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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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华钦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进展会如此顺利!军政大权不能只交到一两个人的主要手上,这样极容易形成两极分化,对于一个王朝还是极度危险的。作为一个君主必须牢牢掌握的权利,特别是军权!所以说军政大权必须交到可靠人的手里,必须交到自己的手里。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含沙射影,不就是说杜淳来路不明么!而自己一直都是帝党心腹,他自己还是大王的大舅子,这样沾亲带故的自然就都是自己人了。

    华钦一扫早晨时在朝堂之上的那般颓废、失落。

    不负众望,华钦不费一枪一弹,一人一马,一粮一草,使青州归降,居功甚伟!故封华钦为太宰,赐大玉圭,与白象共掌朝政,在朝堂之上同样具有先斩后奏之权!另外华钦还执掌禁军负责王宫守卫,连王城外围的军士都一并归他统领!华钦这次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说服了王坚而已!对于今天的结果白圭似乎早已预料,毕竟这件事上他白氏一族受益良多,华钦与他乃是多年死敌,似乎一直和他对着干。想想这次他在是这件事上获得如此多的利益,华钦怎么能不心动?怎么能不嫉妒?又怎么会甘心!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这绝对是大手笔,华钦这般无用小人又怎么可能突然脑袋开光,变得如此灵活。想必便是得高人相助,或者说是宋家使节里有个不为人知的高手!杜淳是外人,这次功高震主,大王对他有所忌惮,那是无可厚非的。让军权落到一个毫无保障的人的手里,王坚不会同意,他也不会同意!华钦统领晋军并负责王城护卫,一旦遇到特殊的情况,还可以做出相应灵活的反应,能为王朝留下最后一支兵力伺机而起,不至于一败涂地,败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一点都可以理解,可想想他一生戎马,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拼命打下这半壁江山;先主在时他便集军政大权于一身,若他真的想篡位夺权又何必等到今日呢!他也明白大王之所以会削弱他的权力,就是因为他在朝中威望太高,人脉太深,会影响他在朝中的影响地位,只可惜最后却白白便宜了华钦!对此,白相深感忧虑,华钦此人无才无德,只是会察言观色,会讨君主喜欢,并不大用!而且他疾恶如仇睚眦必报,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掌握了国家实权,那么这个国家的命运,该如何走向?

    刚刚回到家中,家老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门外有一男子已等候多时了,非要面见主公。家老虽是言明主公不在家中,可来人却执意不走。家老看此人来者不善有可能是来闹事的,故带来家丁将他驱赶出去,可未曾想此人功夫高强,家中兵丁皆不是其对手。

    华钦走入大堂,轻轻咳嗽了一声。来人放下茶杯,对着华钦恭敬地一揖,说道:“在下乃是子张先生护卫,先生在曲阜的事情已经完成,本已经起程返还青州,已出城十里,突然想起此次青州此次能躲过这生死之劫多亏有大人相助!”说到这里护卫又是深深一揖,以示尊敬。“先感念大人之恩德。,故返往曲阜于鸿宾楼设宴,一来答谢大人相救之恩,二来向大人辞行,三来先生说还有一件大事要与大人商议!离别之时,先生再三叮嘱,务必请大人赴宴!故有冒犯之处,望大人见谅。”华钦听后不觉心中惚然,一边吩咐家老准备车辆,一边以上位者的口气让那个护卫在那里等下!可华钦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护卫竟是女扮男装,其真正身份却是宋胜杰之侄女,名唤宋东君!

