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孽徒授首
这一日，东方云到了武当山，他的心情显得格外激动，忙跨下马，正想大叫，忽见山门旁却连一个守山的弟子也没有，而山上也出奇地静，他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之兆，暗道:“奇怪，发生了什么事?这样静，到底出了什么事?”
静，是一件好事。
但太静，便不一定是好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东方云忙跑向大堂，一路上却仍未碰到一个道士，他心中越来越觉得不对，路过松柏亭，忽听有两人在答话，他忙隐身到一棵松树后。
只听一人道:“云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呀?现在大难临头，该怎么办?”
东方云听了一喜一忧，喜的是，听他叫自己“云师兄”的定是武当弟子，忧的是听他们说什么“大难临头”，定是观中遇到大敌。
他探出头来，一见原来是五师叔的弟子陈剑玄，王剑清，忙叫道:“陈、王两位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王二人忽听有人叫自己，心中一惊，忙拔剑护体，一看是东方云，更是喜出望外，忙叫道:“云师兄，你可回来了。”
东方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怎地如此静?大家都上哪里去了?”
陈剑玄道:“云师兄，自从你与广师叔、邵师妹、柳师兄去了金剑门之后，观中其它师叔师伯也都已离开，到各地去行侠仗义，只留下大师伯看守道观，哪知就在今天上午，观中突然到了许多陌生道士，还有少林派的，柳青松柳大侠也在，那些道士中有个白发道长，叫什么‘青龙’，说是师祖伯，大师伯正在厅上与他们理论，但他们咄咄逼人，大师伯一人难以招架，便叫我与王师弟到后堂去请师祖。”
东方云一听便知是青龙、朱雀等人又来争掌门之位，但他却想不通何以会有少林派的，还有柳青松也在。
正在他思忖之际，陈剑玄又道:“云师兄，你回来得正好，快去帮大师伯。”
东方云道:“王师弟，你先回去，陈师弟，我与你去请师祖。”便又用两手在地上摸了一把灰尘，在脸上抹了抹，顿时失去了他原先的面貌，变成了其它一个人。
东方、陈二人来到后堂，见房门紧闭，他们知这乃师祖一向的作风是，生怕别人打扰其静修。
东方云正待敲门，忽听得里面一阵惨叫，东方、陈二人顿觉不妙，忙想推门而入。
门却忽地自动开了，一个青衣道士破门而出。
东方云站在门口，一见此人慌忙出来，情知不对劲，忙不迭地一掌拍了出去。
他身含混元一气功，这一掌拍出去，非同小可，正中那人脑门，顿时脑骨破裂，脑浆迸出。
二人也不管他死活，忙抢步奔了进去，叫道:“师祖、师祖……”
只见玄武道长脸色大变，右手扶住下胸口，显得极为疼痛。
东方云忙道:“师祖，你怎么了?”又一见他的下胸口竟然插着支匕首，又道:“原来贼子想要谋害师祖。”
那陈剑玄一惊，道:“弟子剑玄保护不周，请师祖惩罚。”
玄武道长忍着痛，拔出柄匕首，东方云忙拿出金创药替他敷上。
玄武道长强笑着道:“孩子，不怪你们，不要自责。”
东方云道:“师祖，怎么回事?”
玄武道长道:“这贼子假装是我派弟子，来向我探报，说青龙等人到了，鹤儿无法应付叫我去，我信以为真，没想却中了他的奸计，趁我不备，暗中偷袭了我一刀，幸好你们来了，才截住他，你们在观中师兄弟间互相接触，可认得他是谁的弟子?”
陈、东方二人见那人已被击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而东方云见自己一掌便将凶手打成这样，心中颇为震惊，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混元一气功杀人。
二人摇摇头，玄武道长起身来到那人尸身旁，道:“他虽死有余辜，但到底是我的徒孙，不知他与我有甚仇怨，却如此……”
东方云道:“师祖，请原谅徒孙，都是徒孙出手太重，但徒孙猜想，此人绝非我派门下。”
玄武“哦”地一声，看了看他，道:“那他是谁的门下?”
东方云道:“徒孙猜想，他必是青龙或朱雀的徒孙，他的所做所为也必是受青龙的指使，此次抢夺掌门，难不了要动武，青龙等自知并非师祖的对手，所以便先假以一道，偷袭师祖，偿若成功，便可使师祖元气大伤，而他便可以大计得成。”
玄武听他分析得条条是道，大为赞许，道:“看来他带的消息是不假，你这娃儿聪明灵俐，是谁的弟子呀?”
