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锻刀
怀揣着憧憬的张寒兴致勃勃地来到偏房，只见李大力早已站在了房间内，他还是一身蓝色劲装，双手背在身后，像一个雕像般站着闭目养神。张寒见到李大力，赶忙作揖请安：“大力叔叔早，寒儿来了。”
李大力听得张寒到来，睁开双眼，从背后伸出双手，递出两把刀，便问张寒道：“寒儿你来看，这两把刀你可认得？”
张寒定睛一瞧，只见李大力左手拿着的是一把厨房常用的大方菜刀，宽约一掌，长约六寸，刀刃约有半指厚；而右手拿着的却是一把形似匕首的刀具，宽只有两指，长竟有八寸，刀刃只有方菜刀的一半厚。这方形菜刀张寒从小就认识，老张头在家料理食材之时也是用的这一把，但这形如匕首的刀当真是第一次见，于是便回答道：“右手这方形菜刀我认得，但左手这匕首似的刀我却第一次见。”
“这方形菜刀，乃是我国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菜刀。可切、可片、可剁、可劈、可拍、可剞，同时这六种用法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厨师六大基本刀法；而这形似匕首的长刀，乃是我早年间外出游历时偶然邂逅一西域厨师所得。虽然见过此刀的人寥寥可数，而且用途没有传统菜刀那么广，但我发现它“削”和“拉”的用法在鱼肉、豆腐、鸡蛋羹这类柔软的食材上，却是比厚重的传统菜刀显得更稳定。”李大力娓娓说道。
“哦？竟然还有如此新奇有趣的事情？”张寒饶有兴致地说道。
“没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做人做事，千万不能拘泥于一格，要知道天外有天，只有永无休止地去探索才能走向更高的地方。但是话说回来，虽然这两把刀外观迥异，使用方法也不同，但是它们还是有一个相通点的，你猜猜是什么？”李大力说罢，把两把刀一并交到张寒手中。
张寒便用指尖弹弹这把刀听听声响，掂量掂量那把刀感受下重量，却始终找不到两把刀的共通之处。李大力看着手足无措的张寒，心想：“任寒儿天赋绝伦，但是在这些专业问题上始终还是门外汉，如果不能遇到一个启蒙人，倒也真是一筹莫展了。”正当李大力准备开始向张寒揭开谜题时，只听见张寒突然抬头向李大力问道：“这两把刀的刀柄都略显粗糙，比较坚硬但韧性不强，敲击声比较沉闷，应该是书中记载的生铁吧？而两把刀的刀刃质地光滑，虽不如刀柄坚硬但韧性和可塑性都比刀柄好，且敲击声较为响亮，应该是去锻走了一些杂质的铁。这就是这两把刀的共同点吗？”
李大力再一次被张寒震撼到了，望着张寒那双表面上天真求知背后却隐藏着恐怖天赋的眼睛，顿了一顿，而后缓缓说道：“寒儿说得不错，这的确就是两把刀的共同点。”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钢刃呢？钢刃难道不是更加锋利更加坚硬吗？”张寒问道。
“哈哈！生铁熟铁都分得清楚，到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想不通了吗？钢刃虽然锋利而坚固，但万一劈砍或者拉切到了坚硬事物，刀刃卷了，便难以复原，而铁刀，只需轻轻一磨便能锋利如初，这等可塑性岂是钢刃可以比的？”李大力一边解答着张寒的问题，一边在为能解张寒这种天才之惑而感到无比自豪。
张寒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所以在长久看来还是铁刀耐用，而钢刀虽在能呈一时之锋芒，但若用过一段时间或者刃口突然遭受重击之后却是比不过铁刀的！”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李大力欣然点头道，说罢便让张寒把锅炉的火烧到极致，把一块生铁丢入炉中使之烧得又红又软，随之对张寒说：“你便用这锤子，把这铁重重捶打七七四十九下，使之慢慢变熟，再轻敲塑形，使之成为你想要的模样。但注意七七四十九下大力捶打之后便不能继续大力捶打，因为若是铁变得太熟，坚硬程度便不足以作劈砍之用了。”
“我明白了。”张寒回答道。
至此之后，李大力院中的敲击声不绝于耳，就连在院中筑巢的鸟儿都飞得不知所踪。
约莫又一个月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拿着两个闪闪的物事站在小院中。这一个月以来，原本白净的张寒被锅炉熏得犹如一块煤炭，而他手中拿着的两块闪闪的物事，便是他这一个月来锻出来的刀坯。张寒拿着这两把刀坯在小院中发了疯似的哈哈大笑，这一个月来，张寒每天锻造数十个刀坯，也不知用尽了多少铁块，终于在今天锻造出了让自己满意的作品。
听到张寒爽朗的笑声，李大力站在客厅门前望向院中，只见张寒手中的两把刀坯在阳光下隐约现出一丝寒光，刀刃的厚度恰如其分，刀柄的连接也看不出痕迹，不禁心中感叹：“寒儿不仅天赋高，更重要的韧性足，活像了一把铁菜刀，若是不来学厨，真是浪费了此等优势。”
李大力踱步走过去对张寒说道：“嗯，这两把刀坯都锻得不错，有点儿锻刀大家的意思了，但是刀未开膛开刃，便算不得刀，你先用红砖开膛，再用水石开膛，最后用青石开刃。”
“好！那我现在就去磨刀，大力叔叔总该教我刀法了吧。”张寒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大力意味深长地一笑，忽而说道：“嘿嘿，你什么时候把刀完全磨利了，我就什么时候开始教你。”
