开点，以后的日子，有我陪你。”段英的一番话，暖了蕾儿的心，蕾儿沉默，愣了一会，向段英走了回去。
段英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蕾儿，蕾儿没有抵抗。
雨水冲刷着两人，两人被大雨冲的睁不开眼睛，雨水从头上滚落下来，全身俱已湿透。
“师弟，我要为师傅守灵。”蕾儿柔声说道。
“好，师姐，我陪你。”经过段英的苦苦劝说，蕾儿总算是没了轻生的念头，但内心深处潜在的懊悔与自责，却无法抹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