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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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 邂逅之后

两个星期后,彩凤楼重新开张,老吊他们在张永弟的安排下到彩凤楼看场,孙石扛事入了局,市里增加jing力,整治非法营运的运动还是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新一轮猫和老鼠的游戏又展开了,苏明chun与赵权争吵报复之事,一气之下后,逃出医院,不知所踪,让赵权火冒三丈,而水牛每趟出门,身边绝不少于三个人。

张永弟跟着黄毛走进“地龙城”,一个星期有五天都是在劲爆的迪厅中跟黄毛的朋友们喝酒渡过,入口廊道墙壁都以洁净的大玻璃代替,顶边用菱形毛玻璃隔开,在纯白,微黄,暗红的三种灯光折shè下,泛出迷离的sè彩,再加上进进出出的花枝招展,大胆暴露的女孩子们,肢体甩放出靡浮之气刺激着男xing的亢奋的自尊,越走进,廊道的灯光越晕暗,流cháoyin味的气氛更重。

一个中包厢,六百八十八,包一打酒水,再加上摇头丸和k粉,一晚下来,最低消费就是一千五,迪厅的女孩子最好抠的,大胆搂上喂上一个摇头丸,再跟她碰上几杯,九成机会她会是明早的伴床之侣,张永弟一向对这些不大感兴趣,但逃难在外,又不能不附合黄毛,两个星期的放纵,让张永弟已是厌倦到麻木了,每晚行动都像两条固定的铁轨,火车顺着轨道滑行就行了。

张永弟走进包厢,跟四个朋友打了招呼,都说人家请你三次,你最少也要请人家一次,这是基本的交际,张永弟开了三次包厢,花了三千多块钱,黄毛递上黄sè的摇头丸,张永弟摇头说:“今天不想嗑了。”开了瓶子跟大家先碰上灌上半瓶,然后靠在沙发上听着他们高声嘶喊的歌声,黄毛含药吞酒后,拍着说:“到舞池去,不想嗑,就先抠个姑娘走。”

张永弟和两个人一起跟着出去,黄毛扭着身子往前走,拐弯时,撞到一个女孩子,黄毛叫起来:“靓妹,要不要喝一杯?”另两个人也起哄的说:“来吧,叫上你的姐妹,我们请客,别客气。”一个男声响起:“喂,你们跟谁的?”又惊讶的叫:“破烂?”

张永弟抬头,心一顿叫着:“臭屁?”望向他扶着女孩子,黄发削肩,紧身露肩收腰格式粉红衣,超红短装裤,尾端处散出两寸的毛丝,左右耳边缘连钉四个白sè小环,左右手食中指都套着白sè指环,左手腕套着赫sè的珠链,右手腕是麻花形渡白金链,往上三寸有两个烟头大的伤痕,圆脸眉影深闪,抹着粉红唇膏,一脸恼怒的望着,“小兰,这就是她么?那份纯真到哪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胸口像是瞬间压上一块大石,喘不上气,沉默的盯着,如果不是孙小兰,他与吴天行的相逢绝对是惊喜。

孙小兰由怒而变得惊讶,又转为痛苦,再生成怨恨,吴天行望了双方一眼,然后笑的说:“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走,我们到外面去坐。”孙小兰冷哼一句:“我还要去跳舞。”说完转身就走,张永弟冲上一把抓住,孙小兰扭身对着手臂一口就咬下去,眼泪默默的涌流出来,渗到他的手上,张永弟忍痛不吱声,泪水的温度划回昔ri伤害,旁人也静静看着,一分钟后,孙小兰松开嘴,手臂处已布满一个椭圆血印,她直盯冷冷的说:“放手,不然我喊人了。”张永弟磨了一下牙,手指缓缓张开,孙小兰向迪厅走去,张永弟转身揽上吴天行的肩说:“黄毛,你们去玩吧,臭屁,跟我到包厢坐坐。”

两人碰了杯,吴天行问:“你也在这混么,怎么一直都没见过你?”张永弟摇头说:“没有,在zs市,跟朋友过来玩的,你现在在外面混么?”吴天行点点头说:“我们这种人就是混的命,工厂那点屁工资还不够吃两顿夜宵,你呢,上来多久了,是混还是打工?”张永弟又说:“家里出点事,刚上来,跟老吊他们住在一起,小兰,怎么变成这样?”吴天行笑哼哼的说:“你还关心她呀?”张永弟灌上酒不说话,吴天行吐着烟说慢慢说:“你甩了她后,她就上来打工,然后又谈了一个,又是被甩了,人一有了痛苦,就学会放纵……唉,不用我再说了吧。”说完整个身向后靠去。

张永弟看向手臂的齿洞,轻抚着说:“我这两个星期都来,都没见到她,她不是经常来吧?”想到她随意跟男人出去,心底隐隐作痛,吴天行淡淡的说:“一个星期两三趟吧,前段时间,我跟她一起回家了,才刚上来。”张永弟又问:“那她现在做什么?”吴天行抓起一把爆米花,甩上两颗进嘴后砸着嘴说:“在当洗头妹。”张永弟的手一颤,拿起酒杯挨上唇边,慢慢的吞着想:“堕落到这地步了?”吴天行又说:“放心,不是做小姐,她说学好了就回去开个店,打工是没前途的,不过……嗯,你真的还在乎她么?”

