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诡谲幻术
全副武装的骑兵、步兵在村庄、镇子里肆意的杀戮着，老弱妇孺无一例外丧生在那些利刃铁骑之下。手无寸铁、毫无防备的平民只好拿着锄头、木棍想做一番抵抗，却被久经沙场的士兵轻而易举、切菜般的砍倒……
惊惧不已的母亲一边拼命护佑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苦苦哀求举着屠刀的敌人手下留情……不过这些士兵根本听不懂母亲的哀求，即使听得懂，他也必然不会手下留情。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异族之人的性命不过蝼蚁般贱弱，战场上与敌将厮杀带来的不快，他们要在此刻尽情宣泄出来。这种畅快的杀戮快感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理智、泯灭了所有的人性……
薛芸被眼前的震撼场景惊吓住了，他想停止眼前的所见所闻，他持剑想杀死那些劫掠财物的盗贼、想施法护佑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想阻止那些宣泄兽性的淫贼和恶魔……但他的法力尽数失效了，剑气挥出去打在士兵身上没有任何反应，施行的护佑结界也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哪怕是拳打脚踢也都只是徒劳穿过敌人的身躯……
震惊、恐慌、愤怒、无助……薛芸已经几乎失去理智，他不想看到这些，不想听到这些。他丢掉了手里的宝剑，双手紧捂住耳朵、紧闭了双眼想躲避这残酷的一切。
但这一切居然也是徒劳。
即使已经紧闭了双眼，眼前还是浮现出士兵杀戮劫掠的兽行。即使已经捂住了耳朵，战马的嘶鸣、士兵肆意杀戮的狂笑、被杀者的痛苦嚎叫、妇女的哀求和痛苦呻吟、幼儿的啼哭……一切的一切都越发清晰的进入了耳内。
停下，快停下，求求你……
薛芸瘫倒在地痛苦的哀求道。
求求你，我不想看到这些，停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似乎是有人听到了自己的诉求，渐渐的，薛芸感觉到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甚至逐渐消失，耳畔的各种声音也逐渐变弱……
薛芸放开了双手，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块陌生的土地，一块远离硝烟战场、远离泯灭人性杀戮的痛苦之地……
但薛芸很快感觉到胃里阵阵翻腾，他两手支撑在地上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你也看见了，战争总是这么不友好……人性的善与恶也总会在这种时候暴露的最为彻底……”
薛芸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的说道，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将薛芸从地上拉了起来。
薛芸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块演武场，虽然经历刚才残忍的一幕自己还远没有平静下来，薛芸仍旧感觉自己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但他的思维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不相信任何人有能力将自己一瞬间的功夫传送到了战场，他方才一定是中了一种幻术，被陷入了一种逼真到身临其境、难以辨别真假的幻境。
薛芸伏下身去拾起了自己的宝剑。
“你想要干什么！”薛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注意到夏复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愤怒变得饱含同情和怜惜。
真奇怪，在自己所有的听闻当中，中幻术的之前都会有与敌人眼神接触之类的预警，可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居然达到一挥剑便能让自己深陷幻境的地步。一想到之前修行时候听说过的——人类并不擅长施行幻术——而眼前这个人施行起来毫无疑问轻而易举，薛芸不由的感觉到一阵恐慌。
“我要做的很简单，祛除世间一切恶行——我说过，那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信念。我要让世间为非作歹之徒销声匿迹，让一切不顾他人死活草菅人命之辈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无端挑起战争的人自己饱尝战争之苦……”夏复突然满怀豪情的说道。
若不是已经体会到对手的厉害之处，薛芸当真会认为眼前这个人只是个满腹豪情壮志、天真狂妄之辈。
“你大概会认为我所言太过狂妄和自大，”就像是看透了薛芸的心思一样，夏复接着说道，“但当你听说我的一切之后或许你会改变你对我的看法……”
