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女孩若雪
tue oct 25 10:59:33 cst 2016
却说有一天，这“啊呜”孩儿在偏殿院中一颗杏树下玩耍，三下两下竟然试着爬上了近地的一根枝桠之上。
待他颤抖着在树枝上立起身来，竟然发现目力已能堪堪越过墙头，看到偏殿外的一丝景象。
这个发现，对于“啊呜”，噢，更是“吴乾”来说，简直犹如井底之蛙跃出了井口，发现了另一个花花世界。
从之此后，这孩儿除了吃饭、睡觉，连在玉婵儿怀里撒娇的兴趣都弱了，恨不得把家都搬到树上。
随着个子长高、力量长大，再加上技能愈发纯熟，“啊呜”很快变得如猿猴般攀爬灵巧，已能站上半树之高的那些枝杈，俯瞰墙外的周遭景物了。
殿墙之外，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也不时发现了这个隔墙相望的树上小人，有的掩口而笑，有的便用小石子与他互相抛投玩耍。
便是皇后姬如花，也已数次发现过这个站在树杈枝上，“啊呜”怪叫的孩子。
姬如花见他身体健硕，能爬能跳，又想他口不能言只能叫唤，便也没想要将他怎样，只是听之任之，静待那十年之限到来罢了。
这天晌午，“啊呜”被母亲逼着练了一个时辰的识字写字，憋闷坏了，趁玉婵儿一不留意，像泥鳅一样滑出母亲的臂弯，跑到院中当起了“猴王”。
蓝天白云，绿树之巅，一个小男孩坐在已近树顶的一根已经极细的树杈枝上，荡着两条卷起粗大裤腿的双足，好不自在。
就在这时，东宫正殿里跑出一个女孩儿，看年纪应在十岁上下，比这“啊呜”略大上一两岁吧。
这女孩，身材娇小却颇为灵动，一身白衣胜雪，蹦蹦跳跳如同一只蝴蝶在殿前飞舞。
跑跳之间，她竟把服侍左右的老嬷嬷累得气喘吁吁落在后面，自己离这偏殿却是越来越近。
她，正是静安王、国舅姬啸敖最小的爱女，小郡主姬若雪。
她的母亲，当年也曾入过储秀宫中，后被御赐给姬啸敖作为侧妃，亦是一位倾城佳人。
姬若雪虽然年纪尚小，却继承了母亲的美人胚子，的确如雪一般清纯可人。
殿墙之外、空地之中，一位如同仙子般的女孩在“啊呜”的视野中飞舞，双脸不绯而红，朱唇不点而赤，秀目明亮清澈，宛如天庭的玉女。
“啊呜”在树上，一眼便瞅见了她。
那一刻，仿佛就是永恒。
这“啊呜”自出生之日起便困于冷宫，何时见过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童？
即使是这“啊呜”神识里的后台程序――拥有28岁人生经历的“吴乾”，也从未见过如此漂亮至极的“小美眉”。
此时应是激动万分的“啊呜”小儿，初见这个女孩儿之时，竟有如电触，眼睛直直地追随着俏丽的身影，却瞠目结舌，发不出一丝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欢呼和邀请，自然还是一串大大的“啊呜……啊呜……”声。
正在放飞心情的小郡主姬若雪，被这突然传来的“啊呜……”嚎叫吓得一愣。
待她扬起头来，便也看见了树冠之上的那个小男孩儿。
只见这粗布衣衫的顽皮童子，如同猴子一样在树上吊来挂去，发出怪异的嚎叫，女孩儿不由一下子由惊转乐，笑出声来。
姬若雪装作小大人似地，向那树上喊道：“你是哪里的奴才，竟然在娘娘的宫里大呼小叫？”
“啊呜……啊呜……”这就是她得到的回答。
“哼，你敢小看我？我是郡主姬若雪，你快说，你这贼小子叫什么名字？”
“啊呜……啊呜……”
“你给我下来！”
“啊呜……啊呜……”
“你……！”
“啊呜……啊呜……”
“你只会啊呜乱叫，难道你叫啊呜吗？”
“啊呜……啊呜……”
“好啊，啊呜，我要向爹，向皇后娘娘告你……”
姬若雪被“啊呜”气得“呜呜”哭出声来。自懂事以来，那个奴才敢这样对她？
小男孩看见美丽的女娃奔回了正殿，消失在门后，怅然若失地爬下树来，走进屋内。
他拉着母亲玉婵儿的胳膊，也含着几分委屈和焦急，大大地喊了声：“啊呜……”
话说这小郡主姬若雪气急败坏地奔回后宫正殿，却又没有将这可恶的“啊呜”真的“告发”出去。
最初，是她瞅见爹爹姬啸敖正和皇帝司马仁、皇后姬如花似是聊着什么重大话题，一个个眉头紧皱，气氛紧张，这心眼灵透的女娃儿当然知趣地没敢上前打扰。
