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我走吧！
“这便是死了的感觉么？”
张月睁开了眼晴。
好安静啊！！！！
眼前的天空是安静的！
风是安静的！
那风卷起的干草叶子，也是安静的！
被风吹过的手背上，连那汗毛，也是安静的！
还有那透过阳光看到的尘埃，也是安静的轻舞着！
一切都是安静的！
这是一个没有听觉的世界！
张月只觉得口渴无比，便张开了嘴，谁知道那说话的声音也是安静的！
“我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往下想，眼前便有个人影似是拿着什么东西，朝自己嘴边灌了过来。
张月努力的想看清那人的脸，却越看越模糊，渐渐的眼前又是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是在这凡世间孤独的生长么？
亦或是为了受这世间百般的苦楚而来？
或者是因为一丝执念，一点心痛么？
最后，在生命的尽头，
回望这了了的一生，
前尘因果，万般俗事之中，
你是否也会有一点不安？
一点心痛，一丝悲哀么？
有没有悸动，有没有牵挂？
在最后那紧握的双手之中，
是不是依然有放不下的心上人？
在这一阵阵的冷热交加之中，小小少年脑袋中如被生命洪流击中一般，闪现着过往的每一幕，那在心底最黑暗的深处，似是有个不甘的瘦弱身影，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活着，活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月又清醒了过来，不过这次却是感觉全身都非常的疼痛，直疼得整个脑袋都感觉要爆炸一般。
“水”，张月第一个念头还是水，努力的吐出了那个“水”字，张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沙哑难听，像干枯的树枝磨擦发出的一样。
未几，张月便被人扶起来，一只水袋递了过来，往张月的嘴边凑了过去。
张月大口的喝着，只感觉一阵凉意透过喉咙直达胸腹，说不出的畅快来！
好一会儿，张月才感觉自己身上疼的不是那么厉害了，脑袋也清醒了好多，这下，就连那安静之极的听觉，似也有一丝丝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能听得到么？”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还真的悠悠的传进了张月的耳朵里。
定了定神，晃了下还有些晕的脑袋，张月抬眼向那人看去。只见是一个星目剑眉的少年模样，像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的麻衣打扮。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原来正是此人，扶着给自己喂了水。
“我这是怎么了？”张月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是自己那天落脚的山神庙之中，便开口问道。
那少年见张月能清醒的说话了，一时有些兴奋，脸上更是笑容满面：“你醒了就好，好好先养着，你毒性还有些未消，不要太剧烈的活动，躺好就成。”
张月忽然想起那天夜里那昏迷的名叫纪天泽的大侠，便又开口道：“那纪大侠在哪？”
少年听得张月说纪大侠，眼珠转了几转，才开口道：“放心吧，大师兄好着呢，也多亏了你把他肩膀上的毒吸了多半出来，不然大师兄早就...算了，你先好好躺着就成。我过去那边看看我大师兄，也就是你说的那什么纪大侠。”少年扶着张月躺下，转身又向山神庙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张月斜了斜脑袋，朝少年走去的那边看了过去。
那纪天泽果然在那边的一根破柱子下盘膝坐着，似是正在打理调息，并未见有睁眼。
张月正想坐起身来，身形刚动，谁知一阵晕意上头，居然又晕沉着两眼一黑，睡了过去。
等到张月再次睁开眼睛，居然是到了夜里，这次张月小心的动了动手脚，感觉疼痛感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身子也有了些力气，便吃力的坐了起来。转头看那中间有一堆的篝火，在这初秋的深夜里，照得身子暖洋洋的，就索性慢慢站了起来，向着庙中间那堆篝火，挪了过去。
走动的间中，碰到了两根柴火棍子。起了响声，在一边睡着那少年立马醒了过来，迅速起身，朝着声响这边看来。
“你又醒了呀，”那少年见是张月，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向这张月边走过来。到了近前，对着张月查看了一番，见比前两日强的多了，就一屁股坐在了张月边上，就着火堆，从那火堆的灰里，用棍子拨出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在地上砸了几砸，张月看了看，居然是两只烤得黑乎乎的红薯。
“那天夜里纪师兄打斗初时就给我传了信息，而我在五里之外的另一个镇上。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谁知道还是没有及时赶上，只在你们晕倒后才坎坎救下了你们两个。”
