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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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阳尉钟平见过宋将军。”来人身着一身粗布衣服对着宋香凝轻轻一揖,显得极其绅士。细看此人,可不就是钟平么!别看他表现的这般温文尔雅,穿着这般衣冠楚楚,可粗人终究是粗人,禽兽始终还是禽兽!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他身上那一股野蛮之气与那份兽性。

    作为一位女性和一位女性将军,宋香凝将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表现的淋漓尽致。宋香凝之所以名扬四海,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勇武过人,同时也包括她那天仙般的容貌。只是这一位新时代的女性打破了传统男尊女卑的观念,在她眼中天下男儿尽是草芥!也因为她的这份高傲使她拥有着独一无二的气质,使得天下男儿在她眼前无不自惭形秽。

    宋香凝嘴角抽过一丝冷笑:“横阳尉钟平?可是那横阳太守钟纪之弟钟平!”

    钟平对着宋香凝有时深深的一揖,而这一次的腰更弯也愈加诚恳,这诚恳之中似乎有略带几分敬畏。

    答道:“将军好眼光!此横阳太守正是比人家兄。”

    宋香凝还是这幅表情,仿佛眼神中又略带了几分讽刺。

    “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际,你既为一城之尉,不思披甲上阵死战于沙场,却是如此这般打扮!而且你带着如此的一个庞大商队匆匆出城,却是为何!”

    “将军莫要误会,将军此时北去路途遥遥,而且一路之上多艰难险阻,想必粮草也是所带不多。而且听闻将军军中多伤员,那药物军需自然成为必需品,这些个粮草器械正是家兄以资将军北去之礼!”说完,钟纪抬头下意识的朝着宋香凝望去,却刚好与直溜溜盯着他的宋香凝对眼。宋香凝那犀利如刀的眼神配上她鬼魅般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钟纪也明白他此时说着这些话是多么的天真可笑,可能就连十余岁的孩童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可笑。

    无论是任何人或者任何事物的出现都是有它的缘由的。若是真的要为钟纪这行为找一个牵强的理由,最好的方法便是与城中百姓联系在一起。这不,钟纪钟平连台词都已经安排好了。

    钟平先是呵呵一笑,似是在自嘲。接着说道:“我想此时将军看鄙人当如同看一笑话一般,只是徒增笑耳!不过这并不打紧,因为鄙人自知方才之语言过于浮夸,并无真实可信,同时也是毫无意义,而且这奉承的语言牵强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太假。但鄙人有一事并未说假,在下身后这粮草器械的确是无偿献将军!”

    话说到这里,宋香凝终于忍不住还是笑出了声。

    “哈哈!这无功不受禄!又岂敢收郡尉大人的这份厚礼!还是把它们如数拿回去入库封存,等过几个时辰,城破之时本将军自会去取!”

    钟平强忍住心中怒火,对着宋香凝深深一揖。

    “将军不必这般心急,且听在下言明这其中利害,将军再做决断不迟!”钟平顿了顿,调整了语气接着说道:“如今这天下虽乱却未乱,各路诸侯独霸一方,这诸侯割据之势早已根深蒂固。如今这朝廷,也是回天乏力,摇摇欲坠。我钟氏一族几代为官,如今这横阳地界几乎已成祖业!这如今群雄并起,横阳势弱,我与家兄也并无什么大志,只是想安守祖业!而且我确信与将军之间并无利益冲突,至少现在没有!将军此行也只为北去,与我等并无干系!我等也可以让将军过关,所以愿将军能高抬贵手,念我横阳七十万军民的份上给我等留条活路!当然我方愿无偿为将军献上所需的军需药物!”

    场面上突然安静下来,可气氛却在升温!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宋香凝脸色看起来有些发冷。宋香凝是个神奇的物种,在平时越生气的时候就越是平静,不过除了少钦之外还有一人让她生气的时候达到脸红耳赤!宋香凝也因此人而惨败,如今这泗水边的水都还散发着当年的那股血腥。

    而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彻底打乱了少钦的计划!当横阳城门打开之时少钦便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当看到这个车队缓缓走出之时少钦更是眉头紧皱,事出无常必有妖,这钟纪如今不按正常套路出牌,这其中必然有阴谋;当得知这个车队全是粮草而且还是无偿捐献之时少钦可以说是恍然大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今这大军围城,生死存亡只系于一线之间。这钟纪不是思退城之策,反而在此放开城门,而且又献上许多军马粮草,是为何意!我想其意有二:一是青州军威浩荡,而且此时正是他钟纪生死存亡之际,虽说他手里纵有千军万马,可如今这守城将士却是少得可怜,根本就毫无一战之力。再者便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如今消息塞闭,根本无法传至军营。在这样一个手中无可用之人而援军阻断的情况下,他钟纪不得已只能选择开城纳降。其二便是钟纪心中另有打算,而如今这也似乎并不是要开城纳降,只是提供少量的物资援助。如此这般做作是为何意?麻痹敌人!可能是因为宋香凝这支军队突然现兵于此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使他根本就没有安排妥当,所以对他来说这个时机并不完美。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等待,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他需要的是一击制敌。以这些天来少钦对钟纪的研究,第一种让他自己开城纳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是被逼无奈!虽然这第一回合的较量青州方胜出,可钟纪会就此甘心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手里还有八万军队,让他自以为足够有一拼的实力。

    钟纪有他自己的打算,宋香凝也有她自己的谋划。此行只为北去,虽是沿途攻城拔寨,然而许多军需物资始终是带不走的,而且每次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钟纪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同时也知道如何选择取舍。钟纪只要打开城门让出一条路来,便可以免去一场兵灾,何乐而不为呢!而对于宋香凝来说,最理想的结果便是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城关。

    “回去告诉钟纪,他很聪明!本将军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同时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但本将军也奉劝你们千万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小心眼,否则弹指之间定让你们灰飞烟灭!”

    “是!是!将军所言极是,鄙人一定代为转达!”

    钟平还是那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不过在他卑躬屈膝之下却又是一般模样。别看此人阴险毒辣、五大三粗,然而心思之细密伪装之强悍,鲜有人能及!却不知从他眼神中透露出的那一丝阴冷,早已经落入少钦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