东方云道:“徒孙剑云是沙进师傅的弟子。”
玄武道:“进儿号称九曲剑，剑法诡秘，你悟性极高，定能深得他传。老了，老了，武当派的明天，要靠你们这群年轻人来发扬了。”
东方云道:“徒孙遵守师祖的教诲，勤学苦练，使我派发扬光大。”
玄武道:“好。走，快走，晚了，恐就来不及了。”
三人来到大堂，见大堂中已分成两派，武当派弟子围成一个圈，站在由北面南，东方云见邵燕翎、柳元鹤均已在场，邵燕翎已急红了眼，恨不得一剑杀上去。
邵鹤、广仲站在中央，统率各弟子，与青龙等人争执。
另一边，青龙、朱雀的弟子也已由南面北，正好与邵鹤等人对峙，而在两边中央却是两个少林和尚，正是少林掌门圆全的师弟圆志、圆艺，还有一个身负长剑的中年汉子，正乃近日来名气极甚的“两湖大侠”柳青松。
大厅上已争得不可开交，大有动武之意。
玄武忙摧动内力，发话道:“青龙师兄，朱雀师弟，玄武怠慢了。”
这一声，响彻四霄，完全盖住了嘈杂的声音。
武当弟子一见师祖到了，忙跪下道:“见过师祖。”
玄武喜道:“快起来，快起来。”
圆志、圆艺虽乃少林派辈份极高的长者，但玄武已是九十开外之人，论辈份，乃与少林派“德”字辈高僧同出人物，显然二人已比他矮了一辈，忙也合什道:“少林派圆志、圆艺见过玄武真人。”
玄武也忙还礼道:“久仰少林派‘圆’字辈高僧大名，贫道垂名已久。”
柳青松也道:“晚辈柳青松，见过真人。”
玄武道:“柳大侠见礼了，久闻柳大侠侠义四方，剑挑神龙帮，双掌震‘十恶’，这‘两湖大侠’之名，已是名响宇内。”
青龙见他语气充润，丝毫无受伤之状，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曲元未成功被他发现了，唉，这笨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下暗怪曲元，嘴中却也道:“玄武师弟，好久不见了，近日可好呀。”
这句话听起来，甚是得受，实则却是暗害反意。
玄武道:“多谢师兄关心，这几十年来，师弟我潜心修道，倒确也骨骼硬爽，身心健朔。这一次师兄、师弟，重返武当，不知又有何事?”
朱雀冷笑道:“玄武师兄这几年尊师修道，养身补性，定然又比昔曰你我与青龙师兄三人在武当时更深一层，真是可喜可贺，这次我与青龙师兄重新返回，其实只想取件东西，若玄武师兄能给我们，那我们立刻便走。”
玄武道:“到底是何物呀?若贫道有的，定然奉还。”
朱雀道:“便是昔年师傅传下来的玄指环。”
邵鹤叫道:“放屁，玄指环乃武当信手之物，你们乃武当叛徒，岂能交与你们。”
青龙道:“玄武师弟，昔年我们三人中，以你武功最高，深得师傅的喜欢，便暗中想将掌门之位传予给你，但又深怕我与朱雀师弟记心，便分别替我两人找借口，按上‘莫须有’的罪名，把我们赶出武当，这件事可不假吧。”
广仲道:“分明是你们欺师灭祖，阴谋杀害本派黄鹤、白云两位师叔祖，罪大恶极，师祖才将你们逐出师门，你们非旦不痛改前非，好好思过，却反而在这颠三倒四。”
他一面怒骂，一面以手扶住胸口，显然伤势未愈。
青龙道:“你是什么人?既也敢来教训我。玄武师弟，这便是你教的好徒儿吗?到底又是谁颠三倒四，一派胡言呀，是不是你们做了亏心事，生怕我揭穿，玷污了你们的名声呀。”
广仲道:“你……”
玄武忙打断道:“仲儿，你退下。”又勉强笑道:“当年师父是有心将掌门之位让给我，但你二人杀害黄鹤、白云两位师叔，那是不假的，你们已被师傅逐出武当，现在武当派的事务，也与你们无关。”
这几句话说得坦旦兼诚，圆志、圆艺、柳青松三人暗暗佩服他的修养之高。
青龙狂笑道:“当年黄鹤、白云两位师叔身中虬龙巨毒，痛苦不堪，便求我一死击之，以求解脱，我心不忍，怎奈他二人实在无法承受其痛苦，我无耐之下只得下手，事后也是心疚难安，长跪不起，没料此事却正好成了师父赶我下山的最好理由，哈哈，天不如人怨，玄武师弟，当年师父偏心你，一心想将掌门之位传予你，可又怕我这个做大师哥的心中不服，便借以此事赶我下山，是与不是，现在朱雀师弟也还在场，当时他也目睹此事，你可问问他。”
朱雀道:“不错，事情真像正如青龙师兄所说，我今日来此便是想做个公正，这武当掌门，玄指环理应归青龙师兄所有。”
邵鹤道:“谁不知你二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这件事已是几十年的事，现在老一辈人物皆已死去，现在死无对证，你当然不会承认了，要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然已毁尸灭迹，毁掉一切证据了。”
青龙道:“长辈说话，焉有你这做晚辈的份，玄武师弟，你这门风可疏散得紧，真该好好管管了。”
玄武道:“鹤儿，先退下。”便又转对青龙继续道:“这件事当年影响极大，在老一辈中，本派虽只剩下我们三人，但其它门派中却甚有人在。”
青龙一惊，道:“谁?”
玄武道:“少林派德光大师，据我所知，他现在还在人间，那他自然可做此事的证人。”
“人”字一落，突地只见他脸色一变，身上感到巨痛，武当派弟子一惊。
东方云暗道:“定是伤口复作了。”忙来到玄武身边，牵住他的手，暗运内力，替他输气。
玄武见他两眼有神，暗道:“这少年既然有如此深的内力，藏在山中，也不知有多少年，而我却毫无所知，真委屈于他了。”便对东方云会意地一笑。
东方云道:“师祖，你可好多了。”
玄武道:“谢谢你，孩子。”
青龙见他如此表情，心中窃喜:“曲元到底成功了。这一仗，自是十拿九稳了。”便转对圆志，道:“圆志大师，那德光大师可在寺中。”
圆志道:“德光师叔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这几年自然不在寺中，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既然此事与我家师叔有关，那贫僧回到寺中，必发动全寺弟子去找。”
青龙道:“那便有劳大师了。玄武师弟，你可听到了吗?现在德光大师身无居所，你这叫为师兄的到何处去找。”
邵鹤道:“那你想怎样?”
