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零章 变故
第五一零章
“少爷，你又何苦和他说那么多？”忠叔苦笑着，跟在了杨尚荆的身后，“他商弘载如今虽未入仕，可是那国子监之中，看好他的人不计其数，如今手上就拿着国子监祭酒的银章，谁晓得还有多少人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杨尚荆笑着摆了摆手：“他是个明事理的，虽说科举之时错判了圣心，可自己的那颗心却未曾迷乱分毫，戬今日和他说了如此之多，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明白人罢了，个中如何选择，他心中自然有个分晓。”
忠叔沉默了一下，也只能点了点头，无论什么时候，聪明人总是受欢迎的。
可就在杨尚荆踏入太清观的时候，一个杨家的小厮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咕咚一声就跪在了杨尚荆的身后：“少爷，不好了，老爷……老爷他……不行了！”
杨尚荆听了这话，整个人就是一愣，脚下的步伐都跟着一顿，慢慢地转过身来。
忠叔则是双眼圆睁，一转身，伸手将这个小厮的领子抓了起来：“快说，老爷怎么了？”
这小厮打着摆子，脸上的汗水冲刷着长途奔波积累的灰尘，留下了一条条泥道道，他根本挣不脱忠叔的双手，只能喘息着，打着哆嗦，回答道：“回忠叔，前日里老爷吃过晚饭，便一病不起，找过县里的郎中，说是……说是身中剧毒，怕是……怕是不行了啊。”
说着话，小厮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到了忠叔的眼前：“这是三爷的玉佩，情势紧急，三爷也没写下甚么书信，只叫小的带着这个，来给少爷传信，让少爷快些回去看看，见老爷最后一面。”
忠叔将这个小厮放下，伸手抓过玉佩，反复看了看，然后转向杨尚荆，沉声说道：“少爷，的确是三爷的随身玉佩无疑。”
杨尚荆慢慢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玉佩，同时左手挥了挥：“让人带他下去休息，本官安排一番衙门中的事宜，即刻赶回家中。”
忠叔点点头，阴沉着脸摆了摆手，两个家丁带着传信的小厮下去了。
“少爷，这局面，不妙啊。”忠叔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
当然不妙了，如果杨恭真的死了，那么杨尚荆作为嫡子，就必须回家给自己老爹守制了，这外面经营的一切，可都是一瞬间灰飞烟灭，给好人腾了地方。
而且，守制是一个礼制问题，根本就不在可以讨论的问题的范畴之内，想要继续做官，要么是无视礼法，要么直接让皇帝下诏夺情。
可是现在杨尚荆能活着，不就是背靠着礼法的大树么？一旦他对家中的丧事置之不理，莫说内廷那些喉舌要攻讦了，就是外朝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他。
至于皇帝下诏夺情，更是想都别想，现在的皇上，恨不得直接弄死杨尚荆，还能让他继续在要害部门上担任重要的职司？浙江沿海的备倭衙门，总领整个浙江沿海诸府兵事，十九个卫所的士卒听凭调动，靖海营虽说是丰城侯李贤家的李勇节制，可归根结底不还是杨尚荆手下的一条狗？17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正统九年，杨尚荆继续在家中守制也就算了，可是发生在现在，无异于让杨尚荆的算计功亏一篑。
杨尚荆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突然皱起了眉头：“不对。”
忠叔一愣，就是一抬头：“少爷……”
杨尚荆摆了摆手：“大人和三叔不和，此事家中可以说是无人不晓，便是出了甚么变故，此事也不应该是三叔的人前来报信，况且大人手中也有相关的传讯渠道，便是大人病倒了，家母也能动用些许，总不会让三叔的人先到这边传讯罢？”