那少年嘿嘿一笑，边说边拿起一只红薯递给了张月。
“吃吧，先凑合着，填饱肚子再说。”那少年又拿起另一只红薯，掰下外表的一层黑壳，露出里边金黄的薯肉出来，咬了一口，才又看向张月，开口道：“我叫李子夜，你呢？”
张月看向那叫李子夜的少年，见那少年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又看着手中温热的烤红薯，不觉间心头一暖，低低的开了口：“我叫张月，谢谢你救了我。”
那李子夜却是一脸的嘻嘻哈哈：“这有什么，我大师兄的命不都是你救的，小事而以，不足挂齿的。”说完摆了摆手，低头去消灭自己手上那红薯去了。
这时那被少年称做大师兄的人，像是听到了两人说话声，在对面那柱子下咳嗽了几声，也是醒了过来。
少年李子夜一看他那大师兄醒了过来，急忙起身跑了过去，看了看大师兄的胸口，关切的问道：“师兄，感觉怎么样？那药馆的药有没有效果？”
张月也看向那纪天泽，就着火光，张月就看着纪天泽脸上还有一层黑气，似是毒性还未消下去。也关切的问了声：“不知纪大侠感觉可好了些？”
那李子夜却是噗嗤笑出了声：“大师兄，看来你这次下山修行不错嘛，都称你大侠了都。”
“你大师兄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这么笑话我？”那道人白眼了自己师弟李子夜一眼，转头看向张月，拱手开口道：“那天多谢小兄弟救我性命，不然鄙人现在恐怕已经是尸体一具了。”
顿了顿，又开口道：“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知道我姓纪？，另外小兄弟怎么称呼？那天夜里为何会在此处？”
“他叫张月”边上的李子夜却是抢先开了口：“刚刚我问过他了。”
纪天泽却是又抬手拍了那李子夜一巴掌：“你小子抢什么话，人家又不是不会说。”
纪天泽这一巴掌直打得李子夜一时间缩头缩脑，干笑了两声，却也不再插话进来。只是还朝着那纪天泽吐了吐舌头。
张月见纪天泽问起了那天夜里在这里露宿的事情，便不由的吱吾了一阵，将那天纪天泽走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那掌柜的当真可恶，不就是点饭菜么，至于还打你毒打一顿，给撵了出来。怪不得那天夜里我背你回来，发现你身上青紫一片，原来还受过这等委屈。”
少年李子夜跳起来义愤不已，握着自己的拳头，大有要去把那掌柜的也揍上一顿的样子。
张月小小的身子抖了抖，低下头。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小的时候村子里发生火灾，父母在火中双亡。之后每日在村子里东混一顿，西吃半餐的，白眼和挨打早就习惯了，这不算什么。”
纪天泽一时也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怔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回话说道：“小兄弟原来身世这般苦楚，怪不得会落脚于此。”
“不知道小兄弟日后打算怎么办？”
纪天泽说完用木柴拨了拨三人当中的火堆，抬眼看着张月。
张月被纪天泽这一问，一时也默不做声。
小小的张月，只有十一岁多点，哪里有想过以后，只知道每天有饭吃，有衣穿就好，在那客栈当个小伙计混着也挺好的，猛然被这纪天泽问这就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能想到以后怎么办。只得怔在那里，盯着那火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火堆好半天，张月才低低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去哪！”
张月说完这话，头一下子低的更很了，像是已经没有希望一样，小小的身子整个都蜷缩在了那火堆前，小脑袋也都埋在了胸口里，不再理谁，就那么呆呆的坐在了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不消一会儿，小张月那还看着火苗的眼中，不知怎么的就闪出了泪花，只得低着脑袋在袖子上擦了几擦，发出了几声微不可查的哭声出来。
那李子夜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张月，不禁挠挠头，看向边上的纪天泽。
纪天泽眼中火光闪动，想张嘴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也是沉默着坐在了火堆的对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一夜无话，就这样或睡或醒的坐到了天亮时分。
清晨天边的云层已透出几分亮色，林鸟已开始外出觅食，叽叽喳喳的叫着。山神庙外的杂草上，经过一夜的冷风呼啸，也沾满了初秋的露水。那露水悬挂在草木枝头，似是不肯落于地下，一颗颗的反射着还有些晕暗的天光，低低的垂在树叶和草尖上。
山神庙门外，远远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张月听得声音，抬眼看去，外边居然已是天光大亮。