张永弟苦笑的说:“唉,说不上什么在不在乎的,只是当初伤害她太深,心底比较愧疚,现在看到她这个样,更是……唉……”吴天行摇头说:“三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放不开呀,看来你的心还是那么软。”张永弟甩上爆米花苦笑,可以对吕银凤她们说大道理,劝说人家,可自己呢?还不是不能忘记这份愧疚?很矛盾,甩甩头,用力吸着烟呼出去说:“你能劝她不再来这么?”吴天行坦白的说:“我试过了,但她不听,我也没办法,她的表姐也劝过了,同样还是不听,谁会想到她会变成浪妹,我们同一个地方,人家一说她是你老乡吧,就觉得特丢脸,所以每次来,碰到她,都会让她先回去,她有时也听,反正,少一次算一次,妈的,女人变烂起来,谁劝都不听,比男人还要可怕。”

张永弟啪的放下酒杯,深吸烟,吴天行安慰说:“你也不用想这么多,这是她的事,你们都已经过去了,谁让她爱上我们这些混的,是不是?”张永弟沉默下来,然后说:“明天有没有空,我到你那去玩。”吴天行一怔,张永弟见他犹豫的脸sè,便说:“不方便是么,那就下次吧。”吴天行灌了一口酒后,才说:“这两天是真的有事,你的电话,到时我打给你。”

这时,门推开了,黄毛走进来笑说:“破烂,刚才那姑娘突然踢我一下就急冲冲的跑了,你要不要去追?”吴天行无所谓的说:“有什么好追?”张永弟本想说去,但到嘴边又停住了,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让她更难受?只好踢着吴天行的脚说:“你去追一下吧。”吴天行耸肩摇头站起来说:“好吧,我的手机号码是……”张永弟拿出手机说:“慢点,好。”照着他念的号码摁下,吴天行说:“追到了,要不要打电话给你,你过来跟她聊聊?”张永弟摇头说:“算了,眼不见为净,对大家都好。”吴天行拍拍他肩说:“等会搞定她,我再过来。”

张永弟问:“怎么回事呀?”黄毛摊着手说:“就是好奇,然后想请她喝酒,她不愿意,就这样了。”张永弟骂着说:“我看你在强硬吧,你也是,想知道,问我不就行了。”黄毛笑说:“他们说她很容易抠的,所以……哎,她跟你什么关系,看你刚才的表现,她对你很重要吧?”张永弟叹气说:“是我以前的马子,她对我很好,但我离开了她。”黄毛说:“女人如衣服,像你要找女人还不是简单的事,再说她长得也不怎么样,你带得出门呀”

张永弟很反感这话,站起来说:“我去蹦迪。”黄毛再次递上摇头丸说:“来一颗,怎么样?烦恼很块忘光光。”张永弟拒绝说:“不用。”这时,手机响了,张永弟一听电话,脸sè立变,挂了手机立即跟黄毛说:“我小妹出事了,我现在赶紧回去。”黄毛劝阻说:“现在都十点半了,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吧,反正急也急不在这一刻。”张永弟摇头说:“不能拖,是我小妹呀,现在在医院,我根本就静不下来。”黄毛便说:“那你打电话给权哥说说,看看风声怎么样?我跟你一起回去。”张永弟摆手说:“不用了,你再跟你朋友玩多几天吧。”说完拿出了电话,得到赵权的允许后,立即跟大家告别。

吴天行跟孙小兰正在酒店门口说着话,张永弟走近,孙小兰瞥一眼扭身便走,张永弟说:“臭屁,我有急事,先回zs市了,有空过去玩。”说完招一辆的士,吴天行急说:“你要走了?”犹豫又说:“破烂,你有没有钱?我想跟你借两百块钱,我……”说到这又不知要如何说,只能苦笑望着,张永弟一笑,拿出钱包掏出四百递过说:“少嗑点药,电话联系。”望了孙小兰一眼,然后扔掉烟上了车,望着离去的车子,孙小兰的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