薛芸觉得自己很无奈，他现在只有听对方喋喋不休的讲述下去，他不愿意继续深陷对方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他不清楚对方还还会不会最自己施加幻术，让自己深陷痛苦的幻境当中。
“我曾经是一个生活在美满家庭的幸福孩童，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美好的向往……直到那一年，一群本该被判处拘役和流放的罪犯，因为官府腐败和勾结，他们轻易逃出监狱在外继续为非作歹。他们的肆意让我失去了一切，家里人都死了，唯独我侥幸活了下来……我被路过的师傅收留，让我在这个门派修行、学习法术。
“师傅传授给了我很多东西，那些能力让我自信若是当初我有这些本事，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家人惨遭杀戮和凌辱……只可惜……”
夏复显然是讲到了伤心之处，他神色黯然的抬头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方才继续讲述着。
“虽说我学到了很多……却什么也做不了，那些包庇罪犯的贪官污吏还在鱼肉百姓，那些为非作歹的暴徒还在逍遥法外……师傅不允许我复仇，他告诉我仇恨只会带来伤痛……”夏复痛苦的叹息之后是一声轻蔑的冷笑。
“可我始终不明白，修行门人个个都能够以一敌百、身怀异能，为什么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惩恶扬善、祛除世间恶行不是远比抱着飞升成仙的不切实际幻想来的实在？我们在门派修行每天都是做些什么，替富人解决鸡毛蒜皮的小事、替官府卖命做哪些衙役不敢做的危险事情……”
夏复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愤怒，薛芸用满手是汗的右手下意识的紧握着手里的剑，生怕对方突然又对自己发难。
“渐渐的……我对所谓门规戒律产生了怀疑，也对修行的目的产生了动摇，我坚信，与其相信这些迂腐的门派有朝一日能够明白应该做什么，还不如靠我自己来完成……他们没有经历我身上的那般痛苦，自然不会料想到世间还有多少的苦难应该被拯救，多少天理难容的罪行应该得到惩处……”
夏复又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接下来的讲述。
“虽然我入门较晚，却有比一般人强得多的天赋，加上我的刻苦努力，我很快便掌握了很多东西……不再拘泥门派所谓的正道修行，那些禁术、异术我也开始逐渐涉猎……我的所学，放到今天——即便跟无稽崖的那些长老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我清楚我要走的道路还很漫长！”
“我的所作所为显然逐渐引起了门派的注意，最终我不得不面临叛逃门派的下场，可我并不在乎……远离了门派的门规戒律，我更能顺利的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不断招贤纳士，收纳那些与我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与我对这个世界有着共同看法的人……我传授给他们我所学到的精义，让他们与我一道维护世间正义，惩恶扬善……”
“可是，即使我学的再多、做的再多，我也终究逃不过有一天会魂归地府的结局，我担心一旦我的离去，我的组织会土崩瓦解，跟随我的人也难以将我们的信念永久的进行下去……我相信没有任何人有我这样的参悟，对这个世界，对人间的善恶……
“但幸好，我在钻研一本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种禁术——那是一位老前辈听闻上古时期人类与妖族大战的某些传闻努力钻研而得来的——这种禁术可以让我避免死亡，以替换身躯的方式永远的得以活在世间……”
薛芸原本对冗长的讲述有些乏味、有些失去耐心，但当他听见夏复突然提到避免死亡的法术之时，不禁顿感惊讶。他此行来大众行原本就是想找寻到某种起死回生的法术，他想救活小鹃。
此刻这人提到死而复生的法术，莫非是上天在给我提示吗？薛芸禁不住内心一阵窃喜。
“你通晓让人起死回生的法术？”薛芸忍不住打断了夏复的讲述。
“你没有认真听，年轻人！”夏复被打断有些不开心，觉察到眼前的听众没有老老实实、一字一句认真在听，越发有些不悦。
“没有人通晓让人死而复生的法术，我相信这世间也没有这种法术存在……”夏复道。
薛芸不禁一下子又跌入了绝望的深谷。
“正如我方才所言，为了让我永远得以活在世间，我必须不断的更换躯体，为此每过几十年我都要挑选合适的人、合适的身躯承载我的思想和信念，我的灵魂配合被选中人的身躯，足以确保我的追随者能够有人继续带领，而这，是贯彻我理念所必要的条件。我只挑选那些资质很高的人……所以说年轻人，你很幸运！”
薛芸皱了皱眉头，他总算听出对方所言的含义了。
“原来你诱骗我过来，又在此处困住我就是为了这个。”薛芸道。
“不错……大众行的门人大都听说过我的传闻，他们对我向来敬而远之……对我施行的这种术更是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种延续生命的方式有违天道……哼！他们可知道这种术会让我遭多大的罪，灵魂和躯体的不契合会给我带来多大的痛苦！”