自打被纪天泽问起何去何从后，张月再也没有合上过眼，见此时外边朝霞红了半个天空，林鸟翠鸣，便起身缓缓的走到了庙外，看着这清晨的景致，小小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呆滞模样，半天也不见得一点表情。单薄的夏衣裹着那有些瘦弱的小身子。在这晨光之中，一动也不动。
“你真没有想过以后么？”
不知何时，那纪天泽也来到了庙外，站在了张月的身后。看着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用那没有受伤的左手摸了摸这少年的头，开口问道。
张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好半天的时间，才像一个老者一般，叹息了一声，把那吸进去的空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似是想连带身上的悲苦也一块吐出来一样。
也不说话，转身向着庙内走去，张月把自己的东西铺卷收拾了一番，见那纪天泽也站到了庙门口，就背着铺卷走了过去，像看破世事一样开口道：“我先回俺们村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四处流浪，学那要饭的孙老头一样，混个日子。”
纪天泽看着张月，见这少年如此老成心性，不知是这世间缘份，还是一时的不忍，伸手把张月拦了下来。
在那门口突然背过了身子，纪天泽脸上神色连闪，未几，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轻声开口说了一句话。
“跟我走吧！”
旭日初生，照在了纪天泽身上，张月抬头眯着眼看向纪天泽，那在阳光下的身影，像是一道伟大的巨人身影一般，散发着金黄的光泽，映得张月满眼的光彩。
这光芒就像那夜里的篝火一样，暖暖的照在了小张月的身上，映在了那小小的心里，居然令小张月在心底里生出了‘父亲'两个字。
半天张月才回过神来，像是有什么力量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一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又疑声问道：“跟你去哪里？”
“去我的师门，云中山，一个世间行侠仗义的地方，在那里你不会再受到以前这些欺负了。”
一旁的李子夜也是笑意莹然的看着纪天泽和张月，少年的心里似也是十分的高兴，对着纪天泽的背影点了点头，轻轻而又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吐出了几个字。
“大师兄！我也支持你。”
李子夜向张月走了过来，接过张月的铺卷，放在地上。
“等大师兄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就一块回山去。”
(本章完)
张月睁开了眼晴。
好安静啊！！！！
眼前的天空是安静的！
风是安静的！
那风卷起的干草叶子，也是安静的！
被风吹过的手背上，连那汗毛，也是安静的！
还有那透过阳光看到的尘埃，也是安静的轻舞着！
一切都是安静的！
这是一个没有听觉的世界！
张月只觉得口渴无比，便张开了嘴，谁知道那说话的声音也是安静的！
“我这是怎么了？”
还不等往下想，眼前便有个人影似是拿着什么东西，朝自己嘴边灌了过来。
张月努力的想看清那人的脸，却越看越模糊，渐渐的眼前又是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是在这凡世间孤独的生长么？
亦或是为了受这世间百般的苦楚而来？
或者是因为一丝执念，一点心痛么？
最后，在生命的尽头，
回望这了了的一生，
前尘因果，万般俗事之中，
你是否也会有一点不安？
一点心痛，一丝悲哀么？
有没有悸动，有没有牵挂？
在最后那紧握的双手之中，
是不是依然有放不下的心上人？
在这一阵阵的冷热交加之中，小小少年脑袋中如被生命洪流击中一般，闪现着过往的每一幕，那在心底最黑暗的深处，似是有个不甘的瘦弱身影，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活着，活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张月又清醒了过来，不过这次却是感觉全身都非常的疼痛，直疼得整个脑袋都感觉要爆炸一般。
“水”，张月第一个念头还是水，努力的吐出了那个“水”字，张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沙哑难听，像干枯的树枝磨擦发出的一样。
未几，张月便被人扶起来，一只水袋递了过来，往张月的嘴边凑了过去。
张月大口的喝着，只感觉一阵凉意透过喉咙直达胸腹，说不出的畅快来！
好一会儿，张月才感觉自己身上疼的不是那么厉害了，脑袋也清醒了好多，这下，就连那安静之极的听觉，似也有一丝丝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能听得到么？”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还真的悠悠的传进了张月的耳朵里。