    这几日的曲阜城显得格外的热闹,无论是买东西的还是卖东西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欢笑。似乎人们也不太在意东西的价格,只要看上了,就会去买。

    外面的街道热闹繁华,而这鸿宾楼却是冷冷清清。这里早早地便被子张包了场。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寒川子是大贤而他却达不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寒川子能得主公如此赏识而自己却没有!这大贤不愧为大贤,三两语就挑明了天下局势。几句话的光景就言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并救青州于危难之际!他今日在这鸿宾楼设宴并不是所谓的答谢华钦相救之恩,而是要完成寒川子对王坚王朝的最后一步布局!对于华钦,他早已经看透。他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也随着昔日华钦那张丑陋的嘴脸而彻底破灭。他对华钦没有任何感激之情,要说有,有也是悲愤鄙视。想想他和这华钦已做了多年的好友,一想起他那张丑陋的嘴脸就不觉心中生恶!他现在都耻于与华钦为伍,但一向成熟稳重的他即使是心中不快也不会表露在脸上,为今之计,最重要的不是和某某人赌气,而是如何走好这最后一步棋。

    此时华钦的车队在护卫的陪同下已经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鸿宾楼前,子张早已经在门前翘首以望。华钦缓缓地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子张大老远的便是恭敬的一揖,等华钦走到眼前,才台起头,站直了身子。未等华钦开口便率先说话了,当然,这第一件事不是说的别的,而是恭贺华钦!原话是这样说的,“恭贺华兄执掌朝廷禁军以及王城护卫队,并且上升太宰!”

    说到这件事,华钦便喜不胜收,晚上做梦都笑得合不拢嘴!用有点得意有稍有点收敛的语气说道:“此战能成功反击,皆是贤弟之功劳。老夫虽说久居太尉之位,却形同虚职,职权甚少;门下子弟有实权者,亦是凤毛麟角。若非贤弟送来这旷世奇功,我华氏一门子弟定当在这曲阜城无所立足,更没有如今的统领禁军、分置朝政,更不可能有与白圭那老匹夫一较高下的实力!”

    “哪里!哪里!子张不敢居功,这一切都是兄长运筹帷幄的结果!”说话间,二人一前一后已经上了二楼。看着这楼下楼上全是护卫,华钦不觉心惊!难道宋氏想卸磨杀驴?难道他们是想用老夫的人头来讨好白圭那老匹夫?或是杜淳?难道他自己真的比不上那老匹夫上杜淳吗?

    看着这满堂的护卫,华钦心中更是恐慌!他也曾借故离开,可对方没给他任何机会,这更加证明了他的推测!而在进门之时他所带来的那些门客家丁全挡在了一楼。如果此时他发出警报,他充分相信楼下门客会拼死相救!可这护卫如此之多,门客家丁冲杀上来定为不易;而自己又是孤身一人,手无缚鸡之力,能战几时!不说别的,就先前那个护卫,他自己恐怕连一招都走不了!如今之计,硬拼乃不智之举,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为之!如今已入敌穴,当小心慎重,步步为营!

    华钦正冥思对策之时,二人已来到了桌前!突然华钦脑袋一阵灵光,射人射马,擒贼擒王。突然拔出宝剑,架在子张的脖子上!子张知道这是他满堂的侍卫起了激将之法,这也早在他的预想之中;子张若真是要害他,又怎可能让他带剑而入!

    子张故作惊恐,跪地叩拜道:“大人,这是何意?子张尽心尽力为大人分忧,未尝有半点差池!大人何故如此待我?”华钦听后不觉心中生疑,其实自己把不准。但看着这满堂的侍卫,不敢打马虎眼。

    “哼!何意!老夫还想问你这是何意?这鸿宾楼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是你的侍卫,乌鸦鸦的一片。若是单为吃个饭是否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若不是想害老夫的性命,又何故如此多的人?老夫真的是不明白,有老夫在朝中,定保青州无虞!又何故要用老夫人头来讨好杜淳、白圭一党?”

    “大人明鉴!臣虽万死,亦不敢有反判之心!我青州既已归顺大人,就决不会有二心!今日之所以会有如此多的侍卫,一是因为臣已起程返回青州,半路折返,故如此多的侍卫一时难以安置;二是因为臣有一件关乎生死之事,要告知大人;若此事一旦泄露,必然会遭到杜淳、白圭一党的追杀。”

    对于这个回答,华钦似乎非常满意。收起了手中的宝剑说道:“子张勿恼!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是愚兄太过于敏感,因而记子张受这无妄之灾!既是要事,贤弟可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