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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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卦问不利

我的脸上开始火烧一样的热。眼睛四下一溜,挠着头想了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话来说,只好胡乱说句:“我、我去换个衣。”然后撒腿就跑。

身后,那女子再忍不住,格格笑出声来。

笑,你好意思笑?笑得你脸抽筋,不,笑得你骨头抽筋,不对!应该是笑得你一身骨头散架才是!

一路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路直奔到客房。直到把门关上,也还能隐隐听到那女子清脆的笑声。

换了衣,众人也陆续回了房,聚在一起商议行程之事。

九王爷只一句话:一切但凭伍先生作主罢。然后凛冽的眼神扫视室内众人一圈在我身上滞了一滞便收回,不出声。

倒是那女子一见我,便又掩了嘴窃笑,我奈何不得,只好把自己的眼转到一边看窗看树看风景想事情。

这九王爷护国候幽定远的名,我其实早就有听闻过的。

幽明龙帝在位三十九年,有子十七人,女十一人。其长皇子幽景义出生既遵了先祖训诫,立为太子,为人聪颖,满腹经纶,却是个xing软弱,甚不得明龙帝喜之。当时颇得明龙帝欢心的却是七皇子锦真。这九王爷据江湖传言其生母是某个不得宠的贵人,于幽明龙二十四年出生,便是生了他,也未见荣华,不出几年便郁郁而终。因为宫中权势斗争,年纪轻轻便被人谋害过好些次,偏生又命大,每次死里逃生,后被明龙帝一时心血来cháo,送至离皇后膝下扶养。初时表现平平,及至幽,明龙三十三年,这九王爷幽定远才因助三皇子幽乔知逼宫弑手足登位称帝,无情残杀朝野权臣闻名天下。时年不过九岁!据爹与刘夫子所说,我顾家满门被灭以及其他皇子的家庭后台势力俱被斩草除根便正是出自他的谋划!

其后,幽乔知称帝,改年号宣武,封幽定远护国候,赐府第,奴仆上千,金银百斗,出入宫廷随其zi you,更赐其免死金牌令一块。同年,楚、西元联手来犯,余以其稚子之龄说夜分共谋楚,迫使楚、西元联盟破裂,不得不退兵回师。经此连横一说,幽定远这护国候名声响彻天下!

再后来,我也没心知道了,我爹也很少谈起了,因为,我们要面对的是现实,而不是传闻、听说。

这人真的只是个九王爷?

怎么会身上出现真龙之气?

我颇不得其解,想了半天,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可那女子也是我看错?

抬眼,不想正对上那女子一双妙目。我不由自主退后一步,靠近我爹身边。

那女子又想笑,却突然听到那幽定远淡淡道了句:杏儿,给本王倒杯茶罢。

女子小小的冲我幽怨的瞟一眼,只得起身去倒茶。

原来,她叫杏儿啊。

看她那模样,应该是不会有害我之心的罢,应该是……还是先看看好了……

“这般安排,九王爷意下如何?”

手上突然一麻,半边身子便不能动了。我抬眼想给爹打个眼神,求他放我一马,他却一本正经的看着那姓幽的,理也不理我。

呵呵,是不是我最近睡得不够,眼真的花了?

怎么就看到我爹的眼神和那个姓幽的眼神在半空中接触,然后发出啪啪的火花哩?他们两个为啥事不对盘?

到底开会是怎么安排的,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在会后赶紧找爹求了情解了被封的穴道,然后回房趴着好生睡上了一睡。到了午时,又被爹好气又好笑的打着脸叫醒吃过中餐,动身赶路。

路上的行人很多。应了昨晚的景,今天是个好天气,ri头虽不大,却晒得人身上心上暖洋洋的。

临出客栈时,我悄悄卜了一卦:

父——酉官——戌

兄——亥父——申

官-(世)——丑财——午

兄——亥父——申

官——丑财——午

子○(应)——卯官——辰

断曰:世爻发动被ri辰合住,必有事阻不能登程。又:卦中子动克世,恐儿女少安。

这一行人里,只有爹得我一人为儿为后,看来,要出事也是我出事了。

心里不由得苦笑,却不敢把这卦象说给爹听,努力让面上表情看起来像平时一般跟着大家一行上了马车。

爹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有些掉漆的老旧马车,颇为宽敞,里面的坐椅上用绣了荷花图案的浓艳绸缎面子铺了,左手边临窗还安了个三层木架,依次摆些小盒糕点、酒壶。

嘿,敢情不是在大逃命,而是去游山玩水哩。

这马车本是坐五六人的罢,十个人挤上了车便显得格外拥挤。我坐在父亲左侧,九王爷则挨着候明坐下,再过去便是九王爷、杏儿,瘦老头及其他侍卫。那杏儿半倚在九王爷身上,一双眼不时的看我,然后趁着别人不注意冲我直笑。

我实在想不通,这九王爷堂堂真龙,怎么会让这白骨jing安身在侧?

