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生的身世（1）
未生的身世（1）
“姥。。姥姥，你怎么来了，额，您什么时候来的”未生小心的走到姥姥边上，神情局促。
姥姥拿掉了未生嘴里的麦穗，一晃就过了十二年了，看着这个已经可以直视她的孩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也才一会，来，扶奶奶回家吧”黑檀木做成的拐棍，敲在地上，闷闷的，让未生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阿花怀孕那件事是你做的”姥姥直奔主题。
“是我”未生不敢说谎，记事起，他就觉得姥姥和寻常人不同，他做什么事都逃不过姥姥的眼睛，每次他做错事，姥姥从不责罚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随后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不再和长生说话，一个人默默盯着远方。
未生害怕极了，想到村里老人总是吓唬哭闹惹事的小娃儿，要是不听话，就把他们扔出去，再也不要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小娃儿们都害怕极了，抽抽搭搭的再也不敢大声吵闹，未生也害怕，怕姥姥也不要他，所以从不敢对她撒谎。
“为什么要这么做”姥姥盯着未生说道。
“阿花姐的爹娘死得早，村里人说她是丧门星转世，专克父母，眼角一颗黑痣，那是克夫，人长得那么漂亮，以后谁要是娶了她，家宅不宁，之前媒人给她说了一门亲事，还没过门，男方就死了，大家都说是阿花姐干的，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阿花姐受不了刺激疯了，可怜张大爷那么大岁数，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遇上了这种事”
未生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几个月前，我去找张大爷时，看见阿花被几个村里的混混调戏，张大爷被人推翻在地，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想着帮他们一把”
“那为什么选李大仁？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吗，阿花又是你的姐姐，从前对你也是颇为照顾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说着，语气便有些严厉起来。
“不是的，姥姥您听我说，那李大仁虽然长的丑了点，窝囊了点，但他没有其他坏毛病，再说，他家富裕，要养活阿花姐和张大爷是绰绰有余的，之前阿花姐没疯的时候，他也是一直喜欢着阿花姐的，现在阿花姐这样了，张大爷又是不会来事的，我只能替她找了”
未生急忙解释，说道最后，却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厚脸皮的他此刻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毕竟自己也才十四岁，居然帮着别人牵红线，还是用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所以你是算准了，大仁会接纳阿花，那他娘呢，她尖酸刻薄，不可能让一个傻子当她的儿媳妇儿的，你要怎么说服她呢？”
“我知道阿花姐是不可能被明媒正娶进李家的，所以只能退一步当李大仁的妾，有李大仁照顾她，阿花姐和张大爷才能安稳得过下半辈子，至于他娘。。。”
未生抿了抿嘴“我那天偷偷留下了胖子的衣服，塞在了阿花姐的衣柜里，还找了隔壁村的小混混，让他们在关键时候出来作证，到时要是他娘敢欺负阿花姐，我就把这件事捅出来，让村里的老人们出来做主，让这个爱嚼舌根的老女人断子绝孙。”
说到这，未生的神色狠戾非常，这李大仁的娘是村里出了名儿的碎嘴婆子，整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说长道短，尤其是自己的身世，被她编出了好几种说法。
说自己是天煞孤星，逮着谁克谁，说自己是那个村里的思春浪荡女人偷汉子生的，还说自己是棺材子，阴气重，语气极其刻薄，未生每每听到都气的浑身发抖，早就想要好好教训她，正好趁了这个机会，“只可惜。。。”
“只可惜了阿花，赔了贞操，又赔上了性命，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还有张大爷，也不可能独活，是嘛”姥姥叹了口气。
“是的”未生低头
“可我敢肯定那个老女人一定会为了他儿子和她未出生的孙子让阿花姐进门的，如果他不让，我也有办法让她永远闭嘴”未生抬头，看着姥姥，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和杀机。
