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抉择
淡淡的话语回荡在小道上，让得整条小道都充斥着冷意。那位家丁目光带着复杂情绪，在眼眸内转个不停，最后心底似乎被名为权势的东西所左右，他冷笑着猛然转身，斜瞥了一眼那张冷漠的脸庞，嘴角噙着张狂的笑意，隐隐间，像是在叫嚣你能把我怎样？
“世态炎凉啊！就连奴才也狗仗人势啊！”
瞧得眼前像小丑一样的家丁，崔九天心中升起一阵怒气，在其三丈开外站定，话语突然尖锐了起来。
闻言，家丁脸色瞬间阴冷，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道出了一句让他此生最为后悔的话：“崔……哼！小杂种，你说什么？”
“轰！”
‘小杂种’三字刚落入耳朵，崔九天身子陡然一抖，胸腔怒火喷涌，原本寂静的小道轰地回荡起一股暴戾的杀气，空气在此刻仿佛凝固了般，连呜啸的风儿都停歇了下来。
“如果我娘在我身边，谁敢践踏于我？谁敢叫我小杂种？”
的确，如果他娘在，别说一个家丁，即便崔族的高层，都得对他客气有加，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袖口下的手掌紧紧地握拢起来，因为那三个字他遭人白眼数十年、受人冷落数十年、屈辱了数十年，只因他是私生子，只因那个老头的颜面。
“看来该是决裂的时候了！”
猛然，崔九天忽然醒悟了留字条之人的用意，内心的清明让他眼前豁然开朗。
只要脱离崔族，他才能自由，免遭族人白眼，从此小杂种三字，即便成了他心中的痛，成了他童年到少年的创伤，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三个字终将会淡忘，决裂才是唯一让他摆脱羞辱的道路。
心中有了决定，崔九天犹如那磨砺出鞘的长枪，笔直的身体涌动着锐气。猛然抬头，充血的眼眸微微眯起，咬着牙从牙缝中一字一顿挤出两字：“找死！”
“吆！有脾气了，小杂种！”
少年身上浓郁至极的杀气，令家丁心中微微慌乱，脚掌前踏半步，目光忌惮地盯着眼睛赤红的少年，嘴不饶人的继续道。家丁有些恍惚，如此暴戾的崔九天，可不是平日里那个任人白眼的小子……
“咔嚓！”
然而，他的思绪刚刚定格到此，突然一道刺耳的咔嚓声从胸口位置响彻而起，恐怖的力道，令他犹如断线的风筝，划出十几步，方才稳住身体，家丁眼睛圆睁，难以置信的缓缓低头看着塌陷下去的胸膛：“噗！我……”
嘴巴刚张，咽喉淤积的血水夹杂着碎肉从嘴中狂喷而出，沉沉的身体，无法驱除的黑暗，令家丁想要说我也是元师的话语只吐出一字，迅速模糊的意识，便让他再无法吐出后段，身体犹如一截木桩般轰然倒地。
昏死过去的家丁，万万不曾想到，那个平日里被人欺负的体无完肤的少年，在明知道自己是族长家丁的前提下，还痛下杀手，如果他知道少年如此狠毒，他尽然只完成他的盯梢任务，绝不会上前招惹这小子，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
距离此处不远的几名家丁，此刻聚拢到一起，为首的一名家丁远远瞧得这一幕，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忌惮的道：“这家伙这么狠？”
“怎么办？我们去帮忙？”另一名靠拢过来的家丁脸上泛着惧意，问道。
“找死是吗？虽然这小子地位低下，可他是崔族的人，我们就不趟这浑水了，快回去报告家主。”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家丁，不知何故，为首家丁看着那道如枪般笔直的身影，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此，他呵斥了一句，转身，率先匆匆向着崔府奔去。
那几位家丁对视一眼，转身紧紧跟了上去。
缓缓收回皮肤暴露着两条红色纹路的手臂，崔九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压制着心中怒气，突然，他眉头皱了皱，低头看着微微发红的手掌，崔氏绵掌以前可从没这么大的力道，今天怎会如此霸道？
崔九天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对面家丁也是元师实力，虽然他在气头上愤恨的打出一拳，但那位家丁也不是面捏的，他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如此干脆利落。难道崔氏绵掌进阶了？岂不知这是湖岩老人为其淬炼骨骼，才令他实力大涨。
“不管怎么样，实力增长，绝不是坏事，接下来便要做该做的事了啊！”
轻轻叹息一声，压抑着微微轻颤的身子，崔九天双眸闪烁着冷厉，目光凝视着崔府，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崔府
得到家丁回报，此刻，庄严的崔府大厅内，两旁站立着数十位整装待发的家丁，空气中透着一股紧张气氛。崔然脸色难看的端坐上首，旁侧赫然坐着崔坤。
让人想不到的是，大厅内的众人，神色各异，然而，崔坤一改平日的火爆脾气，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一般，居然闭目养神。