想对九王爷说声:管好你的白骨jing。可一抬头,却看到这男子正似笑非笑的一手捏着杏儿的桃腮,一手正往她略有些斜的胸衣里钻。

太……也太……太……太……那个了吧?这人还知不知礼仪廉耻?

我脸上烧得厉害,赶紧扭转头去,心里一遍又一遍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暖,睁眼,却是我爹握紧了我的手。当下心中一轻,便不再有任何尴尬想法,心底默念清心诀,渐渐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进入虚空的瞑想状态。

前世,师父曾说:世人都以为要放下一切方可得道。其实道者,不过是拾起一切担当一切。

这话,我不懂。

前世,师父又说:殊途同归。其实已经说明天下道也好、佛也好、妖也好、魔也罢,所求功德圆满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过都是满足自己最终yu望,战胜自己罢。

这话,我亦不懂。

什么是道?道非道,非常道。

再后来,师父说:青古,你慧心,亦无心;不必强求,道自在你心中。只是,你这道,必是难,须拿起,才悟得道;须放下,才入得道。

道在哪里?

是在这三千红尘里滚滚轮回?还是心无他物超然物外?师父,青古的道到底在哪里?到底要多久才能得道?

黑暗的虚空里突然响起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青古?你是青古?你明明是伍三思,是顾青桐!你有血海深仇,敌人就坐你身边你却有仇不报,不得孝道!你有师不尊有违师道!你认他人为父是无义道!你何来有道?

何来有道?

何来有道?

你何来有道?

耳里一阵轰鸣,头也跟着一阵晕眩像是要被人拖着下到无底的深渊般止不住身子往下坠。

我心知不好,可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来。

用力。

嘴角一痛,眼前突然一片白光。

总算是睁开眼回过心神了。

这是怎么了?我竟然乱了心神,以致差点走火入魔……看来,自己重生后,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青古了,终于也有了凡人的烦心事了。

努力摇摇头,终于把周遭看得清楚了。

却见自己眼前一片绿丛丛的茂密树林,高大且yin森。

在眩目的绿sè中,一个白衣少年正咬着一根草看着我老神在在的微笑。

左手,牵着一头灰sè的毛驴。

“你好,我是花七。”

少年上前两步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愉快的笑着,眼睛眯成了两弯月亮。

“狄夷的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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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得很辛苦,写了千多字时,因为觉得不好,便一气全都删了,重头来过。再然后,写到中途,心血来cháo想写个卦,于是自己又洗手卜卦,结果可能心不诚灵,卜来卜去,不得要领,只好去爬书架子找出书来抄了一个关于出行的卦象。

这世上,我想,比我这样写书还累的,可能没几个了。不抱怨了,来说说灵异事件吧。

今天早上,有同事说起我想养蛇,于是我们就谈起这个话题。她说她的老家,有个水库,有着百来亩土地的宽广,修的水坝是可以通车的那种。前几年的时候,想把水都放干了搞承包分给个人,可到了水放到了离底面儿还有一层楼高的时候,便再放不出来,水中心打着漩涡,不时中间露出条大大的水桶粗的蛇一样的尾,拍打水面时溅起了丈来高的水花。然后,众人大骇之下还发现过车的坝身居然好端端出现两个洗澡盆一样大小的洞!洞身被穿凿得光滑平整,人为,是很难做出这样的事的。因此她们那里的人都说这水库里有蛇成了jing,要变龙。

再三追问,她说,她是见到过的,当时还有她们院子里的许多人也在场的。末了,还有所思的叹,有jing怪,这世上是真有jing怪的。我在想,改天,跟她去她老家玩一趟罢,兴许不定运气好,便可以拍下那龙尾卷出水面的画面了。也不定,能弄些香喷喷的正宗乡下稻米、柴火腊肉、野兔干回来打个牙祭。

呵呵。

chun水于:零五年十二月二十八ri晚十一点二十分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