“可万一你的计划不管用怎么办，那阿花就必须得死，男女私通可是大罪，村里人不会放过她的”姥姥看着未生。
“听张大爷说隔壁村有个屠狗的看上了阿花，他不嫌弃阿花呆傻，只想要阿花姐给他生个儿子”
未生看着远处阿花姐家简陋的茅草房冒出的袅袅炊烟
可我去打听了那个屠狗的，性情残忍，喜欢赌钱，一赌就输，输了就喜欢打人，他三年前有过一个老婆，后来被他折磨死了，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产婆接生出来的是一个死胎，那是被他活活打死在腹中的。
阿花姐要是嫁过去，肯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与其这样，不如我帮她赌一把，赢了，那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输了，也不过痛快一死。省的疯疯癫癫活着，一生痛苦。”
姥姥看着未生，竟有些不知是喜是悲，别人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被父母呵护着，万事不愁，可他却已经对人情世故如此老辣，又心性坚忍。
这个计策，恐怕他很早之前已在心中盘算，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是这孩子心中一股暴戾之气，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个计划虽然看起来有些下作，可细想起来，却是一条真正的好计，拿住了李大仁和他老娘的软肋，又用村里的老人掣肘，让他们不敢乱来。
不仅解决了阿花的终身大事，张大爷也可以安享晚年，还解决了他们冬天的粮食，又给了李大仁和他娘一个狠狠的教训，堵住了他们的嘴，让他们再也不敢造谣。
这件事看似是他们母子吃亏，但其实大家都得了好处，一石数鸟，不费一兵一卒。
“今天去学堂旁听了？”姥姥暗自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未生的胡闹，扯开话题。
“恩，去了，姥姥”
“夫子给你们讲什么了”
“今天夫子课上问了我们的名字，又问了我们名字的含义。”未生看了一眼姥姥，眼珠子转了转，又低头说道
“大家都挨个回答，他们说爹娘有的希望他们以后聪明能干，有的希望他们可以出去建功立业，有的希望一生顺遂。。。可轮到我时，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夫子在我桌上写下了名字，问我姓什么，我说不知道，夫子看着我，提了笔又放下，叹了口气。姥姥，这是为什么”未生的眸子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忧伤。
(本章完)
“姥。。姥姥，你怎么来了，额，您什么时候来的”未生小心的走到姥姥边上，神情局促。
姥姥拿掉了未生嘴里的麦穗，一晃就过了十二年了，看着这个已经可以直视她的孩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也才一会，来，扶奶奶回家吧”黑檀木做成的拐棍，敲在地上，闷闷的，让未生的心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阿花怀孕那件事是你做的”姥姥直奔主题。
“是我”未生不敢说谎，记事起，他就觉得姥姥和寻常人不同，他做什么事都逃不过姥姥的眼睛，每次他做错事，姥姥从不责罚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随后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不再和长生说话，一个人默默盯着远方。
未生害怕极了，想到村里老人总是吓唬哭闹惹事的小娃儿，要是不听话，就把他们扔出去，再也不要了，大不了再生一个，小娃儿们都害怕极了，抽抽搭搭的再也不敢大声吵闹，未生也害怕，怕姥姥也不要他，所以从不敢对她撒谎。
“为什么要这么做”姥姥盯着未生说道。
“阿花姐的爹娘死得早，村里人说她是丧门星转世，专克父母，眼角一颗黑痣，那是克夫，人长得那么漂亮，以后谁要是娶了她，家宅不宁，之前媒人给她说了一门亲事，还没过门，男方就死了，大家都说是阿花姐干的，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阿花姐受不了刺激疯了，可怜张大爷那么大岁数，本该是享福的年纪，却遇上了这种事”
未生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几个月前，我去找张大爷时，看见阿花被几个村里的混混调戏，张大爷被人推翻在地，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想着帮他们一把”