薛芸此刻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一路走来不见人的踪迹，此刻这个门派的人无疑是在躲避眼前这个修为高深却又心怀异图的人，或是在全力保护派中年幼弟子以防被他掠获……
(本章完)
惊惧不已的母亲一边拼命护佑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苦苦哀求举着屠刀的敌人手下留情……不过这些士兵根本听不懂母亲的哀求，即使听得懂，他也必然不会手下留情。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异族之人的性命不过蝼蚁般贱弱，战场上与敌将厮杀带来的不快，他们要在此刻尽情宣泄出来。这种畅快的杀戮快感已经让他们失去了理智、泯灭了所有的人性……
薛芸被眼前的震撼场景惊吓住了，他想停止眼前的所见所闻，他持剑想杀死那些劫掠财物的盗贼、想施法护佑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想阻止那些宣泄兽性的淫贼和恶魔……但他的法力尽数失效了，剑气挥出去打在士兵身上没有任何反应，施行的护佑结界也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哪怕是拳打脚踢也都只是徒劳穿过敌人的身躯……
震惊、恐慌、愤怒、无助……薛芸已经几乎失去理智，他不想看到这些，不想听到这些。他丢掉了手里的宝剑，双手紧捂住耳朵、紧闭了双眼想躲避这残酷的一切。
但这一切居然也是徒劳。
即使已经紧闭了双眼，眼前还是浮现出士兵杀戮劫掠的兽行。即使已经捂住了耳朵，战马的嘶鸣、士兵肆意杀戮的狂笑、被杀者的痛苦嚎叫、妇女的哀求和痛苦呻吟、幼儿的啼哭……一切的一切都越发清晰的进入了耳内。
停下，快停下，求求你……
薛芸瘫倒在地痛苦的哀求道。
求求你，我不想看到这些，停下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似乎是有人听到了自己的诉求，渐渐的，薛芸感觉到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甚至逐渐消失，耳畔的各种声音也逐渐变弱……
薛芸放开了双手，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块陌生的土地，一块远离硝烟战场、远离泯灭人性杀戮的痛苦之地……
但薛芸很快感觉到胃里阵阵翻腾，他两手支撑在地上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你也看见了，战争总是这么不友好……人性的善与恶也总会在这种时候暴露的最为彻底……”
薛芸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的说道，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将薛芸从地上拉了起来。
薛芸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那块演武场，虽然经历刚才残忍的一幕自己还远没有平静下来，薛芸仍旧感觉自己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但他的思维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他不相信任何人有能力将自己一瞬间的功夫传送到了战场，他方才一定是中了一种幻术，被陷入了一种逼真到身临其境、难以辨别真假的幻境。
薛芸伏下身去拾起了自己的宝剑。
“你想要干什么！”薛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注意到夏复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愤怒变得饱含同情和怜惜。
真奇怪，在自己所有的听闻当中，中幻术的之前都会有与敌人眼神接触之类的预警，可眼前这个人的修为居然达到一挥剑便能让自己深陷幻境的地步。一想到之前修行时候听说过的——人类并不擅长施行幻术——而眼前这个人施行起来毫无疑问轻而易举，薛芸不由的感觉到一阵恐慌。
“我要做的很简单，祛除世间一切恶行——我说过，那是我的使命，更是我的信念。我要让世间为非作歹之徒销声匿迹，让一切不顾他人死活草菅人命之辈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无端挑起战争的人自己饱尝战争之苦……”夏复突然满怀豪情的说道。
若不是已经体会到对手的厉害之处，薛芸当真会认为眼前这个人只是个满腹豪情壮志、天真狂妄之辈。
“你大概会认为我所言太过狂妄和自大，”就像是看透了薛芸的心思一样，夏复接着说道，“但当你听说我的一切之后或许你会改变你对我的看法……”
薛芸觉得自己很无奈，他现在只有听对方喋喋不休的讲述下去，他不愿意继续深陷对方的幻境之中无法自拔。他不清楚对方还还会不会最自己施加幻术，让自己深陷痛苦的幻境当中。