青龙道:“既然这件事是我与玄武师弟之间的事，那便由我与玄武师弟来解决。玄武师弟，当年师父偏心，到底传了多少不传之功给你，今日我倒想开开眼界。”
这句话自是动武之意。
邵燕翎沉不住气，道:“好不要脸，论武功，你根本便不是对手，还有何脸面再提‘比武’二字，况且，我师祖现在身有重伤，怎么和你比?卑鄙，趁人之危，还有什么颜面说要做武当掌门。”
这句话句句击中青龙的要害，他的心脏宛似有万把尖刀在刺在割。
骆中离骂道:“臭丫头，别不知死活，那一次，是我师父见你们年幼不懂事，才放你们一条生路，现在你却恩将仇报，又谈什么武当弟子。”
邵燕翎气道:“你……”
玄武打断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今天便替师父清理门户。”
东方云心道:“现在师祖伤势严重，怎么能与他比。”忙要出言。
忽听外面有声音传来:“什么人既然在我武当派耀武扬威。”只见从后堂出现一个中年汉子，坐在轮椅上，背后一个道士推着来到中间。
东方云一见此人正是六师叔邱壑，自从他的双腿被柳天枫折断后，现在一直未恢复，只得整天在轮椅上度日。
邱壑来到玄武身旁，道:“弟子邱壑见过师父。”
玄武道:“壑儿，你受苦了。这些年，为师未能好好照顾你，你受苦了。”
邱壑道:“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这份大恩弟子是铭记于心，只恨弟子无能，不能与众师兄弟一起到江湖上行侠仗义，今日听说有人在我武当山上捣乱，弟子便赶了过来，好替师门助力，看看是哪方神圣?”说这句话时，双眼紧盯青龙，又道:“原来是叛师逆道的贼子，好，好，我姓邱的承蒙师恩，近曰来师父传了我一套‘两仪剑法’，再下一直想报答师门，今日便来领教一下贼子的高招。”话罢，身后的道僮已把一柄剑给了他。
“两仪剑法”一出，青龙一惊，心如此剑法乃师父晚年凭借“风摆杨柳”所创，内含太极玄功，威力无比，那时自己已被逐出师门，自然无法传授。
玄武心知这套剑法的厉害，绝不在达摩、太极两剑法之下，但邱壑初学乍练，且身子又不便，自然并非青龙的对手，正想阻止，又听他说得如此诚恳，不想伤他信心。
青龙道:“传闻师父晚年创得一手‘两仪剑法’，我心慕已久，正想一见，但算来你是我的师侄，我也不想占你这个便宜。中离，你便来向你这位邱师弟领教一下吧。”
骆中离忙来到中央，长剑一出，甚是自傲，道:“邱师弟，请。”
邱壑行动不便，但也不客气，“呛琅”一声，长剑出鞘，道:“贼子，尽管放招过来。”
骆中离见他乃是一个残废，更存轻敌之心，一阵冷笑，道:“我不想占你便宜，先让你三招。”
邱壑大怒，道:“好个贼子，欺我行动不便。”
话刚完，只见他身子已脱椅飞出，长剑“指日为阳”，一记辣招，猛刺向骆中离要害。
骆中离不得不身子一闪，手中剑迎一招“百花齐放”。
邱壑刚才一个举动甚绝，武当弟子顿时一阵叫好，又有人道:“六师叔好棒，杀了他，杀了这狗贼，替黄鹤、白云两位前辈报仇。”
就连柳青松也暗道:“武当剑法，果真名不虚传，难怪被称为江湖第一剑派，想他双腿被废，不仅武功未废，而且功力大增。”
一阵比拼，邱壑一直以攻为主，他身子不停在空中打转，竟然也无下坠之势，而且“两仪剑法”一使开来，宛似有两人在使，直迫得骆中离心惊胆魄，轻敌之心顿无。
但玄武心中却暗暗担忧:“时间一长，壑儿必定支撑不住。”
果真，三十招过后，邱壑又自比他先歇，出剑放缓。
骆中离大喜，心道:“这一次你可栽了。”但身子仍在剑影之中。
邱壑深知自己的处境，忙使一记“杨柳摇姿”，剑悬骆中离心胸。
骆中离不得不使一招“横推平波”，剑一横。
邱壑趁他一横，剑尖一点他的剑身，趁此一点之力，反身一翻，身子已落到轮椅上。
武当弟子拍手叫好;青龙等人气得大叫。
骆中离见这一仗自己已然屈后，仍旧不服，身子一纵，一剑直指邱壑。
邱壑以逸待劳，坐在椅上，身子不动，手中剑一转，“野马分鬓”，顿将来剑斜击出去。
骆中离略一变招，知他下盘较弱，忙攻他下盘，这一下果然邱壑身临险境，手中剑支使不出。
只气得武当弟子纷纷叫骂:“好不要脸，趁人之危。”
骆中离自知这一招有失身份，但为了取胜，哪管那么多。
邱壑心道:“我这双腿，有与没有，毫无区别，我便来个舍车保帅，让你得偿。”
这时，骆中离一记“平分秋色”，一剑二式，直袭双腿。
邱壑剑一斜，也不去挡。
骆中离见他门户大开，心中大喜，一剑直削，忽地他的手臂只觉一痛。
血溅于地，半空中飞落出一手臂。
“当”，剑落于地。
一片惨现。
邱壑双腿齐被削落，血流直淌，但他却私毫未痛，反而放声大笑，道:“双腿换一臂，好，值得。”
骆中离只剩一条左臂，疼得他满地翻滚。
如此惨状，少林圆志、圆艺两位大师，忙念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武当弟子更是一阵酸痛，有的已然流下泪来。
邵鹤见师弟双腿被断，更是心痛，自拜师以来，七人情如手足，现在师弟双腿被断，宛似自己的双腿被断，大叫道:“贼子，与你们拼了。”拔剑便要冲上去。