“那为什么选李大仁？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吗，阿花又是你的姐姐，从前对你也是颇为照顾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呢”说着，语气便有些严厉起来。
“不是的，姥姥您听我说，那李大仁虽然长的丑了点，窝囊了点，但他没有其他坏毛病，再说，他家富裕，要养活阿花姐和张大爷是绰绰有余的，之前阿花姐没疯的时候，他也是一直喜欢着阿花姐的，现在阿花姐这样了，张大爷又是不会来事的，我只能替她找了”
未生急忙解释，说道最后，却有些不好意思，平时厚脸皮的他此刻脸红的和猴子屁股一样，毕竟自己也才十四岁，居然帮着别人牵红线，还是用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所以你是算准了，大仁会接纳阿花，那他娘呢，她尖酸刻薄，不可能让一个傻子当她的儿媳妇儿的，你要怎么说服她呢？”
“我知道阿花姐是不可能被明媒正娶进李家的，所以只能退一步当李大仁的妾，有李大仁照顾她，阿花姐和张大爷才能安稳得过下半辈子，至于他娘。。。”
未生抿了抿嘴“我那天偷偷留下了胖子的衣服，塞在了阿花姐的衣柜里，还找了隔壁村的小混混，让他们在关键时候出来作证，到时要是他娘敢欺负阿花姐，我就把这件事捅出来，让村里的老人们出来做主，让这个爱嚼舌根的老女人断子绝孙。”
说到这，未生的神色狠戾非常，这李大仁的娘是村里出了名儿的碎嘴婆子，整天的不干正事，就知道说长道短，尤其是自己的身世，被她编出了好几种说法。
说自己是天煞孤星，逮着谁克谁，说自己是那个村里的思春浪荡女人偷汉子生的，还说自己是棺材子，阴气重，语气极其刻薄，未生每每听到都气的浑身发抖，早就想要好好教训她，正好趁了这个机会，“只可惜。。。”
“只可惜了阿花，赔了贞操，又赔上了性命，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还有张大爷，也不可能独活，是嘛”姥姥叹了口气。
“是的”未生低头
“可我敢肯定那个老女人一定会为了他儿子和她未出生的孙子让阿花姐进门的，如果他不让，我也有办法让她永远闭嘴”未生抬头，看着姥姥，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和杀机。
“可万一你的计划不管用怎么办，那阿花就必须得死，男女私通可是大罪，村里人不会放过她的”姥姥看着未生。
“听张大爷说隔壁村有个屠狗的看上了阿花，他不嫌弃阿花呆傻，只想要阿花姐给他生个儿子”
未生看着远处阿花姐家简陋的茅草房冒出的袅袅炊烟
可我去打听了那个屠狗的，性情残忍，喜欢赌钱，一赌就输，输了就喜欢打人，他三年前有过一个老婆，后来被他折磨死了，死的时候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产婆接生出来的是一个死胎，那是被他活活打死在腹中的。
阿花姐要是嫁过去，肯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与其这样，不如我帮她赌一把，赢了，那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输了，也不过痛快一死。省的疯疯癫癫活着，一生痛苦。”
姥姥看着未生，竟有些不知是喜是悲，别人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被父母呵护着，万事不愁，可他却已经对人情世故如此老辣，又心性坚忍。
这个计策，恐怕他很早之前已在心中盘算，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是这孩子心中一股暴戾之气，也不知是福是祸。
这个计划虽然看起来有些下作，可细想起来，却是一条真正的好计，拿住了李大仁和他老娘的软肋，又用村里的老人掣肘，让他们不敢乱来。
不仅解决了阿花的终身大事，张大爷也可以安享晚年，还解决了他们冬天的粮食，又给了李大仁和他娘一个狠狠的教训，堵住了他们的嘴，让他们再也不敢造谣。
这件事看似是他们母子吃亏，但其实大家都得了好处，一石数鸟，不费一兵一卒。
“今天去学堂旁听了？”姥姥暗自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未生的胡闹，扯开话题。
“恩，去了，姥姥”
“夫子给你们讲什么了”
“今天夫子课上问了我们的名字，又问了我们名字的含义。”未生看了一眼姥姥，眼珠子转了转，又低头说道
“大家都挨个回答，他们说爹娘有的希望他们以后聪明能干，有的希望他们可以出去建功立业，有的希望一生顺遂。。。可轮到我时，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夫子在我桌上写下了名字，问我姓什么，我说不知道，夫子看着我，提了笔又放下，叹了口气。姥姥，这是为什么”未生的眸子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忧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