定了定神，晃了下还有些晕的脑袋，张月抬眼向那人看去。只见是一个星目剑眉的少年模样，像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的麻衣打扮。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原来正是此人，扶着给自己喂了水。
“我这是怎么了？”张月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是自己那天落脚的山神庙之中，便开口问道。
那少年见张月能清醒的说话了，一时有些兴奋，脸上更是笑容满面：“你醒了就好，好好先养着，你毒性还有些未消，不要太剧烈的活动，躺好就成。”
张月忽然想起那天夜里那昏迷的名叫纪天泽的大侠，便又开口道：“那纪大侠在哪？”
少年听得张月说纪大侠，眼珠转了几转，才开口道：“放心吧，大师兄好着呢，也多亏了你把他肩膀上的毒吸了多半出来，不然大师兄早就...算了，你先好好躺着就成。我过去那边看看我大师兄，也就是你说的那什么纪大侠。”少年扶着张月躺下，转身又向山神庙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张月斜了斜脑袋，朝少年走去的那边看了过去。
那纪天泽果然在那边的一根破柱子下盘膝坐着，似是正在打理调息，并未见有睁眼。
张月正想坐起身来，身形刚动，谁知一阵晕意上头，居然又晕沉着两眼一黑，睡了过去。
等到张月再次睁开眼睛，居然是到了夜里，这次张月小心的动了动手脚，感觉疼痛感已经消的差不多了，身子也有了些力气，便吃力的坐了起来。转头看那中间有一堆的篝火，在这初秋的深夜里，照得身子暖洋洋的，就索性慢慢站了起来，向着庙中间那堆篝火，挪了过去。
走动的间中，碰到了两根柴火棍子。起了响声，在一边睡着那少年立马醒了过来，迅速起身，朝着声响这边看来。
“你又醒了呀，”那少年见是张月，便起身伸了个懒腰，向这张月边走过来。到了近前，对着张月查看了一番，见比前两日强的多了，就一屁股坐在了张月边上，就着火堆，从那火堆的灰里，用棍子拨出了两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在地上砸了几砸，张月看了看，居然是两只烤得黑乎乎的红薯。
“那天夜里纪师兄打斗初时就给我传了信息，而我在五里之外的另一个镇上。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谁知道还是没有及时赶上，只在你们晕倒后才坎坎救下了你们两个。”
那少年嘿嘿一笑，边说边拿起一只红薯递给了张月。
“吃吧，先凑合着，填饱肚子再说。”那少年又拿起另一只红薯，掰下外表的一层黑壳，露出里边金黄的薯肉出来，咬了一口，才又看向张月，开口道：“我叫李子夜，你呢？”
张月看向那叫李子夜的少年，见那少年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又看着手中温热的烤红薯，不觉间心头一暖，低低的开了口：“我叫张月，谢谢你救了我。”
那李子夜却是一脸的嘻嘻哈哈：“这有什么，我大师兄的命不都是你救的，小事而以，不足挂齿的。”说完摆了摆手，低头去消灭自己手上那红薯去了。
这时那被少年称做大师兄的人，像是听到了两人说话声，在对面那柱子下咳嗽了几声，也是醒了过来。
少年李子夜一看他那大师兄醒了过来，急忙起身跑了过去，看了看大师兄的胸口，关切的问道：“师兄，感觉怎么样？那药馆的药有没有效果？”
张月也看向那纪天泽，就着火光，张月就看着纪天泽脸上还有一层黑气，似是毒性还未消下去。也关切的问了声：“不知纪大侠感觉可好了些？”
那李子夜却是噗嗤笑出了声：“大师兄，看来你这次下山修行不错嘛，都称你大侠了都。”
“你大师兄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这么笑话我？”那道人白眼了自己师弟李子夜一眼，转头看向张月，拱手开口道：“那天多谢小兄弟救我性命，不然鄙人现在恐怕已经是尸体一具了。”
顿了顿，又开口道：“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知道我姓纪？，另外小兄弟怎么称呼？那天夜里为何会在此处？”
“他叫张月”边上的李子夜却是抢先开了口：“刚刚我问过他了。”
纪天泽却是又抬手拍了那李子夜一巴掌：“你小子抢什么话，人家又不是不会说。”
纪天泽这一巴掌直打得李子夜一时间缩头缩脑，干笑了两声，却也不再插话进来。只是还朝着那纪天泽吐了吐舌头。
张月见纪天泽问起了那天夜里在这里露宿的事情，便不由的吱吾了一阵，将那天纪天泽走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那掌柜的当真可恶，不就是点饭菜么，至于还打你毒打一顿，给撵了出来。怪不得那天夜里我背你回来，发现你身上青紫一片，原来还受过这等委屈。”
少年李子夜跳起来义愤不已，握着自己的拳头，大有要去把那掌柜的也揍上一顿的样子。
张月小小的身子抖了抖，低下头。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小的时候村子里发生火灾，父母在火中双亡。之后每日在村子里东混一顿，西吃半餐的，白眼和挨打早就习惯了，这不算什么。”