玄武忙叫住他，又松开东方云的手，来到邱壑身边，道:“壑儿，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只见邱壑双腿齐膝而断，鲜血直流，忙出手点了他双腿曲中穴，以阻血速，见爱徒伤成这样，心中更是一阵难过，道:“是为师害了你，是为师害了你呀。”
邱壑道:“不，师父。徒儿现在好高兴，徒儿终究没有丢武当的脸，徒儿以为这一生已不能报答恩师，而今天徒儿终于又可扬眉吐气。我这双腿，早已毫无知觉，有与无完全是一回事，而这贼子失了一臂，他终于是败了，哈哈……”
自从他双腿被断后，只有整日在山中调息疗伤，听到师兄弟们一个个在外面行侠仗义，斩奸除恶，他心中好不羡慕，而今日他以两腿换一臂，见敌人疼得在地上打滚，这几年的怨气，终于可以言报，他又怎会不高兴。
玄武心知他的感受，道:“剑义，快扶师父到后堂养伤。”
剑义忙推着轮椅到后堂。
这时，苗人番也已把骆中离扶起，将他的手臂用布裹住。
武当派下也有弟子将邱壑的双腿拿到外面，埋入土中。
青龙冷哼一声:“玄武师弟，恭喜你教了个好徒儿。”
玄武道:“师兄夸奖了。”
青龙道:“那我们的事，是不是该算算了?”
东方云忙道:“你是什么人?我师祖是何等身份，岂会与你动手，便由我来接你几招。”
武当弟子均想:“他是谁?竟然敢有此狂言，那骆中离的武功刚才已见，虽然施奸计，但也吴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不然他定可与邱师叔战个平手，而这青龙乃是与师祖同辈之人，本领更不知高出几十倍，而他却扬言要与他比试。”众人都替他担心。
青龙蔑视道:“你这娃儿也口出狂言，我与玄武师弟一比，可是有条件的。”
玄武道:“什么条件?”
青龙道:“若我输了，此事罢休;若我赢了，这掌门之位便是我的。为了公正起见，我们便由少林派圆志、圆艺两位大师和柳大侠做证。”
玄武道:“既然你这么不死心，好，便与你比一比，少林派高僧素以公正为名，柳大侠乃武林后起之秀，但名声响亮，侠肝义胆，这三位做公正在好不过。”
圆志道:“承蒙真人看得起，我与师弟定当做得公正无私。”
柳青松也道:“这件事原是武当内事，旁人也无权插手，但这事事关重大，关系到今后整个武林的平安，我柳某虽是江湖中一个无名小卒，但为了武林，我代表天下群雄来做此公正人。”
这句话直说得正义凛然，使人无不敬佩，玄武更是投入赞许的目光。
青龙道:“有三位这两句话，我可放心了。玄武师弟，你有何言?”
玄武道:“我没有异言。”
青龙望向东方云，道:“小子，你还敢吗?”
东方云道:“有何不敢，师祖现在有伤在身，还怎么和你比，那便由我来代师祖。”
此话一出，青龙那边等人哈哈大笑，更有人叫道:“不自量力，拿鸡蛋与石头碰。”
武当派那边，也是人人当心，因为这件事到底关系着整个武当派的生死存亡，但又听他说得有理，真是骑虎难下。
柳青松也劝道:“小兄弟，你的义气自然可敬，但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儿戏呀。”
东方云胸有成竹，道:“当然，我也知若我输了，我武当派便此一毁。”忙转向玄武道:“师祖，徒孙以生死相状，替你比试。”
玄武听他说得甚是真诚，一想他刚才替自己运功疗伤，内力已然浑厚，显然已到了更高的一层，便点了点头，道:“那你可要小心。”
东方云见他答应，喜道:“多谢师祖。”便来到中央，道:“贼子，现在由我代师祖出战，偿若你输了，你可要遵受诺言。”
青龙心中怒道:“好你个玄武，竟然派一个小道僮与我比试，分明是瞧我不起，也好，我一掌将这小道僮打死，好叫你伤心欲绝。”便冷笑道:“那当然，若我胜了，你们可也不要后悔。”
东方云道:“大丈夫行事一诺千金，你尽管发招过来。”
青龙道:“好小子，口气不小，我已比你大了两辈，先让你亖招，以免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东方云道:“那好，你可看拳。”双拳一握，暗运混元一气功，将功力提升至十倍以上，一拳向青龙胸膛打去。
青龙有意炫耀，见他拳来，自是毫不自意，只微微一运力，待拳到，突觉对方劲力大得惊人，如同山崩地裂，他心中一惊，在想运功抵制，已然不及，只得忙将身子一斜。
东方云一拳落空，但拳风极大，青一龙被拳风带得倒退几步。
这样一来，不仅武当弟子大惊，就连玄武、柳青松、朱雀、圆志等人心中也暗暗吃惊:“难怪此人有如此大的口气。”
青龙更是恼怒成疾，轻敌之心顿去，道:“好小子，内力不小啊。”
东方云道:“再接一拳。”又一拳打出去。
青龙知他劲力过人，哪敢硬拼，身形一闪。
东方云施展开“九宫神行掌”，掌风霍霍，劲力逼人。
(本章完)
静，是一件好事。
但太静，便不一定是好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东方云忙跑向大堂，一路上却仍未碰到一个道士，他心中越来越觉得不对，路过松柏亭，忽听有两人在答话，他忙隐身到一棵松树后。
只听一人道:“云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呀?现在大难临头，该怎么办?”
