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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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师父,小哥哥他醒过来了。”

    桃花如雨,随风而舞,自满天花雨中一道绿衣倩影娉婷而来,那声音不娇不腻,淡雅如兰,神清气爽,令人心神一震。

    林逍正闭目思索武功,未见其人,只听得她动听婉转的天籁,他敢肯定,这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温软声音。

    “英儿,先别打扰他,我看这小兄弟似乎在参悟什么武功,现下正是紧要关头,咱们便在屋外等会儿她吧。”这是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从声音上判断,这人起码有七十岁的高龄了,但是却是浑厚有力,中气十足,如玉之声,俊雅异常。

    “追命十一腿,追影腿,成!”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刻,林逍振臂一呼,豆大的汗水从脸庞滑下,双手手心已是汗涔涔,可他的内心却是无比激动,成了,追命十一腿中追影腿的诀窍已被他领悟。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也是追影腿的精髓,唯有一个快字,才能将其发挥到极致。

    伸了伸懒腰,林逍从床上起身,便径直走出房去,不知道刚刚那两位,还在不在?他们会是谁呢?

    推门而出,一阵香风袭来,此时正值春季,眼前是一大片桃林,五色缤纷,不见尽头。耳畔依稀还能听到阵阵浪袭礁石的声音,难道这里是一座岛屿?桃林、桃花岛!没错了,这里必是桃花岛无疑!

    林逍眉毛一挑,嘴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原来如此,所以刚刚那两位就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和他的关门弟子俏程英咯。

    穿越以前,林逍挑灯夜读的就是《神雕侠侣》,而在《神雕侠侣》中除了杨龙的倾世之恋、郭襄的一见杨过误终身之外,他最欣赏的人就是东邪黄药师和女中君子程英了。

    正中带有七分邪,邪中带有三分正。

    黄药师,一个贯穿射雕神雕两书的奇男子。他英俊潇洒、至情至性;轻礼教、不屑繁文缛节;涉猎甚广,奇门遁甲、琴棋书画、武学医术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因此被世人冠以东邪之名号。自射雕中出场,他就已经是当时天下武功最高的几个人之一,年纪轻轻开创桃花岛,创下弹指神通、玉箫剑法等独门武学,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处,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谜。

    他不是完美的,他也有缺点,他会残忍地因为陈梅二徒盗走九阴正经而迁怒所有弟子,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并将他们逐出师门;他会自私地将老顽童周伯通囚禁桃花岛十五年,只为逼问出九阴真经上卷的下落,他也会因为郭靖资质愚钝、不解风月,而反对他和自己的女儿黄蓉在一起,成为郭黄爱情的阻挠者。

    纵使缺点很多,他却又是那般迷人,用情极深,待人出事也很真。他极为护短,在陆家庄只因为郭靖胜了双眼已瞎的梅超风半招,就不顾身份出手教训后生晚辈,即便梅超风早已叛离师门;他浪漫痴情,亡妻冯蘅令他一生都不曾忘怀,在她的墓室一待常常就是一整天,他造了一艘大船,打算陪她长眠海底,得到了《九阴真经》,却因心中悔恨也一直不练;他疼爱女儿,要不是因为当初黄蓉年幼,他可能很早就随亡妻而去,当灵智上人一行人骗他黄蓉海中遇难,他完全无所谓自己当代武学巨匠的身份,当场长歌当哭,撕心裂肺。老年出游,更是一听有外道人士密约前往襄阳,就立刻赶赴女儿身边。

    而在神雕书中,已经老年的黄药师性情收敛了很多,精神境界却更加升华,心胸更为豁达,却仍不改东邪之气,扬言要与小了自己半百之龄的杨过结拜,只因为他们性格秉性大为相投,也许他终会老去,但在广大读者的印象中,他永远还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桃花岛主,那个潇洒清隽的东邪。