大家族之中的女人，可不是后世女频里的女主一样，整天除了挠脸撕逼之外就没有别的技能了，男主外女主内，那可都是打理家财的一把好手，杨尚荆的老妈作为杨家家主的女人，手段还是有的，不可能因为自己丈夫突然中了剧毒，就乱了手脚。
杨家的老三杨锡，当年可是要取杨恭而代之的人物，再加上杨尚荆当初向家中要情报的时候，他也从中作梗过，杨尚荆的老妈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时候就是让杨家的其他人站出来，也不可能让杨锡出来传讯。
家族利益之中，也有各房的利益之争，而且，更加赤裸，更加极端。
忠叔眯着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少爷的意思是，老爷没有重病？”
杨尚荆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病，大概是真的病了，只不过这如何病，病得如何，还要好好商讨一番。”
“那么，少爷的意思是，这就不回去了？”忠叔皱着眉头问道。
杨尚荆摆摆手，将那一枚玉佩放在了怀中：“回去，当然要回去，国朝以仁孝治天下，自在外，接了家中大人病重的消息，若是无动于衷，消息传将出去，总要受外朝攻讦的。当年大父病故武林驿之时，可是点名让戬守孝的，如今家中大人重病，总也要回去的。”
忠叔长舒了一口气：“那依着少爷的意思，等到主母的信到了，再回去不迟？”
“不，即刻启程。”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迟则生变，戬，倒要看看这家中究竟出了甚么事体。”
一转身，杨尚荆看着身旁的家丁，将自己的玉佩递了过去：“去靖海营营部，让徐尚庸即刻点齐三百人，衣甲俱全，交由杨勤统领，随本官南下归家探亲！”
忠叔听了这话就是一惊：“军队擅离辖区，事情若是传到了外朝……只怕有人攻讦啊。”
杨尚荆冷笑了一声：“他李信带了我两百精锐南下剿匪，这个忙，他总是要帮的，况且，当年陆路之上剿匪的成果，也到了我备倭衙门检验检验的时候了。”
说完，杨尚荆看着忠叔：“这次，不走水路，直接走陆路回建宁府罢！”
“少爷，你又何苦和他说那么多？”忠叔苦笑着，跟在了杨尚荆的身后，“他商弘载如今虽未入仕，可是那国子监之中，看好他的人不计其数，如今手上就拿着国子监祭酒的银章，谁晓得还有多少人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杨尚荆笑着摆了摆手：“他是个明事理的，虽说科举之时错判了圣心，可自己的那颗心却未曾迷乱分毫，戬今日和他说了如此之多，也不过是因为他是个明白人罢了，个中如何选择，他心中自然有个分晓。”
忠叔沉默了一下，也只能点了点头，无论什么时候，聪明人总是受欢迎的。
可就在杨尚荆踏入太清观的时候，一个杨家的小厮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咕咚一声就跪在了杨尚荆的身后：“少爷，不好了，老爷……老爷他……不行了！”
杨尚荆听了这话，整个人就是一愣，脚下的步伐都跟着一顿，慢慢地转过身来。
忠叔则是双眼圆睁，一转身，伸手将这个小厮的领子抓了起来：“快说，老爷怎么了？”
这小厮打着摆子，脸上的汗水冲刷着长途奔波积累的灰尘，留下了一条条泥道道，他根本挣不脱忠叔的双手，只能喘息着，打着哆嗦，回答道：“回忠叔，前日里老爷吃过晚饭，便一病不起，找过县里的郎中，说是……说是身中剧毒，怕是……怕是不行了啊。”
说着话，小厮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递到了忠叔的眼前：“这是三爷的玉佩，情势紧急，三爷也没写下甚么书信，只叫小的带着这个，来给少爷传信，让少爷快些回去看看，见老爷最后一面。”
忠叔将这个小厮放下，伸手抓过玉佩，反复看了看，然后转向杨尚荆，沉声说道：“少爷，的确是三爷的随身玉佩无疑。”