东方云听了一喜一忧，喜的是，听他叫自己“云师兄”的定是武当弟子，忧的是听他们说什么“大难临头”，定是观中遇到大敌。
他探出头来，一见原来是五师叔的弟子陈剑玄，王剑清，忙叫道:“陈、王两位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王二人忽听有人叫自己，心中一惊，忙拔剑护体，一看是东方云，更是喜出望外，忙叫道:“云师兄，你可回来了。”
东方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怎地如此静?大家都上哪里去了?”
陈剑玄道:“云师兄，自从你与广师叔、邵师妹、柳师兄去了金剑门之后，观中其它师叔师伯也都已离开，到各地去行侠仗义，只留下大师伯看守道观，哪知就在今天上午，观中突然到了许多陌生道士，还有少林派的，柳青松柳大侠也在，那些道士中有个白发道长，叫什么‘青龙’，说是师祖伯，大师伯正在厅上与他们理论，但他们咄咄逼人，大师伯一人难以招架，便叫我与王师弟到后堂去请师祖。”
东方云一听便知是青龙、朱雀等人又来争掌门之位，但他却想不通何以会有少林派的，还有柳青松也在。
正在他思忖之际，陈剑玄又道:“云师兄，你回来得正好，快去帮大师伯。”
东方云道:“王师弟，你先回去，陈师弟，我与你去请师祖。”便又用两手在地上摸了一把灰尘，在脸上抹了抹，顿时失去了他原先的面貌，变成了其它一个人。
东方、陈二人来到后堂，见房门紧闭，他们知这乃师祖一向的作风是，生怕别人打扰其静修。
东方云正待敲门，忽听得里面一阵惨叫，东方、陈二人顿觉不妙，忙想推门而入。
门却忽地自动开了，一个青衣道士破门而出。
东方云站在门口，一见此人慌忙出来，情知不对劲，忙不迭地一掌拍了出去。
他身含混元一气功，这一掌拍出去，非同小可，正中那人脑门，顿时脑骨破裂，脑浆迸出。
二人也不管他死活，忙抢步奔了进去，叫道:“师祖、师祖……”
只见玄武道长脸色大变，右手扶住下胸口，显得极为疼痛。
东方云忙道:“师祖，你怎么了?”又一见他的下胸口竟然插着支匕首，又道:“原来贼子想要谋害师祖。”
那陈剑玄一惊，道:“弟子剑玄保护不周，请师祖惩罚。”
玄武道长忍着痛，拔出柄匕首，东方云忙拿出金创药替他敷上。
玄武道长强笑着道:“孩子，不怪你们，不要自责。”
东方云道:“师祖，怎么回事?”
玄武道长道:“这贼子假装是我派弟子，来向我探报，说青龙等人到了，鹤儿无法应付叫我去，我信以为真，没想却中了他的奸计，趁我不备，暗中偷袭了我一刀，幸好你们来了，才截住他，你们在观中师兄弟间互相接触，可认得他是谁的弟子?”
陈、东方二人见那人已被击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而东方云见自己一掌便将凶手打成这样，心中颇为震惊，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混元一气功杀人。
二人摇摇头，玄武道长起身来到那人尸身旁，道:“他虽死有余辜，但到底是我的徒孙，不知他与我有甚仇怨，却如此……”
东方云道:“师祖，请原谅徒孙，都是徒孙出手太重，但徒孙猜想，此人绝非我派门下。”
玄武“哦”地一声，看了看他，道:“那他是谁的门下?”
东方云道:“徒孙猜想，他必是青龙或朱雀的徒孙，他的所做所为也必是受青龙的指使，此次抢夺掌门，难不了要动武，青龙等自知并非师祖的对手，所以便先假以一道，偷袭师祖，偿若成功，便可使师祖元气大伤，而他便可以大计得成。”
玄武听他分析得条条是道，大为赞许，道:“看来他带的消息是不假，你这娃儿聪明灵俐，是谁的弟子呀?”