此后，待一众大人们心事重重地说完散开，姬若雪告状的念头却早已烟消云散，甚至心里对那“啊呜”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原来就在这段时间里，小郡主如剖开莲藕般的众多小心眼儿，滴溜溜不知转了好几圈，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得失”。
自打姬若雪记事起，虽然母亲对她娇纵，但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却是严厉，一心想把女儿培养得端庄贤淑，今后好博得一位乘龙佳婿，更加壮大姬家势力。
而整日环绕左右的太监宫女，无一不是卑躬屈膝，更烦人的是，这帮家伙几乎全是一个僵硬面孔，毫无生气。
偶尔，姬若雪随双亲面见外人，特别是有同龄官宦家的少年在场，更是反复被父母提前教导各种清规戒律，比如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简直如同台上戏子的表演，甚是恼人。
而对方那些公子小姐，也都摆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举手投足皆是比着大人照猫画虎，根本少了应有的童真。
要说天下之内，只有这身为“堂兄”，又贵为皇子的司马雷见了姬若雪不用刻意拘束，大可纵情嬉闹玩耍。
可偏偏这磐龙储君却是个病秧子，如今已过十岁，愈发干瘦虚弱，那张酱紫尖脸更是吓人，姬若雪对他自然避而远之。
只有今天，在这偏殿旁见过的树上“啊呜”，似乎胆大妄为到了不顾宫规戒律的地步，对着自己手舞足蹈、连声怪叫，成何体统？
可慢慢想来，那麻衣童子倒是天真淳朴，性情外露，甚是有趣，而且那浓眉大眼，憨中藏俊的模样儿，让小郡主心里也是喜欢。
如果这家伙被自己“告发”之后，果被抓去或被遣走，岂不大是无趣和可惜？
最终结果，是小郡主姬若雪暗自咽下了“啊呜”这小奴才惹她生的气。
当然，能让她的心眼转过这个弯来，也是颇费时间。
而让此弯得以转成，却是另有天意……
却说有一天，这“啊呜”孩儿在偏殿院中一颗杏树下玩耍，三下两下竟然试着爬上了近地的一根枝桠之上。
待他颤抖着在树枝上立起身来，竟然发现目力已能堪堪越过墙头，看到偏殿外的一丝景象。
这个发现，对于“啊呜”，噢，更是“吴乾”来说，简直犹如井底之蛙跃出了井口，发现了另一个花花世界。
从之此后，这孩儿除了吃饭、睡觉，连在玉婵儿怀里撒娇的兴趣都弱了，恨不得把家都搬到树上。
随着个子长高、力量长大，再加上技能愈发纯熟，“啊呜”很快变得如猿猴般攀爬灵巧，已能站上半树之高的那些枝杈，俯瞰墙外的周遭景物了。
殿墙之外，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也不时发现了这个隔墙相望的树上小人，有的掩口而笑，有的便用小石子与他互相抛投玩耍。
便是皇后姬如花，也已数次发现过这个站在树杈枝上，“啊呜”怪叫的孩子。
姬如花见他身体健硕，能爬能跳，又想他口不能言只能叫唤，便也没想要将他怎样，只是听之任之，静待那十年之限到来罢了。
这天晌午，“啊呜”被母亲逼着练了一个时辰的识字写字，憋闷坏了，趁玉婵儿一不留意，像泥鳅一样滑出母亲的臂弯，跑到院中当起了“猴王”。
蓝天白云，绿树之巅，一个小男孩坐在已近树顶的一根已经极细的树杈枝上，荡着两条卷起粗大裤腿的双足，好不自在。
就在这时，东宫正殿里跑出一个女孩儿，看年纪应在十岁上下，比这“啊呜”略大上一两岁吧。
这女孩，身材娇小却颇为灵动，一身白衣胜雪，蹦蹦跳跳如同一只蝴蝶在殿前飞舞。
跑跳之间，她竟把服侍左右的老嬷嬷累得气喘吁吁落在后面，自己离这偏殿却是越来越近。
她，正是静安王、国舅姬啸敖最小的爱女，小郡主姬若雪。
她的母亲，当年也曾入过储秀宫中，后被御赐给姬啸敖作为侧妃，亦是一位倾城佳人。
姬若雪虽然年纪尚小，却继承了母亲的美人胚子，的确如雪一般清纯可人。
殿墙之外、空地之中，一位如同仙子般的女孩在“啊呜”的视野中飞舞，双脸不绯而红，朱唇不点而赤，秀目明亮清澈，宛如天庭的玉女。
