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灵王英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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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六章 青山埋忠骨 马革裹尸还

    赵国五千步军左手持盾,右手持剑,踏着整齐的步伐,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向前列阵。赵国步军左手将盾牌立在地上,右手长剑击打着盾牌,高呼道:“杀,杀,杀。”

    赵军盾牌落地之声,犹如天崩地裂。喊杀声犹如,晴天霹雳,地动山河。

    赵国步军之后是两万弓弩手。弓弩手之后是赵国八万铁骑。这八万铁骑,分成八列,每一列由一名万夫长统领。其中这八名万夫长分别是楼缓、司马望族、太子章、乐毅、赵希、石楼、车蔷夫、季剜。

    赵军进退有序,纪律严明,不愧是在战场上打造出来的一支威武雄狮。

    林胡人、楼烦人见赵人步卒、铁骑和弓弩手身穿不同战甲。战甲在阳光的映衬下,褶褶发光。赵军之势,宛如天将般,傲然挺立。林胡人、楼烦人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阵容,心生退意。此刻,林胡王和楼烦王也发现,南下攻伐赵人,是他们做出最致命的错误。

    赵人军阵中腾出一条大道,众人跪拜道:“君上万岁。”

    赵君身穿战甲,头顶将帽,披着红色地大衣,骑车战马,来到军阵之前。赵雍手臂向上一举,赵国将士一片安静。

    赵雍朝着敌阵高喊道:“林胡王,我们又见面了。”

    林胡王骑着战马往前,高声回道:“赵君,我们又见面了。”

    赵雍厉声质问道:“草原人一诺千金。林胡王答应归降寡人。如今,为何要背叛寡人。”

    林胡王怒骂道:“寡人被形势所迫,向你投降。我林胡男儿乃草原上的英雄,岂能降了赵人。”

    赵雍问道:“林胡王当着长生天向寡人立誓,愿归降寡人。如有违背誓言,不得好死。林胡王莫非连这件事也忘了。”

    林胡王大笑道:“寡人言不由衷,长生天会体谅我的。”

    “林胡王违背诺言在前,莫怪寡人不留情面。”

    “赵君休要多说,林胡男儿,岂会降你。赵君愿战,寡人自当奉陪。今日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赵雍喝道:“林胡王,寡人曾说过,你要走,便走。要战,便战。寡人随时奉陪到底。寡人也曾说过,你若是虎,寡人就是猎人。寡人能纵虎归山,让你虎啸山林。寡人也能再次擒猛虎于山林。。”

    林胡王大笑道:“赵君也太自大,寡人身后有二十万之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擒猛虎于山林。”

    赵雍不怒自威,“你若叛我,寡人必会领兵取之。”

    这几个字,传入林胡王耳朵,让他想起在大河南岸与赵人一战之时的惨烈,以及和赵君说的那些话,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林胡王没有想到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赵君给他带来的强迫感还是那般记忆犹新。

    楼烦王见林胡王在气势和言语上输给了赵君,策马上前,喝道:“林胡王,休要听赵君胡言乱语。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们岂能和他逞一时口舌之快。我们用手中的战刀,斩杀赵人。用赵人的鲜血来捍卫草原男儿的尊严。草原男儿,万岁。”

    楼烦勇士附和道:“草原男儿万岁,王上万岁。”

    楼烦王右手举过头颅,大地陷入安静。楼烦王注视赵君,喝道:“据闻赵君不顾世俗眼光,向我楼烦男儿学习,推行胡服骑射。今天我就亲自来检验一下,赵君的胡服骑射,如何了得。”

    赵雍喝问道:“楼烦王,寡人和你也有盟约。楼烦不犯我大赵一寸山河。我大赵与楼烦世代友好。楼烦若犯我大赵一寸山河,我大赵男儿必会驱逐楼烦。”

    楼烦王大笑道:“赵君想要驱逐我,要有实力才行。难不成赵君想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驱逐我。我楼烦男儿,骑射冠绝天下,岂会怕你。”

    赵雍丢下楼烦王,朝他背后之人喊道:“楼烦王子,你不出来见寡人。”

    楼烦王被赵君忽略,暴跳如雷,“赵君,你也太目中无人。”

    赵雍神色无惧,嘲讽道:“楼烦骑射冠绝天下,今日,我大赵铁骑就来领教一下。楼烦王,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射。”

    楼烦王也被赵君强大的气势给震慑住。赵君之语,不是故意逞能。赵君之语是完全没有把楼烦当一回事。楼烦王见赵君身后的将士,纪律严谨,又是在实战之中锻炼出来的一支劲旅。楼烦身居草原,很久没有经历战阵。如果真的和赵人开战,楼烦王也没有取胜的把握。

    林胡王笑道:“我们空弦之士,有二十万之众。赵君身后铁骑不过八万,步卒五千,弓弩手两万。赵君想击败我们,未免太托大了。”

    楼烦王闻言,顿时被压制地自信找了回来。林胡、楼烦有二十万之众,岂能怕了赵人十万之众。再说了,骑射是他们的绝技,赵人不过是学了点皮毛而已。赵国铁骑,岂是他们的对手。楼烦王自嘲道:“赵君,我等着你的铁骑,横扫北胡。”