不知为何，张寒听到李大力这么一说，想到之前练力锻刀已经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突然汗毛竖起，总觉得这学刀之路并不会那么地顺畅。
(本章完)
李大力听得张寒到来，睁开双眼，从背后伸出双手，递出两把刀，便问张寒道：“寒儿你来看，这两把刀你可认得？”
张寒定睛一瞧，只见李大力左手拿着的是一把厨房常用的大方菜刀，宽约一掌，长约六寸，刀刃约有半指厚；而右手拿着的却是一把形似匕首的刀具，宽只有两指，长竟有八寸，刀刃只有方菜刀的一半厚。这方形菜刀张寒从小就认识，老张头在家料理食材之时也是用的这一把，但这形如匕首的刀当真是第一次见，于是便回答道：“右手这方形菜刀我认得，但左手这匕首似的刀我却第一次见。”
“这方形菜刀，乃是我国从古至今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菜刀。可切、可片、可剁、可劈、可拍、可剞，同时这六种用法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厨师六大基本刀法；而这形似匕首的长刀，乃是我早年间外出游历时偶然邂逅一西域厨师所得。虽然见过此刀的人寥寥可数，而且用途没有传统菜刀那么广，但我发现它“削”和“拉”的用法在鱼肉、豆腐、鸡蛋羹这类柔软的食材上，却是比厚重的传统菜刀显得更稳定。”李大力娓娓说道。
“哦？竟然还有如此新奇有趣的事情？”张寒饶有兴致地说道。
“没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做人做事，千万不能拘泥于一格，要知道天外有天，只有永无休止地去探索才能走向更高的地方。但是话说回来，虽然这两把刀外观迥异，使用方法也不同，但是它们还是有一个相通点的，你猜猜是什么？”李大力说罢，把两把刀一并交到张寒手中。
张寒便用指尖弹弹这把刀听听声响，掂量掂量那把刀感受下重量，却始终找不到两把刀的共通之处。李大力看着手足无措的张寒，心想：“任寒儿天赋绝伦，但是在这些专业问题上始终还是门外汉，如果不能遇到一个启蒙人，倒也真是一筹莫展了。”正当李大力准备开始向张寒揭开谜题时，只听见张寒突然抬头向李大力问道：“这两把刀的刀柄都略显粗糙，比较坚硬但韧性不强，敲击声比较沉闷，应该是书中记载的生铁吧？而两把刀的刀刃质地光滑，虽不如刀柄坚硬但韧性和可塑性都比刀柄好，且敲击声较为响亮，应该是去锻走了一些杂质的铁。这就是这两把刀的共同点吗？”
李大力再一次被张寒震撼到了，望着张寒那双表面上天真求知背后却隐藏着恐怖天赋的眼睛，顿了一顿，而后缓缓说道：“寒儿说得不错，这的确就是两把刀的共同点。”
“那为什么不直接用钢刃呢？钢刃难道不是更加锋利更加坚硬吗？”张寒问道。
“哈哈！生铁熟铁都分得清楚，到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想不通了吗？钢刃虽然锋利而坚固，但万一劈砍或者拉切到了坚硬事物，刀刃卷了，便难以复原，而铁刀，只需轻轻一磨便能锋利如初，这等可塑性岂是钢刃可以比的？”李大力一边解答着张寒的问题，一边在为能解张寒这种天才之惑而感到无比自豪。
张寒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所以在长久看来还是铁刀耐用，而钢刀虽在能呈一时之锋芒，但若用过一段时间或者刃口突然遭受重击之后却是比不过铁刀的！”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李大力欣然点头道，说罢便让张寒把锅炉的火烧到极致，把一块生铁丢入炉中使之烧得又红又软，随之对张寒说：“你便用这锤子，把这铁重重捶打七七四十九下，使之慢慢变熟，再轻敲塑形，使之成为你想要的模样。但注意七七四十九下大力捶打之后便不能继续大力捶打，因为若是铁变得太熟，坚硬程度便不足以作劈砍之用了。”
“我明白了。”张寒回答道。
至此之后，李大力院中的敲击声不绝于耳，就连在院中筑巢的鸟儿都飞得不知所踪。
约莫又一个月后，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拿着两个闪闪的物事站在小院中。这一个月以来，原本白净的张寒被锅炉熏得犹如一块煤炭，而他手中拿着的两块闪闪的物事，便是他这一个月来锻出来的刀坯。张寒拿着这两把刀坯在小院中发了疯似的哈哈大笑，这一个月来，张寒每天锻造数十个刀坯，也不知用尽了多少铁块，终于在今天锻造出了让自己满意的作品。
听到张寒爽朗的笑声，李大力站在客厅门前望向院中，只见张寒手中的两把刀坯在阳光下隐约现出一丝寒光，刀刃的厚度恰如其分，刀柄的连接也看不出痕迹，不禁心中感叹：“寒儿不仅天赋高，更重要的韧性足，活像了一把铁菜刀，若是不来学厨，真是浪费了此等优势。”
李大力踱步走过去对张寒说道：“嗯，这两把刀坯都锻得不错，有点儿锻刀大家的意思了，但是刀未开膛开刃，便算不得刀，你先用红砖开膛，再用水石开膛，最后用青石开刃。”
“好！那我现在就去磨刀，大力叔叔总该教我刀法了吧。”张寒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大力意味深长地一笑，忽而说道：“嘿嘿，你什么时候把刀完全磨利了，我就什么时候开始教你。”
不知为何，张寒听到李大力这么一说，想到之前练力锻刀已经足足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突然汗毛竖起，总觉得这学刀之路并不会那么地顺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