东方云道:“徒孙剑云是沙进师傅的弟子。”
玄武道:“进儿号称九曲剑，剑法诡秘，你悟性极高，定能深得他传。老了，老了，武当派的明天，要靠你们这群年轻人来发扬了。”
东方云道:“徒孙遵守师祖的教诲，勤学苦练，使我派发扬光大。”
玄武道:“好。走，快走，晚了，恐就来不及了。”
三人来到大堂，见大堂中已分成两派，武当派弟子围成一个圈，站在由北面南，东方云见邵燕翎、柳元鹤均已在场，邵燕翎已急红了眼，恨不得一剑杀上去。
邵鹤、广仲站在中央，统率各弟子，与青龙等人争执。
另一边，青龙、朱雀的弟子也已由南面北，正好与邵鹤等人对峙，而在两边中央却是两个少林和尚，正是少林掌门圆全的师弟圆志、圆艺，还有一个身负长剑的中年汉子，正乃近日来名气极甚的“两湖大侠”柳青松。
大厅上已争得不可开交，大有动武之意。
玄武忙摧动内力，发话道:“青龙师兄，朱雀师弟，玄武怠慢了。”
这一声，响彻四霄，完全盖住了嘈杂的声音。
武当弟子一见师祖到了，忙跪下道:“见过师祖。”
玄武喜道:“快起来，快起来。”
圆志、圆艺虽乃少林派辈份极高的长者，但玄武已是九十开外之人，论辈份，乃与少林派“德”字辈高僧同出人物，显然二人已比他矮了一辈，忙也合什道:“少林派圆志、圆艺见过玄武真人。”
玄武也忙还礼道:“久仰少林派‘圆’字辈高僧大名，贫道垂名已久。”
柳青松也道:“晚辈柳青松，见过真人。”
玄武道:“柳大侠见礼了，久闻柳大侠侠义四方，剑挑神龙帮，双掌震‘十恶’，这‘两湖大侠’之名，已是名响宇内。”
青龙见他语气充润，丝毫无受伤之状，心中暗暗吃惊:“难道曲元未成功被他发现了，唉，这笨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下暗怪曲元，嘴中却也道:“玄武师弟，好久不见了，近日可好呀。”
这句话听起来，甚是得受，实则却是暗害反意。
玄武道:“多谢师兄关心，这几十年来，师弟我潜心修道，倒确也骨骼硬爽，身心健朔。这一次师兄、师弟，重返武当，不知又有何事?”
朱雀冷笑道:“玄武师兄这几年尊师修道，养身补性，定然又比昔曰你我与青龙师兄三人在武当时更深一层，真是可喜可贺，这次我与青龙师兄重新返回，其实只想取件东西，若玄武师兄能给我们，那我们立刻便走。”
玄武道:“到底是何物呀?若贫道有的，定然奉还。”
朱雀道:“便是昔年师傅传下来的玄指环。”
邵鹤叫道:“放屁，玄指环乃武当信手之物，你们乃武当叛徒，岂能交与你们。”
青龙道:“玄武师弟，昔年我们三人中，以你武功最高，深得师傅的喜欢，便暗中想将掌门之位传予给你，但又深怕我与朱雀师弟记心，便分别替我两人找借口，按上‘莫须有’的罪名，把我们赶出武当，这件事可不假吧。”
广仲道:“分明是你们欺师灭祖，阴谋杀害本派黄鹤、白云两位师叔祖，罪大恶极，师祖才将你们逐出师门，你们非旦不痛改前非，好好思过，却反而在这颠三倒四。”
他一面怒骂，一面以手扶住胸口，显然伤势未愈。
青龙道:“你是什么人?既也敢来教训我。玄武师弟，这便是你教的好徒儿吗?到底又是谁颠三倒四，一派胡言呀，是不是你们做了亏心事，生怕我揭穿，玷污了你们的名声呀。”
广仲道:“你……”
玄武忙打断道:“仲儿，你退下。”又勉强笑道:“当年师父是有心将掌门之位让给我，但你二人杀害黄鹤、白云两位师叔，那是不假的，你们已被师傅逐出武当，现在武当派的事务，也与你们无关。”
这几句话说得坦旦兼诚，圆志、圆艺、柳青松三人暗暗佩服他的修养之高。
青龙狂笑道:“当年黄鹤、白云两位师叔身中虬龙巨毒，痛苦不堪，便求我一死击之，以求解脱，我心不忍，怎奈他二人实在无法承受其痛苦，我无耐之下只得下手，事后也是心疚难安，长跪不起，没料此事却正好成了师父赶我下山的最好理由，哈哈，天不如人怨，玄武师弟，当年师父偏心你，一心想将掌门之位传予你，可又怕我这个做大师哥的心中不服，便借以此事赶我下山，是与不是，现在朱雀师弟也还在场，当时他也目睹此事，你可问问他。”
朱雀道:“不错，事情真像正如青龙师兄所说，我今日来此便是想做个公正，这武当掌门，玄指环理应归青龙师兄所有。”
邵鹤道:“谁不知你二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这件事已是几十年的事，现在老一辈人物皆已死去，现在死无对证，你当然不会承认了，要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然已毁尸灭迹，毁掉一切证据了。”
青龙道:“长辈说话，焉有你这做晚辈的份，玄武师弟，你这门风可疏散得紧，真该好好管管了。”
玄武道:“鹤儿，先退下。”便又转对青龙继续道:“这件事当年影响极大，在老一辈中，本派虽只剩下我们三人，但其它门派中却甚有人在。”
青龙一惊，道:“谁?”
玄武道:“少林派德光大师，据我所知，他现在还在人间，那他自然可做此事的证人。”
“人”字一落，突地只见他脸色一变，身上感到巨痛，武当派弟子一惊。
东方云暗道:“定是伤口复作了。”忙来到玄武身边，牵住他的手，暗运内力，替他输气。
玄武见他两眼有神，暗道:“这少年既然有如此深的内力，藏在山中，也不知有多少年，而我却毫无所知，真委屈于他了。”便对东方云会意地一笑。
东方云道:“师祖，你可好多了。”
玄武道:“谢谢你，孩子。”
青龙见他如此表情，心中窃喜:“曲元到底成功了。这一仗，自是十拿九稳了。”便转对圆志，道:“圆志大师，那德光大师可在寺中。”
圆志道:“德光师叔一向来无影去无踪，这几年自然不在寺中，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既然此事与我家师叔有关，那贫僧回到寺中，必发动全寺弟子去找。”
青龙道:“那便有劳大师了。玄武师弟，你可听到了吗?现在德光大师身无居所，你这叫为师兄的到何处去找。”
邵鹤道:“那你想怎样?”