半响，紧张的气氛被崔然的一道声音打破：“爹，我们这么对大哥，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荒唐，他所做的不齿之事，难道对我，对崔族不残忍？这么多年，我背负西岚镇所有人的指指点点，风言风语甚至都传到了清水郡，难道我好受？”眼皮微抬，崔坤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爹！话是这么说，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也算对得起您了。”崔然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样逼大哥迟早会出大事。
“这话到此为止？怎么？我叫人看着点九天兄妹，听说那小子不但打伤了人，还要兴师问罪？好！我倒要看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唉！”
见劝不动父亲，崔然叹息一声，顿足捶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爷，崔九天来了！”一位家丁跑进来禀报。
闻言，众人的视线齐刷刷通过敞开的大厅之门，扫向了外面，闭目养神的崔坤，也猛然睁开眼睛，情绪起了些许波澜，目光也投了过去。
在通往崔府的道路上，身着微微褪色的青袍少年缓缓行走，右臂赤裸，失去的袖袍碎成布条，赫然用来扎捆后背鲜血淋漓的家丁，即便家丁身体微有沉甸，可少年身体依然笔直如枪。
少年步伐坚定而缓慢，后背耷拉的家丁极为吸引人的眼球，道路上，各个商铺或来往的行人，在少年经过时，都会投来一道道震惊而不可置信的目光。
而对于这些目光，崔九天却是恍若未闻，步伐不轻不重，即便身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丁左右摇晃，却依然改变不了少年坚稳的步伐，他一步一个脚印，不急不躁，仿佛在丈量着这些年未曾打开的心路。
“果然是要到决裂的时候了呀？”
崔九天在行至崔府大门时，步伐稍微停顿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充血的眼睛已经恢复常态，身上暴戾的气息也悄然退却，本该在决裂的时候，心底应该有种解脱的愉悦与轻松感，然而，此刻崔九天心中却没有这样的快感，内心反而无比沉重。
抬头凝视着硕大的‘崔府’二字，一种酸酸痛痛的复杂情绪在胸口回荡，本该他应该融入这两个字，融入崔族，奈何命运偏偏捉弄他，令他离‘崔府’二字越走越远，命运！是何其残忍！
(本章完)
“世态炎凉啊！就连奴才也狗仗人势啊！”
瞧得眼前像小丑一样的家丁，崔九天心中升起一阵怒气，在其三丈开外站定，话语突然尖锐了起来。
闻言，家丁脸色瞬间阴冷，狠狠地吸了一口凉气，道出了一句让他此生最为后悔的话：“崔……哼！小杂种，你说什么？”
“轰！”
‘小杂种’三字刚落入耳朵，崔九天身子陡然一抖，胸腔怒火喷涌，原本寂静的小道轰地回荡起一股暴戾的杀气，空气在此刻仿佛凝固了般，连呜啸的风儿都停歇了下来。
“如果我娘在我身边，谁敢践踏于我？谁敢叫我小杂种？”
的确，如果他娘在，别说一个家丁，即便崔族的高层，都得对他客气有加，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袖口下的手掌紧紧地握拢起来，因为那三个字他遭人白眼数十年、受人冷落数十年、屈辱了数十年，只因他是私生子，只因那个老头的颜面。
“看来该是决裂的时候了！”
猛然，崔九天忽然醒悟了留字条之人的用意，内心的清明让他眼前豁然开朗。
只要脱离崔族，他才能自由，免遭族人白眼，从此小杂种三字，即便成了他心中的痛，成了他童年到少年的创伤，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三个字终将会淡忘，决裂才是唯一让他摆脱羞辱的道路。
心中有了决定，崔九天犹如那磨砺出鞘的长枪，笔直的身体涌动着锐气。猛然抬头，充血的眼眸微微眯起，咬着牙从牙缝中一字一顿挤出两字：“找死！”
“吆！有脾气了，小杂种！”
少年身上浓郁至极的杀气，令家丁心中微微慌乱，脚掌前踏半步，目光忌惮地盯着眼睛赤红的少年，嘴不饶人的继续道。家丁有些恍惚，如此暴戾的崔九天，可不是平日里那个任人白眼的小子……
“咔嚓！”
然而，他的思绪刚刚定格到此，突然一道刺耳的咔嚓声从胸口位置响彻而起，恐怖的力道，令他犹如断线的风筝，划出十几步，方才稳住身体，家丁眼睛圆睁，难以置信的缓缓低头看着塌陷下去的胸膛：“噗！我……”
嘴巴刚张，咽喉淤积的血水夹杂着碎肉从嘴中狂喷而出，沉沉的身体，无法驱除的黑暗，令家丁想要说我也是元师的话语只吐出一字，迅速模糊的意识，便让他再无法吐出后段，身体犹如一截木桩般轰然倒地。
昏死过去的家丁，万万不曾想到，那个平日里被人欺负的体无完肤的少年，在明知道自己是族长家丁的前提下，还痛下杀手，如果他知道少年如此狠毒，他尽然只完成他的盯梢任务，绝不会上前招惹这小子，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