纪天泽一时也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怔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回话说道：“小兄弟原来身世这般苦楚，怪不得会落脚于此。”
“不知道小兄弟日后打算怎么办？”
纪天泽说完用木柴拨了拨三人当中的火堆，抬眼看着张月。
张月被纪天泽这一问，一时也默不做声。
小小的张月，只有十一岁多点，哪里有想过以后，只知道每天有饭吃，有衣穿就好，在那客栈当个小伙计混着也挺好的，猛然被这纪天泽问这就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能想到以后怎么办。只得怔在那里，盯着那火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火堆好半天，张月才低低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去哪！”
张月说完这话，头一下子低的更很了，像是已经没有希望一样，小小的身子整个都蜷缩在了那火堆前，小脑袋也都埋在了胸口里，不再理谁，就那么呆呆的坐在了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不消一会儿，小张月那还看着火苗的眼中，不知怎么的就闪出了泪花，只得低着脑袋在袖子上擦了几擦，发出了几声微不可查的哭声出来。
那李子夜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张月，不禁挠挠头，看向边上的纪天泽。
纪天泽眼中火光闪动，想张嘴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也是沉默着坐在了火堆的对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这样，三人一夜无话，就这样或睡或醒的坐到了天亮时分。
清晨天边的云层已透出几分亮色，林鸟已开始外出觅食，叽叽喳喳的叫着。山神庙外的杂草上，经过一夜的冷风呼啸，也沾满了初秋的露水。那露水悬挂在草木枝头，似是不肯落于地下，一颗颗的反射着还有些晕暗的天光，低低的垂在树叶和草尖上。
山神庙门外，远远的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张月听得声音，抬眼看去，外边居然已是天光大亮。
自打被纪天泽问起何去何从后，张月再也没有合上过眼，见此时外边朝霞红了半个天空，林鸟翠鸣，便起身缓缓的走到了庙外，看着这清晨的景致，小小的脸上却是一脸的呆滞模样，半天也不见得一点表情。单薄的夏衣裹着那有些瘦弱的小身子。在这晨光之中，一动也不动。
“你真没有想过以后么？”
不知何时，那纪天泽也来到了庙外，站在了张月的身后。看着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用那没有受伤的左手摸了摸这少年的头，开口问道。
张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好半天的时间，才像一个老者一般，叹息了一声，把那吸进去的空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似是想连带身上的悲苦也一块吐出来一样。
也不说话，转身向着庙内走去，张月把自己的东西铺卷收拾了一番，见那纪天泽也站到了庙门口，就背着铺卷走了过去，像看破世事一样开口道：“我先回俺们村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四处流浪，学那要饭的孙老头一样，混个日子。”
纪天泽看着张月，见这少年如此老成心性，不知是这世间缘份，还是一时的不忍，伸手把张月拦了下来。
在那门口突然背过了身子，纪天泽脸上神色连闪，未几，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轻声开口说了一句话。
“跟我走吧！”
旭日初生，照在了纪天泽身上，张月抬头眯着眼看向纪天泽，那在阳光下的身影，像是一道伟大的巨人身影一般，散发着金黄的光泽，映得张月满眼的光彩。
这光芒就像那夜里的篝火一样，暖暖的照在了小张月的身上，映在了那小小的心里，居然令小张月在心底里生出了‘父亲'两个字。
半天张月才回过神来，像是有什么力量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一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又疑声问道：“跟你去哪里？”
“去我的师门，云中山，一个世间行侠仗义的地方，在那里你不会再受到以前这些欺负了。”
一旁的李子夜也是笑意莹然的看着纪天泽和张月，少年的心里似也是十分的高兴，对着纪天泽的背影点了点头，轻轻而又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吐出了几个字。
“大师兄！我也支持你。”
李子夜向张月走了过来，接过张月的铺卷，放在地上。
“等大师兄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就一块回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