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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二十二、他是人

    fri may 06 18:08:29 cst 2016

    姬无界当然不是在骂人,他是从一个科学家的身份从医学角度上说出的这句话。

    亚亚洛露出一个有些吓人的笑容,“你,能帮我调律吗?”

    凌音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第一个要求调律的是个想要孩子的,这一个要求调律的……就连她也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身上的神经系统已经完全是一团糟了,调律?那也得有律可调啊!

    “坐下,把你的情况给我说说。”姬无界俨然又开启了研究员模式,面色严肃的道。

    亚亚洛缩头缩脑的四处看了看,没有坐下,反而问道,“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调律?”

    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让蒋夏宁有些不快,经过bmi医疗知识灌输的她比凌音看出的东西更多,“你这个样子,真的以为你的情况是普通调律能解决的吗?”

    一听她这么说,亚亚洛眼中明显闪过失望的神色,期期艾艾的道,“那……那就算了,我走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姬无界的声音让他浑身一抖,“调律自然不行,但是我在医学上也多少知道一点,你的这个身体……是evolution造成的吗?”

    这个结论让蒋夏宁瞪大了眼睛,亚亚洛猛的转回身子,扑通一声扑倒餐桌上,“你……你看的出来!没错!没错!就是它!你……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我们救不了你。”凌音冷冷的道,“你可以回去了。”

    “凌音!”姬无界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凌音哼道,“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身体能活着已经是一种奇迹了,什么时候死都不会令人奇怪。”

    “那又怎么样?说不定我可以救他!”姬无界大声道。

    “就算你能救他,你觉得他付得起医疗费?”

    “他付得起!”姬无界皱着眉头,“我已经和他谈过价钱了。”

    “那是调律的价格,”凌音有些不耐烦,“就算你不在乎钱,给他治病这又要花你多少时间和精力?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还有任务!”

    “我管他什么任务!”姬无界这熊孩子毛了,一拍桌子,“那莫名其妙的任务老子就不干了又怎么样,反正你们也拿我没办法!”

    “哈?就为了救这么一个东西,你要放弃你的任务?!”凌音不可以思议的道。

    “他不是什么东西!这是一个人!天底下难道还有比人命更重要的东西吗!”姬无界拍的盘子碗一通狂跳,“这里我才是主人,我说了算!”

    “你!”凌音张口结舌,如果姬无界拿出身份来压她,她还真没辙。蒋夏宁也有些惊呆了,至少她是从来没见过姬无界居然还有这么强势的时候。

    “随便你,这件事我会向上级报告!”凌音起身,快步走出餐厅,出门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亚亚洛,亚亚洛被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摔倒在地。

    “凌姐姐!”蒋夏宁看了看姬无界,又看了看凌音,终于还是追着凌音跑出餐厅。

    “把你的情况全都告诉我,从最开始接触evolution开始,任何细节都不要少。”姬无界放下筷子,随手将早餐推到一边。

    “好,好!”亚亚洛连连点头,开始向姬无界说明。

    二楼的楼梯口处,蒋夏宁追上了怒气冲冲的凌音,“凌姐姐,你……你生气啦?”

    “哼!”凌音停下脚步,冷哼一声,脸上的怒气迅速的消散,自从来到姬无界身边,各种情绪的波动就越来越大,真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更莫名其妙的是姬无界!一想起他刚刚的话,凌音的眉头又挑了起来,那个人的神态,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的渣滓,对社会有害无益,可居然为了救这个人,姬无界就扬言要放弃任务?!

    这人脑子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他的疾病很特殊,不……虽然程度严重,但是偏差性太大,根本没有作为研究样本的价值,或者在他身上,有一些自己看不出来的价值存在?

    “你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凌音问道。

    “特别的地方?”蒋夏宁想了想,“除了贼眉鼠眼了一点,也没什么特别的。身体的话,应该不止是evolution,恐怕还有其它的一些因素造成的,更多的东西没有检查我也看不出来。”

    “嗯……那无界是看上他哪一点了呢?”凌音皱眉。

    “我想……应该不是那么复杂的东西。”蒋夏宁道,“只是因为想帮帮他吧。”

    凌音无语,抬眼看着蒋夏宁,“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高兴的样子?”

    蒋夏宁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一丝羞涩低下了头,“嗯,因为……他说他是一个人,没有什么比人命更加重要……”

    “哼,以他的能力,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用相同的时间和精力拯救成千上万的人,用在那种渣滓身上,根本就是浪费!”

    “道理虽然没错,但是……眼前有遇到困难的人,想要努力帮助才是正常的吧。”蒋夏宁道。

    “……愚蠢!”凌音得出结论。

    餐厅中,亚亚洛将自己的过去一点点讲给姬无界。

    亚亚洛今年18岁,接触evolution是五年前的事情。

    亚亚洛是个小偷,现在的国家已经普及了12年义务教育,有钱的人可以花钱去更好的私立学校,但是哪怕再没有钱,政府也会免费让你上到高中毕业,如果有必要,还可以包吃包住。

    但是总有一些讨厌上学的人,亚亚洛就是其中之一。从小学开始他就总是逃学,在外面瞎混,还加入了一个小团伙,以盗窃为生。

    亚亚洛经常上网,evolution他自然早有耳闻,有一次,他偷到了一大笔钱,他没有上交首领,而是通过网购买了一台evolution,那时evolution才刚出现一年,还是最初的型号。

    evolution比起普通游戏还要让他痴迷,当事情败露,老大找到他时,他依靠evolution带来的躯体强化打败了老大,自己成为了团伙的首领。从此以后,他就更加痴迷甚至依赖着evolution,一天24小时,从来不关机。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亚亚洛逐渐发现身体上的异常,但那个时候调律师极为稀少而且要价极高,亚亚洛也不是一个好领导,盗窃团伙并不能给他赚到足够的钱,而且,过了两年,他就被人背叛,骗走了所有财产,并赶出了他的地盘。

    失去了一切,他只剩下evolution了,他找到了一个收留他的公会,但是,他为了能够攒够给自己治疗的钱,坑蒙拐骗偷,很快就被赶了出去,一连出入了三个公会,钱没攒到,身体却越来越异常,人不人鬼不鬼,流落街头差点饿死,半年前,他终于又遇到一个肯收留他的公会,并且依靠自己对evolution的了解,算是能混口饭吃了。

    身体越来越差,亚亚洛也越发走投无路,他只有evolution,所以他根本掏不起医疗费,终于有一天,他发现姬无界愿意收取游戏中的物品为人调律,于是他就死马当活马医的发了条消息,没想到成了。

    亚亚洛说的很详细,好歹也混过几年社会,这种规模的房子、专业的女仆、之前姬无界和凌音的对话无一不透露出姬无界的特殊,他一边庆幸一边加倍的小心,生怕说错什么或者说漏什么,于是当他解释完毕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