距离此处不远的几名家丁，此刻聚拢到一起，为首的一名家丁远远瞧得这一幕，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忌惮的道：“这家伙这么狠？”
“怎么办？我们去帮忙？”另一名靠拢过来的家丁脸上泛着惧意，问道。
“找死是吗？虽然这小子地位低下，可他是崔族的人，我们就不趟这浑水了，快回去报告家主。”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家丁，不知何故，为首家丁看着那道如枪般笔直的身影，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因此，他呵斥了一句，转身，率先匆匆向着崔府奔去。
那几位家丁对视一眼，转身紧紧跟了上去。
缓缓收回皮肤暴露着两条红色纹路的手臂，崔九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压制着心中怒气，突然，他眉头皱了皱，低头看着微微发红的手掌，崔氏绵掌以前可从没这么大的力道，今天怎会如此霸道？
崔九天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对面家丁也是元师实力，虽然他在气头上愤恨的打出一拳，但那位家丁也不是面捏的，他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周折，没想到如此干脆利落。难道崔氏绵掌进阶了？岂不知这是湖岩老人为其淬炼骨骼，才令他实力大涨。
“不管怎么样，实力增长，绝不是坏事，接下来便要做该做的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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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
得到家丁回报，此刻，庄严的崔府大厅内，两旁站立着数十位整装待发的家丁，空气中透着一股紧张气氛。崔然脸色难看的端坐上首，旁侧赫然坐着崔坤。
让人想不到的是，大厅内的众人，神色各异，然而，崔坤一改平日的火爆脾气，像是什么事情没发生一般，居然闭目养神。
半响，紧张的气氛被崔然的一道声音打破：“爹，我们这么对大哥，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荒唐，他所做的不齿之事，难道对我，对崔族不残忍？这么多年，我背负西岚镇所有人的指指点点，风言风语甚至都传到了清水郡，难道我好受？”眼皮微抬，崔坤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爹！话是这么说，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也算对得起您了。”崔然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样逼大哥迟早会出大事。
“这话到此为止？怎么？我叫人看着点九天兄妹，听说那小子不但打伤了人，还要兴师问罪？好！我倒要看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唉！”
见劝不动父亲，崔然叹息一声，顿足捶胸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爷，崔九天来了！”一位家丁跑进来禀报。
闻言，众人的视线齐刷刷通过敞开的大厅之门，扫向了外面，闭目养神的崔坤，也猛然睁开眼睛，情绪起了些许波澜，目光也投了过去。
在通往崔府的道路上，身着微微褪色的青袍少年缓缓行走，右臂赤裸，失去的袖袍碎成布条，赫然用来扎捆后背鲜血淋漓的家丁，即便家丁身体微有沉甸，可少年身体依然笔直如枪。
少年步伐坚定而缓慢，后背耷拉的家丁极为吸引人的眼球，道路上，各个商铺或来往的行人，在少年经过时，都会投来一道道震惊而不可置信的目光。
而对于这些目光，崔九天却是恍若未闻，步伐不轻不重，即便身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家丁左右摇晃，却依然改变不了少年坚稳的步伐，他一步一个脚印，不急不躁，仿佛在丈量着这些年未曾打开的心路。
“果然是要到决裂的时候了呀？”
崔九天在行至崔府大门时，步伐稍微停顿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充血的眼睛已经恢复常态，身上暴戾的气息也悄然退却，本该在决裂的时候，心底应该有种解脱的愉悦与轻松感，然而，此刻崔九天心中却没有这样的快感，内心反而无比沉重。
抬头凝视着硕大的‘崔府’二字，一种酸酸痛痛的复杂情绪在胸口回荡，本该他应该融入这两个字，融入崔族，奈何命运偏偏捉弄他，令他离‘崔府’二字越走越远，命运！是何其残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