“我曾经是一个生活在美满家庭的幸福孩童，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美好的向往……直到那一年，一群本该被判处拘役和流放的罪犯，因为官府腐败和勾结，他们轻易逃出监狱在外继续为非作歹。他们的肆意让我失去了一切，家里人都死了，唯独我侥幸活了下来……我被路过的师傅收留，让我在这个门派修行、学习法术。
“师傅传授给了我很多东西，那些能力让我自信若是当初我有这些本事，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家人惨遭杀戮和凌辱……只可惜……”
夏复显然是讲到了伤心之处，他神色黯然的抬头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方才继续讲述着。
“虽说我学到了很多……却什么也做不了，那些包庇罪犯的贪官污吏还在鱼肉百姓，那些为非作歹的暴徒还在逍遥法外……师傅不允许我复仇，他告诉我仇恨只会带来伤痛……”夏复痛苦的叹息之后是一声轻蔑的冷笑。
“可我始终不明白，修行门人个个都能够以一敌百、身怀异能，为什么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惩恶扬善、祛除世间恶行不是远比抱着飞升成仙的不切实际幻想来的实在？我们在门派修行每天都是做些什么，替富人解决鸡毛蒜皮的小事、替官府卖命做哪些衙役不敢做的危险事情……”
夏复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愤怒，薛芸用满手是汗的右手下意识的紧握着手里的剑，生怕对方突然又对自己发难。
“渐渐的……我对所谓门规戒律产生了怀疑，也对修行的目的产生了动摇，我坚信，与其相信这些迂腐的门派有朝一日能够明白应该做什么，还不如靠我自己来完成……他们没有经历我身上的那般痛苦，自然不会料想到世间还有多少的苦难应该被拯救，多少天理难容的罪行应该得到惩处……”
夏复又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接下来的讲述。
“虽然我入门较晚，却有比一般人强得多的天赋，加上我的刻苦努力，我很快便掌握了很多东西……不再拘泥门派所谓的正道修行，那些禁术、异术我也开始逐渐涉猎……我的所学，放到今天——即便跟无稽崖的那些长老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我清楚我要走的道路还很漫长！”
“我的所作所为显然逐渐引起了门派的注意，最终我不得不面临叛逃门派的下场，可我并不在乎……远离了门派的门规戒律，我更能顺利的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不断招贤纳士，收纳那些与我有着相似经历的人，与我对这个世界有着共同看法的人……我传授给他们我所学到的精义，让他们与我一道维护世间正义，惩恶扬善……”
“可是，即使我学的再多、做的再多，我也终究逃不过有一天会魂归地府的结局，我担心一旦我的离去，我的组织会土崩瓦解，跟随我的人也难以将我们的信念永久的进行下去……我相信没有任何人有我这样的参悟，对这个世界，对人间的善恶……
“但幸好，我在钻研一本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种禁术——那是一位老前辈听闻上古时期人类与妖族大战的某些传闻努力钻研而得来的——这种禁术可以让我避免死亡，以替换身躯的方式永远的得以活在世间……”
薛芸原本对冗长的讲述有些乏味、有些失去耐心，但当他听见夏复突然提到避免死亡的法术之时，不禁顿感惊讶。他此行来大众行原本就是想找寻到某种起死回生的法术，他想救活小鹃。
此刻这人提到死而复生的法术，莫非是上天在给我提示吗？薛芸禁不住内心一阵窃喜。
“你通晓让人起死回生的法术？”薛芸忍不住打断了夏复的讲述。
“你没有认真听，年轻人！”夏复被打断有些不开心，觉察到眼前的听众没有老老实实、一字一句认真在听，越发有些不悦。
“没有人通晓让人死而复生的法术，我相信这世间也没有这种法术存在……”夏复道。
薛芸不禁一下子又跌入了绝望的深谷。
“正如我方才所言，为了让我永远得以活在世间，我必须不断的更换躯体，为此每过几十年我都要挑选合适的人、合适的身躯承载我的思想和信念，我的灵魂配合被选中人的身躯，足以确保我的追随者能够有人继续带领，而这，是贯彻我理念所必要的条件。我只挑选那些资质很高的人……所以说年轻人，你很幸运！”
薛芸皱了皱眉头，他总算听出对方所言的含义了。
“原来你诱骗我过来，又在此处困住我就是为了这个。”薛芸道。
“不错……大众行的门人大都听说过我的传闻，他们对我向来敬而远之……对我施行的这种术更是嗤之以鼻，他们认为这种延续生命的方式有违天道……哼！他们可知道这种术会让我遭多大的罪，灵魂和躯体的不契合会给我带来多大的痛苦！”
薛芸此刻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一路走来不见人的踪迹，此刻这个门派的人无疑是在躲避眼前这个修为高深却又心怀异图的人，或是在全力保护派中年幼弟子以防被他掠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