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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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山谷,看着谷口由一个小小的亮点逐渐变大,以至于让他通过山谷。蒙都此时心中极度的不屑与愤怒,不屑的是宋家小辈终是小辈,始终还是太过于稚嫩,主公如此劳师动众地让他来劫杀,真的是对他的一种侮辱!愤怒的是王副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给他几分颜色他便想开染房,竞如此地不自量力,公然质疑他的威信,公然地阻止他的决断!

    当他出了山谷,行军不过半里便发现了这异常。

    蒙都猛然地拉住了手中的缰绳,凝望着看远方,心情沉重异常。后续部队也相继排开,短短几句话时间,谷口开阔地完全站满,许多人都停滞谷中,未进谷的人不过三四百人!

    蒙都看着前方渐行渐边的军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此时沉重的心情无语言表,以至于少钦领军难他面前排好了阵势他方才醒悟!

    这二王山虽然只是个小地方,若是遇到大规模的军团作战,这二王山弹丸之地,不痛不痒!但凭借着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吃掉一只三千余人的军队,还是绰绰有余。此时蒙都眼前一亮,掉转马头大叫道:“有埋伏,后队变前队速速撤出山谷!”蒙都的想法是好的,跑出一个算一个,可就是他的这个好想法使他犯了制命的错!

    蒙都声音一落,随即便引出军中一片大乱。前军的人疯狂地往外挤,而中军后队尚不知情况,正严阵以待,故而踩踏至死者不尽其数!蒙都刚才的命令不过是脑中一过,本能地求生而已,丝毫没有经过大脑的考虑,如今见军中大乱,心中更是着急,却又不知所措!

    少钦见着这相互踩踏的敌军,不觉嘴角露出几分不屑。此时军令已传至后军,后军尚未掉转马头,便只见两山之上杀声四起,旌旗摇曳!随之而来的便是滚木雷石,一瞬间,短短一瞬间,山谷便被填了一人多高起来!蒙都眼看着将士们死去却毫无还手之力,不觉气血上涌,摔下马来,昏死过去!

    半刻,蒙都才在抢救之下慢慢清醒过来,而此时各方战场也相继结束。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少钦意料之外的,虽然蒙都铁骑劳师远征,疲惫不堪,但必竞是经过系统培训的,而且个个都必然是身经百战的勇士;青州军虽是以逸待劳,但对于阵法作战不太熟练,而且军士都是来自各个军营由各个兵种组成的,若真要面对面的死战,少钦心中确实有些打鼓。不过现在这些个问题都因蒙都的晕倒而迎刃而解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各方战场相继结束,双方军力由最初的一比一逐渐变为二比一、三比一……及如今的数倍比一。

    “老将军别来无恙,吾等在此等候多时了!”未等蒙都开口,少钦率先拱手说道。

    蒙都凝望着少钦,半晌后却又是一哈哈大笑!习惯性地捋了捋他已近花白的胡子,说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没想到小先生年龄轻轻却有如此谋略,而且处事老辣、冷静、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少钦也礼节性地拱了拱手:“老将军谬赞!在下不过只是初出茅庐,正所谓新生牛犊不怕虎!”

    “哈哈哈哈!好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你这一句简简单单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让我三千甲士成为一具白骨!以先生之才华不必盗用他人名声!”

    少钦故作惊讶:“盗用他人名声?老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坐不改姓,光明坦荡,又岂会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欺世盗名!”

    “小先生不必激动,老夫也不是说小先生是难欺世盗名,先生耍个小手段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不过以先生之才,可执天下牛耳!大丈夫光明磊落,伯昊穹如今仍在云梦之中,先生又何必诓老夫呢!”

    见蒙都都把事情挑得如地明了,若再找话搪塞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而且这样不但会漏洞百出,还会显少了底气与肚量,无法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既然挑明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并非在下有意隐瞒。在下也并非是伯昊穹,在下不过云梦一并不起眼之人,只因此行特殊,为免不必要麻烦,故冒充他人耳!得罪之处万望见量!”

    “云梦一不起眼之人?能同时调动白氏商杜与白雀堂!”此话一出,少钦竟无言以对!看着少钦语塞的样子,蒙都不觉嘴角一丝冷笑!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先生还次直言相告么!”

    无奈!少钦本来只是想低调行事,以求达到震慑敌军、北遁青州之意。如今看来是低调不了了!

    “云梦项少钦见过老将军!”

    听到此时,蒙都不免心中一惊。云梦项少钦,何许人物!云梦第五子!若只是伯昊穹,他蒙都都无绝胜把握,可如今又跳出了项少钦。最重要的是项少钦这个人只是个谜,对于他的战法套路、脾气秉性世上少有人知!

    “哈哈哈哈!老夫以为是谁呢,竟有如此大手笔,原来是屯田第五子,云梦项少钦!”随即叹气道:“唉!果然是英年才俊呐!老夫征战数十年,如今却落魄这般,真是后生可畏啊!”

    “老将军谬赞!少钦一介布衣,且为一粗人耳!云梦屯田第五子,只不过是众位的抬举而已,少钦实不敢当!”

    “先生又何必自谦呢!青州宋氏何德何能,先得寒川子相助,今又得先生相辅!我主圣明,礼贤下士,以先生绝世之才,何故屈身事宋!先生若是有意,老夫愿为先生牵线。别的老夫不敢保证,但那青州能给的我主一样死了给!至于金银财帛之类的定十倍与他。”

    “老将军此言差矣!宋公仁德爱民德行布于四海,受万民景仰,乃是当世之英豪,手下文臣武将更是不尽其数,能征善战者更是多如牛毛。反观陈通,本身不过是一悖主之臣!身为人臣,犯上作乱是为不忠;自古侍君如父,悖主弑君则为不孝;只为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死活,随处兴兵,则为不仁;先主孔道荣待他如兄弟,未想他陈通却弑父弑兄,则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等不屑与他为伍,自掉身份。北海孔值,乃孔道荣之弟,虽不是什么仁德之君,但也不是什么昏庸之人。老将军乃是先主旧臣,若是不忘先主知遇之恩,理当辅佐孔值殊灭那叛国逆贼,而不是与其同流合污。”

    少钦一席话说得蒙都脸红耳赤,竟无言以对。他之所以追随陈通父子,想必也是事出有因,毕竟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在下也不愿强留,只愿老将军能考虑再三,免得战火一起,生灵涂炭。如今优劣形势也是非常明朗,望老将军能承明天意,免去一场不必要的厮杀。”

    “身为军人,自穿上这身戎衣开始便注定马革裹尸。为主死战,方为正道。”

    “那老将军这是要战了?”

    蒙都斩钉截铁的说道:“战!战至一人一马,一兵一卒。”

    感情少钦的口水是白费了,不过要劝降一人又岂是这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