    至于程英,林逍从始至终都对她抱着一颗尊敬的心,她应该是《神雕侠侣》中最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的女配角了吧。金庸大大对她用的笔墨极多,也多是赞美的话。杨过在癫狂的时候也最听程英的话,将她看作除了小龙女外最有分量的人。聘婷而立,素面无波,一袭碧青衫墨襦裙,丝毫不染世俗意,十六年前,她是女中君子,静绽白莲,十六年后,她披甲上阵,是女中豪杰,岁月并没有带走她的花容月貌,反而经过岁月的沉淀,衬出她秀雅脱俗之美。

    她身世坎坷,父母早亡,自小便客居阿姨家。九岁那年陆家庄遭到了李莫愁的灭门之后,便流落江湖,后被黄药师所救,收为关门小弟子,所以才养成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稳重。

    黄药师早年驱逐了所有弟子,晚年也只有程英一人相伴,程英斯文温雅,殷勤周至,再加上与晚年黄药师这样的世外高人相处,久而久之,也养成了她人淡如菊、文静含蓄的性子。

    其中令林逍深深叹息的就是,程英与杨过相识最早、身世又相似,却因为之后的种种际遇而擦身而过。

    程英是爱杨过的,那夜她戴着面具,有君与她以诗经相和,心便惊了,难复平静。

    而杨过却只爱小龙女一人,纵使他风流多情,却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最后为了让她放下心意,便与她和陆无双义结金兰、成为兄妹。殊不知,纵使如此程陆二人也是终身未嫁,误了终生。

    “哎呀我去,放着程英妹子这么好的老婆不要,非得去找那个冷冰冰的小龙女,杨过杨过,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娶程英做老婆!”林逍心想道,虽然他很佩服杨龙二人的爱恋,但是他更喜欢程英的为人。

    林逍闲庭信步,在漫天纷飞的桃花树下走着,一时诗兴大发,便随口吟起唐寅唐伯虎的那首《桃花庵歌》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诗好诗,好一句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那道苍老儒雅的声音再次响起,林逍转身望去,只见青色身影自桃花树间临风而来,他脚步轻盈,每一脚都落在正在下落的花瓣上,再借着花瓣给予上升的余势踏在另一瓣花瓣上,身法连贯,神情潇洒,从始至终,双脚都没有落在地面上。

    高人!这轻灵的身法,唯有我将追命十一腿练全了,才能做得到吧!林逍暗暗心惊,五绝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待到那老者走近,林逍才发现这黄药师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样,与书中描写的儒雅俊逸一般无二。

    他淡淡地笑着,捧起一瓣桃花,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到的悲伤,慢慢地说道:“人生苦短而世事繁杂,人的精力有限,实在无法事事关心,更别提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了,小兄弟性格洒脱,见解不凡,能作下这般的诗句,令老哥我佩服。”

    啥玩意?你不会是以为这首诗是我做的吧。等我想想哈,唐寅是明朝人,你是宋朝人,哎呀我去,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子愚钝,这首诗哪里是出自我手,是它自己在不经意间借着小子的口说出来的罢了。“林逍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神态潇洒地端详着眼前这位奇男子。

    “好小子,不骄不躁,能言会道,比我那笨女婿要聪明千百倍呀。”黄药师捋着发白的长须,眼角带着笑意,直直地盯着林逍。

    “师父,岛上风大,小哥哥才刚刚醒过来,咱们还是先回屋再叙吧。”黄药师身后,走出一名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她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身材姣好,明艳动人,虽然年纪尚幼,但是气质超脱,闭月羞花,他日成长起来必将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美女子。

    林逍不禁痴了,虽然他对程英的样子早有准备,但那恬淡的气质还是令他过目难忘。

    似乎是察觉到林逍那凝视的眼神,程英俏脸一红,避开林逍炽热的目光,轻轻低下头去,羞得颜若玫瑰。

    就在这时,几朵桃花飘零而下,落在程英的云鬓发梢,映衬出她那人比花娇的容颜,林逍头脑一热,诗经中熟背的那一句便是脱口而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第三章,完)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即便网上有人说黄药师是伪君子,说程英是天性凉薄之人,但在惊鸿看来,他们依旧是他最欣赏的两个人。惊鸿不否认那些想法,但是写小说就是从心而行,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有我的感觉,还请大家保留思想的多样性,不喜勿喷,谢谢各位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