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极品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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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理发师

“这也被证实了,”刑警插话说,“我们见到了造鞋的人。他认识林克,的确给他造了这双鞋。”

“这鞋的确是你从尸体上脱下来的?这就不好办了。有另外一个人的手帕还好说,但一位国家领袖穿另外一个人的鞋子。”

“你太会开玩笑了。”韩天又大笑了一通。

“我从来不开玩笑,”夏想说,自己用放大镜靠近鞋底仔细观察,“这里有一点点盐水的痕迹,但上面就没有。推论:他在沙子还潮湿的时候从上面走过,但并没有从海水里面趟过。鞋尖的部位有三两处划痕,也许是在攀登那礁石的时候弄的。好了,非常感谢你,刑警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向警长说说我们的这些推论。”

“非常谢谢你们。”

知秋一句话也没说,一直沉默到他们又进了车里。

“对不起,”就在他们穿过小路的时候,夏想开始说,“看来得放弃游览小镇的计划了,我真应该和社长享受一下这种简单的快乐,但我马上就得走,去调查一些事情,然后再回来。”

知秋本来准备说他反正有工作要做,没时间和夏想逛,但这时却有一种无法解释的被欺骗感。

“去调查?”

“反正不能在这里蒙混过关,”知秋一边说,一边灵巧地从一张轮椅和一辆货车的夹击中挤出一道缝隙,“那个剃须刀有待调查。”

“当然了,必须得去一趟岛国的大使馆。”

“啊,我想顶多去趟奢侈品街就行了。”

“为了寻找那个粗心的中年男子?”

“从根本上说,是的。”

“那他真的存在喽?”

“的确,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准确年龄。”

“那他粗心之类的特性呢?”

“不清楚。”

“那么他的硬胡须,他的坏脾气?”

“我想,关于硬胡须的推论,应该是有理由的。”

“我放弃了,”知秋淡淡地说,“请向我解释吧。”

夏想把车开到辉煌大酒店的门口,看了一下表。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他说道,“社长,我们在大厅里坐一坐,吃点东西。好了,现在来说说那把剃须刀。社长得注意到,这个物件是个顶级工匠打造的完美奢侈品,制造者的名字也证明了这一点。在剃须刀背面的一侧,雕刻着传奇的名字‘何常在’。”

“那何常在是什么呢?”

“何常在是,或者他曾经是,华夏最顶级的理发师之一。他是那么的声名显赫,以至于他从来都不会用现代庸俗的说法‘理发师’来称呼自己。他只会为各种名人、社会贤达剪发,不会屈尊于其他人。其他的人,不管是多么富有还是多有来头,在这里都会很不幸地发现没椅子坐。他的理发店氛围是那么纯净,几乎像私人俱乐部。人们谈论何常在时会提到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是位房地产界的大佬,这个人有一次偶然被一个新来的助手安排到了位子。这个新来的助手尽管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是他的叔叔和何常在有些渊源,就被招进来了。槽糕的气氛持续了十分钟,最后房地产界大佬的头发都冻住了,四肢几乎石化,他们必须把他搬到展览馆,和那些古代怪兽放在一起。”

“那怎样?”

“怎样?!先想一想,一个从何常在手中买剃须刀的人,现在死了,还穿着让人那样难堪的鞋子,用着乱七八糟的润发油。你得注意,”夏想又加了一句,“这不是金钱的问题。鞋子是手工制的——那只是证明了舞者需要照顾好他的脚。但一个何常在店里的客人,有可能会定做——特意定做——那种颜色和款式的鞋吗?这是一件想象力无法应对的事。”

“我想,”知秋承认说,“我从来没有那么详细地了解过着装问题。”

“社长没了解过,也是正常的。”夏想继续说,“回到剃须刀上吧。这把剃须刀可经历过不小的磨损。你可以从刀刃上看出,它被重新打磨过不少次。像这种顶级的剃须刀,如果仔细使用并小心保养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打磨。所以,如果用这把剃须刀的人不是在保养的时候非常野蛮粗心的话,那就是他的胡子异常坚硬,或者两者都是——可能两者都是。我现在把这个人想象成那种笨手笨脚、没轻没重的人——你是知道那种人的。他们用笔都能搞得到处都是污点,他们的手表也能被摔得伤痕累累。他们不去保养剃须刀,直到它变得又硬又干时才意识到。然后他们就狠狠地磨它,直到把刀口磨出缺口为止。接着他们就失去耐心了,对着它大发脾气,把它送去重新打磨。这新的刀口只能保持几个星期而已,然后又得把剃须刀交回去,顺便还骂骂咧咧两声。”

“我明白了。好吧,我对这个一无所知。但你为什么要说这个男人是个中年人?”

“那完全是猜的。但我想,一个还没用熟剃须刀的年轻人应该会更注意安全,会每隔几天就换个新刀片。中年男人就不那么容易改变习惯了。不管怎样,我相信这把剃须刀已经有三年以上的磨损程度。如果死者现在只有二十二岁并蓄须的话,我不明白他怎么能够把刀片磨到这种程度,不管经过多少次打磨也不至于。我们得去问宾馆经理,一年前他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留胡须了。这会把时间范围缩小一些。但我的首要任务是去调查老何,问一问近些年他的剃须刀还有没有可能在销售。”

“为什么是近些年?”

“何常在在前几年卖掉了他的店,他因为得了高血压而退休,也赚够了钱。”

“那现在谁在打理理发店呢?”

“没有人,那个店现在变成了饭店。他没有徒弟来继承衣钵——唯一的徒弟在前些年死了,可怜的孩子。老何说他不愿意把名号卖给任何人。而且,一个没有何常在的店就不能叫理发店了。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