“啊呜”在树上，一眼便瞅见了她。
那一刻，仿佛就是永恒。
这“啊呜”自出生之日起便困于冷宫，何时见过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童？
即使是这“啊呜”神识里的后台程序――拥有28岁人生经历的“吴乾”，也从未见过如此漂亮至极的“小美眉”。
此时应是激动万分的“啊呜”小儿，初见这个女孩儿之时，竟有如电触，眼睛直直地追随着俏丽的身影，却瞠目结舌，发不出一丝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欢呼和邀请，自然还是一串大大的“啊呜……啊呜……”声。
正在放飞心情的小郡主姬若雪，被这突然传来的“啊呜……”嚎叫吓得一愣。
待她扬起头来，便也看见了树冠之上的那个小男孩儿。
只见这粗布衣衫的顽皮童子，如同猴子一样在树上吊来挂去，发出怪异的嚎叫，女孩儿不由一下子由惊转乐，笑出声来。
姬若雪装作小大人似地，向那树上喊道：“你是哪里的奴才，竟然在娘娘的宫里大呼小叫？”
“啊呜……啊呜……”这就是她得到的回答。
“哼，你敢小看我？我是郡主姬若雪，你快说，你这贼小子叫什么名字？”
“啊呜……啊呜……”
“你给我下来！”
“啊呜……啊呜……”
“你……！”
“啊呜……啊呜……”
“你只会啊呜乱叫，难道你叫啊呜吗？”
“啊呜……啊呜……”
“好啊，啊呜，我要向爹，向皇后娘娘告你……”
姬若雪被“啊呜”气得“呜呜”哭出声来。自懂事以来，那个奴才敢这样对她？
小男孩看见美丽的女娃奔回了正殿，消失在门后，怅然若失地爬下树来，走进屋内。
他拉着母亲玉婵儿的胳膊，也含着几分委屈和焦急，大大地喊了声：“啊呜……”
话说这小郡主姬若雪气急败坏地奔回后宫正殿，却又没有将这可恶的“啊呜”真的“告发”出去。
最初，是她瞅见爹爹姬啸敖正和皇帝司马仁、皇后姬如花似是聊着什么重大话题，一个个眉头紧皱，气氛紧张，这心眼灵透的女娃儿当然知趣地没敢上前打扰。
此后，待一众大人们心事重重地说完散开，姬若雪告状的念头却早已烟消云散，甚至心里对那“啊呜”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原来就在这段时间里，小郡主如剖开莲藕般的众多小心眼儿，滴溜溜不知转了好几圈，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得失”。
自打姬若雪记事起，虽然母亲对她娇纵，但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却是严厉，一心想把女儿培养得端庄贤淑，今后好博得一位乘龙佳婿，更加壮大姬家势力。
而整日环绕左右的太监宫女，无一不是卑躬屈膝，更烦人的是，这帮家伙几乎全是一个僵硬面孔，毫无生气。
偶尔，姬若雪随双亲面见外人，特别是有同龄官宦家的少年在场，更是反复被父母提前教导各种清规戒律，比如行不露足，踱不过寸，笑不露齿，手不上胸，简直如同台上戏子的表演，甚是恼人。
而对方那些公子小姐，也都摆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举手投足皆是比着大人照猫画虎，根本少了应有的童真。
要说天下之内，只有这身为“堂兄”，又贵为皇子的司马雷见了姬若雪不用刻意拘束，大可纵情嬉闹玩耍。
可偏偏这磐龙储君却是个病秧子，如今已过十岁，愈发干瘦虚弱，那张酱紫尖脸更是吓人，姬若雪对他自然避而远之。
只有今天，在这偏殿旁见过的树上“啊呜”，似乎胆大妄为到了不顾宫规戒律的地步，对着自己手舞足蹈、连声怪叫，成何体统？
可慢慢想来，那麻衣童子倒是天真淳朴，性情外露，甚是有趣，而且那浓眉大眼，憨中藏俊的模样儿，让小郡主心里也是喜欢。
如果这家伙被自己“告发”之后，果被抓去或被遣走，岂不大是无趣和可惜？
最终结果，是小郡主姬若雪暗自咽下了“啊呜”这小奴才惹她生的气。
当然，能让她的心眼转过这个弯来，也是颇费时间。
而让此弯得以转成，却是另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