青龙道:“既然这件事是我与玄武师弟之间的事，那便由我与玄武师弟来解决。玄武师弟，当年师父偏心，到底传了多少不传之功给你，今日我倒想开开眼界。”
这句话自是动武之意。
邵燕翎沉不住气，道:“好不要脸，论武功，你根本便不是对手，还有何脸面再提‘比武’二字，况且，我师祖现在身有重伤，怎么和你比?卑鄙，趁人之危，还有什么颜面说要做武当掌门。”
这句话句句击中青龙的要害，他的心脏宛似有万把尖刀在刺在割。
骆中离骂道:“臭丫头，别不知死活，那一次，是我师父见你们年幼不懂事，才放你们一条生路，现在你却恩将仇报，又谈什么武当弟子。”
邵燕翎气道:“你……”
玄武打断道:“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今天便替师父清理门户。”
东方云心道:“现在师祖伤势严重，怎么能与他比。”忙要出言。
忽听外面有声音传来:“什么人既然在我武当派耀武扬威。”只见从后堂出现一个中年汉子，坐在轮椅上，背后一个道士推着来到中间。
东方云一见此人正是六师叔邱壑，自从他的双腿被柳天枫折断后，现在一直未恢复，只得整天在轮椅上度日。
邱壑来到玄武身旁，道:“弟子邱壑见过师父。”
玄武道:“壑儿，你受苦了。这些年，为师未能好好照顾你，你受苦了。”
邱壑道:“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这份大恩弟子是铭记于心，只恨弟子无能，不能与众师兄弟一起到江湖上行侠仗义，今日听说有人在我武当山上捣乱，弟子便赶了过来，好替师门助力，看看是哪方神圣?”说这句话时，双眼紧盯青龙，又道:“原来是叛师逆道的贼子，好，好，我姓邱的承蒙师恩，近曰来师父传了我一套‘两仪剑法’，再下一直想报答师门，今日便来领教一下贼子的高招。”话罢，身后的道僮已把一柄剑给了他。
“两仪剑法”一出，青龙一惊，心如此剑法乃师父晚年凭借“风摆杨柳”所创，内含太极玄功，威力无比，那时自己已被逐出师门，自然无法传授。
玄武心知这套剑法的厉害，绝不在达摩、太极两剑法之下，但邱壑初学乍练，且身子又不便，自然并非青龙的对手，正想阻止，又听他说得如此诚恳，不想伤他信心。
青龙道:“传闻师父晚年创得一手‘两仪剑法’，我心慕已久，正想一见，但算来你是我的师侄，我也不想占你这个便宜。中离，你便来向你这位邱师弟领教一下吧。”
骆中离忙来到中央，长剑一出，甚是自傲，道:“邱师弟，请。”
邱壑行动不便，但也不客气，“呛琅”一声，长剑出鞘，道:“贼子，尽管放招过来。”
骆中离见他乃是一个残废，更存轻敌之心，一阵冷笑，道:“我不想占你便宜，先让你三招。”
邱壑大怒，道:“好个贼子，欺我行动不便。”
话刚完，只见他身子已脱椅飞出，长剑“指日为阳”，一记辣招，猛刺向骆中离要害。
骆中离不得不身子一闪，手中剑迎一招“百花齐放”。
邱壑刚才一个举动甚绝，武当弟子顿时一阵叫好，又有人道:“六师叔好棒，杀了他，杀了这狗贼，替黄鹤、白云两位前辈报仇。”
就连柳青松也暗道:“武当剑法，果真名不虚传，难怪被称为江湖第一剑派，想他双腿被废，不仅武功未废，而且功力大增。”
一阵比拼，邱壑一直以攻为主，他身子不停在空中打转，竟然也无下坠之势，而且“两仪剑法”一使开来，宛似有两人在使，直迫得骆中离心惊胆魄，轻敌之心顿无。
但玄武心中却暗暗担忧:“时间一长，壑儿必定支撑不住。”
果真，三十招过后，邱壑又自比他先歇，出剑放缓。
骆中离大喜，心道:“这一次你可栽了。”但身子仍在剑影之中。
邱壑深知自己的处境，忙使一记“杨柳摇姿”，剑悬骆中离心胸。
骆中离不得不使一招“横推平波”，剑一横。
邱壑趁他一横，剑尖一点他的剑身，趁此一点之力，反身一翻，身子已落到轮椅上。
武当弟子拍手叫好;青龙等人气得大叫。
骆中离见这一仗自己已然屈后，仍旧不服，身子一纵，一剑直指邱壑。
邱壑以逸待劳，坐在椅上，身子不动，手中剑一转，“野马分鬓”，顿将来剑斜击出去。
骆中离略一变招，知他下盘较弱，忙攻他下盘，这一下果然邱壑身临险境，手中剑支使不出。
只气得武当弟子纷纷叫骂:“好不要脸，趁人之危。”
骆中离自知这一招有失身份，但为了取胜，哪管那么多。
邱壑心道:“我这双腿，有与没有，毫无区别，我便来个舍车保帅，让你得偿。”
这时，骆中离一记“平分秋色”，一剑二式，直袭双腿。
邱壑剑一斜，也不去挡。
骆中离见他门户大开，心中大喜，一剑直削，忽地他的手臂只觉一痛。
血溅于地，半空中飞落出一手臂。
“当”，剑落于地。
一片惨现。
邱壑双腿齐被削落，血流直淌，但他却私毫未痛，反而放声大笑，道:“双腿换一臂，好，值得。”
骆中离只剩一条左臂，疼得他满地翻滚。
如此惨状，少林圆志、圆艺两位大师，忙念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武当弟子更是一阵酸痛，有的已然流下泪来。