    赵雍眸色露出强烈地杀气,“我会如你所愿。”

    楼烦王子见林胡王和父王都在赵君面前败下阵来,上前道:“赵君,莫非忘了。赵人的铁骑,是我教的。用你们的话说,我为师,你为徒。徒弟再怎么用功,岂能战胜师父。”

    赵雍大笑道:“楼烦王子在我国呆了数个月,学东西总是断章取义。中原还有一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起之秀,难道也没有听过。楼烦王子爱学,但学艺不精。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岂是你了学会的。楼烦王子学得可不好呀!有时间,寡人好好教教你。”

    楼烦王子根本就听不懂赵君话中的意思,大笑道:“我倒要看看,赵君是如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王子莫要担心,寡人会如你所愿。”

    “赵君莫非忘了,楼烦骑射完败赵人。赵君输我两万金的事情。赵君若忘了,让我给你提给醒,可好。”

    “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

    “你们中原人总是文绉绉的,说什么做什么,完全听不懂。赵君之言,我也听不明白。”

    “王子不懂,就要好好学。”

    “我学它做甚。练就冠绝天下的骑射,打得你们满地找牙,这才是霸道。”

    “在你们野蛮人眼里,自然不懂,这句话中的意思。”赵雍见对方一脸苦恼的模样,叹道:“也罢!王子曾和寡人相处一段时日。寡人就在教教你,这句话的含义。简单说,你想要什么,就先给什么。寡人若非不是刻意输给你,你岂能赢。”

    楼烦王子大笑道:“赵君故意输给我,唬谁了。”

    “信不信在你。”赵雍也不解释,“若不是楼烦王子出力,完胜寡人。寡人之民,也不会心甘情愿接受胡服骑射,以强兵道。”

    楼烦王子看着赵君,心想:“赵君故意输给我,就是为了让赵人感到屈辱,进而激发赵人血性,学习骑射强国。”

    赵雍问道:“楼烦王子,寡人在邯郸跟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楼烦王子反问道:“赵君对我说了什么。”

    赵雍不知道对方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有意糊涂,肃道:“寡人曾说过,有朝一日,定会率领铁骑前往楼烦。寡人要用你们最自豪的方式…骑射,击败你们。”

    “楼烦男儿,生于草原,长于草原,自幼擅长骑射。赵国铁骑,不过数载,就像击败草原男儿。赵君简直是痴人说梦话。”楼烦王子说完,纵声长笑。赵君竟然愚蠢地认为,他的铁骑能够击败草原男儿。林胡王和楼烦王听着赵君大言不惭,也是纵声长笑,讥讽赵君自不量力。

    林胡王道:“中原男儿,岂是我草原男儿的对手。”

    楼烦王道:“赵君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岂不可惜。”

    赵雍闻言,也不恼怒,心情平和,也不反驳他们,而是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太阳。又看了看风向。

    楼烦王见赵君不说话,讥讽道:“赵君,我等着你铁骑,杀得我们片甲不留。”

    林胡王也自嘲道:“赵君铁骑天下无敌,我们要好好应对。”

    “谁说中原男儿,骑射不如草原男儿;谁说中原男儿,打不赢草原男儿;谁说中原男儿的铁骑,就不能天下无敌。”赵雍活动僵硬的筋骨,沉声道:

    “跟你们说了这么多话,累死我了。唉,寡人总算可以解脱了。今天,寡人就向天下证明,中原铁骑、骑射,岂非不如草原之人。多说无益。我们开战吧!”

    林胡王、楼烦王和楼烦王子有些傻眼了,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赵君就说开战。他们皆想,赵君定是说不过他们,恼羞成怒,才决定开战。既然赵君决定开战,自取其辱。他们怎么也会满足赵君这个要求。

    赵君、林胡王、楼烦王和楼烦王子,策马转身,回到各自的阵营。

    赵雍拔出战刀,高声道:“草原男儿一诺千金。然,林胡、楼烦背盟在先,侵我疆土再后。凡是我大赵男儿,拿起你们手中的战刀,举起你们手中的弓箭,保家卫国,守境安民,人人有责。”

    赵国将士齐声道:“杀,杀,杀。”

    赵雍喝道:“力挽弓,射天狼,不教胡马度青山。不破北胡,势不南归。天佑山河,天佑赵国。”

    赵国十万男儿,齐声高呼,“力挽弓,射天狼,不教胡马度青山。不破北胡,势不南归。天佑山河,天佑赵国。”

    忽然间,大风皱起,赵雍披着的红色大衣,衣角翻飞,威风凛凛。

    赵雍高唱道:“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天下纷扰,何得康宁?赵有铁骑,谁与争雄?山河巍巍,天地苍苍。今击北胡,复我山河。山有木兮,国有殇。身既死矣,归葬山阿。魂兮归来,以瞻山河。”

    赵雍手中的战刀,向前一挥,肃杀道:“开战。”

    骤然间,战鼓雷鸣,喊杀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