杨尚荆慢慢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玉佩，同时左手挥了挥：“让人带他下去休息，本官安排一番衙门中的事宜，即刻赶回家中。”
忠叔点点头，阴沉着脸摆了摆手，两个家丁带着传信的小厮下去了。
“少爷，这局面，不妙啊。”忠叔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
当然不妙了，如果杨恭真的死了，那么杨尚荆作为嫡子，就必须回家给自己老爹守制了，这外面经营的一切，可都是一瞬间灰飞烟灭，给好人腾了地方。
而且，守制是一个礼制问题，根本就不在可以讨论的问题的范畴之内，想要继续做官，要么是无视礼法，要么直接让皇帝下诏夺情。
可是现在杨尚荆能活着，不就是背靠着礼法的大树么？一旦他对家中的丧事置之不理，莫说内廷那些喉舌要攻讦了，就是外朝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他。
至于皇帝下诏夺情，更是想都别想，现在的皇上，恨不得直接弄死杨尚荆，还能让他继续在要害部门上担任重要的职司？浙江沿海的备倭衙门，总领整个浙江沿海诸府兵事，十九个卫所的士卒听凭调动，靖海营虽说是丰城侯李贤家的李勇节制，可归根结底不还是杨尚荆手下的一条狗？17
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正统九年，杨尚荆继续在家中守制也就算了，可是发生在现在，无异于让杨尚荆的算计功亏一篑。
杨尚荆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突然皱起了眉头：“不对。”
忠叔一愣，就是一抬头：“少爷……”
杨尚荆摆了摆手：“大人和三叔不和，此事家中可以说是无人不晓，便是出了甚么变故，此事也不应该是三叔的人前来报信，况且大人手中也有相关的传讯渠道，便是大人病倒了，家母也能动用些许，总不会让三叔的人先到这边传讯罢？”
大家族之中的女人，可不是后世女频里的女主一样，整天除了挠脸撕逼之外就没有别的技能了，男主外女主内，那可都是打理家财的一把好手，杨尚荆的老妈作为杨家家主的女人，手段还是有的，不可能因为自己丈夫突然中了剧毒，就乱了手脚。
杨家的老三杨锡，当年可是要取杨恭而代之的人物，再加上杨尚荆当初向家中要情报的时候，他也从中作梗过，杨尚荆的老妈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个时候就是让杨家的其他人站出来，也不可能让杨锡出来传讯。
家族利益之中，也有各房的利益之争，而且，更加赤裸，更加极端。
忠叔眯着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少爷的意思是，老爷没有重病？”
杨尚荆摇摇头，叹息了一声：“病，大概是真的病了，只不过这如何病，病得如何，还要好好商讨一番。”
“那么，少爷的意思是，这就不回去了？”忠叔皱着眉头问道。
杨尚荆摆摆手，将那一枚玉佩放在了怀中：“回去，当然要回去，国朝以仁孝治天下，自在外，接了家中大人病重的消息，若是无动于衷，消息传将出去，总要受外朝攻讦的。当年大父病故武林驿之时，可是点名让戬守孝的，如今家中大人重病，总也要回去的。”
忠叔长舒了一口气：“那依着少爷的意思，等到主母的信到了，再回去不迟？”
“不，即刻启程。”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迟则生变，戬，倒要看看这家中究竟出了甚么事体。”
一转身，杨尚荆看着身旁的家丁，将自己的玉佩递了过去：“去靖海营营部，让徐尚庸即刻点齐三百人，衣甲俱全，交由杨勤统领，随本官南下归家探亲！”
忠叔听了这话就是一惊：“军队擅离辖区，事情若是传到了外朝……只怕有人攻讦啊。”
杨尚荆冷笑了一声：“他李信带了我两百精锐南下剿匪，这个忙，他总是要帮的，况且，当年陆路之上剿匪的成果，也到了我备倭衙门检验检验的时候了。”
说完，杨尚荆看着忠叔：“这次，不走水路，直接走陆路回建宁府罢！”