邵鹤见师弟双腿被断，更是心痛，自拜师以来，七人情如手足，现在师弟双腿被断，宛似自己的双腿被断，大叫道:“贼子，与你们拼了。”拔剑便要冲上去。
玄武忙叫住他，又松开东方云的手，来到邱壑身边，道:“壑儿，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只见邱壑双腿齐膝而断，鲜血直流，忙出手点了他双腿曲中穴，以阻血速，见爱徒伤成这样，心中更是一阵难过，道:“是为师害了你，是为师害了你呀。”
邱壑道:“不，师父。徒儿现在好高兴，徒儿终究没有丢武当的脸，徒儿以为这一生已不能报答恩师，而今天徒儿终于又可扬眉吐气。我这双腿，早已毫无知觉，有与无完全是一回事，而这贼子失了一臂，他终于是败了，哈哈……”
自从他双腿被断后，只有整日在山中调息疗伤，听到师兄弟们一个个在外面行侠仗义，斩奸除恶，他心中好不羡慕，而今日他以两腿换一臂，见敌人疼得在地上打滚，这几年的怨气，终于可以言报，他又怎会不高兴。
玄武心知他的感受，道:“剑义，快扶师父到后堂养伤。”
剑义忙推着轮椅到后堂。
这时，苗人番也已把骆中离扶起，将他的手臂用布裹住。
武当派下也有弟子将邱壑的双腿拿到外面，埋入土中。
青龙冷哼一声:“玄武师弟，恭喜你教了个好徒儿。”
玄武道:“师兄夸奖了。”
青龙道:“那我们的事，是不是该算算了?”
东方云忙道:“你是什么人?我师祖是何等身份，岂会与你动手，便由我来接你几招。”
武当弟子均想:“他是谁?竟然敢有此狂言，那骆中离的武功刚才已见，虽然施奸计，但也吴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不然他定可与邱师叔战个平手，而这青龙乃是与师祖同辈之人，本领更不知高出几十倍，而他却扬言要与他比试。”众人都替他担心。
青龙蔑视道:“你这娃儿也口出狂言，我与玄武师弟一比，可是有条件的。”
玄武道:“什么条件?”
青龙道:“若我输了，此事罢休;若我赢了，这掌门之位便是我的。为了公正起见，我们便由少林派圆志、圆艺两位大师和柳大侠做证。”
玄武道:“既然你这么不死心，好，便与你比一比，少林派高僧素以公正为名，柳大侠乃武林后起之秀，但名声响亮，侠肝义胆，这三位做公正在好不过。”
圆志道:“承蒙真人看得起，我与师弟定当做得公正无私。”
柳青松也道:“这件事原是武当内事，旁人也无权插手，但这事事关重大，关系到今后整个武林的平安，我柳某虽是江湖中一个无名小卒，但为了武林，我代表天下群雄来做此公正人。”
这句话直说得正义凛然，使人无不敬佩，玄武更是投入赞许的目光。
青龙道:“有三位这两句话，我可放心了。玄武师弟，你有何言?”
玄武道:“我没有异言。”
青龙望向东方云，道:“小子，你还敢吗?”
东方云道:“有何不敢，师祖现在有伤在身，还怎么和你比，那便由我来代师祖。”
此话一出，青龙那边等人哈哈大笑，更有人叫道:“不自量力，拿鸡蛋与石头碰。”
武当派那边，也是人人当心，因为这件事到底关系着整个武当派的生死存亡，但又听他说得有理，真是骑虎难下。
柳青松也劝道:“小兄弟，你的义气自然可敬，但这件事关系重大，不是儿戏呀。”
东方云胸有成竹，道:“当然，我也知若我输了，我武当派便此一毁。”忙转向玄武道:“师祖，徒孙以生死相状，替你比试。”
玄武听他说得甚是真诚，一想他刚才替自己运功疗伤，内力已然浑厚，显然已到了更高的一层，便点了点头，道:“那你可要小心。”
东方云见他答应，喜道:“多谢师祖。”便来到中央，道:“贼子，现在由我代师祖出战，偿若你输了，你可要遵受诺言。”
青龙心中怒道:“好你个玄武，竟然派一个小道僮与我比试，分明是瞧我不起，也好，我一掌将这小道僮打死，好叫你伤心欲绝。”便冷笑道:“那当然，若我胜了，你们可也不要后悔。”
东方云道:“大丈夫行事一诺千金，你尽管发招过来。”
青龙道:“好小子，口气不小，我已比你大了两辈，先让你亖招，以免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东方云道:“那好，你可看拳。”双拳一握，暗运混元一气功，将功力提升至十倍以上，一拳向青龙胸膛打去。
青龙有意炫耀，见他拳来，自是毫不自意，只微微一运力，待拳到，突觉对方劲力大得惊人，如同山崩地裂，他心中一惊，在想运功抵制，已然不及，只得忙将身子一斜。
东方云一拳落空，但拳风极大，青一龙被拳风带得倒退几步。
这样一来，不仅武当弟子大惊，就连玄武、柳青松、朱雀、圆志等人心中也暗暗吃惊:“难怪此人有如此大的口气。”
青龙更是恼怒成疾，轻敌之心顿去，道:“好小子，内力不小啊。”
东方云道:“再接一拳。”又一拳打出去。
青龙知他劲力过人，哪敢硬拼，身形一闪。
东方云施展开“九宫神行掌”，掌风霍霍，劲力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