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与君决断
红衣侍女见燕冰莹进了房间，立即奔回自己的屋中，执笔书写了封信装在信封里。随手唤来另一个黑衣蒙面女子。“快将此信给主子捎去！”
“是！”那女子接过书信，将书信放进袖中，一个跃身飞了出去。
海陵殿，上官云皓正在书房里秉烛翻书，见一抺黑影闪现，立即将手中的书搁下。
“什么事？”上官云皓淡淡道。
“主子！红惜姐姐命属下给您送信来了！”那蒙面女子说着将书信恭敬地递了上去。
“喔！”上官云皓接了过来，一眼瞧过，凤眸一眯，淡淡一笑。
“传令下去，将九王妃明日去看刘嬷嬷的消息传出去，记得务必要让上官景宸知道！”
“是！主子！”那女子双手抱拳，飞了出去。
翌日一早，上官景宸正在院中早练。宋宇匆匆忙忙奔了进来，“王爷！王妃有下落了！”
上官景宸闻之，心中大喜，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快说！莹儿在哪？”
“属下听宫里的探子说，王妃去山间找刘嬷嬷了！”
“好！快给本王备马！本王现在就要去找莹儿！”上官景宸突然获知燕冰莹的消息，高兴地乱了心智，以致于对事情失去判断。
宋宇领命立即将上官景宸的黑玄风牵了来，上官景宸只换了件衣裳，就直奔出王府，跃在黑玄风上一掠而去。
宋宇赶紧领着几个侍卫紧跟在后，可是上官景宸要见燕冰莹的心急切，一路狂奔，那黑玄风又是匹千里驹，寻常马哪能跟得上，不一会就将宋宇他们远远落下。
上官景宸上回由宋宇领着去燕冰莹的娘亲墓上祭拜过，自然认得路，不多时便到了那茅屋边。见那茅屋此时黑烟袅袅，大火雄雄，不由心中一急，跃下马，丢下缰绳，跑了过去。
“莹儿！”上官景宸边跑边呼着。
上官景宸围着那雄雄大火直呼着燕冰莹的名字，刘嬷嬷听到呼唤声，支着受伤的身体，干咳着朝上官景宸挥挥手。
上官景宸赶紧奔了过去，瞧她五十开外的样子，便知她定是刘嬷嬷，便剑眉一蹙，一把扶起刘嬷嬷。他的手刚一碰到刘嬷嬷不由一惊，一股黏糊糊温热水瓶的鲜血沾满了上官景宸的手，上官景宸这才瞧清，刘嬷嬷胸口处插了把匕首，心中一急，手轻抚了上去。
“住手！”燕冰莹一下马车就瞧见此番情象，不由悲痛地大呼起来。她顾不得已是六甲之身，一只气奔到刘嬷嬷身边，狠狠瞪了上官景宸一眼，一把拉开上官景宸将刘嬷嬷夺了过来。
“姥姥你不要死啊！你死了叫莹儿以后怎么办！”燕冰莹抱着刘嬷嬷惊呼起，转眼看到刘嬷嬷胸口的剑，不由心中一惊，望了眼上官景宸。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她！你恨得人是我，你可以杀了我！她只是个无辜的老人！你都如此狠心下得了手么！”燕冰莹说着又是一阵嚎哭。
此时，远处又有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宋宇领着侍卫赶了来，瞧见眼前的情景不由惊呆了。
“莹儿我……我没有！姥姥不是我杀的！”上官景宸一时心急，竟不知如何像燕冰莹解释。
“上官景宸是我燕冰莹看错了你，你简直不是人！你是恶魔！你是杀人的魔鬼！呜呜！”燕冰莹俯在刘嬷嬷身上嚎啕大哭。
刘嬷嬷此时手突然动了下，燕冰莹闻之，一阵惊喜一把扶起刘嬷嬷低唤道：“姥姥！是莹儿害了你！莹儿对不住你啊！”
刘嬷嬷抖抖嘴唇想说什么，终究没有气力，说不出一句，只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封沾满鲜血的书信，递给了燕冰莹，吃力地道：“你娘留……留……给你的！”
燕冰莹将书信捏在手上点点头，“我知道！这是娘亲留给冰莹的！姥姥你快告诉冰莹是不是他干得！”燕冰莹用手指着上官景宸呼道。
上官景宸见燕冰莹如此抓狂，知道她此时沉在悲痛中乱了心智，也不想向她多做解释，只默然地立在一边。
刘嬷嬷抬起眼眸瞧了眼上官景宸苍白无力地笑了笑，然后用手指着上官景宸对着燕冰莹道：“他……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刘嬷嬷手一垂，脚一伸，两眼无神地望着燕冰莹没了气息。
“姥姥你不要吓冰莹！姥姥！”燕冰莹扑在刘嬷嬷身上嚎啕大哭，刘嬷嬷胸前的血将她的罗裙染得一片通红。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来，燕冰莹忍不住干呕起来，她本就身子虚，这一呕直呕得她胃里直痛，眼泪婆娑。
上官景宸见她如此难受，不由走过去将她抱起来。燕冰莹红唇一咬，泪流朦朦望着上官景宸，趁着上官景宸抱她之计，素手一伸，一把抽出上官景宸腰中的软剑。
那软剑看似细软，拿在手上还是有些分量的。燕冰莹喘着大气，发髻因为刚才奋力推开上官景宸此时歪在一边，几缕秀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被风一吹形同涡云一般。燕冰莹双手握着软剑，剑峰对着上官景宸，眼神冰冷死气，没有一丝往日的灵动流光，有的只是无底深渊一样的绝望，森冷和漠然。
“上官景宸！你杀了姥姥，你就是我的仇人！你我之间的情义从今日起一刀二断！我曾经说过，你若负我，我定会一剑刺穿你的心脉！可是你虽一再负了我，我却下不了这个手！如今你杀了姥姥，这仇我不能不报！你我之间就当是一场梦，从此恩断义绝！”燕冰莹说着阖上双眼，举起软剑向着上官景宸刺去。
上官景宸鼻子一酸，睁着星目，纹丝不动地立在那。
“滋！”软剑没入上官景宸的胸口，一股鲜红的热血迅即染红了剑峰。
燕冰莹心中一惊，水眸一睁，手一松，一般灵魂离体的悲痛让她忍不住身体大晃。剑“嘡”地落在地上，泪水划过脸颊簌簌而落，燕冰莹咬住红唇，蹲在地上吃力地抱起已死去的刘嬷嬷，一晃晃地站了起来。可惜她的体力不足，又受了如此沉重打击，还没走出两步，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